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冊封大典

因爲皇貴妃乃是副後,所以,皇貴妃的冊立乃是皇室大事,要舉行隆重的冊立大禮,甚至不下於當初冊立皇后時的動靜。

舉行冊立大禮之前,顯德帝頒發諭旨,禮部尚書赴內閣承製選擇吉日,遍告有關部門做好各項準備,禮部同工部製作冊、寶,送交內內閣,另作冊文、寶文,並奏請皇帝欽學點學士、侍郎各一人充冊立正、副冊封使。

當初冊立寧皇后時,正副冊封使,是由大學士,和尚書擔任,蘇婉比她的規格稍稍次了一等,其他的基本大同小異。

蘇婉被冊封皇貴妃的吉日,選定的是八月初四。

而在冊立前一日,也就是八月初三的時候,顯德帝遣官告祭天地、太廟,並親詣到家廟奉先殿告祭禮,告以冊立事。

因爲要普天同慶,京城乃至全國,都必須穿紅戴綠,打扮的喜慶一些。

儘管只是冊封禮,但是皇宮也裝點的喜氣洋洋,宮內各處御道鋪設了厚厚的紅氈毯,午門以內各宮門、殿門高懸大紅燈籠,太和殿、乾清宮、勤政殿以及蘇婉的寢宮——永寧宮(承乾宮),都懸掛了雙喜綵綢,皇宮還是派了人出宮去平民區發放喜餅,不但如此,前期還補行納采、竟宛如婚禮一般。

除禮部外,內閣、鑾儀衛、鴻臚寺、欽天監的官員負責舉行各項典禮,王公貴族和文武百官都來參加。

到了冊封的這一日,顯德帝在禮部尚書恭引下,和禁衛扈從下身着禮服乘輿至太和殿,舉行冊封禮儀,太和殿設着鹵簿儀仗,太和殿前廊下設中和韶樂,王公貴族和文武百官序立,冊立正、副使立丹陛上。

宣制官立殿中門左,宣制曰:“顯德九年八月初四,冊立楚國夫人蘇氏爲皇貴妃,命卿等持節行禮。”

之後,正、副使持節隨冊寶亭出協和門,至景運門,以冊寶節授內監,奉至宮門,皇貴妃身穿禮服迎受。行禮畢,內監出,還節使者,使者向顯德帝覆命。

蘇婉受了冊寶之後,被恭引着回到了永寧宮,終於大鬆了一口氣。

她原本還以爲冊立皇貴妃很簡單,沒想到,竟然那麼多繁文縟節,簡直累死個人,前段時間,她一直都在學習宮中禮儀,還有熟悉冊立皇貴妃的流程,一刻都沒得閒,所幸,她還是撐了下來。

如今,冊立皇貴妃的儀式,總算差不多要完成了,只等明日,在接受所宮妃,公主,三品以上誥命們的慶賀禮後,還要率領她們去慈寧宮向太后行禮。最後,還會與顯德帝一起在太和殿受文武百官慶賀,然後由皇帝頒發詔書佈告天下。

於太后也因爲蘇婉被冊立皇貴妃的緣故,而勉強“病癒”了,就連胡貴妃等人也暫且解禁,等皇貴妃冊立儀式過後,照樣繼續關禁閉。

蘇婉此刻懷着身孕,身上還身穿厚重的皇貴妃禮服,一套完整的完整的冊封禮儀下來,已經累的走不動了。

回來之後,邱媽媽立即讓人幫蘇婉去了頭上的九龍四鳳冠,身上穿的翟衣和黻領中單等,換上了簡便舒適的家常衣服,又吃了李嬤嬤特意做的藥膳粥,早早上牀歇息了。

以前的那些衣服,已經不適合她,大都是新做的。

除了那些皇貴妃禮服、常服外,還有平時穿的輕便衣裳,只是顏色、衣服上的圖案,都跟以前大不相同,彰顯了皇貴妃的尊貴和與衆不同。

要知道,皇貴妃的冠服定製,搭配的大衫、霞帔、佩飾等都與皇后相同,就是那些常服,也是要戴鳳冠霞帔,蘇婉可不想整天穿得這麼沉重。

顯德帝回來的時間,比蘇婉晚了一些,蘇婉已經睡着了。

衆人無聲地行禮之後,就退下了,顯德帝也沒有打攪蘇婉,見蘇婉睡得十分靠裡,顯然是給他留下了位置,顯德帝見狀微微一笑,也不客氣,直接脫靴上了牀。

自始至終,蘇婉都沒有醒,顯然已經累壞了。

顯德帝其實也很累了,抱着蘇婉也睡了過去,天色快黑的時候,兩人才堪堪醒過來。

蘇婉醒來的時候,還略帶些迷茫,儘管在冊封前,她已經住進宮了,但還是有些不習慣。

“陛下?”蘇婉看到顯德帝睡在旁邊,似是也剛剛醒來,眼神瞬間便柔和了些。

“婉兒餓了嗎?”顯德帝問道,“朕讓人傳膳。”

