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邊那少年你應該有印象的,我想知道當年你爲何要屠村?”沈嫿冷冷的問道。
事到如今,沈彥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想了想,說道:“爲了玉蛹,當時趙默還未被封爲太子,地位不穩,何宇田便建議若是能夠找到玉蛹,獻給先帝,討先帝歡心,到時候東宮之位,就是囊中之物了。具體的情況我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在找一個人,未免消息走漏,何宇田讓我們屠村,而孩子帶回了赤蓮!”
“找什麼人?找到了嗎?”沈嫿又問道。
“據說那人是製造玉蛹之人的後代,只有他的血才能夠打開藏玉蛹的地方的門,這人被找到了,被關在在何宇田的府上。但是在大陳與大周交戰的時候,趁着何宇田沒有在的機會,那人又被劫走了!”
“劫走了?”什麼眉頭一蹙,“誰?”
“據說是紅衣教!”
“紅衣教,那就十分的麻煩了!”沈嫿臉色沉了一下。
“那人是假的!”這時候,大門被推開,白子珏自顧自的走了進來。
“是你!”沈彥劍出鞘,準備朝着白子珏襲去。
“自己人!”沈嫿立即制止道。
白子珏看着沈彥淡淡的笑了笑,說道:“在戰場之上的時候,與沈護衛有過一面之緣,再見之時,沒有想到竟在這樣的場景之下!”
“你怎麼會在這裡?”沈彥蹙眉說道。
“他是我的朋友!”沈嫿說道,也沒有跟沈彥過多的解釋,看着白子珏問道,“你方纔說那人是假的,怎麼回事?”
“我在紅衣教的時候,那教主提起過此人,沒有說是怎麼找到的,只說起過是假的,未免他生疑,當時我也沒有過多的打聽。通過阿憶這條線索,我拜託瞭如意閣,倒是找到了好幾個當年從村子裡面出去的老人,從他們口子,拼湊出了事情的真相。幾十年前,這村子來了幾個外人,在村子裡面住了一段時間之後,這家的家主突然發瘋,殺了全家人。沒有想到這家的長子與村裡面的一位姑娘有了私情,有了一個遺腹子,因爲保存了一絲血脈。而後,那姑娘難產而死,孩子交給了兄嫂照顧,那時候她嫂子自己也剛剛生下來一個孩子。”
“那夫婦二人待那孩子如同親生,後來村子裡面發生災害,夫婦兩人養不活兩個孩子,便將其中一個孩子賣了。村子裡面的人都以爲賣的是侄子,留下來的是兒子,然而事實正好相反,知道此事的人很少。被賣掉的那孩子長大成人之後回了村子,也以爲自己不是父母親生,倒也不怎麼樣怨恨,安安穩穩的過日子。而被何宇田帶回去的正是那夫婦親生兒子的孫子,他們侄子的孫子也僥倖活了下來,他就是……”
“是我對嗎?”阿憶靠在牀邊,冷冷地問道。
沈嫿知道阿憶十分想知道自己村子被屠殺的願意,便叫他在窗邊一併聽着,沒有想到他居然也是局中人。
“沒錯!”白子珏點頭說道。
“我一直都想要知道村子被屠的真正原因,沒有想到卻是因爲我!”阿憶低着頭,看不清他的表情。
這孩子脆弱敏感,萬不可鑽入死衚衕,沈嫿立即勸道:“怎麼會是你的緣故?即便你是哪身份特殊之人,但是若沒有那些居心叵測的人,你的村子也不會有事。若那個身份特殊的人不是你,而是別人,難道這場災難就不會發生了嗎?真正的原因還是人的貪
念,與你何干!”
“若無這場誤會,你會將村子被屠的真正原因歸罪於被何宇田帶走的那個孩子身上嗎?既然如此,又爲何要歸罪於自己?”
“你若是要報仇,待此事瞭解之後,可隨時來找我!”沈彥說道。
夜裡,何宇田正在處理公務,忽然間覺得案頭燭火搖曳了一下,驚的擡起頭來,原來是風將窗戶吹開了,他站起身,將窗櫺合攏了一下,轉身之時嚇了一大跳。
原來只見他案桌上坐着一個絕色女子。
“這不是曾閣主嗎?這深夜前來所爲何事?”何宇田拱手笑道,心中納悶兒這女人到底來幹什麼!
曾如意勾了勾脣,看着自己新染的指甲,笑道:“我如意閣是個做買賣的地方,我今天來,自然也是與你談一樁買賣的!”
何宇田眼睛微微一眯,負手而立:“哦?向來只有主動找如意閣的,哪有如意閣閣主親自上門談生意的!”
“沒有人會跟錢過不去!”曾如意笑道,“我既然親自出馬,自然是一樁大買賣!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當年何大人來我如意閣問過玉蛹的事情,只可惜,那時候我們沒有能夠給何大人一個滿意的答覆,叫何大人失望而歸!”
“難道曾閣主現在有了線索不成?”何宇田心中大動,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那我倒是要洗耳恭聽了!”
“聽何大人的語氣好像不太相信我的話!”曾如意從桌子上面滑下,緩步走到了何宇田的身前,在他的耳畔小聲說道,“聽說前段日子,紅衣教的人在你的府上劫走了一個人?”
