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貴憋的臉通紅,他素來老實,被這婦人這般侮辱,實在是奇恥大辱。偏生反駁還蒼白無力,可也硬着頭皮,死活不認。
“繡繡來了。”
人羣中,不知道誰瞧見了成繡,紛紛的讓開一條路,等成貴看到後,不禁有些發愣:“你怎麼來了?快回去!”
他不想叫女兒看到自己這般狼狽的樣子,尤其是這種男女關係上。
可是那個地頭的女人一看見成繡,瞬間來了精神,高扯着嗓子:“哎,太好了,終於來了個能說話的。你別跑,咱們把你爹這件事好好掰扯掰扯。”
說着,便想要來拽成繡的胳膊。
成繡壓根懶得理她,將袖子一甩,正好把她的手給打開了。
“這不是五嬸嘛,有什麼話您直接說便是了。幹嘛要拉拉扯扯的,我可不是我爹,您想拉扯他也拽不動,我這麼瘦弱的,一會兒再給我鐙一個跟頭。”
周圍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這五嬸是個寡婦,當姑娘的時候風評就不好,嫁了人之後更是沒斷過。當初有個男人的時候,好歹還收斂一些,等男人一蹬腿就徹底的放飛自我了。整個村子裡面的女人看見她,就沒有不恨得牙癢癢的。
這就是塊兒臭肉,誰沾上就臭誰,也不知道成貴怎麼就那麼的倒黴,碰上她了。
再一個,這個五嬸身材十分的肥碩,走路像是一塊兒大肥肉塊子在路上移動呢。
成繡的話引得大家哈哈大笑,卻弄的五嬸惱羞成怒:“小丫頭片子,牙尖嘴利,也不知道隨了誰。”
“隨誰?當然誰也沒有隨啊。倘若我爹沒這麼笨嘴笨舌的,能被您給誣陷還說不出話來嘛。”
“誣陷誰了,你個小丫頭片子知道什麼?”五嬸將胳膊往腰間一插,胳膊下面的兩坨肉直哆嗦:“告訴你,你爹剛剛摸了我的屁股,哎,你們大傢伙可不能說沒看見啊。”
她趾高氣昂,一點都不爲這個而羞愧。
可一旁的成貴卻臊的老臉通紅,指着她直髮抖:“你,你胡說,我,我沒有。”
也有人看不過眼,替這個老實人說話:“五嬸,就您那屁股,跟您隔着一丈遠的您一甩不就甩別人胳膊上了嘛。”
“放你孃的狗臭屁!”五嬸柳眉倒豎,怒罵:“說話的小子是哪個?出來叫五嬸會會你。”
那聲音淡了下去,卻又有一個喊道:“放過他吧五嬸,他還只是個孩子吶!”
衆人一聽,又是鬨堂大笑。
五嬸怒極,卻也記得自己的使命,只是盯着成貴不鬆口,死活說他摸了自己,必須不能善了。
成繡冷眼旁觀了這麼久,終於,開口了。
“五嬸,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您想要做什麼,就直接說吧。大家都是鄉里鄉親的,何必總往人身上潑髒水呢。不如直接說出你的目的。”
成繡開門見山,五嬸也不藏着掖着:“好,我要跟你家換地。”
此話一出,衆人全部都倒抽一口涼氣。
成貴的地雖然偏僻,可因爲這水渠的挖通,再加上地肥,想要出郝莊稼,一點都不是難事。
可五嬸那兩塊兒地,村子裡面的人是都知道的。
她家男人病弱,她又是個這般的性格,所以家裡的地一直都沒料理過。裡面長滿了荒草,加上這回挖水渠。人家別家的若是沒有漢子在家出力,女人揹着孩子帶着飯菜都要來看看。可唯獨這個五嬸,卻啥事不幹,成日裡只會胡說八道,遊手好閒。
如此,水渠自然不會從她家地前面過了。
成貴終於忍不住了,罵道:“你,你不知廉恥,還想要我的地。我告訴你,休想!”
"好哇!你若是這麼說,大兄弟,可別怪我不客氣啊。”
說罷,五嬸扭頭用手在嘴邊做了個喇叭狀,就開始嚷嚷:“哎呀,成貴的殺千刀的,摸老孃的屁股,這上哪兒說理去啊。我可是他兄弟的女人啊,老五啊 ,你起來看看吧,看看你兄弟都幹了些什麼事吧。你走了,我一個寡婦被欺負的好慘吶。”
乾嚎半天,就是一點眼淚都沒有。
大家都知道她是誠心噁心人,可也都拿她沒辦法。許多人的憤怒眼神都能殺死她了,可她絲毫不在乎,只是嚎。
成貴臉紅的都快能滴血了,心裡又難堪又難受,不知道爲何會平白無故的遭受這樣的冤屈,一時之間,腦子混混漲漲的,竟然想不出任何話來反駁。
關鍵時刻,還要看成繡。
“原來,五嬸是想要跟我們家的地換啊。”
五嬸一聽,瞬間不嚎了:“對啊,我就是想要換地。”
“其實這事啊,說來也簡單的很。”
聽成繡這麼一說,成貴誤以爲她果真要妥協,嚇的連忙叫住:“繡繡,千萬別上當。”
“放心吧爹,我知道。”
扭身過後,成繡重新看着五嬸,眼神似笑非笑,帶着衡量,直看的五嬸心底發毛,不知道該怎麼接話時。成繡開口了。
“我家的地呢,雖然地契啥的都在我們手中,但是歸根結底,我奶是分到我們這邊來的,所以這地也有她老人家的一部分。我能代替我家做主,但是代替不了我奶。五嬸若是能說動了我奶,那這個地,我們就換了。”
成貴急了,下來便要拉女兒:“繡繡你胡說八道什麼呢,這地可千萬不能換,是咱們家的祖產。”
“正因爲是祖產我才說的,爹。”成繡的目中露着狡黠的光芒:“奶或許允許有人算計咱們,傷害咱們。可是隻要設計到祖產一類的,她是絕對不會允許有人觸碰的。放心吧,這個五嬸,不是問題,就交給奶去解決吧。省的她成日裡一個人悶坐,再給憋壞了。”
說罷,不顧半信半疑的成貴,將腦袋從爹那寬碩的背後挪出來,調皮一笑:“五嬸,覺得怎麼樣?”
五嬸想了想,估摸還是有些怵成老太,不由的挺了挺胸脯:“我不用去,你爹犯了這麼大的錯,你奶能不主動跟我換?”
“那您還真是錯了。”成繡耐心解釋:“村子裡面誰不知道,我奶對我爹是寄予厚望。從小到大,苦他吃的最多,福是一天沒享。倘若我奶知道您願意在幫我爹磨練磨練,她肯定是很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