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笑道:“母后說笑,母后看起來氣色紅潤,精神頭好多了。”
太后笑:“是啊,人逢喜事精神爽,怎麼着今兒也是太子選妃,太子大婚,哀家也算是完成了一樁心事啊。”
皇后冷笑,太子就要去黑河,此去有多兇險,大家心知肚明,不知還有沒有病回來還是另說呢,那些個權貴官員們,當真都不清楚如今的朝局麼?看誰還願意將自家女兒嫁於太子,等着當炮灰?
“臣妾也是啊,皇兒一天不成親,臣妾就一天睡不好覺,今兒也算託阿彥的福了,一道給這兩個孩子也辦了。”皇后笑得親切和暖,接過太子的手,親自推了太后一把。
太子默默地立在太后身邊,皇后指着一旁的坐位道:“太子,坐下歇會子吧,母后有本宮照顧。”
太子看了太后一眼,太后道:“難得皇后心疼你,今兒又是你的大日子,你就坐下好好看吧。”
太子道:“也不知父皇會不會來,兒臣去瞧瞧。”
皇后就嘆了口氣道:“殿下還是免了吧,皇上最近身體欠佳,今兒風大,還是莫要打擾的好。”
下首早就坐了不少嬪妃,她們許多很多不有見過皇上了,難得今天算是個機會,皇上卻又不來,頓時大失所望,尤其是一些才進宮沒幾年的年輕的,等級低下的嬪妃們,更是望眼欲穿,聽到這個消息,不免唉聲嘆氣。
皇后在心裡冷笑,皇上充其量,也不過兩三年的光景了,可笑這些個小騷蹄子們,還一心想要魅惑皇上,就算皇上有那個心,怕也沒那個力氣了,按算,皇上那兒的紫鳳冠應該用得差不多了,自己又可以再下一指,這一回,肯要將戶部也牢牢抓在手裡,兵權財權,一樣也不能少,這要才能順利爲皇兒奪得帝位。
“咦,皇上來了,皇上來了。”突然,有個小才人興奮地叫了起來,皇后眉頭一皺,順眼看去,只見皇上精神煥發,龍行虎步地走過來,而他身邊跟着的女子,清麗出塵,看着有些面俗……
“皇上跟前的那個女人是誰?”有人比皇后先問出口。
“不認識,沒見過呢。”
“怪不得多日見不到皇上,原來跟前又有了新人。”有人酸溜溜地說道。
“看着也不怎麼樣,還沒有皇后娘娘好看呢。”有人趁機拍馬屁。
“也沒有林貴妃好看。”另一個說道。
皇后此時臉色鐵青,她算來算去,怎麼也沒想到,顧思婉竟然會跟皇上在一起,看兩個有說有笑的樣子,似乎關係很融洽,皇上這是什麼意思?拆自己的臺麼?旨意可是以皇上的名義下的,如今人卻陪在他身邊,想讓臣子們說他出爾反爾,還是間接告訴臣子們,那旨意其實不是他下的?
太后驚喜地看着皇上,更加震驚地看着思婉,扯了扯太子的衣袖,太子附下身來道:“皇祖母,婉兒在替皇上治病。”
太后釋然地點頭:“很好,這丫頭果然沒有讓哀家失望
,太子,今次你若能抓住機會,哀家是支持你的。”
太子怔住:“皇祖母的意思是?”
“待看她的表現吧,哀家想明白了,你跟前,必須要有一位智勇雙全,又性格堅韌的女子相佐纔好,最重要是,她心地良善,不會引你往錯路上走。”太后小聲道。
太子深深地看着款款而來的藍衣女子,脣邊勾起一抹複雜的笑,一時竟然有些晃神。
皇上一到,所有的嬪妃都起身行禮,皇上臉上帶着笑,對皇后的黑臉視而不見,大步上前,給太后行了個禮。
太后眼中泛淚道:“皇上氣色不錯,甚好,甚好。”
皇上大步坐上龍椅道:“兒子也以爲,今兒來不了的,好在母皇給兒子推薦的這個丫頭本事大,硬是讓兒子精神好了許多,這熱鬧的盛會,兒子不來,可就太可惜了喲。”
太后怔了怔,很快明白皇上的意思,對思婉招招手道:“婉兒,過來,皇上誇你了呢,沒給咱們上官家丟臉,不錯。”
思婉笑着過去給太后請安:“託皇姑祖母的福,皇上身體好多了。”
皇后怔住,皇姑祖母?上官家?
她銳利地看向皇上:“皇上,她乃戴罪之身,您早就下旨送她去太廟了,爲何她會在這裡?”
皇上一臉愕然:“皇后在說什麼?朕怎麼聽不懂?”
“皇上,顧思婉乃戴罪之身,您親自下的旨意,莫非忘了?”