“不知道曾閣主是從哪裡聽說的此事?”
“這個不用你管,我自有我的手段!”曾如意微微一笑,“紅衣教與神醫谷關系匪淺,這一點相信何大人是有耳聞的,而我因爲私人的緣故,與紅衣教結了恩怨,一直在追查紅衣教的下落,直到來到了大陳。何大人派去毒醫谷的人全部喪命,卻獨獨少了那位沈夫人的下落對吧?”
何宇田的眸子一縮,看着曾如意的目光多了幾分審視,如此保密的事情她是如何知道的?
曾如意毫不介意何宇田打量的目光,笑的自信而神秘,挑了挑眉,看着何宇田又道:“我說了這麼多,向來何大人應該明白了吧!紅衣教的人已經去尋找玉蛹了,我呢,已經派人跟了上去,何大人要是有興趣的話,我就將消息賣給何大人,何大人若是無興趣,我再找買家就是了!”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何宇田蹙眉思考了一下問道,“再者,這玉蛹何其珍貴的東西,曾閣主你自己就一點也不動心?”
“我如意閣做生意一向以誠信爲本!”曾如意說道,“再者,這玉蛹對於你們來說珍貴,對於我來說只是廢物一件,還會給如意閣帶來不便,要它何用!何大人若是不相信我的話,今日就算我沒有來過就是了!”
她說完就打算離開。
“等一下!”何宇田急忙說道,“你想要什麼?”
“我還能幹要什麼,自然是求財了!”曾如意笑道,“這玉蛹的價值幾何,相信何大人的心中比我應該更加有數纔對!”
“好,若是曾閣主此言屬實的話,我得到了玉蛹一定不會虧待曾閣主的!”
“這話說的不對啊,我如意閣只是給你提供消息而已,若是你沒有本事從紅衣教的手中奪得玉蛹,我豈不是白忙活一場!”曾如意說
道,“一手錢一手貨,按道上的規矩辦!”
“好!”何宇田咬了咬牙道。如意閣要價高他是知道的,但是隻要能夠得到玉蛹,損失些錢財有算得了什麼!
…………
“啓稟護法,發現了白子珏的下落!他帶着一個少年,騎馬向北方去了!”
“北方?”一箇中年女子拖着下巴問道,“他去北方做什麼?”
“我們安插在如意閣的內線傳出的消息,白子珏已經找齊了得到玉蛹的全部條件,往北方去,應該就是去找玉蛹的!”
“是嗎?”中年女子冷冷的一笑,“派人跟着他,不要打草驚蛇,讓他先去將玉蛹找到就是了,他以爲自己偷了我們的地圖就能夠得到玉蛹了?我們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我現在就去報告教主,你們把人給我盯住了,這一次再丟了,小心你們的性命!”
“是!”
…………
易府小院內。
“何大人已經出發了吧?”沈嫿問道。
“沒錯,我們在這裡呆了幾個月,總算是完成任務了,終於幫助何大人得到了玉蛹的全部下落,這心中也算是踏實了!”四兒說道,“這皇帝還真是好騙,何大人不過幾個手段而已,他還真的被何大人當成了棋子呢,樂呵呵幫忙找東西!眼下可算是放鬆下來了!”
“等何大人拿到玉蛹之後,我們就撤離這裡,還有那個雪兒,本就是派來監視我們的,殺了吧!”
“是!”
過了一會兒,四兒撲哧笑了一聲,指了指窗外,笑道:“那丫頭已經全部都聽了進去,眼下應該去報信了!”
沈嫿淡淡的笑了笑:“白子珏與阿肆已經出發了,紅衣教的人跟了上去,而何宇田也是沿着我們留下的線索追尋紅衣教而去,好戲就要開始了,接下來就看程儀了!”
“這件事情一出,我們在這裡也不能夠留了,撤離的事情準備的怎麼樣了?”頓了頓,沈嫿又問道。
“夫人已經送出城去了,由言大哥沿路保護,自可以放心!”四兒說道,“我們的人該隱藏的也已經隱藏了,而易天宇的目標太明顯,可能會有些麻煩!”
“這件事情我沒有跟他商量過,不過,有旭王這條大船在,摘拖與我們的關係,保他的平安應該是沒有問題的!”沈嫿說道。
…………
“快去稟報陛下,我有急事要向他稟報!”雪兒急急忙忙的說道。
“是!”
雪兒一路疾行到了養心殿,進殿後,急忙跪下說道:“啓稟陛下,奴婢有要事稟報!”
“那章亦生有什麼異動不成?”趙默蹙眉問道。
“是!”雪兒說道,“奴婢打聽到那章亦生與何宇田大人有關係,而且現在何宇田大人已經出發前去找玉蛹了!”
“玉蛹?”趙默心中一驚,“他如果有玉蛹的消息,如何不向朕稟報?”
“或許,從一開始何大人就只是在利用陛下!”雪兒小心翼翼的說道。
“混賬!”趙默狠狠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面。
“陛下息怒!”
“來人,去打聽一下何宇田是否已經出城了!”
消息沒一會兒就傳來了,何宇田帶人匆匆忙忙的出了城。
趙默更是怒不可遏,冷笑道:“今日稱抱恙在家,不能夠上朝,原來是這個緣故!立即招程儀進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