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是相信顯德帝的,至少目前,她是相信他的。
因爲兩人的感情,一直都在漸漸升溫,正是如膠似漆的時候,以顯德帝的性子,他是願意守着她一個人的。
但是,當這溫度升到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會趨於平淡,熱戀期過去了,以顯德帝的性子,未必就不會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去尋找新鮮的刺激和樂子。
其實,寧皇后沒有說錯,皇帝的寵愛的確不長久。
喜歡上皇帝,是一個不明智,甚至是愚蠢的舉動,蘇婉自己也明白。但是,有時候,感情是不受控制的,她只是想任性一次而已。
無論結果如何,她也不後悔。
但與此同時,她也有自己的底線,在兩人的感情沒有結束之前,她是不會允許他睡別的女人的,她會盡可能用各種方法留住他。
但是,如果他還是觸到了她的底線,傷了她的心,那她也不會只守着他,她會及時抽身而退,她不會讓自己繼續受傷害的。
顯德帝跟霍淵還不一樣,她能忍受霍淵去睡小妾,卻忍受不了顯德帝去睡其他女人,即便他是皇帝。
見到蘇婉眼中的熱情消退,顯德帝輕輕一笑,吻了吻她的脣道:“婉兒,你又胡思亂想些什麼?朕何曾說過自己不高興了?朕還不知道你的脾氣嗎?真是個小霸道鬼兒!”
“你知道就好。”蘇婉抿脣笑道,雖後又道:“那你剛纔爲何要擺出那副表情來嚇我?”
顯德帝笑道:“朕只是在想,皇后爲什麼要跟你說這些?以前朕寵愛誰,她可是從來都不多言的,怎麼唯獨對你例外?”
還能是爲了什麼?無非就是看她太過受寵,想要敲打她一番罷了,當然,最重要的是爲了要安撫後宮——
陛下不臨幸後宮,嬪妃們肯定怨聲載道,那些嬪妃無法去找陛下去鬧騰,自然只能去給皇后娘娘施壓了。
皇后娘娘會找她談話,也不足爲奇了。
不過,蘇婉並未把自己的猜測,告訴顯德帝,還是讓他自己去猜吧!
顯德帝對於後宮那些女人的心理和行爲,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這次也不例外,很快就想到了緣由,不由勾脣冷笑道:“皇后知道無法勸服朕,就打算在你身上下功夫,果然是又聰明又賢惠,朕還真沒誇錯她。不過,她未免也管得得太寬了些。”
此時,顯德帝說皇后賢惠,可不是什麼誇獎,而是諷刺了。顯然對皇后越過自己,而去敲打蘇婉感到不滿了。
他一向護短,儘管皇后並未爲難蘇婉,他還是覺得有些不愉快。
蘇婉對於皇后的行爲,其實還是很理解的,畢竟,皇后有皇后的立場,她這麼做其實並沒有錯,只是蘇婉也有蘇婉的立場,也是無法讓步的,但她本身並不討厭皇后,便說道:“陛下,皇后娘娘這麼做也是爲了整個後宮的穩定,何況,我雖然不是嬪妃,卻也是命婦,皇后後孃娘如何管不得?只是,理解歸理解,我還是不能答應她。”
顯德帝聞言楞了一下,笑道:“朕還以爲婉兒轉性了,宛如果然還是婉兒。”
頓了頓,他又道:“那婉兒爲什麼沒有答應呢?你就不怕得罪皇后嗎?”
蘇婉直視着顯德帝的眼睛,含笑說道:“誰讓我就是沒有辦法將陛下讓出去呢!就算得罪了皇后娘娘,我也顧不得了。反正我得罪的人多了,蝨子多了不癢。”後宮的女人,哪個不恨她?
