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一章 讓反擊來得更猛烈些吧!
七十一章讓反擊來得更猛烈些吧!皇后熱諾的笑着,話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大廳入口出現的那個女子,臉上皆是帶着笑,在她們眼裡,無論是給皇后娘娘面子,還是怎樣,總歸是笑着的。
唯獨婉貴妃原本笑着的臉,在聽到皇后叫出安寧名字之時,就已經僵了僵,像是確定自己是否聽錯了一般,擡眼看向那大廳入口處的女子,臉色頓時煞白。
安寧?怎麼會是安寧?安寧不是死了嗎?不是在那圍獵場內沒出得來嗎?不是被那些豺狼虎豹給撕吞下肚了嗎?可是,眼前的這個女子又是誰?這張臉,她又怎麼會認錯?那人真的正是安寧無疑啊!
這倒是是這麼回事?
無數疑問在婉貴妃的腦海中盤旋着,手中一個疏忽,原本端着的茶杯滑落,砰地一聲,落地應聲而裂,那刺耳的聲音頓時引來了所有人的注意,衆人將視線轉移到婉貴妃的身上,此時,只見她那從來都帶着溫柔笑容的臉上,卻是蒼白難看,好似被抽乾了血一般。
各個嬪妃心中皆是詫異,婉貴妃竟也有臉色難看的時候?想到方纔發生的事情,便是那樣婉貴妃都沒有發怒,臉上都依舊帶着溫柔的笑,爲何此刻,好似見到了鬼一般!
這反應對在座的每一位來說,都是百年難得一見啊!
婉貴妃到底爲何變了臉色?衆人心中暗自猜測着,若有似無的看了一眼朝着這邊走近的安寧,莫非她就是讓婉貴妃變臉的原因?就連杯子掉了,茶水又灑在她身上,都沒有察覺呢!
這個想法跳進腦海,衆人心中更是來了興致。
皇后娘娘將婉貴妃的臉色看在眼裡,心中浮出一絲諷刺,昨日,婉貴妃看着那件衣裳穿在了安寧的身上,想必是滿心以爲安寧死在了圍獵場內吧!想到昨晚安寧對自己的那個請求,此刻頓時明白了過來,心中的笑意更濃,好一個安寧,竟還留着這樣的打算,不過,這效果確實讓人大塊人心!
“妹妹,你這是怎麼了?”皇后微微皺眉,絲毫不掩飾自己臉上的關懷,關切的問道。
婉貴妃猛地驚醒,回過神來,猛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扯了扯嘴角,“沒事,許是這新送上來的茶,太燙了些,臣妾一時之間沒有拿穩,還請皇后娘娘恕罪。”
她雖然極力的強撐着笑容,但是眼中的慌亂卻依舊掩飾不去,起身拂了拂裙襬上沾染到的那些茶葉,但動作卻是極其的僵硬。
“什麼恕罪不恕罪的?本宮計較這些幹什麼?只是,妹妹這臉色倒是怎麼了?怎麼這麼蒼白?可是病了?”皇后心中浮出冷笑,表面上雖然是關懷備至,暗地裡卻是樂得看婉貴妃手忙腳亂的樣子!
方纔看她的反應,皇后更是肯定了,對那衣服動了手腳的人,定是婉貴妃無疑!
哼,想害了她的明月?這個婉貴妃,心思還真是狠辣!
婉貴妃入宮三年,雖然最得皇上寵愛,伺候皇上的次數,比其他所有人的次數加起來還要多,但許是她的肚子不爭氣,便是三年的時間,也從來未曾傳出過喜訊。
“是……是嗎?臣妾無礙,無礙的……許是昨晚睡得晚了些,精神有些不濟罷了。”婉貴妃只覺得身體竄出一絲寒冷,餘光再一次瞟到安寧,確定她是真正的安寧無疑,心中原本的害怕頓時變成了不甘,她不得不接受眼前的這個事實——安寧沒死!
但與此同時,她心中的疑惑卻也更加的濃烈,那香料的分量,足以引來好多野獸了,爲何她竟無恙?想到昨日渾身是血的南宮天裔,心中更是糾結在一起。
“既然無礙,那本宮便安心了,來,寧兒,也無需行禮了,到本宮身邊來坐。”皇后見安寧已經走近,若有似無的看了安寧一眼,老練的眸子微微閃爍。
“是,皇后娘娘。”安寧臉上淡淡的笑着,溫順的福了福身,走到皇后的身邊,方纔婉貴妃的反應她盡收眼底,看到自己完好無損的站在她的面前,她很震驚吧!
還受到了驚嚇了呢!哼,驚嚇?僅僅是驚嚇,又怎麼能夠抵消她所做的事情,又怎能讓她出這一口惡氣?想到昨日在圍獵場的危險,想到南宮天裔身上所受的傷,安寧心中浮出一絲冷意,但臉上的笑容卻越發的燦爛溫暖。
皇后娘娘親暱的拉着安寧的手,讓她在自己的身旁坐下,“安平侯府二小姐,你們也曾是見過的,怕也並不陌生,婉貴妃就更加熟悉了,昨日前日,都曾在四國祭上見到,還說要抽空爲寧兒物色夫婿呢!妹妹真是有心了。”
婉貴妃扯了扯嘴角,臉色依舊沒有多少好轉,“爲姐姐分憂,自是臣妾該做的,況且,二小姐溫婉可人,臣妾也十分喜歡,誰若是娶了她,那當真就是福氣了!”
安寧聽着婉貴妃的話,看着她臉上那隱隱的笑容,心中的諷刺更濃,她更希望自己嫁給閻王爺吧!
