加快腳步過去,韓耀庭道:“你怎麼出來了?”很自然的伸手扶住了她。
楚恪寧看着他笑道:“今天太陽好,出來曬曬太陽。”她也感覺好多了,今天還洗了澡。看着韓耀庭笑着道:“皇上忙什麼呢?這幾天瞧着匆匆忙忙地?”
韓耀庭停頓了一下,才道:“昨天莫氏招了,中午就請了母后去地牢那邊,親耳聽聽莫氏招了些什麼……”
楚恪寧驚訝道:“哦,招了?說了什麼?”
她知道的就知道了,不知道的,韓耀庭不想再讓她知道了,因爲那種事情太過於陰毒,且好在沒有發生,就不讓她聽了之後心寒了。
便道:“就是之前查出來的那些。母后聽了心寒無比,又氣的不行,當場叫我殺了她。我就叫人剜了心。”說着看着她:“就不真的拿來給你看了……”
楚恪寧睜大眼睛看着他:“你當真……”
“當真。”
楚恪寧吃驚看着他,過了一會兒搖頭:“我纔不看,殺了就殺了吧。”又停了一會兒,才道:“之前還覺着那個莫氏礙手礙腳的,我想要處置她還真的有點爲難,想不到這才幾天……”
韓耀庭點頭,扶着她來回的溜達,說着話:“你是因爲礙於母后。我剛剛跟着去了慈寧宮,母后也是愧疚的很,我又擔心她想不開,所以說了你和我都不會怨她的話……”
說到這裡頓了頓,看楚恪寧。
楚恪寧抿嘴,點了點頭。
韓耀庭鬆了口氣,輕聲道:“我知道你心中必然不舒服,只是母后那邊,看她真是太過愧疚了,我心中實在不忍。你若是有氣就在我身上出好了,打我罵我都好……”
楚恪寧哭笑不得的看着他:“英明神武的皇上怎麼說出來這樣的話?夾在中間叫你很爲難嗎?”
韓耀庭頓了頓,道:“不爲難。”
楚恪寧‘噗’的笑了:“口是心非。”看着他道:“相公不用如此爲難,我是兒媳婦,自然是會原諒母后,只要母后真的明白了。”
韓耀庭忙點頭:“真的明白了,若是不明白,也不會這麼愧疚。”
那倒也是。
楚恪寧點點頭,感覺他一直盯着自己,就嘆氣笑着點頭:“知道了,我有氣就撒在皇上身上,打你罵你好了,不會對母后如何的……”說着擡眼看他,卻發現他似乎等的不是自己這句話。
“怎麼啦……”才問了一句,他就俯頭下來,吻住了她。
能環抱住她,將她的身子貼緊在自己身上,感受到這種柔軟曲線,這種感覺太好了。
半天都沒有捨得放開她,楚恪寧還想繼續的走走,掙了一下他並沒有鬆開,不由的好笑,低低的笑:“皇上是打算用美男計麼?”
韓耀庭貼着她的臉,也笑:“管用嗎?管用我就用。”
“不管用。”不出所料,楚恪寧道。
韓耀庭鬆了鬆低頭看着她,臉色稍微嚴肅了一些:“恪寧,母后那邊我會持續的說她的,只是現在她處於愧疚中,我說的少些,等以後好點了,我會一直提醒她,避免再有這樣的事情。”
楚恪寧點了點頭,伸手摸着他的臉:“皇上也無須太過愧疚,這件事皇上爲我解決的很好,而且很快,一回來迅速的就解決了。說實話……別的人如何我並不太在乎,只要我的相公能一直待我如初,我便心滿意足了。”
她如此的通情達理,卻讓韓耀庭感覺心疼不已,摟緊了她。
……
其實韓耀庭還是比較擔心皇太后,太后以前便有些抑鬱,現在遇到了如此重大的挫折,只怕有什麼想不開的。
所以轉天抱着胖妞兒去看皇太后,連續幾天都是如此,後來實在太忙,就只讓宮女嬤嬤們抱着去,每天都去呆一個時辰。
胖妞兒每次去都會帶去一大堆的麻煩事,才一去就嚎啕大哭,或者剛到了就拉了一褥子,結果皇太后反倒跟着忙活,看着大家手忙腳亂的,榻上有個嬰孩兒翹着腳哭着,皇太后心情反倒好了不少。
大約過了十來天,皇太后來到了坤寧宮。
韓耀庭正在御書房皺着眉頭聽大臣說這一次科舉準備的事情,成渝趁着空隙上前,在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
皇上一下便站了起來,道:“今天就如此吧,你們回去再商量商量。”說着不等大臣們退下,他倒先出來了。弄得大臣們面面相覷莫名其妙。
韓耀庭來到了坤寧宮,站在門口先聽了聽,裡面說話的聲音很小,因爲還有隔間,因此也聽不見什麼,想了想,咳嗽了一聲。
毛豆掀開了簾子出來,看見他忙福身道:“皇上來了。”趕緊掀開了簾子,衝裡面喊了一聲:“皇上來了。”
韓耀庭大步走進了屋裡,就看見楚恪寧坐在牀上,皇太后抱着胖妞兒坐在牀邊,正說笑呢。
一看見他進來,婆媳兩人都明白,楚恪寧就是抿着嘴笑,皇太后倒問:“皇上忙完了嗎?”
