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給秦傾冉治病,白蕭所便是答應待她病好之後與她一起離開帝都找個沒人的地方隱居。就在兩人準備離開的那一晚,白蕭所等了她許久也不見她來,而他自身不能夠移動,沒有人前來給他送食物,他竟然就此餓死在了裡面。
沈嫿不禁一陣唏噓,想來着白蕭所也是一個響噹噹的人物,最後居然死的如此窩囊。看來兩人約定離開的那一晚正是秦傾冉突然逝去的那一夜,而之後可能唯一知道他存在的侍女也就是玄義玉也因爲一場大火消失了。
而白蕭所在最後寫道他在着密室之中閒來無事,便是傾盡畢生之所學編纂了一部醫經,希望有緣人能夠將其發揚光大。
沈嫿在這密室裡面看了一圈,只見着在他的手邊有一個盒子,款式與之前在上面看到的有幾分相似,將盒子打開,沒有任何的暗器,只躺着一本醫經。
沈嫿將醫經拿出來,粗粗的翻閱了一遍,她雖然不通醫術,但是這醫經之玄妙,她這個外行人能夠窺得一二,若是能夠出去好好的研究一番,之後的用途自然是不必說的,這白蕭所不愧爲醫聖!
沈嫿將醫經揣如懷中,爲白蕭所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心道,日後若是有機會,定然會將前輩帶出去入土爲安的。
得了醫經之後,沈嫿便是又出了密室,得想個辦法出去纔是。
回到了之前鑲嵌滿夜明珠的密道,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個黑影,沈嫿立即走進,那黑影卻是沒有離開,彷彿就在等她一般。
沈嫿走進纔看得清楚,眼前這人是個女人,但是半張臉都是疤痕,幾乎看不出原來的面目,尤其在這個環境裡面,因而顯得尤其的恐怖。
“玄義玉!”沈嫿肯定的喊了一聲。
黑影盯着沈嫿看了半響之後,方纔說道:“你都長這麼大了!”
按輩分,玄義玉該是顧雪凡的長輩纔是,沈嫿頓了頓,才說道:“玄姑姑,果然是你,這麼多年你都去哪兒了?”
玄義玉嘆了一口氣,看着沈嫿的身後說道:“裡面的情況你都知道了?”
“是!”
“那你怎麼看?她是準備拋棄你的,怪她嗎?”
沈嫿想了想,才說道:“情愛之事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如果可以,我希望孃親能夠幸福!”
玄義玉上前拍了拍沈嫿的肩膀,近看,她臉上的傷口更加的可怖。
“你能夠這麼想,你孃親應該可以放心了,當年她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玄義玉嘆了口氣,又道:“出去吧,這裡不屬於你。我知道你有無數個問題想要問我,若是有機會,日後我會向你說明一切的,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玄義玉將沈嫿帶到了方纔進入的地方,只見着她甩出了一根銀針沒入了牆邊一尊突出的饕餮石雕的口中,只見着饕餮的眼珠逐漸凸了出來,她又走上前,按下了眼珠,上面的牀板頓時便是彈了起來,兩人相繼出去。
臥室裡面,沈嫿對玄義玉說道:“玄姑姑,對當年的事情,包括我
孃親的死因都有很多的疑問,若是姑姑知道些什麼,定要告知我實情,不然我終生難以安心!”
玄義玉似欣慰的一笑,“我以前就知道你是個孝順孩子,你放心,我終有一日會將所有的實情都告訴你的!”
玄義玉離開之後,沈嫿纔回了自己的院子裡面,如今知道玄義玉還活着,對她來說是莫大的收穫了,其他的事情急不得,若是引起了她的懷疑,只怕會得不償失。
四兒急急地詢問沈嫿這一次的收穫,沈嫿將在急遇到玄義玉的事情跟她簡單的說了一遍,但是其中意外得到了白蕭所的醫經之事卻是沒有跟她提起,此刻,沈嫿心中暗暗也有了一些想法,若是能夠成功的話,日後四兒不僅不會是一個阻礙,只會是她得力的幫手!
這一晚上沈嫿倒是幾經危險如今倒是有些累了,簡單的梳洗了一下便睡下了,這一覺倒是睡得非常的沉,朦朦朧朧間似乎又有一些幻影,叫她想抓卻又無從下手。她好像夢見了父親母親,哥哥們,還有阿肆,那是她無憂亦無慮的少女時代啊!
第二日,沈嫿醒來的非常的早,天邊纔剛剛泛起魚肚白,她睜開眼睛,看着牀頂的鏤空雕花,一時間怔了一下,有一種不知道身在何處的恍惚感。
她面上沒有什麼表情,就愣愣的睜着眼睛,直到許久以後,四兒進入,她瞟了一眼沈嫿:“今兒是夫人的忌日,沒忘吧?”
沈嫿迅速的收斂心緒,起身淡淡的說道:“沒有!”
