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驚呼一聲,整個人一下懸空,僅僅是一秒鐘的時間,安寧便明白,自己是得逞了,嘴角揚起一抹笑意,她不忍蒼翟爲了不傷害她和肚中的小傢伙,而壓抑他自己太多,更何況……臉貼在蒼翟的胸膛,安寧的臉上浮出一抹暈紅,方纔在馬車上,蒼翟的吻,雖然給蒼翟帶來不小的影響,而自己又何嘗沒有陷入那一吻帶給她的愉悅與渴望中呢?
蒼翟想要她,而她也想要蒼翟啊!
安寧覺得,自己的作風日漸大膽了起來,前世,這樣主動誘惑的事情,她是怎麼也不可能做得出來的,但是,這一世她卻感覺那麼的順其自然,或許是因爲蒼翟,她滿心的愛戀着蒼翟,在心的指引下,一切就像是水到渠成一般。舒榒駑襻
人被小心翼翼的安放在牀上,隨即屬於蒼翟的霸道與溫柔,也在一瞬間將她整個人籠罩,他的吻炙熱而直接,讓她一時之間有些喘不過氣來,但卻是她所喜歡的。
面對蒼翟的熱情高漲,安寧也以同樣的熱情和力量回應着他的親吻,這似乎是又一記催化劑,蒼翟不由得低吼一聲,更加狂熱的擁吻着她。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更別提方纔在馬車上的那一吻在二人的心裡都悶悶的燒了許久,一經觸碰,就想是火上澆油般,瞬間烈焰滔天。
兩月的禁慾,蒼翟內心的渴望,如脫繮的野馬,奔騰而出,但他卻時刻謹記着寧兒懷孕的事實,巧妙的拿捏着力道,控制着自己排山倒海的慾望,努力讓自己不傷害到寧兒和她肚中的小傢伙。
懷孕之後的安寧,似乎更加敏感,也越發熱情,這個發現,讓蒼翟興奮不已,好幾次若不是強烈的自制力,若不是腦中不斷的警醒着寧兒懷孕的事實,他便真的要給安寧一場如狂風暴雨的歡愛。
如火的熱情,最後化成細細密密的春雨,全數落在安寧的身上,這似乎是另一種體驗,二人皆是暢快淋漓。
不知道過了多久,蒼翟纔將安寧抱在懷中,二人互擁着彼此,似乎依舊停在激情的餘韻中。
身體還殘存着對寧兒的渴望,可是,蒼翟卻知道,不能再來一次,饒是他再小心翼翼,寧兒終究是懷有身孕的身子,方纔的激情,都是他最大的慰藉了,雖然遠遠無法填補他心裡的慾望,但在現在這樣的情況下,蒼翟不得不說服自己:已經足夠了!
“等到小傢伙出生之後,你只會是我一個人的。”蒼翟沉聲在安寧的耳邊宣誓道,他從來都不是色慾薰心的人,但是,此刻,他的腦中竟然有一個極其邪惡的想法,饒是他自己都感到震驚,他竟然想等到小傢伙出生之後,要將寧兒綁在牀上,變成他一個人的禁臠!
他愛寧兒,因爲愛,所以會有佔有慾,會渴望她,他喜歡和寧兒的親密,更喜歡和寧兒身體和心靈的徹底交融,緊緊的摟着安寧,蒼翟臉上綻放出一抹滿足的笑容,腦中一句話在迴盪着: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猛然,他想到了小時候,北燕皇帝是愛着孃親的吧,他對孃親的佔有慾是否又像此刻他對寧兒這般濃烈?可是,即便是如此,那又怎樣?那個人的牽絆太多了,而那時的環境也太複雜,諸多的原因造成了當年的悲劇,但他卻明白一點兒,他絕對不會如北燕皇帝那樣,因爲自己對心愛女人的愛與佔有慾而對她造成傷害。
緊緊的摟着安寧,蒼翟幾乎是要將安寧揉入骨髓裡。
安寧聽着他霸道的語氣,嘴角揚起一抹燦爛的弧度,想到方纔二人甜蜜,“我永遠都是你一個人的!”