“呵呵……現在安寧不止是安平侯府的二小姐,還是本宮的義女,今日,特意吩咐她來,讓大家見見,以後自然就是一家人了,各位妹妹,你們說是也不是?”皇后掃視了衆人一眼,好似身旁的安寧,便是她親生女兒一般,絲毫不掩飾她對安寧的喜歡。
各嬪妃立即附和,正此時,銀霜帶着宮女,準備好了一大桌早餐,一桌的女子和樂融融的用了早膳,用了膳的各位,還未說上半句話,便聽得皇上身旁的大太監前來宣召。
“皇后娘娘,今天準備了好戲,招待北燕大皇子以及西陵與南詔兩位陛下,皇上讓各位娘娘速速去御花園。”大太監一看各位嬪妃都在此,心中自然歡喜,便不用挨個挨個的去請了。
“哦?好戲?既然讓我們姐妹們去看好戲,那我們便別耽擱了,免得讓皇上和其他幾國陛下久等。”皇后眼睛一亮,但那眼底卻有一絲異樣的光芒一閃而過。
敏銳的安寧看在眼裡,眉峰不着痕跡的挑了挑,直覺告訴她,皇后似乎一早便知道皇上會來宣召一般。
“走,我們這就出發。”皇后娘娘起身,其他人也跟着起身,嬪妃們皆是滿臉笑意,唯獨婉貴妃臉上的笑容格外的勉強,“姐姐,臣妾衣裳弄髒了,還請姐姐允臣妾回宮換件衣裳。”
“貴妃娘娘國色天香,便是穿着粗布衣衫,也是美得不可方物,人見着貴妃娘娘,自然是留意到貴妃娘娘那美貌的臉蛋,誰會去注意到衣裳?皇上還等着呢!”其中一個嬪妃笑着討好,心中卻是難掩對婉貴妃的嫉妒,那張臉,確實是年輕貌美啊。
皇后淡淡一笑,“妹妹,陳妃說得對,你回宮還得耽擱些時辰,若是妹妹硬是要換下來,那便委屈在本宮這裡,隨意拿一套本宮的衣裳穿。”
皇后的話一落,在場的人皆是一驚,就連婉貴妃也是神色微怔,猛地跪在地上,“姐姐莫要開玩笑,姐姐的衣裳,臣妾怎麼配穿,臣妾斷然沒有如此大逆不道的心思。”
宮裡,每一個人所穿的所用的,都是有講究的,什麼品級,便是對應的待遇,皇后娘娘所穿的衣裳,上面皆是繡有鳳凰,這是屬於六宮之主的標誌,整個後宮,便只有皇后娘娘一人配得上鳳凰,婉貴妃雖然深受皇上寵愛,但貴妃終究是貴妃,地位還是要略遜皇后娘娘一籌,若是真的穿上皇后娘娘的衣裳,那可是壞了規矩,若是被有心之人抓到了把柄,便是皇上,怕也保不了她!
皇后斂下眉眼,眼底的神色讓人深不可測,揚起嘴角,將婉貴妃扶起來,“瞧本宮,這是糊塗了不成,本宮看你回宮換衣裳,確實會耽擱不少時間,所以才……都是本宮考慮不周,這可又如何是好啊?”
婉貴妃皺了皺眉,終究還是開口,“姐姐,那臣妾便不回宮了。”
“那這身衣裳……”皇后眉心微皺,面上隱隱浮出一絲爲難。
婉貴妃頓時綻放出一抹溫柔的笑容,“沾了一點茶水,定也不會礙事,瞧,現在幹了,倒真的看不出來了呢!”
皇后心中一喜,她自然是不會給機會她回宮換衣裳的,想到方纔那一系列看似不經意的意外,皇后娘娘心中的得逞越發的濃烈,暗哼一聲,這個婉貴妃,便只有她會暗地裡動手腳麼?她南宮靜在這後宮這麼多娘,可並不是不會使手段!
心中雖然如是想着,皇后娘娘的眉心卻依舊沒有舒展開來,“其實,妹妹回宮也無妨,本宮讓姐妹們在這兒等着便是……”
“不,不,不,姐姐,讓姐姐等,折煞臣妾了,真的不礙事,方纔是臣妾的不是。”婉貴妃忙自己將錯頂下來,心中盤算着,她可不能因爲這件事情,而得罪了皇后娘娘,她畢竟還是這六宮之主,還未到撕破臉皮的時候,她自然會隱忍着,只是,皇后她當真以爲她能夠一輩子穩穩當當的坐在那個後位之上嗎?哼,心中浮出一絲狠意,終有一天,她會取而代之!
“如此,那大家便快些出發。”皇后淡淡的掃了一眼婉貴妃,嘴角揚起一抹勝利的笑。
安寧看着方纔的一切,心中不禁暗道:這個皇后娘娘,前世會被婉貴妃算計了去,定是沒有絲毫防備,終歸是後宮之主,方纔三兩下便讓婉貴妃不但放棄回宮換衣服的念頭,還讓她不得不主動認了錯,呵!她倒是要看看,這一世,若是皇后娘娘對婉貴妃生出了防備之意,不知道,林家和婉貴妃,是不是會如前世那樣,還得皇后和南宮一門全數滅門。
跟着嬪妃的隊伍,安寧很快便到了御花園。
御花園內,崇正帝,西陵女皇,南詔國主坐在一張桌子上,三人似開心的聊着什麼,一旁的其他位置,坐着崇正帝的幾個皇子,除了豫王,其他的王爺包括璃王都在其中。
蘇琴在宸王蒼翟身旁,炫耀着昨天他的戰績,蒼翟只是靜靜的聽着,臉上含笑,不發一語,腦中卻是浮現出昨夜和寧兒在飛花小築的相處,越是想,嘴角的笑意便越發的濃郁。
蘇琴見蒼翟似乎心不在焉,不由得皺了皺眉,那雙桃花眼銳利的微眯着,絲毫不掩飾眼中的探尋,猛然,他好似想到了什麼一般,心中微怔,臉上的笑卻依舊吊兒郎當,一絲促狹在腦中浮現,“咦……那……不是二小姐麼?”
話落,果然看到蒼翟身形一怔,立即順着蘇琴手中摺扇所指的方向看去,卻沒有找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意識到什麼,一雙濃墨的眉峰緊緊的擰成一條線,淡淡的掃了一眼蘇琴,夾雜着幾分不悅。
這個蘇琴,竟故意騙他!
“你的心思果然在她身上啊!哎,可惜了,我這傳聞中和宸王殿下有一腿的琴公子,要被冷落,甚至被徹底的拋棄了!蒼天無眼啊,負心無情的男人啊!”蘇琴皺着眉頭,一臉傷心,就差呼天搶地的滿地打滾了。
蒼翟看着好友在這裡耍寶,嘴角微微揚起,方纔因爲他捉弄而生出的不悅漸漸消失,“你也應該尋覓一個女子爲伴了!”