韓耀庭趕緊過來了,笑着道:“忙完了……母后什麼時候過來的?”
“過來好長時間了。”說着皇太后站了起來,將胖妞兒給他:“坐的累了,也該回去了。”
韓耀庭忙接過孩子,趕緊的道:“別兒子一來您就走啊,咱們一家子好久沒一塊兒聊天了,就聊聊……”
話沒說完胖妞兒醒了,眼睛都沒睜開就大哭起來。
韓耀庭的話被打斷了。皇太后忙叫奶孃,又對楚恪寧道:“你想洗就洗吧,橫豎你也洗過了,不過洗了澡就不要出去,門口也不要去,明天哀家再過來。”
楚恪寧忙答應:“是。”趕緊起身去送。
皇太后走了。
韓耀庭這邊將女兒給了奶孃,跟着出來的時候,皇太后已經走了,楚恪寧正在進來,一邊進來一邊打哈欠。
韓耀庭便扶着她上牀,笑着道:“你和母親談開了?已經沒事了?”
“談開了是談開了,但是也不至於沒事了。”楚恪寧白了他一眼:“你怎麼沒說實話?那莫氏臨死之前不是還說了一件事?居然弄了得了天花的孩子……”
韓耀庭‘哎哎’的嘆氣:“母后跟你說的?真是的……我是覺着橫豎不會發生了,就別告訴你了,叫你知道了心裡頭不舒服。”
楚恪寧哼了一聲:“早知道就看看她的心,是不是黑的!莫名其妙不知道哪裡蹦出來的鳥人,居然那麼歹毒的對我。”皇后氣的也說粗話了,緩了緩對他道:“母后是很愧疚,我也看得出來,也說了些勸慰的話。你擔心的事情,應該不會發生,皇上放心好了。”
韓耀庭今天也看見了,母后的神色還是不錯的,顯然楚恪寧不僅僅是如她說的這般輕鬆,她必然是勸解了不少,因爲她是被針對的人,只有她說寬慰母后的話,才能讓母后神色轉好。
嘆了口氣道:“難爲你了。”
楚恪寧擡眼看他,笑了,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母后並不是壞人,她只是被人矇蔽了,現在終於明白了,她也希望一家子能和睦,我當然也如此希望。”
韓耀庭鬆了口氣。給她蓋好了被子,看着她躺下打了個哈欠,便輕聲道:“說了半天也累了,睡會吧。”
楚恪寧閉上眼睛,過了一會兒,奶孃哄睡了胖妞兒抱過來,韓耀庭抱了一會兒便放在了牀裡面。
他就坐在牀邊看着睡得很香的母女倆,看着看着他也覺着眼皮子有點沉,於是去洗了洗,換了件家常的長衫,過來上牀,小心的躺在了最外面。
閉着眼睛的楚恪寧嘴角一勾,翻身枕在他的胳膊上。
過了一會兒,香豆進來看見了,忙又趕緊出去,輕手輕腳的關上了門。
這件事總算是過去了。
一開始楚恪寧和皇太后之間當然會有些尷尬,皇太后作爲婆婆實在無法說出太低聲下氣的話來,而楚恪寧心中也有些不舒服,尤其是知道莫氏居然還自己留着後手,更加不舒服起來。
不過她自己也是想過很多,皇太后不是壞人,只是被矇蔽了,鑽了牛角尖對自己做了些過分的事情,如今已經是認錯的態度了,自己也沒必要一定較真,非要如何如何的。
只要皇太后真的明白她錯了就行。
雖然尷尬,好在有個胖妞兒,大人們說話的時候突然醒了,哭了,拉屎了,各種事情出來了,於是大家手忙腳亂的忙活一頓,等哄好了她,什麼尷尬的氣氛早就煙消雲散了。
五月初一是胖妞兒的滿月,五月初二是皇上的聖壽。
太后娘娘高興,慈寧宮要辦個酒宴,請各府的老封君進宮來玩,因此早早的就開始準備起來。當然,這也有給楚恪寧示好的意思。
四月底天氣已經很暖和了,這天用過了午膳,皇上難得不用去忙朝政,抱着胖妞兒要去外面逛,楚恪寧也換了件月白的棉長裙,跟着出來逛花園。
“就是因爲覺着愧疚,所以現在母后連你不好好坐月子都不敢說了。”韓耀庭前面笑着說着。
楚恪寧哼了一聲道:“什麼叫不敢說了,皇上可千萬不要有了錯覺,以爲母后在我面前頭都擡不起來,被我欺負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