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青頭上立馬冒冷汗,站在遠處反駁也不是,承認也不是,尷尬的恨不得鑽進地縫裡去,這不是自己打臉麼。
“閆大人覺得本宮這案子,斷的如何?”齊||墨笑嘻嘻的問道。
閆青訕訕的笑了笑,“四殿下辦案神速,下官剛纔只是被嚇到了,一日就破案的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四殿下果然英武,下官佩服不已。”說完默默的退回自己的位置。
齊||墨眼中的嘲諷更甚,環視了一圈,淡淡的問道:“還有誰不明白的?”
有了閆青做出頭鳥,還敗陣下來,誰還會這時候撲上去自討沒趣呢,因爲他們中,已經不止一人在齊||墨面前吃了虧,他就像是有什麼天眼似的,毫無預兆的就說出某個你想藏着掖着的秘密,令人心中駭然。
“既然沒有人不明白了,那父皇,兒臣覺得這件案子可以了了。”****拱手對慶隆帝道。
若是從前,慶隆帝一定覺得他這次鬧的荒唐,明顯還有幕後真兇沒有問出來,怎能草草結案。
但現在慶隆帝已經知道了這次事件的主謀,只是若一味追究,必會掀起朝中的大波,目前還是息事寧人爲好。
既然要結案,那自然要賞賜,慶隆帝在福泉耳邊道:“四殿下查案有功,賞南海明珠一顆,黃金百兩,京兆尹配合四殿下調查有功,賞錦緞百匹,黃金五十兩。”
福泉高聲吆喝,將慶隆帝的話一字不落的喊出去。
齊||墨和京兆尹紛紛行禮謝恩後,齊||墨又道:“父皇,這次事件,淩氏受到無辜牽連,父皇向來賞罰分明,還請父皇能降旨安撫淩氏和掌吏史一家,以彰顯我皇室風範。”
凌善道立即走出來感激道:“多謝皇上、四殿下,四殿下仁慈之心。下官倍感欣慰,下官不敢要任何安撫,只求能還我凌家清白,別無他求。”
慶隆帝雖然心中不甚高興。可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愛卿受了委屈,朕怎會置之不理,掌吏史二十年如一日,掌管圖文天理。無任何差錯和紕漏,念其有功,升從二品參知政事。
淩氏賢良淑德,是北秦女子楷模,特誥封三品夫人,賜三品誥命印鑑,以及五色蠶絲帛絹。”
凌善道心中暗暗訝然,這升遷和誥命封的都讓他措手不及,立即跪下道:“微臣以及小女謝皇上隆恩。”
齊||墨笑吟吟的看着齊潤,眼裡的意思再明顯不過。
雖說這次沒有直接打擊到齊潤以及宮承焰。可皇上已經知道了這件事的真相,對齊潤失望也只是時間問題。
再加上他接手這件案子,最主要的還是替凌依洗清冤屈,現在好了,封了三品誥命,齊||墨也算是心滿意足了。
海寧公主焦急的在府上等着消息,直到宮承焰臉色陰沉的回來,她心就像是跌入谷底一般。
“我放棄了我身邊唯一一個能用的人,難道結果還-”她不敢想象。
宮承焰懊惱不已,將慶隆帝最終做的決定告訴她。
海寧公主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噩耗一般。不服氣的怒吼道:“她----竟然封了三品誥命?她憑什麼?”
宮承焰也是滿肚子的窩火,這次他的計劃不但沒有成功讓淩氏獲罪,反而差點惹的自己一身騷,不僅如此。現在凌善道竟然還升了從二品,這對他來說可是無窮大的打擊。
自己從前年被貶爲四品,一直到現在都還沒升回去,他竟然還升了官?
