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沁陽長公主

蘇婉起了一下午的馬兒,總算是可以單獨騎馬小跑一段路了,只是,付出的代價也有點大,可能因爲太緊張,全身緊繃的緣故,就有些腰痠背痛的。

不過,她也不在意,相反還很興奮,頗有意猶未盡之感。

必須要離開的時候,還有些依依不捨的,要求下次來的時候,還要騎栗子,栗子是她爲這匹母馬起的名字。婉現在跟它還在磨合期,但已經熟悉了許多,她也很喜歡它,就不換馬了。

蘇婉換了衣服,跟顯德帝一同做鑾輿回宮了。

然而,剛進了勤政殿後殿,兩人就聽到了孩子的哭聲。

蘇婉和樑宏對視一眼,腳下的速度立即加快了幾分。

顯德帝看着哭得撕心裂肺的兩個小傢伙,一雙鋒利的眼睛立即掃向跪下來的衆人。

蘇婉則是直接走過去,從菡萏手中將圓圓接了過來。

而顯德帝也走過去將團團接了過來。

說來也怪,兩個小傢伙,一到了父母懷裡,立刻就不哭了,不但不哭,反而咬着自己的小手指頭笑了起來,眼淚猶自掛在他們的小臉蛋上。

蘇婉和樑宏這才鬆了一口氣,放下了剛纔高高提起來的心,這纔有心思問是怎麼回事。

見兩位主子,神色也由陰轉晴,所有人的心情也跟着舒緩了不少。

蘇婉和樑宏在坐炕上坐了下來之後,蘇婉才問道:“邱媽媽,之前是怎麼回事?團團遠遠怎麼哭得這麼厲害,都先起來回話吧!”

“是!”邱媽媽等人謝恩後,方站了起來,恭敬地說道:“回陛下、娘娘的話,兩位小殿下沒見到陛下和娘娘,所以不肯吃奶,一旦讓小殿下們吃奶,他們就哭個不停。”

“一整天都這樣嗎?”蘇婉看着在她胸前磨蹭着想要找奶吃的小圓子,蹙眉問道。

團團也在樑宏懷裡呆不住了,口中“啊啊”叫着,就想要往蘇婉這邊爬。

“一開始小殿下還吃了一點,就是吃的不多。後來可能是一整天沒有見到娘娘和陛下的緣故,就變得煩躁起來,平時愛玩的玩具都不要,只要那些奶孃一靠近,小殿下們就使勁哭。奴婢沒辦法,只好讓小廚房做了點魚泥和細粥,不過,還沒有來得急喂,陛下和娘娘就回來了。”邱媽媽恭敬地說道。

“只是兩個小促狹鬼兒。”蘇婉點了點小圓子的鼻頭。

此時,菡萏端了銅盆來在,放到一旁的盆架上,裡面盛着溫熱水,將乾淨的巾帕打溼又擰了半乾後,這才奉給蘇婉。

蘇婉熱敷之後,纔開始爲圓圓餵奶。

所有人都識趣地退了下去,在門外伺候聽宣。

皇貴妃餵奶的時候,陛下很不樂意有人在旁邊,即便是女人也不行。

“啊啊啊啊……”在樑宏懷裡的團團見狀,又不滿地大叫起來,還手腳並用,掙扎着往蘇婉那邊湊。

“臭小子,老實點,讓你妹妹先吃。”樑宏伸手打了打他的小屁屁。

團團哼哼唧唧地,最終迫於父皇的淫威,還是不情不願地停止了鬧騰。

將小圓子餵飽之後,蘇婉才又開始喂團團。

這個小糰子見終於到了孃親的懷抱,高興地眉開眼笑,手足舞蹈的,一到蘇婉懷裡,就迫不及待地吃了起來,他的力氣可比妹妹大多了,還長出了牙,最後吃完了,也不鬆口,不吃也要霸佔着。

最後,小糰子還是他那個無情的父皇黑着臉,讓人給抱下去了。

次日,蘇婉起來之後,全身痠痛不已,昨天先是折騰了一上午,又是騎馬騎了一下午,昨天還不覺太難受,今天就開始難受了。

山茶力氣大,之前也跟墨蘭學了點推拿術,穴位認得也準,現在也已經練出來了,比當初的墨蘭還要好,蘇婉便讓她給自己按摩了一會兒,這才覺得好受了一點。

就在這時,菡萏進來說道:“娘娘,沁陽長公主殿下來向您請安了。”

蘇婉聞言,不免有些詫異,道:“沁陽長公主不是一向身體不好,極少進宮的嗎?怎麼此時倒是來跟本宮請安來了?”

