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娘的速度實在太快,以至於很多人還沒反應過來,一臉地呆滯。但這並不包括蘇婉。
“陛下——”蘇婉因爲早就知道有些事情,所以,神經一直都緊繃着,此刻,竟是第一個反應過來,頓時驚呼出聲,身體彷彿有着自己的意識一般,以一種她平時不可能擁有的反應速度,直接撲向了顯德帝。
在這一刻,她已經完全忘記了顯德帝之前對她的叮囑,滿心都被驚懼和焦急所取代,她的心裡只有一個念頭——
絕不能讓阿宏受傷!
蘇婉撲到了顯德帝的身上,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就在蘇婉行動的同時,又有幾名舞娘彈射而出。除了一名舞娘刺殺九皇子之外,其他人全部刺向顯德帝,顯然要竭盡全力置他於死地。周圍傳來一片此起彼伏的驚呼聲和尖叫聲。
“來人,護駕——”楊永終於反應過來,一邊焦急地呼喊,一邊衝過去保護九皇子,可惜,他又哪裡比得上刺客的速度,一切不過是徒勞無功罷了。
眼看刺客越來越近,楊永的眼中,終於閃過了一絲真切地驚恐惶急之色。
就算他知道陛下準備地再周密,但事到臨頭的時候,卻依舊忍不住緊張害怕。畢竟,這可關乎着陛下、皇貴妃娘娘,還有九皇子的性命,更關乎着江山社稷,萬一被他們得逞,後果不堪設想。
所幸,他的一切擔憂都是多餘的
。
最先出手的那名舞娘尚未靠近,就已經吐着血倒了下去,她的身上,已經插滿了箭矢,被設成了馬蜂窩,死不瞑目。
同時,刺殺九皇子的人,還有其他刺殺皇帝的刺客,也被人不知何時出現的禁軍,全部擋了下來,瞬間短兵相接。
幾名舞娘武藝雖然高,卻也難擋禁軍的圍剿,瞬息之間,就被徹底制服了。
整個坤寧宮已經全被被包圍了,在場的所有人都被控制了起來。
二皇子臉色慘白,驚恐地看向自己的母后,發現她穩如泰山,冷靜自持,沒有絲毫懼怕之意,這才覺得心安了一些。
母后說都已經安排妥當了,定然不會這麼簡單。
事情還未結束,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此時,蘇婉已經趴在顯德帝的身上,身體還在微微發顫。
想到剛纔發生的事情,蘇婉還是感到後怕不已。
她真得要被嚇死了,無論是顯德帝和還是團團圓圓,哪一個出了事,她都會痛不欲生。
可在上一刻,她卻差點失去了他們。
她想從顯德帝身上起來,去抱抱兩個受驚的小傢伙,可她卻發現自己腿腳發軟,一時間,竟然站不起來。
而顯德帝顯然也知道她被嚇壞了,一隻手攬着她,另一隻手,則輕輕地撫摸她的脊背,讓她放鬆下來,口中還說道:“婉兒,沒事了,別擔心,你看,我們都活的好好的,不是嗎?”
在蘇婉衝過來的那一刻,他心裡雖然感動,但更多的卻是憤怒。
他之前千叮嚀,萬囑咐,讓蘇婉不要管其他,只要照顧好自己就好,兩個孩子他都已經派人保護,絕對不會傷到他們,即便見到他被刺殺,也不要去管,可是,她卻偏偏不聽,竟然還要以身擋劍。
幸好,沒有出什麼紕漏,否則,萬一她出了什麼事,讓他可怎麼活?
他寧願自己受傷,也不願意她受一點傷害。
但是,他心裡也清楚,蘇婉對他的感情,就如同他對她的感情一般,他們都不願意見到對方受傷,見到對方遇到危險,都不可能保持理智,甚至連猶豫都不會,就會替對方去死。
看到婉兒這麼快撲到自己身上擋劍,就知道,她是下意識的行爲,連一絲考慮都沒有。
若是易地而處,他也會這麼做。
想到這裡,他不由輕聲一嘆,見到婉兒害怕成這樣,又是心疼,又是憐惜,心中的怒火也降了下來,輕撫着她的脊背,說道:“婉兒,下次可千萬別這麼做了,朕真得會生氣的
。”
蘇婉想起顯德帝之前的叮囑,心中羞愧,但並不後悔,不過,聽到顯德帝的話,她還是輕輕點了點頭。
這時,一隊身穿飛魚服的錦衣衛涌入,爲首一人,正是錦衣衛指揮使傅黎,也就是現在的英勇伯,他的手中還拿着弓弩,來到顯德帝跟前,單膝跪地說道:“臣救駕來遲,還請陛下恕罪!”
