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門貴妻 005 嶽石嫌隙(老太君病倒)
蒙北戰區。
“皇城的米什麼時候發來?”座上一個身披鎧甲的男人,厲色看了眼下方的報信士兵。
“將軍,說是今日已經出發了。這段時間就暫且先用黴米……”那士兵低頭,額角上已經滲出了汗。
男人擡手,啪!只見桌面上一杯冷茶晃了晃。
士兵身子一顫,更是窘迫地想要退縮。
“我的將士陪着我出生入死,要他們吃黴米!”男人握緊了拳頭,正想狠狠捶了桌子。就聽到外頭傳來士兵的話語。
“將軍,有人進攻了我們的綠營。”
石將軍臉色一凝,腳步飛快走了出去。
“花副將呢?”石將軍眯起了眼,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守衛的士兵搖頭。
一個小兵匆匆從一個營帳跑了出來,神色低調小心,然而,見到眼前一雙皮靴,他的神色一頓,立即跪了下來。“小人見過將軍。”
“擡起頭來。”石將軍話畢,那人擡頭,見到石將軍冷冽的目光,他立刻低頭,開口說道:“小人奉宰相大人之命與石將軍解釋黴米之事。宰相大人因這事受了杖刑。”
石將軍臉色一沉,正要開口,一個士兵立即上前,“將軍,花副將派了兵去攻打小溪鎮了。”
“什麼?!誰下的命令!”
那低頭跪着的人擡眼,有些傻眼說道:“花副將和您不是一體的嗎?”
石將軍眯起了眼,神色陡然一滯,一個擡腿,那人飛身而出,重重地砸在石頭上暈了過去。
小溪鎮乃是兵力最爲集中之地,又是地勢險要,易守難攻。目前還未討論出具體的行軍步驟來,花副將參和什麼!
“石將軍,那黴米這事……”
“滾!”石將軍越過了他走了出去,幾個隨行的將軍臉色也是一沉。然而只有走在前端的石將軍才知道此刻自己對宰相當初獻上來的花副將有多不滿!
待石將軍離了開去,那低眉順首的士兵站了起來,走到一個隱蔽的石子處,將一隻鴿子放飛了出去。
石將軍帶兵前往小溪鎮的時候,他的精銳部隊死傷慘重。
“啊!”他震怒一吼,雙眼緊緊盯着那執刀站在關門口的花副將,他擡眼,閃身舉起三叉戟,凌厲一勢,冷光一閃,刀鋒一轉,發出一陣刺耳的低嘯。
只見三叉戟只差毫釐便要刺入花副將的雙眼。
花副將一愣,卻是開口問道:“你要殺我?我們,我……。”
“你想立功?想奪了我的權?”石將軍眯起眼,從宰相將這個“花副將”介紹給他的時候,他就知道眼前的人野心勃勃。更有一種自己內部勢力被窺探的感覺。
更何況這幾日花副將如獲神力,屢劈蹊徑,更是巧立奇功,在軍中聲勢浩大。
然而,他記得眼前的“花副將”哪裡有什麼真實的行軍打戰之功,如若不是有人在後方多作指導,何來的這一番功績!
這人是誰?
是宰相?
石將軍危險地眯起眼,透過花副將似乎在看另一個人。
花副將卻是低頭,眉眼透出一絲愧疚,“請將軍處罰我。”
石將軍眯起了眼,更是確定了。今日花副將一行如此莽撞難道因爲少了人在後面指揮了?
