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衆得令後,紅緋便揮手讓他們都散去,等到只剩下她與陳浩,還有幾個親衛,紅緋這才吩咐更重要的事,“陳令主,你速速回鄴城,將這裡的情況回稟冷教主,我在這裡等你的消息,順帶看看這幾日是否有必要再進西涼皇城一趟。”
陳浩明知道這是將他支開的主意,卻反駁不得,離去的路上他想出了折中的法子,就是向冷無顏回稟是紅緋放走了白良辰,打定了主意後,他才安心地往鄴城趕。
看着陳浩離去的背影,先前拔劍的女子眉頭緊皺着,“堂主,陳浩這人心機頗深,又一直看不慣女人踩在他頭上,你讓他一個人回去,他說不定怎麼在冷教主面前編排你呢。”
“那也要冷教主聽的進去才行。”紅緋顯然心中早有別的思量,可轉身走了幾步,像是想起什麼重要的事,又交代道。
“霍敏,你抄小道,務必趕在陳浩見到冷教主之前見到教主,就說陳浩已經開始懷疑鄴城夜家,要他儘量提防着點。還有,請他放心,白家這一邊,我已經按照他的交代,全都辦好了,他只要侯在鄴城來個甕中捉鱉就可以了。”
紅緋口中的他,霍敏自然知道是誰,得令後,很快消失在紅緋眼前。
這個夜,在良辰不知道的地方,已然發生了太多的事,將她朝着不可迴旋的境地推去。
只是,現在的良辰還料不到後面等着她的,會是那樣一個鐵馬冰河的腥風血雨。此時他正被這個莫名其妙的的白衣男子抗在肩上,上上下下,如風一般在林中穿梭。
“你放我下來!”白良辰在剛剛那一下子的驚嚇中恢復清醒後,便出言提醒夜白衣,無奈男人壓根沒有理她的打算,心裡瞭然是怕放下她耽誤逃跑行程,可被扛着的姿勢,當真是不好過,“放我……下來!”
話畢,男人速度猛的慢下來,白良辰只感覺一陣眩暈,隨即摔倒在地上。
“啊!”後背一陣劇痛,原本趴在別人肩
上的白良辰此時已經是如小王八一樣,四腳朝天的躺在地面上,齜牙咧嘴的望着天。
“你,你要摔死我啊!”不在宮裡良辰自然不用按捺自己的性子,疼痛稍減,便馬上開口,不過此時她卻覺得事情有點不對勁。
雖然自己的背部是朝着黃土面朝天,但是自己的手,好像壓住了什麼東西,很硬,卻不似石頭那般冰冷,還有一種微微發黏的溼感。順着手臂的方向慢慢向上看去,白良辰下意識的尖叫起來。
原來自己的手壓住的不是別的,正是那男人的臉蛋。
“你,你怎麼了?”顧不得身上的疼痛,白良辰快速從地上爬起來,跪在夜白衣的身旁,不停的用自己的衣袖擦拭夜白衣嘴角流出的鮮血。
被白良辰搖晃的恢復了幾絲清明,夜白衣緩緩睜開雙眼,聲音微弱的說道:“藥……衣……兜……”之後,雙眼一閉,又暈了過去。
一見男子再度昏迷,良辰趕忙再次搖晃他的肩膀,但是夜白衣還是沒再次睜開雙眼。
月夜,樹林,月色透過茂茂密密的樹枝照在林間的地面上,微風習過,月色斑駁,若有一壺暖酒在旁,這景色也算是別具風味,但是此時,良辰卻只感覺到了深深的恐懼。
身旁的男子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若不是剛剛檢驗出還有一絲微弱的氣息,白良辰真的會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和一具屍體在一起。
深深的驚懼與狐疑在良辰的內心不停的奔騰,此時的她早已忘記了出宮之後的快樂心境,接二連三的突然事件依然讓她滿心計劃好的逃行,添上了一抹陰謀的詭異。
離開關鳩宮,走出皇宮,閃入衚衕,爲什麼到了這一步之後,就什麼都記不得了呢?良辰抱着雙膝,頭放在膝蓋上,這是三年來,良辰已經習慣的自我保護的姿勢和思考方式。
“你到底是跟他們是一夥的,還是當真那麼巧的遇見那些人劫我?偏偏你還救了我……”境況紛繁複
雜的讓良辰尋不到頭緒,只能喃喃自語,試圖理清先後出現的幾波人,他們可能存在的隱含關係。
果然,沒人周護的日子,事事都要她自己提防!這樣的情況,並非是她希冀過的宮外生活,不知爲何她便想到了宮裡那個人,鮮少過給瀲灩的神情,卻總在關鍵時刻挺身而出,每每讓她意外連連。
身旁的白衣男子依舊昏迷着,良辰不欲再扯上宮闈秘鬥,想一走了之,可一想到方纔,這男子拼死保護自己的樣子,心裡又覺得有幾分愧疚。
在剛剛的打鬥中,任是誰,都能看出那些黑衣人的目標是自己,可是這白衣男子與自己素未相識,卻以一敵十,護得自己周全。這樣的人,就算壞,恐怕也壞不到哪裡去吧。
想到這裡,白良辰終於再次伸手碰了碰夜白衣的肩膀,嘗試着叫了幾聲,發現夜白衣依舊是緊閉雙目,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毫無反應。
“到底要怎麼辦?不救,他卻算的上是我的恩人,可是救的話,我到底要該怎麼做?”一時間,白良辰的心裡無限矛盾。
“藥?”猛的想起夜白衣最後昏迷前說的話,白良辰趕忙起身,蹲在夜白衣的身邊,不停的在夜白衣的衣口袖口反覆尋找,終於在束腰的腰帶裡,找到一顆分不清是紅色還是黑色的小藥丸。
顧不得這藥到底是幹什麼的,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後,白良辰總算是撬開了夜白衣的嘴,藥丸得以進到他的嘴裡。
藥已進嘴,白良辰這纔想起這藥不會是毒藥吧!剛要再次撬開夜白衣的嘴把藥拿出來,卻見夜白衣的身體微微動了動。
“不是毒藥?”白良辰眨巴眨巴眼睛,收回了自己那雙即將要碰到夜白衣臉上的手。
十幾個呼吸的時間裡,白良辰只是蹲在夜白衣的身邊,緊緊的盯着他,希望能再次發現夜白衣的身體動一下,但是剛剛看到的那一幕好像是自己眼花一般,夜白衣還是保持着原來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