顯德帝看着蘇婉認真的眼睛,也是忍不住心裡一顫。
他是皇帝,從來只有他命令別人的份,沒有人敢命令他,更別說是約束他了,蘇婉的霸道,他也不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其實,他心裡是有些哭笑不得的,卻也並不太當一回事,權當是情趣,但是現在,他卻明白,蘇婉一直以來都是認真的。
顯德帝其實並沒有覺得生氣,也氣不起來,但他在心底深處,卻也有幾分抗——
難道他以後,就一直守着一個女人?那實在也太荒謬了。
他不認爲自己能夠做到。
但是,蘇婉是他最愛的女人,也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至少目前,他還沒有要去寵愛別人的念頭,專寵她一段時間,也未嘗不可,直到他膩煩的那一天。
但無論如何,他都會一直寵愛她的。
於是,他低頭吻了吻蘇婉的額頭說道:“好,不讓就不讓,朕不去看她們,朕會守着你的。”
蘇婉其實也感覺到了顯德帝剛纔的猶豫,那一瞬間,她的心幾乎是提到了嗓子眼,但是,陛下到底還是沒有讓她失望,就算他說的不是那麼堅定,她也覺得歡喜。
至少他開始正視這個問題了不是嗎?
等他將來真想要去睡哪個嬪妃的時候,至少會猶豫一番,去考慮蘇婉的心情,而不是毫無顧忌。
不過,蘇婉也知道,顯德帝的承諾是有時效性的,若是他不喜歡她了,照樣會去寵幸別人。
她要做的,就是趁這段時間,徹底將他顯德帝牢牢抓住。
因爲已經到午時了,兩人只是膩歪了一會兒,便停了下來。
用過午飯後,兩人又一起去後殿睡了午覺,現在他們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樣遮遮掩掩了,可以光明正大的住在一起。
勤政殿後殿,是顯德帝的的寢宮,共有五間,除了明間,東西次間外,東、西稍間都是臥室,可隨意居住。後殿兩側,各有耳房五間,東五間,爲皇后隨居之所,西五間爲貴妃等人隨居這之所,不過,這裡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人入住了。
但蘇婉也不會住在耳房裡,而是跟顯德帝一起住在寢殿裡,他們一向如此,能住在一起,絕對不會分開。
午休的時候,顯德帝很沒有節操的壓着蘇婉要了一次,但他到底知道分寸,沒有在白天太過放肆。
下午,兩人也沒出去逛,畢竟現在外面天冷,又沒有什麼太好的景色,便一起遊覽了一下勤政殿,要麼就你儂我儂地說些情話,最後,又談到了即將建立的育嬰堂和拍賣會上。
東暖閣裡,蘇婉問道:“陛下,育嬰堂什麼時候才能投入使用呢?”
“至少也得一個月的功夫。”顯德帝說道,“不要急,事情都要一步一步地來。”
蘇婉了點了點頭道:“嗯,我只是覺得,若是早點建好,就能早點救助很多孩子了。不過,陛下頒佈了建立育嬰堂的命令,我想,順天府所有州、縣的百姓,聽到這個消息後,想必不會急着要把孩子給丟棄了,畢竟,他們看都了希望。”
“希望如此吧!”顯德帝道。
“陛下,我想要先捐助三萬兩銀子建育嬰堂,您看可以嗎?”蘇婉問道。
“婉兒真得要捐錢?”顯德帝皺眉道,“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你總共纔有多少銀子?別忘了,你還有近百口人要養呢!”
蘇婉笑道:“我知道,所以,我給自己留了一部分,反正銀子還會再賺的。大不了以後再想辦法辦法賺錢也就是。對了,或許我可以鼓動那些官夫人們,爲育嬰堂捐助些銀子款項。”
“好吧!”顯德帝見蘇婉說得堅決,也沒有過於反對,反正只要有他在,蘇婉就不會缺銀子用,她喜歡就讓她做。
蘇婉果然十分高興,又問道:“陛下,那拍賣會您打算何時舉行?”