腦海裡突然出現方纔那報兵的話,“宰相大人受了杖刑。”
他甩了甩頭,然而,這種懷疑和忌憚,如同一頭盤旋在原野的獵豹,狂妄囂張地張大嘴,露出裡面尖利的獠牙,肆意吞噬着他心裡頭最爲原始的信任。
他擡眼,看了一眼低頭卻眼前的花副將,眉頭擰地死緊。
花副將方纔聽那報信的士兵說了宰相本想借着這次機會削弱石家軍的勢力,纔會用了黴米。更何況以宰相和石將軍的交情,石將軍即使懷疑也不會做什麼,自己只要乘着這段時間奪權就是。雖說今日小溪鎮之行是自己太過莽撞。
但憑藉着宰相和石將軍的交情,自己只要服低,自然是受不得多大刑法的。
花副將面上慚愧,心底卻絲毫不以爲意,可以說今日小溪鎮之行,他也是特意帶了石將軍的得意之人,勝了便是自己的功勞,敗了也解決了不少石將軍的勢力。
石將軍閉了閉眼睛,深吸一口氣。
睜眼,看着渾身是血,早已經血肉模糊的身軀在烈日下發出一股惡臭,這些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啊,他們的命,他們的抱負,自己還未帶着他們實現,就這般死的冤枉!
再看那低眉之人,只有手臂上一道輕傷,哪裡還有什麼致命之處。
他只覺得胸口幾乎要爆了,額頭上的青筋瞬間漲了起來,“來人,將花副將拉下去。”
花副將聞言,不敢置信地擡頭,驚愕地看着石將軍。
“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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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之人也愕然,莫說石將軍平日與花副將那般交好模樣,就花副將這些日子縷破奇功,也不能如此以一次之過這般對待花副將啊。
石將軍擺手,厲色說道:“還不快!”
兩個將士上前,押了一臉驚訝的花副將下去。
花副將掙扎了兩下,冷睨着石將軍,聲音很低很低,“你想和他撕破臉?別忘了,他是智囊,你只是莽夫罷了!”
哪一次出事,石將軍不是找宰相商量的。
大錦更是重文輕武之風甚重,武夫鮮有較高的地位,朝堂之上站位也是以左爲尊,以右爲卑。文官曆來站左,武官在右。
朝堂大事皇上也常聽取宰相的意見,若非這般的軍事何曾聽過石將軍的想法。
將軍早就不平這般對待。這些年來,也是多爲武官不平。然而花副將這話一挑明,頓時壓低了石將軍的驕傲和自豪。
“還不押下去!”
隨着幾個士兵上前將這些將士的屍體清理,石將軍的神色頓時也生了緊。
他是智囊,你不過是莽夫罷了……
莽夫嗎?
那一瞬間似乎有什麼鬼火在腦海裡焚燒了起來。
此時因着押送軍糧出錯的尉遲風被官兵遣送回京,等待皇上發落。
安平侯府。
丫鬟小詞端着廚房送來的冰鎮梅子,這貪涼的季節,念青自然不會放過如此良品,讓小詞賞了些下去。自己便吃了兩口。只是兩口就停了下來。一瞬間,想起那時姐姐肚子裡的神奇感覺。解了帕子,她擦了擦嘴,臉上掛了笑。
“不好吃?”從門外進來的男子微微低頭,看了看那梅子。
尉遲走近,低頭輕輕喝了一口,纔看向念青,“不舒服?”
念青輕笑,卻是搖頭道:“相公,過來,把手給我。”
尉遲輕輕一笑,擡手抱起念青,直到軟玉溫香在懷,他纔將手伸到她的面前。
念青伸手搭在他的脈搏處,這段時間的調息,他的身子好了些,念青也點了點頭。
尉遲眉眼一挑,“娘子可滿意爲夫的身體?”
念青白了他一眼,纔對着他說道:“我們去看看娘吧,聽說她病了。”如今二房,尤姨娘不慎小產,二爺尉遲風也被押送回京。老太君再怎麼說都是尉遲的孃親。
身後之人頓了下,半晌,點了點頭。
兩人收拾了下,就出了荔園閣,前往佳年苑。
梅嬤嬤見侯爺和夫人來了,臉色便是一沉,“老太君纔剛睡下,爺和夫人都回去吧。”
念青擡眼,看了眼院子,院子寂靜無聲,幾個丫鬟走路也都是踮着。她眉頭一蹙,“太醫怎麼說?”