平常的世家公子,在這個年紀,都是已經三妻四妾了,便是沒成親的,在外面也有幾個紅顏知己,像那個林家的林大少,府中早就是妻妾成羣了!
可蘇琴身爲蘇家的少爺,又是長子嫡出,蘇老爺想着法子給他物色妻子人選,可這個蘇大公子當真任性至極,不但不配合,興致來了,還刻意攪局,便是那些貴族小姐,暗中欽慕於他,也不敢託付終身。
聽到蒼翟的話,蘇琴臉上的笑容倏然僵住,尋覓一個女子爲伴?腦海中浮現出安寧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蒼翟對安寧的心思,他自然知曉,可他又怎能奪好友之愛?況且,他怕是有心想奪,也是枉然。
若他是安寧,在自己和蒼翟之間選擇,他也會選擇蒼翟,況且,還有一個曾爲安寧要死要活的南宮天裔!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蘇琴頓時覺得壓力可真大,唯一一個傾心的女子,身旁竟這麼多優秀男子,哎,真不知道,他該驕傲自己眼光好呢?還是該嘆息自己運氣這般差!
“莫非已經出現這樣一個女子?”敏銳如蒼翟,察覺到微微的異樣,猜測道。
蘇琴一怔,立即冷哼一聲,“我蘇琴是什麼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豈是什麼女子都看得上的?能被我蘇琴看上的女子,怕還沒出生吧!”
蘇琴急切的否定,但卻不知道,正是這般急切,更加讓蒼翟心生懷疑。
蒼翟微微蹙眉,眸中多了一絲探尋,身爲蘇琴的好友,他又怎麼會不知道他的性子,這般急切的想要澄清,可不是蘇琴的作風!
蘇琴看中的某個女子?腦海中浮現出可能的人選,東秦的女子,雖然多大家閨秀,但僅僅是大家閨秀,還不足以讓蘇琴臣服,思索良久,還是猜不出到底哪個女子能夠讓這個蘇琴爲之傾心!
蒼翟嘴角揚起一抹興味的笑,若有所思的看着蘇琴,“改日帶來見見!”
蘇琴臉色僵住,嘴角不由得抽了抽,心中暗自低咒,還是露餡兒了!還是讓蒼翟懷疑了!終究是無法騙過這個精明的蒼翟!
只是想到那個不斷出現在自己腦海中的女子,不由得搖了搖頭,“有機會也未嘗不可。”
他倒是覺得,這個機會怕是永遠也不會有,而蒼翟怕永遠也不願意見到那個女子!
正此時,一襲杏黃色身影進了御花園,怒氣衝衝,目光掃視了一眼在場的人,尋到目標,直接朝着目標大步衝去!
那凌厲的氣勢,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衆人看着那抹身影,到了宸王蒼翟面前停下,憤怒的面孔,凌厲的視線,整個身體似乎醞釀着一股暴風驟雨。
衆人心中皆暗自猜測,這狂風暴雨怕是要來臨了!
來人正是蒼翼,剛到蒼翟面前,便一把伸出手,試圖抓住蒼翟的領口,凌厲的氣勢讓人不寒而慄,蒼翟猛地一閃,從容的避開,卻是抓住蒼翼的手腕兒,微微一用力,頓時,蒼翼的臉上多了幾分痛苦之色。
呵!來了嗎?經過昨日的那件事情,他早料到蒼翼會找上來,只是沒有想到,他竟選擇這樣的場合,他似乎高估了蒼翼的腦子!
“大皇子,你這是爲何?”蒼翟微微皺眉,面露疑惑。
蒼翼眸子一緊,手一揮,掙脫蒼翟的手,冷哼道,“哼,好一個蒼翟,竟裝傻充愣了起來,本宮這是爲何,你還不知道嗎?”
一時之間,周圍看着好戲的人都伸長了耳朵。
蒼翟卻是眉毛一揚,“大皇子真愛說笑,你這是爲何?本王又怎麼會知道?本王若是知道,會怎會問大皇子?況且……大皇子這麼氣勢沖沖的,一出手,便要傷本王,本王還想問問,大皇子意欲爲何呢?”
蒼翼眸子一緊,這個蒼翟,這張嘴,還真是巧言善辯!眼中劃過一道歷光,掃視了衆人一眼,朗聲開口,“這位東秦的宸王殿下,昨日讓人在圍獵場伏殺本宮,本宮身上的傷,便是拜宸王所賜!”
話落,頓時一陣譁然,衆人皆是神色各異的看着這面容有幾分相似的二人,崇正帝臉色更是變了變,他知道蒼翟心中一直懷有仇恨,卻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安排人刺殺大皇子!
蒼翟卻是揚起一抹笑容,“大皇子此話可不能亂說,大皇子說本王傷了你,可有證據?”
蒼翼微怔,證據?他竟然找他要證據!
衆人皆是點着頭,崇正帝斂了斂眉,立即上前,“大皇子殿下,翟兒說的不錯,理應是需要證據的!”
“證據?本宮身上的傷還不是證據嗎?”蒼翼心中的怒火更是高漲,指了指手臂上,胸膛上包裹着的白巾,昨日,他身上所受的傷可不少,那十二個黑衣人,當真是好身手,沒想到,他這個三弟在東秦國不但沒有閒着,倒還培養出瞭如此的精銳殺手!
“大皇子,如何能證明大皇子身上的傷便和本王有關?大皇子若是技不如人,誰都可以傷了大皇子,這麼大的黑鍋,本王可擔不起。”蒼翟拔高了語調,冷聲開口,雖然他們二人心知肚明,但是,他卻不會讓其他人知曉,他心中清楚,蒼翼是不可能有任何實質性的證據,證明是自己派出的殺手。
“你……”蒼翼臉色更是蒼白,眼中的怒氣依舊高漲着,狠狠的等着蒼翟,他卻是拿不出證據,這個蒼翟,還真是一隻狡猾的狐狸!
北燕大皇子啞口無言,拿不出證據,那麼方纔他的指責便不算數,衆人看在眼裡,皆是神色各異,而此時,蒼翟卻是倏然開口,“大皇子,本王敬你是北燕國來的使臣,有些事情,本王本想就算了,讓它就這麼過去,可是,今日大皇子還要如此願望本王,本王深感難受,昨日,圍獵場內確實有殺手的埋伏!”