“傅愛卿免禮,愛卿護駕有功,朕獎賞你還來不及呢,何罪之有?”顯德帝笑着說道。
“謝陛下。”傅黎謝恩後,這才站起身,又道:“陛下過獎了,這是微臣應該做的。”
蘇婉現在心情平復下來,力氣也恢復了一些,不好意思地用衣袖擦了擦眼睛,便從顯德帝的懷裡起身,感激地對傅黎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就去安撫兩個小傢伙了。
“母妃——”兩個小傢伙,正被宮人伺候着,安撫着,見到蘇婉,宛如乳燕投林一般,撲倒蘇婉懷裡,開始求撫摸,求安慰。
蘇婉一手抱着一個,挨個親吻他們。兩個小傢伙,也回吻蘇婉。到了母親的懷裡,他們莫名地感到安心,原本還殘留着的懼怕、不安,竟然一下子極被沖淡了。
而且,在見到母妃不厭其煩地撫摸他們的小腦袋,親吻他們的額頭時,兩個小傢伙也積極地回吻,似乎將與蘇婉之間的互動,當成了一個遊戲,最後竟然咯咯笑了起來。
寧皇后見了頓覺有些刺眼,她跟二皇子,可從來都沒有這樣母子情深,二皇子別說跟她親密了,就是連句貼心的話都沒怎麼說過。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
寧皇后的目光,又落到了被控制起來的舞娘身上,眼神冰冷,嘴脣緊抿,衣袖下的手緊緊地攥了起來,顯然並不像她之前表現地那麼淡定。
她現在只希望晉王沒有騙他們母子,這些舞娘們的嘴都夠緊,不會將他們招出來。
然而,下一刻,她不知想到了什麼,神色又淡定下來,用帕子捂着嘴輕咳了兩聲,問顯德帝道:“陛下要如何處置這些刺客?以臣妾看來,這些刺客,罪大惡極,還是趁早殺了,免得再對陛下不利。”
顯德帝似笑非笑地看了寧皇后一眼,說道:“殺自然是要殺的,只是必須要問出幕後主使,否則,朕又何必要留下他們的性命,早就讓人一刀殺死了,皇后,你說是不是?”
寧皇后勉強笑了笑道:“陛下說的是。”
顯德帝看向幾名被抓起起來的舞娘,問道:“說吧,是誰指使你們刺殺朕的?”
其中一名舞娘,恨恨地看着顯德帝道:“呸!狗皇帝,沒有人指使我們,是我們自己想要殺你。我們既然敢動手,就不怕死,你們就別白費力氣了。”
“放肆
!張嘴!”楊永聞言又驚又怒,立即伸着蘭花指吩咐道。
話音剛落,就有一名錦衣衛上前,狠狠扇了舞娘幾巴掌,牙都打掉了幾顆。
蘇婉早早捂住了兩個小傢伙的眼睛,不想讓孩子們看到這暴力的一面。
團團和圓圓暗暗翻了個白眼,她們在宮裡長大,年紀雖然小,對於這種處罰,早就見怪不怪了。
反倒是,他們對這個女人出言不遜,辱罵自己的父皇,感到十分氣憤,一張小臉漲得通紅。
倒是,寧皇后暗暗鬆了一口氣。
顯德帝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氣,面上卻是笑道:“你們想要殺朕?爲什麼?朕是殺了你們全家,還是誅了你們九族。”
另一名舞女擡起頭來,同樣用恨恨地語氣說道:“你個昏君,殺你根本不需要理由!”
“對,你根本不配做皇帝,我們是爲民除害!”
“只有殺了你,百姓們纔會過上好日子。”
其他幾個刺客也紛紛激動地出言說道,就好像被人給徹底洗腦了一般。
倒是顯德帝冷笑不已,說道:“朕是昏君?誰纔是明君?二皇子,還是晉王?”
聽到顯德帝的話,舞娘們的聲音戛然而止,臉色極爲難看,而皇后和二皇子,更是臉色大變。
寧皇后的眼中,終於露出了抑制不住地恐懼之色,嘴脣發白,臉色慘白似鬼,即便是擦了再厚的粉,也遮掩不住。
她的嘴脣顫抖了幾下,終究還是按捺下心中的不安和深深地恐懼,問道:“陛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顯德帝的眼神終於落在了她身上,冷笑道:“朕想皇后應該心裡很明白。”
寧皇后的瞳孔一縮,卻依舊咬牙說道:“臣妾……不明白。”
“不明白也沒關係,只要朕明白就成了。”顯德帝似乎一點都不以爲意地說道。
寧皇后的神色更加難看了。
誰知道,下一刻,顯德帝又漫不經心地笑道:“寧皇后這麼緊張做什麼,朕只是開個玩笑而已。”
說完之後,也不去看寧皇后的表情,又對傅黎說道:“傅愛卿,朕將她們交給你們,務必要撬開她們的嘴,找到幕後主使。朕一定要將真兇碎屍萬段。”
最後四個字,顯德帝念得尤其重,一雙眼睛更是瞬間看向了寧皇后。
寧皇后的身體瞬間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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