蒼翟眉心一皺,低吼一聲,猛地吻住安寧的脣,好一番親暱的輾轉,終於,吻得安寧喘不過氣來,才放開她,整個高大的身體赫然躍起,跳下牀,快速的穿好衣裳,臉色難看的低聲喃喃,“真是磨人!”
聲音雖然很小,但是,安寧依舊聽見了,起初安寧還沒有意識到他是什麼意思,但是,看到蒼翟匆匆的近乎逃似的走出了房間,安寧纔回過神來,竟是哈哈的大笑出聲。
蒼翟是逃了,在聽到身後屋子裡傳來安寧的笑聲之時,蒼翟大步離開的身體倏然一怔,臉上閃過一抹尷尬,心裡禁不住暗自低咒,但卻不得不認命,因爲,他知道,自己若是再不離開,便是方纔經過一番折騰,接下來他對寧兒的渴望也依舊不會減少,除了逃,他還能怎樣?
若是八駿看到此刻的蒼翟,明瞭他此刻的心情,定會吃驚得無以復加,堂堂宸王,竟也有因爲女人落荒而逃的一天啊!
用被單將身體裹着,安寧明瞭了蒼翟的舉動是爲了什麼,十分滿意自己對蒼翟的影響,手輕撫着隆起的小腹,安寧低聲呢喃,“你這小傢伙,還未出生,就讓你爹鬧笑話了,若是個小子的話,看你爹會怎麼教訓你。”
安寧如是說着,心裡卻是被濃烈的暖意包圍着,躺在牀上,看着牀頂,想到方纔的激情,安寧原本就因爲歡愛後的餘韻而瀰漫着的紅暈越發的誘人了一些,整個人看上去,更是如嬌嫩的蜜桃,讓人恨不得咬上一口,若是蒼翟沒有逃走,此刻,怕是已經再次招架不住了。
自那之後,茵茵和銅爵身爲照顧安寧的二人,時常看到宸王殿下,面色怪異的逃出房間,有時候,甚至在晚上,本該是睡覺之時,也會如此,不過,等不了多久,王爺便又神色如常的回來,好似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樣。
銅爵一直跟在蒼翟的身邊,對於他家主子對王妃的愛意,他是一直都看在眼裡的,僅僅是如此幾次,他也是明白了王爺此番異常的原因,雖然知道,但他卻沉默不語,有時候晚上等到主子離開房間之後,他就會自動的站在房間外,擔任起守衛王妃的責任,直到等到主子再次回來,他纔會離開。
不過,這倒是讓茵茵詫異極了,好幾次她都忍不住探尋,可是,想到她在這裡的身份,宸王妃的貼身丫鬟,隨意探聽主子的事情,在刻意要打探情報之下,她是不願意做的,可是,過了些時日,她終究是承受不住內心的好奇,終於等到王爺進了書房,自己陪着王妃在涼亭中休息的時候,開口問了出來。
那時安寧正喝着茶,剛送入口中的茶水還沒有來得及吞下去,一下子便被就這樣被噴了出來,臉色也是一陣脹紅。
“王妃,你怎麼了?”茵茵依舊是不解,她不過是問了王爺爲何會有那樣奇怪的舉動,另外,她還想問,爲何王妃這段時間,時常在一個人坐着的時候,不停的偷笑,這問題有這麼讓王妃吃驚的嗎?她竟然將茶都噴了出來。
安寧嘴角抽了抽,立即用繡帕將茶水擦拭了一番,若有所思的看了茵茵一眼,想到赤驥,安寧的眼裡,劃過一抹邪惡,“你想知道?”