梅嬤嬤低眉,“說是受了刺激,只要沒有再大的刺激好好休養便是沒事了。”
念青聞言,見尉遲眉頭緊緊擰在一起,十指相扣的手微微一動,尉遲神情微微僵硬,卻是看向那緊閉的房門,緊抿的脣微微一動,“娘還好嗎?”
梅嬤嬤低頭,卻是嘆了一口氣,“沒什麼事。爺先回去吧,等什麼時候老太君找您了,我差人過去給您報信。”
尉遲點了點頭,拉着念青走了回去。
一路上,尉遲一言不發,腳步卻是走得很慢很慢,念青擡頭,握緊他的手,低着頭跟着走了進去。
到了屋,念青忽然開口道:“相公,明日我給娘診脈吧。”
尉遲迴過頭,輕輕在她鬢角落下一吻,“丫頭,別太逞強。”
念青挑眉,卻是恣意笑道:“自然不會。”
尉遲輕輕彈了下她光潔的額頭,“我去書房了。”他的笑在轉身之際淡了,漸漸變得苦澀難懂。
念青看着他的背影,那背影依舊是高大挺拔,卻無端端變得蕭索。心頭一疼,她上前兩步,見他入了書房,她才頓了下。
終究是爲難了他。
官道上,一輛馬車匆匆而過。馬車裡一個男子渾身白衣,衣角微微有些髒了。他低頭看向自己手,上面麻繩緊緊纏繞着。
他眸色一冷,卻是擡眼問向一個正在喝着水的官兵,“還有多久會到京城?”
“兩天吧。”那人頭也不回。下巴擡得老高。
尉遲風眯起了眼,冷冷看向那人,眼角微微眯起。
陰冷的目光掃向窗外,復又低頭問起,“這黴米後,朝廷可派了糧食?”
那官員聽尉遲風這般問,鄙夷一笑,“自然,安平侯已經開了糧倉,再過七天便能到蒙北。”
“安平侯開了糧倉?”尉遲風咬牙,更是冷笑了起來,好啊,好啊!“沒想到啊,沒想到。”我的哥哥竟然挖了這麼大一個洞等着我來跳。
記得那日尤氏將端木念青來天一軒一事告之,他便起了念頭。是,現在蒙北戰事緊張,自己這一番打着救助前線的名號送糧,一博得了名聲,二更是取了皇上的信任。
然而,這一切竟然就是個陷阱!
安平侯,好一個安平侯!好一個兄長!
他伸手,吃力地掏出了胸口衣襟處的一個長命鎖,用足金打製而成,又是製作靈巧,看着價值不菲。
他遞給那喝水之人。
那官兵臉色一亮,立即奪了過去。根本沒看到尉遲風此時陰冷的眸子。
“只要你幫我傳一句話,這個便是你的。”
那人眉頭一皺,卻是挑眉道:“什麼話?”
“到安平侯府告訴老太君就說讓侯爺救我,是他害得我入獄!”尉遲風咬牙,臉上眯起了笑,卻是極端地冰冷陰暗。
那官兵聽言,應了聲好,便打量起了這長命鎖。
安平侯府的佳年苑一如往常般平靜,只是屋中的老婦頭髮披散,雙眼凝了淚,兩隻手更是顫抖了起來,“你說的都是真的?”
下方身着暗紅色巡捕服的男人點頭,“是二爺讓小的說的。”
梅嬤嬤見老太君兩眼一翻,立即上前擡手就對着那男人擺了擺,那男人自然知道自己是做完了事,轉身就走了出去。
老太君渾身一顫,更是戰慄地厲害,“竟然是他,呵呵。竟然是他!”老太君嗚地瞪大了雙眼,轉頭對着梅嬤嬤說道:“快,把那畜生給我帶來!”
梅嬤嬤愣了愣,“老太君,莫生氣。我這就去,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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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停電一天了,剛剛睡着,聽到空調滴了一聲,立即起來把今天僅有的字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