話落,衆人譁然,大皇子皺眉,而那人……蒼翟的目光若有似無的看向太子楚,果然看到他眸光有一片刻的閃爍,心中瞭然,頓了頓,繼續開口,“那些殺手的目標正是本王!”
轟,在場的人頓時交頭接耳的談論起來。
“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翟兒,你可有受傷?”崇正帝一臉關心,心中有些後怕,幸虧翟兒沒有什麼三長兩短,不然,他如何跟皇姐交代?
“舅舅,翟兒無礙,幸虧翟兒一直聽舅舅的話,平日裡沒有疏忽身體的鍛鍊,僥倖得意逃過一劫。”蒼翟不疾不徐的開口,眸中劃過一抹幽深,目光淡淡的掃了一眼依舊皺着眉峰,滿臉怒氣與不甘的蒼翼,繼續說道,“不僅如此,翟兒還從那些殺手身上搜到了一樣東西。”
蒼翼的臉色頓時僵了僵,崇正帝詢問道,“什麼東西?”
蒼翟嘴角微揚,“銅爵,將那東西拿上來。”
隨即,銅爵便提着一個包袱上來,將東西呈上,攤在地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地上的那個包袱,蒼翟看了一眼衆人眼中的期待,斂了斂眉,親自上前,將那包袱打開,頓時,裡面的東西讓所有人都是一驚,蒼翼的臉色更是一陣青一陣白。
蒼翟親手從那包袱中拿出其中一個,拿在手中細細的把玩着,那是一個黃金打造了令牌,做工精緻,小巧玲瓏,蒼翟挑了挑眉,“大皇子,這東西,你該不陌生吧!”
衆人便是不知道那令牌有何用途,但看那令牌上,屬於北燕皇室的徽章,以及上面刻着的“大皇子府”幾個字,在場的人各自心中都明白,這東西,屬於北燕大皇子府無疑!
“這都是從那些人身上搜出來的,不多不少,剛好五十枚,今日在這裡,當着大家的面兒,本王將屬於大皇子的東西,歸還於大皇子!”蒼翟擲地有聲,說話間,將手中的那枚令牌,遞到蒼翼的面前。
蒼翼的臉色變了又變,想到昨日那十二個黑衣人所說的話,心中頓時一陣鬱結,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蒼翟竟還留了這麼一手!
蒼翼心中更是不甘極了,他足足派出了大皇子府的五十高手,竟被蒼翟那十二個人給輕鬆的解決了,此時的他看着面前熟悉的令牌,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衆人不知道內情,看着那五十枚令牌,心中明瞭,那殺手定有五十人,心中皆是吃驚,璃王趙景澤和太子楚看着蒼翟的眸子越發的幽深,他竟在五十人的伏殺下,還能逃過一劫,當真是不簡單的,便是他們,也探不出蒼翟的高深莫測。
蒼翟看着蒼翼那五彩繽紛的臉色,心中浮出一絲暢快,何時他堂堂北燕大皇子,竟也如此憋屈了!
蒼翼依舊不接,一時之間,二人僵持着,蒼翟臉上微微含笑,而與之相反,蒼翼的臉卻呈現出幾分猙獰的扭曲,隱約間,一股無形的壓力籠罩着所有人,衆人心中都暗自打了個突,宸王蒼翟如此揭穿蒼翼的所作所爲,這大皇子若是怒了,事情怕更是嚴重了!
正在大家以爲矛盾激化得無法調和之時,一個女子輕揚的聲音卻是驟然響起。
“蒼翼,昨天圍獵場,老孃四處都沒找到你,你怕是怕了老孃,躲起來了?”一襲紅衣飄然而至,那鮮豔的紅色,在她的身上好似活了起來,異常耀眼。
這聲音頓時打破了方纔那詭異得好似要爆炸了一般的氣氛,衆人的視線轉移到她的身上,而蒼翼原本的怒氣更是熾烈,眸子一凜,這個女人當真是不長眼,總是知道在什麼時候,該怎麼刺激她!
眸中劃過一道陰狠,蒼翼猛地奪過面前蒼翟手中的那塊令牌,頓時,那令牌就好似暗器一般,朝着那一抹大紅色的身影激射而去,氣勢洶洶。
空氣似乎凝結,衆人看着那令牌上凌厲的氣勢,皆是倒抽了一口涼氣,想來這北燕大皇子不好對宸王發怒,反倒是將怒氣轉移到了這個撞上門來的西陵公主身上,那西陵公主雖然有兩下子,但終歸是一個女子,大皇子眼下可沒有絲毫留情,這一擊,那西陵公主又如何能應付得了?這一下子,莫不是要要了那西陵公主的命?衆人一瞬不轉的看着那勢如破竹的令牌,心中嘆息,這公主,還真是倒黴,實在是可惜了!
西陵女皇沒想到那北燕大皇子竟如此心狠手辣,也是擔心的起身,若她的女兒真有個好歹,即便是他是北燕大皇子、即便他們之間有婚約又怎樣?她西陵國也不會就此罷休!
正此時,皇后娘娘帶着衆嬪妃正到了橋邊,過了這個橋,便到了御花園,而在橋上,便可以將御花園一覽無遺,此刻,她們正過着橋,聽到那邊的喧鬧,皆是停住腳步,暗自觀察着。
那個上官敏,着實是讓安寧喜歡的,況且,她又救過自己的命,此刻看到那邊的情況,安寧不由得微微皺眉,心中浮出一絲擔心。
那邊,上官敏看着朝自己飛來的暗器,眸子一緊,眼看着那暗器便要擊中自己,她卻是敏捷的一彎腰,雙手後仰撐住地面,整個人成了一個拱形,那令牌擦過她的腰身,從她身上飛過,銳利的氣勢,竟劃開了她的腰帶,頓時,鮮紅的衣裳散開,露出裡面的抹胸,亦是溢出無限春光。
這情況都出乎了衆人的意料,大家都是一怔,看着那紅衣裡露出來的春色,眼睛都忘記了移開,而罪魁禍首蒼翼也閃過一抹錯愕。
上官敏意識到什麼,心中一怒,迅速直起身子,揮動鞭子,電光火石之間,那仿若和她結成一體的鞭子便揮向越過她朝着那枚仍然在空氣中飛射的令牌,好似手一般,將那令牌抓住。
頓時,那令牌止住前進的趨勢,上官敏狠狠的瞪了依舊在錯愕中的北燕大皇子一眼,眸子一凜,毫不猶豫的一揮長鞭,那被長鞭圈着的令牌在瞬間改變軌道,朝着相反的方向,目標直射蒼翼!