茵茵點頭,但卻皺着眉頭,雖然她伺候王妃的日子不久,但對於王妃的某些特性,還是有一定的瞭解,每當王妃露出這樣的眼神的時候,便是有人要遭殃了,茵茵看了一眼周圍,除了站在涼亭百米外的銅爵,只剩下她和王妃二人,莫非……
幾乎是在那一瞬間,茵茵就有些後悔了,“我……我不想知道。”
安寧對丫鬟本就不曾苛責,當初對碧珠是這樣,對雪兒是這樣,此刻對茵茵也是這樣,況且,茵茵雖然是在伺候她,但確切的來說,倒不是一個丫鬟,至少安寧沒有將她當成一個丫鬟對待,所以,便不許茵茵隨時將“奴婢”二字掛在嘴上。
不知想知道?安寧眉毛一挑,方纔害她將茶都噴了出來,她現在說不想知道,安寧又怎會讓她如願?
嘴角微揚,安寧眼中的邪惡蔓延到了嘴角,朝着茵茵招了招手,“過來。”
茵茵蹙眉,但還是靠近了安寧幾分,距離安寧僅僅一步之遙,安寧卻似乎不滿意這個距離,揚眉道,“附耳過來。”
茵茵身體僵了僵,沉吟片刻,附耳到安寧的面前,心中除了疑惑,就是不安,王妃要對她說什麼?
僅僅是片刻,茵茵便有了答案,饒是安寧的聲音停歇了許久,她的話依舊在她的腦海中迴盪,“夫妻閨房之事,等到你嫁了赤驥,你就會明白了,以你的條件,定也能讓赤驥對你欲罷不能。”
王妃的意思是,王爺這段時間的異常,是因爲王爺對王妃欲罷不能?仔細想想,倒也是那麼回事,畢竟王妃懷有身孕,這閨房之事……
不,茵茵怔了怔,她該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想到王妃方纔說的話,茵茵的臉上刷的一陣通紅,她要嫁赤驥?她纔不要讓赤驥對她欲罷不能?
“我……王妃,我和赤驥沒有任何關係。”茵茵加強了語氣,但是,即便是加強了語氣,那微微閃爍着的目光,卻讓她這句話,顯得沒有絲毫說服力,更加多了一些欲蓋彌彰的意味兒。
安寧斜睨了茵茵一眼,這反應就是她想要得到的結果,嘴角微揚,“真的沒有任何關係?”
“自然是真的,我是我,他是他。”茵茵再次強調,腦中浮現出那一抹身影,她的心裡卻似乎是在排斥着這句話。
安寧的眼睛是何等的銳利?更何況,她可是過來人,又是兩世爲人,對於小女兒的心思,她可並不陌生,只是一眼,她就看出了茵茵眼中的神思,她雖然不知道,茵茵和赤驥之間發生過什麼,但她幾乎可以肯定,茵茵是喜歡着赤驥的。
“好吧,你是你,他是他,也對,你也知道,赤驥現在頂着四皇子的身份,五皇子都已經有五皇子妃了,四皇子娶妃,也是遲早的事情。”安寧意有所指的說着,果然看到茵茵的臉色立即垮了下去,眼中竟然淚光在那一瞬間冒了出來,安寧身體一怔,茵茵從來不曾在她的面前流過淚,可今日卻……
安寧斂眉,明白自己一定是刺激到她了,不過,這對茵茵來說,或許真的不是壞事,安寧起身,上前拉着茵茵的手,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輕拍着她的背,“幸福這東西,是要自己去爭取,喜歡赤驥,爲何又不承認呢?”
