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原本以爲二妹妹嫁了人,如今也懷了身孕,應該比以往更穩重了一些,卻沒想到,還是沒什麼長進啊。”
錢嬤嬤和陳嬤嬤一看,鬆了一口氣,忙跪下行禮,“拜見宣王妃!”
卿安容臉色一變,一回身,果然就看到卿琬琰在婢女的簇擁中緩緩進來。
她,已經許久沒有見過卿琬琰了!
聽說她爲宣王生了一個兒子,頗爲受寵,只是任何人的拜訪她都拒之門外,據說,女子生完孩子之後,身形會走樣,她以爲,卿琬琰是因此所以不敢出來見人,可如今再看,雙眼難掩嫉妒。
她是瞧着比以前豐腴了一些,但身姿依然曼妙婀娜,雖打扮的素淨,卻更惹人憐愛了,沒想到,她生完孩子後,不僅沒有變醜,容貌反而更勝以往了!反觀自己呢,好不容易懷了身孕,可卻日顯憔悴!
上天還真是厚待這個賤人!
不過眼下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怎麼會突然來?
看到跟在卿琬琰身後的卿桃,卿安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卿桃這個賤人,什麼時候都不忘拍卿琬琰的馬屁!
斂去眼底的憤恨,扯了扯有些僵硬的脣角,道:“大姐姐。”
卿琬琰卻看都沒看她,直接越過卿安容向老夫人那走去,止住老夫人起身,柔聲道:“這兒是存善堂,祖母不用如此多禮,像以前就行。”垂眸看向跪在地上的田大夫,俏臉冷了下來,“你是何人?我怎麼從來沒見過你。”
“回王妃,草民姓田名慶,是春暉堂的大夫,是得了晉明侯世子夫人的話,來給老夫人看診的。”
“哦?”卿琬琰看向卿安容,面露嘲諷,“此人又不是祖母經常看的大夫,再說,僅僅憑他的話,你就認爲皇上會相信祖母確實傷得不輕,需要父親必須回來侍疾不成?二妹妹,你把皇上當什麼了?”接着臉色冷了下來,“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是害了整個安平侯府!”
“大姐姐此話可就是危言聳聽了。”卿安容輕描淡寫道,“祖母確實是摔倒了,而且確實扭到筋了,大姐姐也知道祖母自父親外調之後,就一直想念,如今又病了,只會更加想念,而父親又向來孝順祖母,知道了肯定會心下難安,自然是要來侍疾的,皇上也是大孝子,自然會明白,哪有大姐姐說得那麼嚴重。”
“呵,我是應該說你心思簡單呢,還是說你愚不可及呢?”卿琬琰似笑非笑道,“父親外調,乃先帝旨意,便是當今聖上也不敢反駁,再說,你可知父親若想侍疾,就意味着要放棄現在的官職,你覺得父親會高興嗎?”
“這有何難?大姐姐如今可是宣王妃,宣王又是皇上的胞弟,以宣王殿下對大姐姐的寵愛,只要到時候大姐姐幫忙美言幾句,大可在洛安城中給父親安排一個閒職,大姐姐從來都是孝順的,這點小事,總不會不幫父親的。”
卿琬琰被氣笑了,“這官職是說安排就能安排的?你當朝堂是什麼?卿安容,從前我就覺得你蠢,原本以爲隨着年歲增長,你總會長進一些,可沒想到,你現在不僅更蠢,目光也短淺了起來。”
不理會卿安容難看的神色,垂眸看着瑟瑟發抖的田大夫,冷聲道:“這兒沒你的事了,你退下吧,若是再讓我看到你來安平侯府,你當知道後果。”
這聲音輕飄飄的,卻讓田大夫覺得手腳都冰冷了起來,忙不迭的應下來,接着就快步退了下去。
卿安容見此,臉色有點陰沉了,卻沒有像以前那樣發怒,聲音反而聽着很是平靜,“我知道大姐姐對我一向不放心,不過,我也是希望能爲祖母排憂解難,大姐姐不同意大可直說,不必如此。”
卿琬琰眨了眨眼,道:“我以爲我方纔已經說得很直白了,還有”神情變得疏離淡漠,“你已經是晉明侯府的人了,以後,還是按照規矩,喚我王妃比較好。”r1
卿安容咬咬牙,強忍着怒火,低眉順目道:“臣婦謹遵王妃教導,以後定然不會再犯。”
卿琬琰見此,目光微冷,這時,文武的聲音在門外傳來,“王妃,王爺讓小的請了李太醫來給老夫人看病,不知現在可否方便。”
卿琬琰揚起秀眉,這廝倒是會挑安排,她走的時候都沒說呢!
壓下笑意,示意秋靈將李太醫領進來。
李太醫進來後,也沒有多餘廢話,得了卿琬琰的指示,便查看了老夫人的傷勢,方道:“回王妃,老夫人傷得不重,只老夫人年事已高,需要多多靜養,不可隨意走動,待臣給老夫人開些藥,內服外用,養個個把月,也就好了。”
卿琬琰和善一笑,道:“如此,真是有勞李太醫了。”轉而對錢嬤嬤吩咐道:“錢嬤嬤,你跟着李太醫去抓藥。”
李太醫忙回道:“王妃客氣了。”
卿安容知道已經沒有轉圜的餘地了,也不想再留在這裡受卿琬琰的羞辱,便道:“臣婦離府也許久了,該回去了,先行告退。”
卿琬琰聞言卻將剛要出去的李太醫給叫住,“李太醫,這位是晉明侯府的世子夫人,如今懷着身孕,方纔因爲我祖母的傷很是憂慮,我怕影響她肚中胎兒,勞駕您也給她看看吧?”
李太醫自然不敢回絕,而卿安容即便是不願意,那麼多人看着,也沒有拒絕的餘地了,便耐着性子讓李太醫給自己把脈,最後李太醫只說卿安容胎像穩固,只心火旺盛,注意一下方可,卿琬琰這才讓李太醫走了。
轉眸看向臉色發沉的卿安容,淡聲道:“既然世子夫人想回去了,那便回去吧,秋靈,送晉明侯世子夫人離府,記着,現在世子夫人可是懷着身孕,馬虎不得,若是摔着碰着了,到時候賴你頭上,可就不好辦了。”
秋靈應了一聲,上前就扶着卿安容,卿安容現在便是有百般不願,也不是比不過秋靈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