這一系列的變故,讓所有人都看得呆了,沒想到這個西陵國的公主竟有如此本事,還使得這麼一手出神入化的鞭子功,形勢瞬間逆轉,那令牌甚至比方纔的還要氣勢洶洶。
蒼翼回過神來,迅速的後退好幾步,最後眼看着那就要襲向自己的身體,手忙腳亂的他好似瞬間清醒一般,身體倏地測開,可是,卻還是沒有來得及。
那令牌擦過他的手臂,正好是他的傷處,頓時疼痛傳來,鮮血汩汩冒出,讓包裹着傷口的紗布頓時被鮮血浸紅。
蒼翼心中暗自低咒出聲,這個該死的上官敏,她當真是他的剋星,這幾日,她每每出現,都讓自己大爲光火!
“好你個蒼翼,竟如此輕薄老孃!”上官敏拉好自己的衣裳,遮住滿懷的春光,雖然讓蒼翼受了傷,但她心中的怒氣依舊未消,她雖是西陵女子,不似其他三國女子那樣,將貞潔看得那麼重要,但在場的人四國都有,他竟讓自己在四國衆人面前露了春色,她怎能就此放過蒼翼?
話落,一襲火紅朝着蒼翼大步走去,手中鞭子如靈蛇一般,揮出去,這一次,蒼翼猝不及防,根本沒法招架,硬生生的被那長鞭圈住了脖子。
蒼翼眸子一緊,要不是他眼疾手快的抓住了鞭子,他的這腦袋便被上官敏那小老虎給捲了去了!
“你是瘋了不成?本宮可是你的未婚夫婿,你莫不是當真要犯下謀殺親夫之罪?”蒼翼用力一拉,這個上官敏,他當真是不能小瞧了去!
“哼,未婚夫婿?去你老孃未婚夫婿!”上官敏手一緊,狠狠一拉,嘴角勾起一抹不屑。
正此時,蒼翼眼裡劃過一道歷光,猛地就着她的力道,整個身體靠上前去,許是沒有料到蒼翼會有如此舉動,上官敏反應過來之時,整個人已經被他攬在懷中。
“你這隻小老虎,本宮遲早拔下你的利爪!”蒼翼凌厲的吐出幾個字,扣住她握着長鞭的手腕兒。
“你……”上官敏緊咬着脣,這一下卻是無法掙脫他的束縛。
“大皇子,別傷了她,如你所說,你是她的未婚夫婿!”西陵女皇朗聲開口,緊皺着眉頭,這兩個冤家,若是真的結爲夫妻,那日後這日子,還不得鬧翻了天?現在,她怕是得重新考慮和北燕國聯姻的人選,這個敏敏,太過頑劣率直,嫁到北燕皇宮,終究不是好事啊!
蒼翼身體一怔,腦中思索着,眸中已經有了顧忌,和西陵國聯姻,主要是爲了藉助西陵的力量,鞏固他在北燕國衆皇子之中的勢力,眼下,這個上官敏,還真是傷不得!
手一鬆,狠狠的將上官敏推開,上官敏那那麼容易就甘心,正要繼續動手,便被西陵女皇拉住,“母皇,這個北燕大皇子都這麼欺負女兒了,母皇你還要攔着女兒嗎?”
“敏敏,母皇哪是攔着你?昨日你制服了一隻活生生的老虎,東秦和南詔兩位皇帝伯伯都想見識見識呢,母皇已經命人將那虎裝在籠子了,現在正在那邊放着呢!咱們別的先放下,且看看你昨日的成果。”西陵女皇柔聲說道,對於自己的這個女兒的性子,她是心知肚明,知道該如何轉移她的注意力。
果然,上官敏一聽到昨日自己獵的那一隻虎,臉上便揚起一抹自豪的笑,揚了揚下巴,挑眉看向蒼翼,“好,且讓你們看看!”
而此時,皇后娘娘和後宮嬪妃也已經到了這裡,崇正帝命令人將昨日上官敏獵得的那隻老虎送上來,隨即,只見一輛推車,上面放着用白布套住的籠子,那箱子越靠近這邊,便聽到籠子裡發出細微的獸鳴聲,衆人皆是一驚,依稀可以分辨那籠子裡裝着的定是一隻猛虎無疑。
“慧敏公主果真是巾幗不讓鬚眉啊!”崇正帝誇讚道,若是身爲男兒,定當是一員虎將,但身爲女兒嘛……想到方纔那丫頭出手的利落與她那火爆性子,當真是潑辣了一點兒!
南詔國主也競相誇讚,衆人都無法想象,那籠中的猛虎,竟是一個女子獵得,還是活活的捉了它,這女子,可真是彪悍至極啊!
上官敏直率,但卻不笨,那些個人眼中閃爍着的異樣,她又怎麼會看不出來?不過,她卻是絲毫都不在意,在他們西陵國,女子勇猛,那是無上光榮的事情,她纔不會跟其他三國這些人一般見識。
籠子被推着擺在了最中央,所有人都是下意識的朝着後退了好幾步,好似生怕那籠中的猛虎會從籠中衝出來傷人一般。
上官敏看着這些人的反應,嘴角勾起一抹不屑,“這虎早被母皇讓人下了蒙汗藥,如今虛着呢!斷然是傷不了你們的!”
方纔因爲害怕而後退的人頓時鬆了一口氣,又想到那上官敏的語氣,臉上多少浮出些許尷尬之色,皇后瞥了那籠子一眼,眸光微斂,緩步走向那籠子。
“皇后,你這是幹什麼?小心別受了傷!”崇正帝見皇后娘娘的舉動,立即急切的叫住她。
皇后頓住腳步,臉上揚起一抹笑容,朗聲開口,“皇上,方纔慧敏公主不是說了嗎?女皇陛下讓人給那老虎下了蒙汗藥,此刻虛弱得傷不了人,況且,這不還有籠子困住它的嗎?皇上只管放心,慧敏公主一女子能擒得猛虎,實在是女中豪傑,臣妾雖不能如慧敏公主那樣將虎擒住,但靠近看看,臣妾還是敢的!以臣妾看,東秦國的女子亦是有膽識的,不僅僅是臣妾敢,皇上的任何一個嬪妃,都是有這膽量的,再說了,斷然不能丟了皇上的臉不是!”