安寧的語調異常柔和,牽出了茵茵心裡深處的那一絲情感,茵茵終於是徹底的將埋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情感發泄了出來,嚶嚶啜泣,“不是我不承認,是他不承認,他曾經親口對我說過,長大了要我做他的妻子,可是,那之後,他卻消失了好久,我到處尋找,終於找到他時,他卻不承認了,我知道他有他的事情要做,我只想陪在他的身邊,哪怕是當一個丫鬟,能夠看着他就好,可是,僅僅是這點希望,他也不能答應,既然如此,我便如他所願,我以爲這輩子再也不會看到他了,卻沒有想到,命運捉弄,幾年之後,我們會再次相遇……”
只是,這次相遇,他的身份卻變成了四皇子,而那張臉,卻已經不再是她曾經看到的那張臉,她當初爲了找他,一個人行走江湖,自然知道那是易容而來。
很好笑,這一次相遇,不再是她糾纏,而是他主動接近她,想到那一個約定,她當初之所以會答應,或許,潛意識裡也是希望能夠再借由這些原因多見他幾次吧。
安寧聯繫起赤驥青梅竹馬的說法,很快便明白過來,在她看來,赤驥並非對茵茵無意啊,或許這二人都彼此喜歡着對方,只是……想到赤驥的使命,安寧的眉心皺了皺眉,“你放心,等到有些事情結束之後,我便做主……”
“我不要勉強他。”茵茵擡眼對上安寧的視線,這一次眼中的堅定,卻是格外的真實,他不要勉強而來的愛情和婚姻,況且,她也捨不得勉強他做他不願意做的事情。
茵茵知道赤驥是聽命於宸王的,所以,這一次,她也纔會答應照顧宸王妃,只要是宸王要他做的事情,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哪怕是死!
安寧莞爾一笑,憐惜的看着眼前的有情女子,“你覺得會是勉強麼?”
茵茵不明所以,卻只見安寧眼裡多了幾分促狹,“改天找個機會,我們試探一下,便知。”
試探?如何試探?安寧卻沒有多說,茵茵響起方纔宸王妃的話,剛剛是害羞得不知所措,但是此刻,她卻有些羨慕起來,如果真有她嫁給赤驥的那一天的話,她應該也會如宸王妃這般幸福吧。
目光由安寧幸福的臉上,慢慢往下,最後落在安寧的小腹上,臉上綻放出一抹嚮往的笑意,安寧看在眼裡,心中卻是在盤算着,該如何促成這一對有情人。
她幸福,也希望身邊的人幸福!
想到碧珠,安寧的眸光變得深沉,東秦國那邊斷斷續續的有傳來消息,但關於碧珠的卻少之又少,不知道恢復了記憶之後的碧珠到底怎麼樣了。
唯一能夠讓她覺得安心的,便是她相信飛翩能夠無微不至的照顧着碧珠,此時的安寧怎麼也沒有想到,不久之後,她就會見到碧珠,而她也更加想不到,那時她所看到的碧珠,竟是讓她那般震撼與心疼。
安寧懷孕已有五月,自從安寧將她對付鳳傾城的計劃告訴了蒼翟之後,蒼翟很快便佈置好了一切,就等待着最好的時機。
北燕一年一度的遊園會日漸臨近,按照遊園會的規矩,每家每戶的人都會出門,白日裡到寺廟上香,夜晚便是遊園宴,遊園,賞燈,觀煙火,猜字謎,對詩詞……
尤其是大戶人家,更是注重這個節日,每家每戶都過得極其隆重。
蒼翟早些時日,就已經接到皇宮送來的請帖,除此之外,還有三大望門之中的鳳家和詹家,以及墨家,邀請帖中,指明瞭邀請宸王和宸王妃一起出席。
自從上次在五皇子府上,安寧微凸的小腹暴露在那些貴族夫人千金們的眼中之後,安寧懷孕的消息,便已經不再是秘密,畢竟,那日所到的人,幾乎遍佈各家,她們本就是八卦之人,這消息在第二天就已經不脛而走。