梳洗完畢,又換了一身素淨的衣服,沈嫿正在吃早餐,就見着顧華生身邊的一個小廝跑了過來,說道:“侯爺已經都準備好了,若是大小姐準備好了,就可以過去了!”,說完,便又是一股腦兒的離開了。
沈嫿隨意的喝了兩口稀飯,便是帶着四兒一起去了祠堂。
顧華生已經將一切東西都準備就緒了,沈嫿到的時候,他呆呆的立在秦傾冉的牌位前面,面上的表情有些傷感和無奈,沈嫿看着他的背影,想起了夫人閨房下面地室裡面的男人,一時間也有些感慨,她不知道與顧華生夫妻十幾年,秦傾冉對他可有幾分感情?顧華生既然現在一臉的落寞,當初有爲何要納二姨娘寵她欺辱秦傾冉呢?
只是斯人已逝,再追究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何況,她也根本就沒有身份去追究。
顧華生嘆了一口氣,回身看了一眼沈嫿,說道:“你母親從來都不喜歡熱鬧,今日,我們父女陪陪她就好,就不要叫旁人來打擾了!”
“父親說的是!”沈嫿淡淡的笑了笑,拿了一炷香點燃之後遞給了顧華生,“孃親知道父親擔心着她,還想着她,她應該會很開心的!”
“大概吧!”顧華生臉上浮起一抹嘲諷的笑意。
兩人上了香,一個小廝上前稟道:“侯爺,大小姐,鬼王來了!”
“什麼!快請!”
不久之後便是見着長孫斐一身玄衣,緩步來到了祠堂。顧華生與沈嫿上前見禮,長孫斐說道:“就不必多禮了,本王知道今日
是夫人的忌日,本王與雪凡既然已經有了婚約,且婚期將近前來祭拜也是應該的!”
沈嫿點頭,爲長孫斐點燃了一炷香,他接過走到了牌位前面,面目恭敬嚴肅,目光微微一凝,彷彿是在做出某種的保證一般。
上完香之後,長孫斐走到了沈嫿的面前,伸出手,輕輕的將一絲碎髮別到了他的而後,有一瞬間,沈嫿竟然覺得面具下面的眸子很溫柔。
“昨夜受驚了,晚上睡得還好嗎?”
沈嫿淡淡的一笑,看着長孫斐笑容裡面有幾絲嘲諷,不過長孫斐忠實的扮演着一個關心着未婚妻子的男人,對她而言,也是最好不過的:“還好!”
“我看着你有些憔悴,我陪你走走吧!”長孫斐說着,便是拉起了沈嫿的手,只是對顧華生點了點頭,便是將她拉了出去。
天色還早,侯府裡面走動的人雖然不多,但是碰見的下人也無不是遠遠的行禮之後躲開了。
長孫斐並不介意,他轉過頭看着有些心不在焉的沈嫿:“心情不好?因爲是母親的忌日?”
沈嫿忽然想起了前世的生母,趙默在殺她之前曾經說過,母親並沒有死,他將她救了出來,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若是真的,母親現在過得好嗎?
想起母親,沈嫿的眼眶也有些發紅了。
長孫斐看着沈嫿的樣子也有些動容:“你總算是知道自己母親的忌日,而本王……連自己的生母是誰也不知道!”說着,脣邊泛起一絲若有似無的自嘲。
沈嫿聽罷,詫異的擡眸看着長孫斐,大家都知道他是當今皇帝一母同胞的弟弟,但是卻有另有一種流言,他其實是一個卑賤的婢女所生,之後被當年還是皇后的太后包養在了身邊,那婢女自然之後也沒了消息。
“爲什麼告訴我這些?”這些流言應該算是皇宮的辛秘了,若是長孫斐的身世被公開,不知道又要惹多少麻煩出來,“你就不怕我說出去?”
“你會嗎?”長孫斐突然靠近,鼻尖幾乎貼着沈嫿的鼻尖,口中呼出的溫熱的氣體就噴在她的臉上,一雙眸子燦若星辰。
沈嫿幾乎覺得自己快要被他的眸子溺斃了,好不容易纔拉開一些距離,淡淡的說道:“我與你是一條船上的,你要是有麻煩,我也不會好過的!”
長孫斐嘴角挑了一下:“真是個現實的女人!”
兩人正說着,便是聞見一陣笑聲傳來,擡眸望去,正是顧雪錦嬉笑着跑了過來:“我到處找不到姐姐,原來是跑到了這裡來了!”,她走進了之後,才彷彿注意到長孫斐一般,“哎呀,鬼王怎麼在?”,說着便是要行禮。
長孫斐道:“不必多禮了。我今日就是來瞧瞧你姐姐的!”,他拉起了沈嫿的手揉了揉,“好好休息,我改日再來看你!”
沈嫿點頭之後,長孫斐便是快步離開了。
顧雪錦有些不捨得看着長孫斐的背影,問道:“姐姐,你說鬼王怎麼見到我來了就走了,他是不是不喜歡我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