皇后的這一席話,頓時讓那幾個嬪妃都是神色各異,臉上幾度變幻,終於,其中一人,像是豁出去了一般,到了皇后身旁,給皇上行了個禮,“臣妾願意跟皇后娘娘一起。”
“哦?”崇正帝一聽,臉上大喜,“如此甚好,果真不愧是朕的女人!好,等會兒,朕定要好好賞賜皇后和愛妃。”
一見皇上如此歡喜,還會行賞,其他嬪妃們心中雖依舊有懼意,但卻躍躍欲試,能夠討得皇上喜歡,何樂而不爲呢,況且,方纔那公主也是說了,如今那老虎,沒有任何傷害性,她們有什麼可怕的?!
如此想着,好幾個嬪妃緊跟着上前,“臣妾也願跟皇后娘娘一起看看公主獵得的老虎。”
“好,那你們姐妹便一起。”崇正帝臉上更是滿意,不住的點頭,臉上的自豪不言而喻,這些都是他的女人呵!此刻,在其他三國面前,倒真是給他長了臉!
幾乎所有嬪妃都請願前去,這邊只剩下婉貴妃,她明知道,其他嬪妃附和皇后娘娘,無非就是討好皇上,掙表現,心中不由得冷哼,皇上寵誰,可不是看看老虎就能夠決定的,她雖不願爲討好皇上跟着前去,但她若是一人留下,怕也是說不過去,她雖不介意能不能討好皇上,但心中卻明白,不能讓皇上不悅,再說了,她林婉兒可不是膽小之人,索性,心一橫,緩步上前,“皇上的妃子們向來同心,自然少不了臣妾。”
“好,愛妃可要小心些。”對於婉貴妃,皇上多了分關切,似突然意識到什麼,忙轉眼看向皇后,“皇后,你也當心着點兒。”
皇后點了點頭,似沒有在意皇上對婉貴妃自然流露出的關心,心底卻是劃過一抹得逞,婉貴妃啊,她就知道,只要所有嬪妃都上了,她婉貴妃自然不會落下,呵!果然!
婉貴妃啊婉貴妃,你可知在你今天一早踏入本宮皇后宮的時候,就已經一步一步的走進了陷阱!眼底劃過一抹不着痕跡的光芒,她倒是要看看,婉貴妃等會兒的下場!
皇后領着幾個嬪妃一步一步的靠近裝着老虎的籠子,安寧在一旁靜靜的看着,嘴角始終帶着一抹若有似無的笑,聰慧如她,自然是看出了皇后娘娘一步一步的引導,想到方纔自己聞到的那一絲異香,眸光微斂。
此刻御花園一陣安靜,除了老虎偶爾發出一絲聲音,就只剩下不知道是哪兒傳來的貓叫,安寧聽到那貓叫聲,心中浮出一絲瞭然,想到昨夜和皇后娘娘的深談,臉上的笑越發的濃郁,心中更是浮出濃濃的期待。
等到那羣嬪妃走近了籠子,皇后娘娘給旁邊的侍衛使了個眼色,“將這布給去掉吧!且看看慧敏公主獵的老虎是何等模樣。”
那侍衛領命,立即用力的一拉,籠罩住籠子的那塊白布頓時掀開,而那籠子裡,赫然是一隻碩大的老虎,嬪妃們心中微微一驚,但看那老虎俯趴在籠子裡,雙眼無神的一開一合,似沒了多少力氣,她們的一顆心才安了下來。
“皇上,臣妾現在才知道,原來老虎也不是那麼可怕呢!真是還有些討喜得緊。”皇后笑着說道,又靠近了籠子幾分,身後的嬪妃自然是緊隨其上。
“哈哈……皇后娘娘好膽識才對!”南詔國主附和道,絲毫不掩飾言語中的討好。
“皇后娘娘亦當是女中豪傑。”西陵女皇也開口讚美。
在場的東秦國的幾位近臣與幾位皇子,也是是競相附和,崇正帝心中自然是樂開了花,氣氛一時之間變得熱鬧異常,一改方纔的緊張,多了幾分輕鬆。
而籠子旁邊的嬪妃們見那老虎真的溫順無害,也放下了心房,此刻,都四處散開,滿心歡喜與好奇的近距離觀察着老虎,要知道,平日裡可沒有這樣的好機會呢!
此時,他們卻沒有發現,那籠子中的老虎,原本一張一合的眸中似乎有一絲異色,所發出的聲音也不似方纔那樣溫順,反而帶着一絲躁動。
“若是這東西隨時都這麼溫順便好了,若真是這樣,養一個來當寵物,那該是極有趣的。”皇后娘娘看了一眼婉貴妃,臉上依舊笑得無害。
婉貴妃也是如往常一樣,和皇后寒暄着,絲毫沒有察覺到任何異樣,猛地,當所有不知情的人都顧着看老虎之時,那老虎猛地起身,那些嬪妃皆是一驚,還沒來得及有所反應,老虎便張牙舞爪的驚跳而起,直直的撲向婉貴妃。
“啊……”婉貴妃看着那龐然大物張着血盆大口,朝着自己壓過來,利爪更是伸出籠子,朝她揮來,婉貴妃恐懼的睜大着眼,心裡狂跳不止,滿心驚恐的她頓時嚇得身體一仰,重重的倒在地上,無暇顧及襲來的疼痛,婉貴妃只是看着那朝着自己面露兇光,形色猙獰的老虎,臉色煞白。
“呀……”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頓時讓所有人都嚇到了,那籠子旁的嬪妃早已四處亂竄,都無暇顧及倒在地上的婉貴妃,皇上瞧見婉貴妃受了驚嚇,在地上動也不動,正要上前,皇后卻察覺到他的動向,立即走到婉貴妃身邊,“來人,護駕,保護皇上和客人,皇上,這裡讓臣妾來,萬一這老虎衝出籠子……皇上千萬不可犯險。”
說話間,蹲在地上,試圖要將婉貴妃扶起來,“妹妹,你有沒有怎樣?”