衆人似乎對懷有身孕的宸王妃極其的感興趣,就連皇宮中的皇太后在聽聞這個消息之後,也是吃驚不小,一個人想了好久,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隨後特意交代北燕皇帝,讓他在遊園宴會上,務必將宸王和宸王妃邀請到。
北燕皇帝在接到這個指示的時候,就已經警惕起來,母后讓安寧進宮,是何意?不管是何意,他也不得不防備着,畢竟,安寧的身子如今非比尋常。
遊園會的前幾天,北燕昌都城傳來一個消息,街頭巷尾,競相傳達,那便是——在昌都城最繁華的地段,遊園會的前一天將有一家神秘的酒樓開張,之所以神秘,是因爲,任何人都還不知道那酒樓名字,而在最初的酒樓裝修中,那一排店面,甚至全部被紅布給遮了起來,讓人一點也無法窺見其廬山真面目。
不僅如此,酒樓的老闆,來路也十分的神秘,沒人知道那人是男是女,更不用說有見過那神秘老闆的人了。
這幾天,關於那家店的噱頭,衆人競相談論,甚至比即將到來的遊園會,更得他們的關注,每當有人經過那紅布遮着的地方,心中的好奇便被勾起來一次,幾乎是八成的人都想着,等到這個酒樓開張,他們定要來看看,這酒樓是什麼模樣。
酒樓開張的前一天,又一個消息傳了出來,開張當日酒樓消費的客人,酒樓將有額外的驚喜相送,這更加激起了許多人的熱情,但是,卻也刺激到了周圍的酒樓。
這一日,酒樓開張,出乎意料的紅火,聞訊而來的顧客,甚至從酒樓門口,一直排到了街尾,而反觀其他的酒樓,裡面的人卻寥寥無幾。
安寧坐在馬車上,她本是想親自到布行去挑選一些好的布料,如今已經懷孕五月,她也在估摸着準備肚中小傢伙以後要穿的東西,這些蒼翟本來交給了專門的人去辦,但是,安寧卻想親手置辦這一切,從挑選布料,到剪裁縫製,以及刺繡裝扮,安寧都不想假他人之手。
饒是蒼翟都有些吃味兒,埋怨安寧對肚中的小傢伙,比對他要好得多,每當此時,安寧只是莞爾一笑,她又如何能不知道,蒼翟對她肚中小傢伙的在意程度,可不比自己低。
不過,經過上一次在五皇子府的事情之後,蒼翟卻不放心她一個人出門,他甚至將許多事情延後,專門陪她跑這一趟。
馬車在經過某一處時,卻是突然停住,蒼翟皺眉,朗聲問道,“怎麼了?”
“前面人多,街道似乎堵住了,屬下先去看看是怎麼回事。”銅爵的聲音從外面傳來,蒼翟嗯了一聲,銅爵便領命而去,不多久,銅爵再次折返回來,同時也帶回了消息,“主子,前方似乎是一個酒樓開張,這些人都是來酒樓中消費的,正在排隊的人很多,那酒樓……”
銅爵說到此,卻是倏然停住,蒼翟凝眉,銅爵可不會無緣無故的就停下話端,那酒樓一定有什麼蹊蹺,沉吟片刻,銅爵終於再次開口,“主子,王妃,你們要不要下來看看。”
這一下饒是安寧也皺眉了,不過是一個酒樓而已,那麼多人排隊,又無法立即進去,有什麼可看的?不過,想到銅爵此時的異常,安寧還是看了蒼翟一眼,似乎是在詢問,要不要真的下去看看。
這裡這麼多人,蒼翟自然是不會讓安寧在此時下馬車,捏了捏她的手心,蒼翟柔聲道,“我下去看看便可,你就在馬車上乖乖的坐着,不可以亂動。”
說到後面,蒼翟的大掌撫了撫安寧隆起的小腹,語氣也多了幾分嚴肅。
等到安寧點頭,蒼翟才下了馬車,吩咐銅爵好好守着馬車,不能讓周圍的行人碰撞到馬車。
片刻之後,蒼翟回到馬車中時,神色卻是多了幾分怪異,“寧兒……”
蒼翟欲言又止,安寧察覺到他的異常,聰慧如她,頓時就明白,那酒樓一定有什麼怪異的地方,不然爲何銅爵如此,蒼翟也是如此呢?