菡萏道:“聽說,沁陽長公主的身體最近好了許多,最近也漸漸出門交際了。”

蘇婉點了點頭,原來如此是這樣,道:“先將她請到西五間的耳房,我隨後就到。”

“是。”菡萏屈膝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

勤政殿後殿兩側各有耳房五間,東五間爲皇后隨居之處,西五間爲貴妃等嬪妃隨居之處,只是,一直都沒有人隨居皇帝住進來過。

即便如此,蘇婉也沒去佔據皇后那東五間,而是西五間耳房整理了出來,用來待客,自然也是可以住人的。

這後殿畢竟是皇帝的寢宮,如今,又是他們共同的家,她並不想讓外人入侵他們的生活,因此,那西面五間耳房就派上用場了。

除此之外,寢宮兩側哈各設有圍房十餘間,房間矮小,陳設簡單,這本是供妃嬪等人隨侍時臨時居住的地方,現在也成了蘇婉身邊服侍之人的居所了。

蘇婉重新梳妝,又換了黃色的鳳袍,這才扶着採青的手,去了西耳房。

一進去,就見到沁陽長公主正坐在明間的廳裡用茶。

見到蘇婉,沁陽長公主立即站起身來,向蘇婉屈膝行禮道:“沁陽見過皇貴妃娘娘。”

蘇婉仔細打量了她一番,當初,她就發現沁陽長公主是個難得的美人兒,現在靠近一看,果然如此,不比那郭嫦曦差多少。

這位沁陽長公主是顯德帝的妹妹,乃是先皇順妃所出,順妃後來又收養了晉王,先皇駕崩後,順妃隨着晉王去了山西封地做太妃,只留下了她這個女兒在京城。

沁陽長公主沒有嫁勳貴,而是嫁給了一位姓孫的二榜進士,據說還是沁陽長公主自己看中的,之後就求先皇賜婚,嫁給了他。

只是令人沒想到的是,這位孫進士家裡已經妻子,還是青梅竹馬的表妹,但這位進士一開始卻沒有說明此事。

先皇大怒,想立即殺了這位新晉的駙馬都尉。只是沁陽長公主已經嫁了,還剛剛懷上了胎兒,又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向先皇求情,先皇才繞過了這位駙馬都尉。

先皇也只好將那位進士的原配貶妻爲妾,這位進士被先皇徹底厭棄,只授了一個駙馬都尉的封號,沒有絲毫實權,以後仕途更是別想了。

這或許也是沁陽長公主嫁人後,就閉門不出的原因之一。

後來,先皇駕崩,顯德帝登基之後,更是下令,以後駙馬須從平民或低級官吏中選取,而且子弟被選中的人家,近親中便不能再出仕爲官,就是爲了不讓王公貴族及大小臣工,借皇家姻親的身份爲非作歹,危害政權。駙馬都尉便只成了一個只拿俸祿的虛職。

這位孫進士想要再入官場,永遠都不可能了。

據說,從此以後,他就頹廢了,整天沉溺於酒色之中,甚至遷怒於沁陽長公主,極少進她的院子,反而更加寵愛自己那位青梅竹馬的表妹,對沁陽長公主不聞不問,若非礙於她長公主的身份,他怕是早就開始虐待她了。

不過冷暴力,也比虐待好不了多少。

蘇婉心裡想着,臉上卻是絲毫不露,連忙向她頷首回禮說道:“長公主快免禮!”

蘇婉在廳裡寶座坐下之後,又讓沁陽長公主也坐了,笑道:“本宮之前就聽說長公主殿下身體好了許多,如今一看,殿下的氣色果然好了不少。”

沁陽長公主含蓄一笑,說道:“讓娘娘惦記了,我的身體的確已經好多了。”

“不知道殿下是請的哪位太醫醫治的?”蘇婉好奇問道,沁陽長公主是早產兒,先天體弱,這麼多年來,都沒見她有好轉的時候,怎麼現在突然就好多了。

沁陽長公主道:“並非太醫院的太醫,而是一位民間的遊方郎中,一向神龍見首不見尾,所以,我現在也不知道他去哪裡了。”

見她似是不想多說,蘇婉也就沒有多問,笑着說道:“不管怎麼說,殿下身體好轉,總算是一件好事。只是可惜,這麼厲害的神醫,我竟無緣一見,否則的話,倒是可以讓他進宮爲皇后和太后娘娘治病了。”

沁陽長公主只能抿脣笑了笑,她纔不相信皇貴妃願意見到皇后身體好起來。若是皇后死了,皇貴妃八成會做上皇后的寶座,她心裡不知道多盼着皇后死呢!