婉貴妃腦袋一片空白,好似那瞬間被嚇傻了一般,只知道那老虎的可怕,手腳僵住,不知道該如何反應,皇后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眼底滑過一抹不着痕跡的得逞,但表面上,卻是滿心關懷,“妹妹,本宮扶你起來。”
正要扶她,卻在此時,不知從哪裡竄出來幾隻貓,皆是滿臉兇狠的衝向婉貴妃和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剛扶起了婉貴妃,卻因腳下一個不小心,一個羈絆,身體頓時傾斜,此刻,她正拉着婉貴妃,婉貴妃便順勢跟着她,再一次倒在地上。
“唔。”皇后悶哼一聲,臉色似十分痛苦,也顧不得摔在地上的婉貴妃了,而竄出來的那些貓,一起跳到婉貴妃的身體上,利爪四處亂扯。
“啊……走開……快走開……”疼痛讓婉貴妃從方纔的驚嚇中清醒過來,立即大叫道,不斷的揮舞着手,試圖將身上這些貓趕走,可是,那貓好似黏在了她身上一樣,任憑她如何驅趕,都沒有任何作用,反而,那些貓好似瘋狂了一般,撕扯着她的衣裳。
“婉兒……快,你們還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將那些貓給趕走。”皇上變了臉色,立即吩咐那些在這邊護着的侍衛。
“啊……皇上,救臣妾……救婉兒……”婉貴妃感受到自己脖子上一痛,忙將自己的臉護着,聽到皇上的聲音,立即哀憐的呼救。
一旁的皇后見婉貴妃身上被抓得凌亂的衣裳,以及脖子上那一道刺目的抓痕,心中浮出一絲得逞,看她差不多受到懲罰,微微斂下眉眼,“妹妹,你別怕,本宮來幫你。”
隨即,衆人只見皇后娘娘“奮不顧身”,“強忍”着方纔那一摔的疼痛,“不顧一切”的幫婉貴妃一起趕貓。
安寧看着皇后娘娘那滿臉的“關切”,眼底劃過一抹笑意,在她看來,皇后還真是樂在其中啊!瞧她演得那麼投入,若不是知道這一切都是皇后暗中在算計着,她怕還真該感嘆這二人的“姐妹情深”呢!
看着婉貴妃脖子上手上,又添了幾道觸目驚心的抓痕,眸光微斂,不知皇后娘娘從哪裡找來的這幾隻貓,這爪子倒是個個鋒利無比呢!
終於,在隨後來的侍衛的幫助下,將婉貴妃從那些貓的利爪之下救了出來,可是,此時的她哪裡還是平日裡那個端莊優雅,時時鮮亮無比的婉貴妃,身上的衣服早在那些貓的利爪之下,撕得殘破不堪,就連她頭上的髮髻也是散了開來,朱釵步搖胡亂傾斜着,尤其是那幾道血痕,更是讓她看起來狼狽不堪,悽慘不已。
“皇上……臣妾……臣妾……”侍衛扶着婉貴妃,看到關切的朝她走來的崇正帝,婉貴妃身體一軟,頓時虛弱的倒在了崇正帝的懷中,原本美麗的小臉糾結在一起,楚楚可憐,卻又因爲狼狽,顯得有些怪異,“臣妾……好痛啊!”
比起身上的痛,心裡的痛更是濃烈,方纔,皇上竟也沒有親自救自己,雖說他是萬金之軀,可是,方纔,她是那麼需要他!
感受到脖子上傳來的痛,被抓傷的皮肉接觸到空氣,好似空氣中到處都有凌厲的刀子在划着她的傷口一般,她身爲四大世家中最強的林家嫡出小姐,上面幾個哥哥,將她保護得密不透風,從來未曾受過傷,跟別提像方纔那樣,受到驚嚇,緊接着又身體受傷了,這連番的打擊讓她一時之間怎麼承受得住?
“快,快宣御醫!”皇上近距離看到那觸目驚心的抓痕,心中也是一怔,頓時臉色更是難看。
宮人門忙了起來,皇上親自抱着婉貴妃,顧不得其他的賓客還在這御花園內,匆匆的往婉貴妃的宮殿趕去,這個時候,和婉貴妃“親如姐妹”的皇后娘娘自然不能落下,將御花園的賓客交給幾個皇子們招待,便也立即跟了過去,急促的腳步,擔心得無法舒展的眉心,口中不斷的祈禱,這一切在旁人眼裡,都禁不住感嘆,這個皇后還真是賢良淑德!
但只有安寧和皇后娘娘自己知道,此刻皇后娘娘的心中怕是暢快至極吧!見皇后跟了去,其他的嬪妃也緊隨其上,安寧當然不能錯過看婉貴妃下場的機會,不動聲色的離開御花園,追上皇后娘娘,輕聲開口,“娘娘,你慢些走,貴妃娘娘不會有什麼事兒的,這路不平,娘娘可不要摔着了。”
再尋常不過的關切,在皇后聽來,卻是明瞭這其中的深意,皇后斜睨了一眼安寧,嘴角不着痕跡的上揚,這個安寧,心中怕也跟她一樣,痛快之極吧!
一想到婉貴妃方纔那被貓爪亂撓的場面,要不是有這麼多雙眼睛看着,她定要當場拍手叫好了!
想到自己昨夜安寧走後,她便開始進行的部署,心中冷哼一聲,她聽說慧敏公主活捉了一隻老虎,連夜讓人暗中去了行館,專程請西陵女皇將那老虎送進宮來,讓大家見識見識,讓大家見識是假,她心中所打的主意,便是教訓教訓婉貴妃。
若這些不是她特意安排,要不然哪會那麼巧,皇上的大太監在她們正要散了的時候,來請她們去御花園看好戲?
哼,婉貴妃會算計,她南宮靜當然也不是善良之輩!
聽到前方傳來的婉貴妃那從未停下來的哭聲,皇后娘娘心中更是暢快,婉貴妃一路哭,一路呼痛,終於回到了寢宮,崇正帝將她安置在牀上,不停的柔聲安撫着她。
“御醫呢?御醫怎麼還沒趕到?”御醫久久不止,皇上厲聲責備道,這傷要越快處理越好啊!