“怎麼了?”安寧開口問道。
“算了,改天我再帶你來。”蒼翟別開眼,今天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另外……他也需要時間去弄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
想到自己看到的,蒼翟的眸子越發的深邃。
安寧眉心皺了皺眉,她不喜歡這種感覺,既然都已經來了,爲何不一次看個究竟?不過,安寧卻知道,蒼翟在擔心着什麼,饒是她在馬車上,都聽得到外面的熱鬧。
“嗯。”安寧溫順的點頭,靠在蒼翟的肩上,隨即,馬車便再次緩慢的朝前移動,突然,風吹起了簾子,安寧順着簾子露出了空隙看出去,看到的三個字,頓時讓她心中一怔。
“八珍閣”
安寧的頭立即從蒼翟的肩上擡起來,朝着外面的銅爵吩咐道,“銅爵,快停車。”
馬車再次停了下來,安寧想下馬車,雖然心中急切的想知道,這八珍閣可是她心中所想的那一個,但她卻依舊詢問的看着蒼翟,似乎是在等待着他的意見,蒼翟嘆息了一聲,寧兒既然已經看到了,以她的性子,是要徹底的弄清楚的。
拉着安寧的手,蒼翟沒有說話,卻是小心翼翼的扶着安寧下了馬車,吩咐了銅爵幾句話,銅爵便朝着八珍閣內而去,不多久,除了銅爵,另外一人也跟了出來,那人赫然就是飛翩。
“屬下參見主子。”飛翩拱了拱手,這聲主子是對安寧的稱呼,不過,在他擡起頭,瞥見安寧隆起的小腹之時,身體卻是一怔,隨之而來的是滿腹的吃驚。
安寧激動得無以復加,看到飛翩,她就已經知道,這八珍閣真是她在東秦國的八珍閣,他們竟然把八珍閣弄到了北燕國來了麼?心裡的親切感油然而生。
“碧珠呢?”安寧急切的上前,飛翩在,碧珠一定也在,心中的熱血沸騰着,她多久沒有見到碧珠了啊,前些時候,她還想着碧珠,沒想到今日……便可以看見了麼?
此刻,她是迫不及待的想要見到碧珠,那個和她親如姐妹的女子。
飛翩還來不及回答,一陣喧鬧聲便從酒樓中傳了出來,一女子的聲音冰冷如霜,“想找麻煩,我看你是來錯地方了,長了眼的,就立即給我滾,若是沒長眼,那就休怪我的人替你們開眼。”
安寧聽着那聲音,是她記憶中所熟悉的,只是,這語氣中的霸氣與決然,卻是她從來未曾在這個聲音上聽到過的,安寧的目光看着門扉大開的酒樓,下意識的朝着那邊走去。
銅爵和飛翩自動的上前,替安寧開路,讓安寧能夠順順利利的走進酒樓,站在酒樓的門口,安寧終於看到了那一抹身影。
“哼,不過是個小娘子,陪我們玩玩還行。”那三個痞子模樣的男人,明顯就是故意找事,其中一人甚是朝着那女子走近了幾分。
那女子絲毫不爲所動,看着那人走近,嘴角卻是勾起一抹冷笑。
安寧一時之間似乎無法將那個柔弱的小丫鬟和眼前這個如鐵娘子一般的女子聯繫在一起,可她們卻確確實實的是一張臉,一個人啊!
就在那個痞子要靠近那女子之時,另外一抹身影便好似鬼魅一般的飄到那女子的身旁,那人正是方纔還站在安寧身旁的飛翩,飛翩眸中一片狠意,抓住那人慾伸向女子的手腕兒,只聽得吱嘎一聲,隨之而來的便是男人殺豬般的嚎叫。
女子嘴角微揚,“我說了,你們若是沒長眼,就休怪我的人替你們開眼,還有誰要讓我來陪他玩玩的?”