“朕目前已經讓人着手準備了,只是,過幾天就是冬至了,到時候肯定很很忙,所以,慈善拍賣至少也要過了冬至再說。”顯德帝說道。
蘇婉點了點頭,冬至是不下於正旦的重要日子,皇帝會去天壇“祭天”,還會舉行大朝會以示慶賀,民間也會祭祀祖先,到時候,上至帝王官員,下至貧民百姓,都會十分忙碌,的確不是個好時機。
“啊,對了,陛下,我忘記去拜見太后娘娘了。”蘇婉突然纔想起來這件事,驚呼道。
顯德帝說道:“這倒是無妨,畢竟是朕先召見你的,你又不急着出宮,明天再去請安不遲,如今天色晚了,就不要打攪太后娘娘了。”
蘇婉微微嘆了口氣,暫且也只能如此了,只是,於太后對她的印象,恐怕會一降再降了。
之後,顯德帝又處理政事,蘇婉便在一旁練字,如此,消磨了一個下午。
晚上,蘇婉同樣留在了顯德帝的寢宮。
知道這個消息之後,衆妃簡直恨得牙根癢癢。
這根本就是區別對待!
陛下何曾讓人留在他的寢宮過,而且還是直接住在那裡了,皇后娘娘怕是都沒這種待遇,這未免也太偏心了吧!那楚國夫人到底哪裡好?
這天晚上,不知有多少后妃失眠了,第二天,都不約而同地將粉兒擦得厚厚,不敢讓人看出來半點異色。
顯德帝這天又去上朝了,蘇婉則是梳妝打扮後,去坤寧宮給皇后行禮問安,之後,再隨着皇后一起去慈寧宮。
既然來了宮裡,自然也要遵守宮裡的規矩。
蘇婉這次進宮,沒有帶貼身丫頭,顯德帝給蘇婉配了幾個宮女太監。
蘇婉到坤寧宮的時候,就見到大部分的人都已經到了,只剩下四妃還沒到。
蘇婉到的時候,其他嬪妃都不情不願地站了起來,誰讓蘇婉的身份比他們高呢!只是眼神卻不怎麼友善。
蘇婉無視一衆暗含敵視的眼神,上前給皇后行了禮。
寧皇后見到蘇婉之後,臉上笑容十分和善,彷彿什麼是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對蘇婉說道:“楚國夫人來了,快坐吧,還有幾人未來呢!”
蘇婉看了看兩派的座位,左右前兩個座位都沒人,後面按照位份高低,坐了幾個人,比如,麗嬪、紀婕妤,也就是以前的珍嬪,郭美人,楊才人等等,位份更低的嬪妃,則是連座位也不會有,只在後面恭敬地站着,像淑女、選侍這樣最低等的嬪妃,甚至還不夠資格進來請安。
那位楊才人,也是個清新脫俗的美人,以前只是個在勤政殿伺候的宮女,後來受到寵幸,生下了八皇子,才升爲五品才人,住在儲秀宮的配殿,而儲秀宮的主位便是麗嬪,因此,她向來以麗嬪馬首是瞻。
其實,陸婧頤也已經進宮了,堂堂伯父嫡女,只等了一個六品的貴人,就住在翊坤宮的配殿裡,如今,她正病者,便沒有過來請安。
除了四妃的座位之外,其他的座位都有人做了,蘇婉卻是不知該坐在哪裡了。
見蘇婉沒有動,寧皇后才彷彿突然想起來似的,說道:“瞧我,竟是忘了爲楚國夫人多準備一把椅子了。來人,給楚國夫人賜座。”
兩名宮女擡着一把椅子上來,放到寧皇后左下手方,位子還在四妃之前,衆人都目光灼灼地盯着蘇婉,看她到底會不會坐下。
蘇婉輕輕一笑,謝座之後,就走過去坦然地坐了下來,連一絲猶豫都沒有。
既然她與衆妃之間的矛盾不可調和,那她也不必假惺惺低跟她們客氣,她們想恨就恨去吧!
何況,這是皇后娘娘賜的座,她敢賜座,她又有什麼不敢坐的?
衆妃見蘇婉坐下之後,也都坐了下來,眼中依舊殘留着震驚,甚至是幸災樂禍。
她們就不相信,被楚國夫人壓在頭上,四妃會咽的下這口氣!