蘇婉的確是有些餓了,便點了點頭。

兩人多耽擱,一同起了身。

蘇婉懷孕已經六個多月了,肚子已經很大了,行動比平時要稍稍遲緩一些,顯德帝親自扶着她下了牀,到外間去用膳。

兩人用過晚膳後,顯德帝道:“婉兒,以後你就跟朕一起去勤政殿住,直接住在後殿,跟朕同吃同睡,要不然,朕不放心你。”最重要的是,他捨不得跟她分開,也能更好的保護她。

還沒有人有那個膽量,敢把手伸到勤政殿來。

對此,蘇婉自然不會拒絕,欣然答應道:“嗯,我聽陛下的。”

蘇婉現在十分容易睏倦,用過晚膳沒多久,就又有些困了,顯德帝立即讓她休息不提。

坤寧宮。

寧皇后也已經上牀休息了,只是,此時她的神色不太好,整個人都有些病怏怏的。

蘇婉被冊立爲皇貴妃一事,的確是給了她很大的打擊。

雖然她的冊封儀式跟她有點差距,但卻可以忽略不計。

而且,按照規定,只有皇后纔會有金冊、金寶、金印,妃子們有冊、印卻無寶,嬪以下則只有冊。皇后的冊、印和寶是金制的,妃子的印金制、冊鍍金銀,嬪冊銀製。但是,蘇婉也同樣有金冊、金寶、金印,絲毫不比她遜色。

更別說她的依仗,也不比她差多少,怪不得說皇貴妃是副後,胡貴妃的待遇,比起她來,簡直差遠了。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她堵心、嫉妒、憤恨。

這一天,她都在稱病不出,反正也沒有她什麼事,她出現反倒尷尬,甚至讓她無地自容。

“娘娘,夜深了,你早點歇息吧!”高嬤嬤進來之後,見到寧皇后模樣,又是心疼,又是擔憂地說道。

寧皇后漠然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高嬤嬤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娘娘,什麼都比不上身體重要,您若是身體垮了,誰還會護着二皇子和五公主?他們又沒有強大的外家,以後還不是任憑人宰割?所以,您一定都要保護好身體啊!”

寧皇后這纔多了幾分精神,卻沒說什麼,過了好一會兒,她纔開口問道:“五公主睡下了嗎?”

“已經睡下了。”高嬤嬤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笑意,“之前,五公主殿下還過來看望娘娘,就算您沒見她,她也關心地詢問了您的身體,還讓我好好伺候娘娘。五公主殿下年紀雖小,卻是個極爲孝順的孩子,宮裡這些皇子公主,都比不上她。”

寧皇后的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但是,想起自己的女兒,明日還要向皇貴妃跪拜朝賀,心裡的喜悅之情,便大打折歐。

以前,只有她才配享用這些誥命的朝賀,如今,竟是要多一個人了。

皇貴妃的存在,簡直就是專門給皇后沒臉的。

即便蘇婉不做什麼,只憑這一點,對她來說,她已經是罪大惡極了。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對於寧皇后來說,同樣如此。蘇婉已經侵犯了她的領地,連面子都沒有給她留半分。她豈能心平氣和地接受?她豈能原諒她?

