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琬琰看着安平侯投來的目光,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不由得心生嘲諷。
當真是自己的父親,那令國公找他麻煩不過就是因爲惱恨卿安容利用自己的女兒,讓自己的女兒惹得一身腥,卿安容卻沒有任何事情嗎?
他方纔在這發了一通火,沒有一句話是爲了她這個長女的!
若不是因爲這件事牽連到他,那卿安容如何對付她,他怕是根本就不在乎吧!
可見她這個長女在他心中的位置了,如今,自己有難,聽了陸姨娘的幾句挑唆,就想讓她去找宣王殿下求情,他可想過這麼做將她至於何地?
很顯然,這些安平侯根本沒就沒有考慮過,在聽到陸姨娘的建議後,便動了心思,面露企盼的看向卿琬琰,道:“琬琰,這件事,不如你去和宣王殿下說說?”
忍住到嘴邊的嘲諷,卿琬琰跪了下來,對着安平侯鄭重的磕了一頭。
“女兒知道這件事父親是受了委屈,女兒也擔心父親,若是可以的話,女兒恨不得替父親去啓縣賑災,只求父親在家中安康,只是皇上已經下了旨意,無從更改,便是女兒去求了宣王殿下,不僅幫不了父親,反而還會害了父親,更是給了令國公一個把柄,讓他彈劾父親!”
陸姨娘便知道卿琬琰不會答應,故而這會兒聽她這麼說,便故意添油加醋起來。
“大小姐會不會是想多了?你和宣王殿下是皇上賜的婚,你擔心侯爺安危,去向宣王殿下求情,實屬人之常情,便是皇上知道,也不會多說什麼吧?”
“姨娘雖然只爲妾身,但也是父親唯一的寵妾,以後這種大不敬的話,還是少說爲妙!”
陸姨娘沒想到卿琬琰會這麼不客氣的出聲教訓她,心中惱恨,但面上卻是一副委屈不敢言的樣子。
安平侯見此,便知道卿琬琰不願去求情,心中不滿,便沉聲道:“你姨娘也是好意,你若不願意直說便是,何必拿她出氣?”
卿琬琰聞言既不惱,也沒有絲毫委屈,肅着一張小臉,極其認真的道:“父親想來是誤會了,若是能幫父親,琬琰自然義不容辭,只是若是告訴宣王殿下,那就是把這件事弄得更爲複雜了,琬琰不才,但是也讀過些史書,歷朝歷代,皇帝都不喜看見皇子和朝臣走得太近,也不喜外戚干政。女兒和宣王殿下雖然已經定親,但是不說女兒尚未過門,便是過門了,女兒去求宣王殿下向皇上求情更改旨意,這讓皇上怎麼想?而且,宣王殿下和太子殿下又是嫡親兄弟,皇上若是往深了想,那引起的後果,父親可有想過?便是皇上不想,那令國公一心想對付父親,會放過這個機會?到時候令國公添油加醋說了一通,便是皇上一開始沒有這麼想,也難免之後會這麼想!父親真的要冒這個險嗎?若是父親不在乎,那女兒這就去宣王府,跪求宣王殿下幫忙!”
卿琬琰雖然故意把這件事說的誇張了一些,但也不算危言聳聽,這也就是爲何當初卿琬琰和宣王被賜婚的時候安平侯喜憂參半了。
畢竟牽扯到皇家,許多事都複雜了許多。
之前安平侯一心只想着如何能不去啓縣,這會兒卿琬琰這麼一說,倒是冷靜了下來,這件事,確實不好去求宣王。rhac
而卿安容沒想到其中深淺,所以只覺得卿琬琰是故意危言聳聽,再看安平侯明顯是聽了進去了,便想開口嘲諷,只是話還沒出口,就被陸姨娘狠狠擰了一下,卿安容沒忍住,痛呼出聲。
她這一叫,老夫人等人都看向了她,尤其是安平侯,看向她的目光明顯帶着不悅,卿安容被這一瞪,馬上縮起脖子,而因爲陸姨娘的暗示,剛纔想說的話也嚥了進去,而是轉爲不安地道:“那……那該怎麼辦?”
這也是安平侯想知道的,可眼下怕是沒有辦法了,只好認命道:“罷了,皇上的心意已定,我還是準備一下去啓縣吧。”轉頭看向老夫人,出言安撫,“母親放心,兒子會照顧好自己,兒子不在的這些日子,您好好照顧自己。”
老夫人何嘗捨得,但是事已至此,也沒有別的法子,正要說什麼,卻聽卿琬琰突然道:“其實這件事也不是沒有轉圜的餘地。”
老夫人一定,忙問道:“琬琰,你有什麼法子讓你父親不用去嗎?快說說。”
“祖母,這件事是皇上下得旨意,琬琰便是再有能耐也不能讓皇上改變旨意,事已至此,咱們只能儘量讓父親此行更加順遂,父親,此次賑災,皇上除了派您,可還有派別人?其他的人和令國公關係如何?”
安平侯不知卿琬琰的想法,倒也認真思考起來,緩緩道:“和我同行的還有兩個人,其中一個不知道,但是另一個卻是令國公的門生。”
“所以也就是說,令國公很有可能會讓這個門生在此去賑災的路上刁難於您?”
經卿琬琰這麼一提醒,安平侯纔想起這件事來,皺起眉頭,道:“你不說,我倒是沒有注意到這一點,那令國公說不定真的會打得這個主意。”
老夫人這下可有點不安了,道:“這……這可怎麼辦?”
“琬琰這有個計策,不知是否可行。”
安平侯這會兒整個心思都是亂的,聽卿琬琰所說,當下便道:“有什麼計策,快快說來。”而這會兒才意識到,卿琬琰一直是跪着的,忙將她扶起來,“你這孩子,我不提,你也不知道起來。”
轉眼看着同樣跪着的陸姨娘和卿安容,安平侯則蹙眉,神色中滿是不耐,甩甩手,語氣也遠沒有對卿琬琰那般柔和。
“你們倆也起來吧!”
陸姨娘母女心中自然不滿,可也知道不能表現出來,便只要乖乖的起來,站在一旁。
而安平侯自然也沒有心思顧慮她們母女的心情,一心只想知道卿琬琰口中的計策,所以讓卿琬琰坐下來後,忙催促道:“琬琰,你快與爲父說說,你有什麼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