其實,她真是冤枉蘇婉了,蘇婉雖然不喜歡皇后,但也不至於盼着她早死。

她以前跟皇后交好的時候,其實有心想要爲皇后看病的,可惜,皇后並不信任她,每次都是將話題岔開,她也不能上趕着爲皇后看病不是?再說,她也不一定能醫治的了皇后,要知道她的醫術,只是有些投機取巧罷了,可遠遠比不上那些太醫。

而現在,皇后防她防的要死,就更加不可能讓她去替她看病了。

沁陽長公主略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

她走了之後,蘇婉脣邊的笑意就淡了些,實在有點搞不清楚沁陽長公主進宮的目的,難道真的單純是進宮來請安的?

多想無益,還是靜觀其變吧!

……

沁陽長公主剛回到府中,進了正院,就見到一名三十多歲的英俊男人正一臉陰沉地看着她。

沁陽長公主見到他,頓時就是一個哆嗦,滿身的公主威儀盡去,反而多了幾分唯唯諾諾。

孫進良看着這樣的長公主,心裡升起幾分快意,但隨即又被惡意和怨氣所取代,要不是因爲她,他現在說不定早就成了六部大員了,哪會像現在這樣頹廢在家,成爲一個靠着女人的廢物。

想起那些人看向他時嘲弄的眼神,他心中的邪火就一陣陣地往外冒。

跟權力相比,女人又算得了什麼?

他苦讀多年,是想要將來做一品大員,而不是給女人當小白臉的。

所以當初,先皇問他是否婚配時,他纔會鬼迷心竅,欺騙了皇上。

見了沁陽長公主的美貌之後,更是覺得自己賺到了,仕途上也因爲他駙馬的身份,變得順風順水起來,而他的表妹,則直接被她養在了外面,偶爾纔去看一次,他自認爲做的隱蔽,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

從此之後,便是他的噩夢了,差點被先皇給殺了。

就算沁陽長公主爲他求了情,免了他的罪,卻也斬斷了他的仕途。這對他來說,比死還難受,所以,他徹底遷怒了沁陽長公主。

沁陽長公主空有身份,卻是個膽小懦弱之人,人善被人欺,他的膽子也越來越大,越來越不把她放在眼裡,只要心情一不順,就會對她拳打腳踢。

一開始他還擔驚受怕了一陣子,怕她向皇上告狀。

雖然當今皇上跟沁陽長公主兄妹感情淡薄,卻也不會允許有人辱罵毆打皇室公主。

他該慶幸他只是個閒職,沒有被皇帝注意,否則,他的行爲早就傳到皇帝耳中了,。

可是後來,當他發現自己毆打公主也沒事的時候,他的膽子就大了。

沁陽長公主對他雖然畏懼,但對他依然有感情,也有愧疚,卻偏偏沒有怨恨,他就知道她不會告密了,行事就越發肆無忌憚了。

“你進宮見到皇貴妃了沒有?”孫進良語氣陰冷的問道,“你啞巴了,說呀!”

沁陽長公主連忙點了點頭,結結巴巴地道:“見……見到了……”

“怎麼樣?那件事你說了沒有?”孫進良一下子變得急切和狂熱起來,急忙站起身來,走到她跟前問道。

沁陽長公主咬着脣,搖了搖頭,“我……我不好開口……”

啪——

孫進良反手就甩了她一巴掌,眼睛赤紅,神色扭曲宛如惡鬼,高聲吼道:“你怎麼不說?你是長公主,皇貴妃肯定會給你幾分面子的,我看你就是不想我出仕,見不得我好!”

“不……不是……”沁陽長公主一邊落淚一邊說道,“我跟皇貴妃不熟,不好開口,等以後我們熟悉了,我一定會開口求她的,你放心。”

孫進良神色這才緩和了些,卻還是有些不滿地道:“好,我就暫且相信你這一回,若是你辦砸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孫進良不敢對沁陽長公主太過分,因爲晉王就要進京了,兩人感情極好,每次進京,晉王都會來看看她,所以,他必須要收斂。

------題外話------

未完,還有三更,明早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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