郭嫦曦眼神複雜地看着蘇婉,想當初,她自信滿滿,以爲自己進宮後,必定會一朝得寵,甚至一度瞄準了皇后的寶座。
雖然發現了蘇婉跟皇帝的那點事,但也只是口頭警示了一番,其實並沒有把她放在眼裡,能被她看入眼的敵人,只有皇后和珍嬪而已,四妃的位置她都不屑,而看重珍嬪,是因爲她是之前最受寵的人。
哪裡知道,如今,正是這個不曾被她看在眼中的女人,卻成了最大的贏家。因爲她贏得了陛下所有的寵愛,雖然地位依舊比不上皇后,但誰又敢小看她呢?她對陛下的影響力,可是比皇后的多了。
這正是她當初想要達到,卻沒有達到的目標。
如果她也能跟蘇婉一樣,得到陛下如此寵愛,此時此地,哪裡還有皇后的位置?
只是可惜了,以蘇婉現在的身份,註定只能擁有陛下寵愛,而無法成爲皇后了。
不過,這對她來說,卻是個好消息。
她的目標從來都沒有改變過,只是,她不會再像那樣張揚罷了。
紀婕妤則是面無表情,好似心灰意冷的模樣,形容也消瘦了不少,的內飾卻絲毫無損她的姿容,越發脫俗了。
就在這時,四妃終於到了。
她們不是一起來的,卻幾乎是同時到達,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以前,都是胡貴妃來的最晚,現在,卻是四人差不多到達。
胡貴妃在宮裡的地位,到底還是受到了影響。
四妃進去之後,出了皇后和蘇婉,其他人都站在了起來,向四妃行禮。
四妃神色尋常,但是在看到蘇婉的時候,都忍不住臉色一變,尤其是胡貴妃和霍賢妃,兩人臉色陰沉地幾乎要滴下水來。
周德妃和孫淑妃,臉色雖然也不好看,但是卻及時調整了過來。
她們向寧皇后行禮之後,蘇婉這才站起身來,向她們稍稍欠了欠身。
重新落座之後,胡貴妃率先發難道:“喲,我還道這是誰呢?竟然大搖大擺地坐在皇后娘娘身邊,原來是我們大名鼎鼎的楚國夫人,怪不得如此目中無人。”
霍賢妃也皮笑肉不笑地說道:“貴妃姐姐息怒,楚國夫人以前連長輩都敢頂撞,她還有什麼不敢的?何況,人家逾制的地方多了去了,也沒見有人怪罪,坐在皇后娘娘身邊又算得了什麼?誰讓陛下寵愛她呢!”
胡貴妃冷笑一聲道:“賢妃妹妹此言差矣,就算陛下再如何寵愛她,也不該拿祖制開玩笑,什麼楚國夫人?本宮就一萬個看不上眼,若是進了宮,甚至還比不上一個才人的頭銜,沒想到,有人還真把自己當一回事了。”
胡貴妃對蘇婉簡直恨之入骨,若不是她,她也不會落到如此下場,連累的大皇子也失去了聖寵。
蘇婉對於胡貴妃的恨意,簡直有點莫名其妙,她可沒發現自己什麼地方得罪她了,就算要恨,也該是她恨胡貴妃好吧!
賢妃恨她,她瞭解,但是胡貴妃對她的敵意到底是哪來的?
蘇婉不知道的是,胡貴妃將自己倒黴的一切過錯,都推到了她的身上。
胡貴妃認爲,若不是因爲蘇婉,她根本不會自亂陣腳,更不會偷雞不成蝕把米。
周德妃和孫淑妃,只含着笑意,坐壁上觀。
蘇婉淡淡一笑說道:“這是皇后娘娘賜我的座位,我如何不能坐?否則,豈不是太不識擡舉了?而且,無論貴妃娘娘看不看得上我,我都是陛下親封的正一品的楚國夫人,你們若是不滿,儘可以去找陛下理論,跟我說是沒有用的。還有賢妃娘娘,我跟你以前認識嗎?你何曾見過我頂撞長輩了,飯可亂吃,話可不能亂說。還有,也別說我逾制了,我就算逾制,那也是奉旨逾制,這不是我自己能選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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