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似乎對小青的這個舉動很是詫異,愣了一瞬後,緊蹙墨眉,一把將她推開,低喝道:“簡直不知所謂!來人,將她拖下去!”
小青趴在地上,看着太子冷凝的面容,不可置信的搖搖頭,道:“殿下!您這是要不管婢子了嗎?婢子是按照您的吩咐才這麼做的啊!是您說得,事成之後,定不會辜負婢子的!”
此話一出,紛紛臉色大變,便是皇后,也皺起了眉頭,聲音冰冷道:“大膽!你可知污衊當朝太子是何等罪過?”
這時候德妃緩緩道:“皇后娘娘何必動怒,左右有太后娘娘在,太后娘娘一向處事公明,若是這個宮女說謊了,太后娘娘自然會給太子殿下討回公道的。”
皇后聞言瞥了德妃一眼,淡聲道:“德妃,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德妃自嘲一笑,道:“是,您是皇后娘娘,臣妾自然是不會忘記自己的身份,在皇后娘娘面前,臣妾一向是不敢逾越半步的,臣妾一開始也希望一切都是誤會,希望這件事同皇后娘娘和太子無關,可如今的一切,由不得臣妾不多想,臣妾斗膽問一句,娘娘您還有什麼不滿足的?您已經是一國之母,又有太子在膝下,這天下早晚也是太子的,爲何您還要讓太子給皇上下毒?難道在娘娘心中,皇上的安危一點都不重要?”
皇后面色不帶絲毫驚慌,連怒氣都沒有,只淡淡的瞥向德妃,那眼中滿是輕視,“德妃,你進宮也有些年頭了,你可知,誣陷皇后,該當何罪?”
“夠了!”太后忍不住怒聲制止她們,在看向皇后和太子的時候,有些矛盾,最後目光轉向太子,“太子,小青所說之事,你有什麼話可說?”
太子跪下來,義正言辭道:“回皇祖母,孫兒絕對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父皇之事,更不會下令去毒害父皇,退一萬步講,就算孫兒有這個心,也不會在光天化日之下就讓這個宮女直接給父皇下毒,還正好讓德妃娘
娘看到孫兒和這個宮女說話,孫兒沒那麼蠢!”
“太子殿下,既然你無情,休怪婢子無意!”小青厲聲道,接着就對着太后磕了頭,一臉決絕,“回太后娘娘,婢子和太子殿下早就認識,太子殿下還親口說喜歡婢子,前些日子,太子殿下總說最近皇上越發親近裕王殿下,擔心自己的地位受到威脅,只想能儘早繼位,他哄騙婢子說,只要他登基稱帝,就能將婢子擡成妃位,只是需要婢子給皇上下毒,婢子當時不敢,可太子殿下說,德妃娘娘每日那個時候總會給皇上送湯,而且皇上極爲信任德妃娘娘,從來不驗毒,只要婢子在德妃娘娘過去之後將湯送上,並只在湯匙上塗了毒,就然後在皇上毒發之前,婢子退下去,將湯匙給處理了,即便是皇上毒發了,也只有沒有驗毒的德妃娘娘會被懷疑,婢子會無事,至於德妃娘娘說看到婢子同太子說話,是因爲婢子還有些害怕,就去找太子說說,太子安撫了婢子幾句就走了,是婢子蠢,聽信了太子殿下的花言巧語,才落得如此地步,還請太后娘娘恕罪啊!”
“怪不得你當時那麼慌張的要走。”德妃看向太子,不可置信的搖搖頭,“太子,本宮自問沒有任何對不起你的地方,裕王也從來對皇位沒有任何非分之想,你怎麼就這麼狠的心?”
“我沒有下毒!”太子急聲否認,“皇祖母明察,這個宮女分明是在說謊誣陷孫兒!”
皇后也跪了下來,神態恭敬,語氣不緊不慢,便是在這個時候,也不見絲毫慌張,“母后,太子自小是您看着他長大的,他什麼品行您是最清楚的,他絕對不會做出此等事情,眼下只是這個宮女的一面之詞,也無實質證據,若是僅僅因此就定下太子的罪,不僅兒戲,怕是也會影響朝堂。”
皇后這話並非危言聳聽,眼下康寧帝昏迷不醒,太子作爲儲君,也被判罪,這朝堂可不就亂了嗎?
想來是被皇后這話給說動了,太后眸光閃爍
了一番,垂眸想了想,便沉聲道:“秦統領!”
“末將在!”
“哀家限你三日之內,將一切都查清楚!”
“末將遵命!”
太后看了看太子和皇后,冷聲道:“至於皇后和太子,在一切水落石出之前,就在自己的寢殿呆着,無哀家旨意,不得出來!”
皇后和太子聞言,不見絲毫不願,紛紛恭聲應下。
吩咐完這些後,太后便讓皇后等人退下,只德妃卻不願,只見她跪下來,抽泣地乞求道:“太后娘娘,求求您讓臣妾留下來照看皇上吧!”
太后看了看德妃,末了,點了點頭。
……
皇上被下毒一事,非同小可,故而太后下令封鎖消息,對外只稱皇上偶感風寒,輟朝幾日,而太后雖然不放心康寧帝,可她畢竟年齡大了,沒有那麼多精力,再加上德妃的勸說,太后便先回了長樂宮,並吩咐德妃小心侍奉。
太后走後,德妃才漸漸掩去面上的傷感,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冷意,轉身看向安靜的躺在龍牀上的康寧帝,良久,纔對小蘇子道:“小蘇子,你去外面守着。”
“諾。”
小蘇子這一走,德妃才坐到了牀邊,伸手在康寧帝的面上輕輕描摹着,雖然鬢間已有了白髮,歲月也在他面上增添了不少痕跡,但是也不難看出其年輕之時是何等的俊朗不凡,尤其是那雙深邃迷人眼睛,只要被那雙眼睛看上一眼,就沉溺在其中,無法自拔,曾經,自己就是因此徹底陷了進去。
眼前彷彿浮現出剛剛進宮的自己,德妃恍然一笑,啓脣緩緩道:“皇上,你可知,初初見到你的時候,臣妾便知道,臣妾此生,都要同皇上牽扯不清,皇上也承諾過臣妾,要永生真心待臣妾的,臣妾當時是相信皇上的,可皇上你知道嗎,這女人的心,想熱起來很容易,冷起來,卻更容易,一旦冷起來,再暖,就不可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