皇后指着思婉道。
“皇后,你也覺得她與思婉很象麼?你認錯人了,她是哀家的內侄孫女,名字都與顧家那丫頭相似呢,也叫婉兒,不過,她是上官家的女兒,連哀家有時也弄混淆呢。”太后一本正經道。
思婉在慈寧宮呆過不少時間,慈寧宮不少人都認得她,尤其是花嬤嬤,才一見面時,花嬤嬤也嚇了一跳,如今聽了太后的話,也道:“是啊,奴婢也覺得好象呢,不過,以前那位顧小姐好象要瘦多了,婉兒小姐看着可精神許多,太后您說是嗎?”
皇上和太后都說思婉是上官婉兒,明明知道他們都在說瞎話,皇后氣得臉色鐵青,卻無可耐何,上官家家族龐大,旁枝又多,就算要查,一時半會兒也查不出來。
皇后一甩長袖,狠狠地坐了下去,心裡那口氣就象一團棉花樣堵 在胸膛子裡,吐不出,又吞不下,硌得慌。
思婉泰然自若地站在皇上身後,手裡拿着一把扇子替皇上扇着小風,皇上神情愜意,還不忘時不時的跟太后誇兩句思婉如何乖巧懂事孝順云云,讓皇后越發坐立難安。
太后看在眼裡,爽在心裡,最近皇后在宮裡朝中呼風喚雨好不威風,太后身體不好,雖有心抗衡,卻心有餘而力不足,如今看皇上氣她,心裡自然爽快。
宮裡的幾位大佬都來了,命婦和客家的小姐們當然也差不多到齊,侯夫人因爲鎖事來得晚些,人剛到,就有相熟的太太拉住她指主席臺上:“侯夫人,您
瞧瞧皇后身後的那位,看着可面熟?”
侯夫人怔住,那不是思婉麼?她怎麼會在皇上跟前?這些日子,雖然知道公孫彥將思婉護了起來,但到底沒見着人,不知道阿彥將她送到何處去了,日子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受欺負,所以一直惦記着,這會子突然看到人,眼眶就發熱,也顧不得回答那位太太,擡腳就往主席臺去。
那位太太忙拉住她道:“侯夫人作何去?”
“我那兒媳婦在上頭啊,我得問問她,爲何不回府去。”侯夫人理所當然道。
“侯夫人,那不是你家兒媳,聽是她叫上官婉兒。”那位太太又拉住侯夫人道。
“上官婉兒?”侯夫人怔住,再看自家皇后姐姐的臉黑沉黑沉的,那目光一副要吃人的樣子,頓時醒悟,笑道:“還好,還是叫婉兒,沒把名兒也一併換了。”
施施然正要回坐信,那邊皇后一直關注她,見她終於來了,命跟前的人來請,侯夫人裝頭痛:“麻煩嬤嬤回稟皇后娘娘,臣妾腰腿不太方便,這兩天受了寒,就不過去了。”
皇后只好坐在位子上瞪自家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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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親貴戚加上大臣們,也有不少多日未見皇上,宮裡傳出的流言有好幾個版本,但都有一箇中心不變,就是皇上身體已經糟糕到了很可怕的地步,很可能大錦會迎來新的聖主,只是,會是太子還是二皇子,如今還沒有定數,兩派勢力正在角力當中。
如今見皇上精神抖擻地出現在主席臺上,頓時心中大安,看錶演的興趣也高漲了許多。
文太師倡議和組織者,理所當然的也成了主持人,主席臺上,皇上太后皇后以及幾位位份較高的妃子都有評定權,外加幾位閣老,上界的狀元郎,太學院院首,總之,有地位,有名望的,都在坐,手中都握有選票,投給誰,就看每位小姐們的表現了。
文太師精神奕奕地走到臺中間,將比賽表演的規矩說了一遍,又聲明,並不是只有太子,恭親王學有公孫彥可以參加選妻,大家各人相中的,都可以相互聯姻。
思婉看着就象笑,這算是古代牌的非誠勿擾麼?沒想到自己也有一天會來參加相親節目,自己還會是上臺表演的那個,擡眼去尋白衣勝雪的某個男子,卻看了兩圈也沒找到人,不由怔住,這廝去哪兒了?
沒找到自家的那位,卻看見二皇子正歪靠在一顆桂花樹上,饒有興趣地看着自己,桃花眼輕佻地向她拋了人媚眼。
思婉差點沒把早上吃的蝦餃給吐了,氣得對他豎了根中指。
二皇子自然不知道比中指是罵他,還對她露出八顆牙齒的笑容,一副騷包的模樣。
思婉懶得理他,垂下眸子,安靜地站在皇上身後。
因爲是相親大會,所以有大臣便提出:“也不能只是公子爺們相咱們的閨女,也要讓公子爺們也上臺亮亮相啊,不然,咱家閨女好,嫁的卻是缺胳膊少腿的二傻子,那可就虧大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