“皇上,臣妾又讓人去催了,應該很快便到……”皇后皺着眉心,猛然,好似想到什麼,驚叫出聲,“呀,臣妾忘了,御醫今天一早,都到了臣妾的宮裡,照顧天裔的重傷。”
皇上臉色一沉,婉貴妃心裡更是一緊,臉上青白交加,“快,快去皇后宮將御醫叫過來呀!”
婉貴妃厲聲叫道,此刻的她,儼然沒有了平日裡的溫順,眼中也隱約浮出一絲凌厲。
“是,是,是,本宮這就親自去請。”皇后娘娘好似奴僕一般,“貼心”的伺候着,任憑婉貴妃對她這個皇后下達命令,匆匆的出了貴妃宮,皇后臨走之時帶上了安寧,剛出來,二人還是行色匆匆,兩步並着一步,直到走出了老遠,皇后的腳步頓時慢了下來。
“哼,有她好受的!”皇后此刻終於不用在演戲,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方纔本宮的演技如何?”
“娘娘,您方纔在演戲嗎?寧兒怎的覺得,您是自然流露呢。”安寧斂下眉眼,扯了扯嘴角,想必將御醫都宣進皇后宮給南宮將軍治傷,也是皇后娘娘的主意吧!
“好一個自然流露,你不知道,本宮可從來未曾見到婉貴妃這般狼狽,她脖子上手上的那些傷,更是有她好受的!”皇后眼睛一亮,更加神采飛揚。
安寧看在眼裡,卻是不動聲色的問道,“娘娘此話怎講?”
皇后既然這樣說了,那自然那傷帶給婉貴妃的不僅僅是疼痛而已了,皇后怕是在其中又做了什麼手腳。
皇后娘娘嘴角的笑意更濃,示意安寧附耳過去,輕聲在她的耳邊說了一句,安寧頓時身體微怔,恍然大悟,隨即挑了挑眉,“皇后娘娘,您真壞!”
她竟然還動了這樣的手腳,那確實有婉貴妃好受的了!
皇后不怒反笑,“本宮可從來沒說過本宮不壞,她心懷不軌在先,本宮當然不能讓她好受!”
安寧看着皇后的笑容,頓時覺得多了幾分親切,前世,她對皇后倒是沒有這樣的認識,皇后賢良淑德是出了名的,雖然總是優雅溫婉的笑着,但總給人一種距離感,遙不可及,讓人望而生畏。
而此時婉貴妃的寢宮內,婉貴妃的哭聲與痛呼聲依舊不斷,皇上在一旁,越發的焦急,猛然,他看到婉貴妃的動作,心中一怔,“愛妃,你這是幹什麼?這傷……碰不得!”
婉貴妃竟然伸手去抓那些傷口,並且早在他沒有發現之時,已經開始抓了,此刻,那脖子上的傷口更是紅腫不堪。
“皇上……臣妾……臣妾好難受啊!”婉貴妃緊咬着脣,努力的忍着,她又何嘗不知道這傷碰不得,可是,她的傷口除了痛,還癢得難受,此刻,她恨不得將那受傷的地方給砍了去!
崇正帝憐惜的看着她,抓着她手,“愛妃,你等等,皇后已經親自去叫御醫了……你先忍着點兒。”
忍?她要是能忍,還會像現在這樣嗎?她現在一想到脖子上的傷有可能留下疤痕,就恨不得死了算了,那些該死的貓?到底是哪裡竄出來的?!
眸子一緊,婉貴妃隱約察覺到事情的不尋常,卻又抓不住到底是哪裡出了錯?腦海中猛然浮現出安寧的身影……她本該是死了的,可爲何……她出現了,之後的一切就都亂了!
正此時,皇后請了御醫,已經匆匆趕到了婉貴妃的宮殿裡,皇上忙讓開位置,“快,快給婉貴妃看看,她除了痛,還癢得難受。”
那個老御醫上前一看,瞧見婉貴妃手上脖子上的抓痕,以及那抓痕邊緣的通紅,不由得微微皺眉,“哎呀,這……這可是用手抓了?”
安寧心中劃過一抹了然,用手去抓不是雪上加霜麼?可是……想到皇后方纔的話,她怕是不抓也不行啊,現在抓了,更是自討苦吃!
崇正帝皺着眉頭點了點頭,婉貴妃更是急切的抓住了老御醫的手臂,“快,快給本宮看看,爲何會這麼癢,千萬不要讓本宮留下疤痕!”
老御醫忙領命給婉貴妃看傷,其間,婉貴妃的叫聲不斷,偶爾還發出一聲聲咒罵,見老御醫臉色越來越難看,一顆心更加被擔憂籠罩着。
御醫搖了搖頭,“皇上,婉貴妃本是被貓抓傷,若是好好治療,倒也無礙,可是,方纔婉貴妃自己用手抓,讓傷勢更加嚴重,要不留下疤痕,怕是……”老御醫說到此,倏然頓住,意思不言而喻,皇上的臉色倏然僵住,婉貴妃心中也是咯噔一下,好似被打入了地獄。
不,她不要留下疤痕,這傷在脖子處,那麼明顯,況且,她是皇上的妃子,當然知道這身體對自己來說意味着什麼,若是讓這具身體上添上了疤痕,那麼……她在這後宮之中的榮寵怕是要衰退了!
猛然,她的目光撇到安寧的身影,心中一怔,想也沒想的起身,衝向安寧,一把抓住安寧的手腕兒,“是你,一定是你害本宮,一定是你……”
安寧微微皺眉,沒想到婉貴妃會有如此舉動,竟怪到她的頭上來了,不過,安寧平靜下來,仔細一想,心中卻是浮出一絲詭譎,她本不想當衆揭開婉貴妃的所作所爲,現在,她倒是主動送上門來了,既然這樣,她還猶豫什麼呢?
安寧無辜的皺着眉頭,瑟瑟的搖頭,“貴妃娘娘,臣女爲什麼要害你呢?”
“你是爲了報復!”婉貴妃厲聲吼道。
“報復?貴妃娘娘,寧兒她和你無冤無仇,爲什麼要報復你?”安寧朗聲開口,聲音響徹整個宮殿,瞧見婉貴妃似失去了理智,心中冷笑,婉貴妃啊婉貴妃,來吧!自己乖乖的跳進陷阱裡來吧!
------題外話------
讓反擊來得更猛烈些吧,讓陷阱來得更深些吧,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