寧皇后的眼神,變得冷厲起來。她不服輸,也絕對不會認輸。

既然已經無法保證自己獨一無二的地位,那就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太子之位。

朝中支持立二皇子爲太子的大臣不少,她會在蘇婉沒有生下孩子之前,讓二皇子被冊立爲太子,她已經等不及了。

次日,熟睡中的蘇婉被早早喚醒,再次穿上了厚重的禮服,又早早吃了飯,然後,纔在一衆宮人的簇擁下,去了前殿,升寶座,接受宮妃、公主、誥命們的慶賀禮。

蘇婉在寶座上坐好之後,以胡貴妃爲首的六宮嬪妃,長公主、公主、三品以上的誥命們,就依序進了永寧宮禮。

被引進來之後,齊齊向蘇婉跪下叩頭行禮——

“臣婦(臣妾、兒臣)拜見皇貴妃,恭賀皇貴妃。”

蘇婉看着下方跪下來烏壓壓一片,齊聲恭賀,竟是也有些心潮澎湃,無法自已。

怪不得這麼多人想要當皇帝,皇后,原來被人跪拜的感覺竟是如此好,簡直令人難以言喻。

而且,這些人中,還有很多人,都是她曾經跪拜過的,如今風水輪流轉,竟是輪到她被人跪拜了。

蘇婉第一次見全了陛下的三個姐妹,聖上的姐姐,懷慶長公主、南康長公主,還有顯德帝的妹妹,沁陽長公主。

三人中,蘇婉只見過懷慶長公主,而南康長公主早早就守寡了,沒有孩子,一向深居簡出。而沁陽長公主比顯德帝小一歲,長相比兩位姐姐都好,只是身體虛弱,常常臥病,也不大跟人接觸。因爲體弱的關係,當年,也比較受先帝的寵愛。

因此,衆人大都對懷慶長公主十分熟悉,對於南康長公主,和沁陽長公主比較陌生了。

這次若非陛下下令讓人進宮向皇貴妃慶賀禮,蘇婉還真見不到她們。

之前,正旦那日,她們原本你也該進宮的朝賀皇后的,可惜,當時,南康、沁陽兩位長公主都生了病,便沒有進宮。

就算蘇婉出身的確不好,但她卻是皇帝親封的皇貴妃,副後地位尊崇,所以,得享公主、誥命們的叩頭大禮,便是皇帝的姐妹,懷慶長公主,和南康長公主也能例外。

除她們之外,蘇婉還見到了自己以前的死敵,前壽寧大長公主樑氏。梁氏雖然被撤銷了封號,但她現在依舊是英國公夫人,也破例被陛下解禁,就是爲了進宮行慶賀禮。

不過這次,梁氏,怕是寧願繼續在小佛堂裡唸經,也不願意被赦免禁足。

她比以前瘦了許多,頭髮花白,看起來卻不顯慈祥,反而越發尖刻了,行禮的時候,她一直垂着頭,蘇婉看不清她的表情,想必她現在一定憋屈的嘔血了。

不得不說,見到梁氏向自己叩頭,她心裡的確十分暢快,有種大仇得報的快感。

就算梁氏以前受到了懲罰,但是,蘇婉卻沒有什麼真切的體會,現在,才總算是覺得出了一口惡氣。

蘇婉決定,以後等正旦、冬至朝賀的時候,她還要讓她進宮朝賀,多受幾次他的跪拜才行。

以前的蘇婉兒,可是沒少向她磕頭行禮。

當然,這裡面也少不了如今的昌武侯夫人蘇清雪了。蘇清雪雖然也被封了誥命,因爲是昌武侯第三次娶妻,這位份可就比不上前兩位了,只封了正三品誥命,勉強夠格來給蘇婉行禮,排位在最後面,若非蘇婉眼神不錯,又仔細找了一會兒,還真發現不了她。

再就是昌武侯太夫人在了。

蘇婉見了她之後,真是嚇了一跳,差點沒有認出她來。

比起以前來,真是老得太多了。

以前的昌武侯太夫人,包養的極好,臉上皺紋都不算多,頭髮也只是略顯灰白而已。就算之前見了她,也沒老成這樣。現在,她的頭髮已經全部花白了,皺紋宛如雨後春筍般的冒了出來,比以前老了十歲都不止,看起來身體比以前差多了,精神都有些萎頓,想必日子過得極爲不順心。

但是,蘇婉對她沒有絲毫同情之心,她對王太夫人可謂是深惡痛絕,因爲這都是她自找的。

蘇婉也見到了三位小公主,八歲的四公主,七歲的五公主,還有四歲的七公主,她們小小的身體都十分恭敬地跪在地上。而以貴妃爲首的嬪妃,也同樣恭敬的跪在地上。

“免——”蘇婉環視一週後,開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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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沒有二更,22點之前已經在評論區通知了,沒想到有的親沒有看到,等到很晚,真的十分抱歉。

其實今天我也不確定有沒有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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