明明是自己算計了一切,爲何結果卻是什麼好處都讓姓凌的一家給得去了。
“不----不對,皇上不應該啊。他一心想要除掉凌家,怎麼會在這時候反而封了凌善道那老東西,皇上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其實他若是知道自己選擇齊潤的事被皇上知道了,這會兒恐怕都要收拾東西逃跑了。
海寧公主心中鬱悶不已,這才叫賠了夫人又折兵,她現在身邊一個得力幫手都沒有,將來還如何在北秦生存下去。
“公主,要不去花園走走吧。”丫鬟見她臉色實在不好,不禁勸道。
海寧公主駐足在自己的院子前,站在這裡,她可以看到不遠處宮雲瑞的院子,她與宮雲瑞現在已經勢同水火,兩人早不在一個院子裡住了。
只是這時候,她卻忽然想去看看宮雲瑞在做什麼。說做就做,她轉身往宮雲瑞的院子去。
守在院外的小廝老遠看到她,嚇得臉色微微泛白,小跑着上前道:“小的見過少夫人,二少爺在屋裡-----正在休息,吩咐小的任何人都不能打擾。”
海寧公主正滿肚子的火無處可發,怒的一巴掌甩過去:“混賬東西,我是他夫人,是‘任何人‘?還不趕緊滾開。”
小廝疼的嘴歪到一邊兒,一臉的委屈道:“二少爺早上就出去了,已經有小半個時辰了,只是二少爺說不要讓人知道他出了門。”
海寧公主立馬狐疑問道:“去哪兒了?”
“這小的就真不知道了,二少爺離開並沒告訴小的,少夫人,小的只是個守院兒的,二少爺的行蹤,怎麼會告訴小的呢。”小廝做無辜狀。
出門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海寧公主沉默了片刻,心中有一種直覺告訴她,那個地方,說不定能找到宮雲瑞。
退朝之後沒多久,奉命出宮的兩個太監就分別帶着聖旨前往凌府和侯府。
凌依對自己被封爲三品誥命的事也是頗爲詫異,按照她的想法,慶隆帝恨不得將淩氏一族連根拔起,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封自己品位呢。
但疑惑歸疑惑,這聖旨還是要接,三扣首謝恩領旨後,將送旨的太監請進屋聊了會兒,才知道這件事齊||墨在裡面推了不少波助了不少瀾。
臨走時候,她特意問了太監齊||墨現在宮中的情況,聽後者說,雖然這次破案實在快的令人咋舌。不過礙於慶隆帝對齊||墨的維護,也沒什麼人爲難他。
話雖如此說,不過凌依也能猜到,就算是大臣不找話說。那後宮之中的首位蘇後,也絕對不會省油,恐怕今日過後,齊||墨少不得要被蘇後指責了。
“這次我們將計就計,一枚玉佩和幾培黃土就讓他們自亂了陣腳。讓宮承焰三人跌進了自己挖的陷阱。
海寧公主身邊唯一一個對她衷心的人也被她自己除掉,實在大快人心。”宮曦儒陪着凌依往屋裡走。
凌依一面點頭一面又道:“只是宮裡的情形我不知道,還得讓四殿下仔細防着些。
齊潤本意是想借宮承焰來打擊凌家,父親現在已經表明了立場是站在齊||墨這邊,他第一個要除掉的就是父親。
只是現在父親不降反升,他一定咽不下這口氣。那麼接下來,你覺得他會做什麼?”
宮曦儒想了想,“定會變本加厲,想出更惡劣的方法來對付四殿下。”
凌依緩緩點頭:“這纔是我擔心的。”她一定要確保齊|墨能夠順利成爲太子。
“我待會兒去弄胭齋看看。”宮曦儒安慰道。
藏於暗處的宮雲瑞聽到這些話,心中又驚又怒又不甘。若不是這裡是侯府,他一定會衝出去抓住凌依好好問個清楚。
“當初我就不該讓你活着。”宮雲瑞咬着牙喃喃自語。
“你現在後悔了?後悔對這個女人動了情?宮雲瑞你個沒良心的,我委屈嫁給你-----”
宮雲瑞面上一急,趕緊捂住海寧公主的嘴,將她拖到樹林裡面,“你來這裡幹什麼?”他怒問道。
海寧公主一把掙脫開,恨紅了雙眼:“倒是我要問你,你來這裡做什麼?你偷偷摸摸摸進自己大哥的府邸,你還想幹什麼?你難道還想偷偷摸摸進你大嫂的房間?”
“你胡說什麼—”宮雲瑞氣急:“走,跟我回去。趁人還沒發現。”
“我不回去,我現在就要去告訴他們,你這個做弟弟的人,竟然敢覬覦自己的嫂子。我這就去告訴他們。”海寧公主也是氣的糊塗了,說走就走,倒像是真的要去告訴凌依和宮曦儒似的。
宮雲瑞一急,單手劈在海寧公主的後頸處。
海寧公主只哼哼了兩聲就應聲倒地,待再醒來後,發現已經在自己屋裡了。
回想起在侯府聽到的那些話。以及宮曦儒與凌依出雙入對,琴瑟和鳴如同神仙眷侶似的情形,她就越發氣的要咬碎銀牙。
凌依與宮曦儒這對狗男女,根本就是很享受,雖她不知道兩人爲何感情會那麼好,但自己眼睛看到的,那絕對不是裝出來給人看的。
或許-海寧公主腦海裡突然靈光一閃,難道連宮曦儒好男|色都是假的?
難道一切都是算計?她想到當初這件事是宮承焰先找到自己,給她透露了那件事,那時候她本不信,可後來鬼奴確認了,自己也確實親眼見到宮曦儒與男人親親我我。
若這一切都是假的,那就可以解釋爲何從成親到現在也沒有傳出侯爺和淩氏不和的話。
可若真的有假,那自己豈不是一直被騙到現在?若宮曦儒沒有好男|色,那現在嫁給他的,不就是自己嗎?!
海寧公主越想心中越涼,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爲了混淆自己?
“父親可在府上?”她急的問道。這件事只有當面質問宮承焰才行。
丫鬟搖了搖頭:“老爺一早就出去了,二少爺送了公主您回來後,也離開了,婢子不知道兩人去了哪兒。”
海寧公主氣的哇哇大叫,在牀上亂踹亂踢,“鬼-----”
話還沒喊出口,她又忽的愣住了,是啊,鬼奴已經被自己賜死了,這世上哪兒還有鬼奴?哪兒還有對自己忠心耿耿的人?
他可是自己身邊剩下的,唯一一個值得信任的人了。
“凌依-----賤人,我要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海寧公主對着空中破口罵道。
丫鬟嚇的聲音都在顫抖:“公主----公主您息怒----會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
海寧公主氣的頭陣陣眩暈,抓起旁邊的枕頭就朝丫鬟扔過去:“滾出去,別讓本公主再看到你。”
這種貨色,將來怎麼幫她辦事?她受了那麼多的委屈,怎麼才能嚥下那口氣。
海寧公主面目猙獰的盯着一處,像是對面站着的就是凌依似的,眼裡的恨意如毒牙一般令人害怕。
丫鬟害怕的連滾帶爬逃了出去。
等丫鬟走了之後,海寧公主纔想起還有事要她做,可人早已跑的沒影,氣的又是一陣破口大罵,不得不自己去找來筆墨紙硯。
這封信,還是寫給大殿下齊潤的,昨夜送出去的求救信,沒有得到齊潤的回覆,再加上這次事情失敗,她必須要確認齊潤是否還有與她聯手的意思。
一封信寫完,讓誰帶到齊潤手中卻讓海寧公主爲難了,她又想到了鬼奴,若是鬼奴在,自己怎麼會這麼困難。
“賤人,你對我的所作所爲,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加倍還回來。”海寧公主一字一句惡狠狠的道。
沒可靠的人替自己送信,她不得不自己去守株待兔,齊潤在宮外也有自己的點,用來蒐集各種各樣的消息。
海寧公主打算親自去等着,若是能親手將信交到齊潤手中,也不枉自己等了一番。
齊潤的消息點是個看上去很普通的茶館,海寧公主曾經來過一次,經車熟路的在一樓選了個不搶眼的位置,一邊兒喝茶,一邊兒聽着周圍人的閒談。
“哎----我兒子昨夜又發高燒,這都好幾天了,不見好,我得去笑仁堂看看。”
“早去笑仁堂啊,你明知其他地方的大夫不頂用,笑仁堂收的費用也不貴,活該你自討苦吃。”
“我哪兒就知道會這麼嚴重了-----算了,也別說我了,這些天啊,哪兒都不太平,我聽說張家的四姨太昨兒剛剛難產死了,孩子還在腹中沒生下來,這張家說好不好,說壞也壞不到哪兒去,竟然就遭了這樣的事,也是令人同情。”
海寧公主手上一頓,慢慢放下茶杯側耳偷聽起來。
“可不是嘛,張家老太太是個挺信佛的人,硬說是撞了邪了,今早上我還看到白蘭寺的住持被請去作法。”
海寧公主眼睛倏地一兩,立馬加入了談話:“不知兩位小哥說的是哪個張家?”
兩人互看了看,那說話的人才道:“當然是張天浩張大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