女子一臉的笑意,但是,那笑意中的冷冽,卻讓人心底生出畏懼之意,此時,他們才發現,這個女子,不好惹,她只是站在那裡,連動也沒有動一下,就連吩咐都沒有說出口,便自動有人出來替她護駕。
三個痞子中,其中一人已經躺在地上哀嚎,另外兩人看他那痛苦的模樣,想到某人的吩咐,但哪裡還敢繼續鬧事?幾乎是不敢再繼續待下去,生怕下一個斷手斷腳的人會是他們自己,這就得不償失了。
兩人拖着地上手被折斷了的同伴,幾乎是就要落荒而逃,不過,剛走出幾步,那女子的聲音便再次從身後傳來,“站住!”
那兩人停住腳步,心裡大叫不好,心想莫不是她不放過他們?他們是奉命來鬧事不錯,可是,這事不還沒有鬧起來嗎?
女子眸光一凜,朗聲道,“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若是還想到八珍閣鬧事,斷的就不只是手而已了,識趣的就打消掉鬧事的念頭,不然……”
這種情況在她的預料之中,八珍閣如她所料的那樣紅火,同樣,越是紅火,越能遭到同行的妒忌,哼,敢來她這裡鬧事,自然是吃不了兜着走!
“是,小的這就回去……”兩人不敢多留片刻,胡亂的拖着同伴,匆匆的出了酒樓。
大廳中用餐的人看到這一幕,都禁不住好奇,這女子到底是什麼來頭?
這等氣勢,還真是比男子都要有威懾力。
就在衆人如此想着的時候,那女子臉上卻是綻放出一抹笑容,和方纔的冰冷大相徑庭,幾乎讓人覺得,方纔那女子的冷冽,只是他們的幻覺而已,此時,她的笑容,和煦之中透着親切,朗聲道,“各位現在可以放心用餐,小女子是八珍閣的管事,在我八珍閣中,拒絕任何騷擾,同樣,在我八珍閣用餐的顧客,也會受到保護,各位再不必擔心有如方纔那樣的事情發生。”
八珍閣的管事?僅僅是管事而已麼?一個管事就有如此的威懾力,那麼八珍閣的幕後老闆呢?又是什麼來頭?
衆人心中依舊掩不住好奇,不過,他們卻十分滿意八珍閣給他們帶來的這種安穩的環境,在八珍閣吃飯都會受到保護,這可是皇帝一般的待遇啊!
“碧珠……”終於,安寧再也忍不住開口,兩個字從喉嚨中發出來,竟帶着些微的顫抖,記得當時她從東秦國離開之時,失憶的碧珠還猶如一個小孩兒,但現在她卻……方纔那樣的氣勢,真的是曾經那個柔弱的碧珠麼?
鼻尖有些酸澀,而與此同時,那一抹身影卻是一晃,神色隱隱激動了起來,那聲音……碧珠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是小姐嗎?
雖然她知道小姐在北燕國,而她此次前來,大部分原因都是爲了小姐,但此刻聽到那熟悉的聲音,碧珠依舊有些不敢相信,她發現,小姐之於她,似乎比她想象的還要重要。
她恢復記憶後,聽雪兒說過許多事情,包括小姐爲何會來北燕,其中原因之一,恐怕就是爲了自己吧!
她剛到北燕,本打算八珍閣開張之後,自己就會主動的去尋小姐,沒想到,小姐今天竟也來了這裡麼?
“碧珠。”安寧再次叫出聲來,終於,那背影開始有了動靜,緩緩的轉過身來,二人視線相對,臉上皆是綻放出一抹笑容。
碧珠一步一步的上前,一瞬不轉的看着安寧,小姐似乎被宸王殿下照顧得很好,比起在東秦國的時候,似乎豐潤了一些,突然,她的腳步一頓,似乎看到什麼令她吃驚的事情,可不是吃驚麼?目光落在小姐的肚子上,碧珠心情異常激動,“小……”
小姐她懷孕了?看這模樣,似乎有好幾個月了吧!她要有小主子了!
“這位客人,樓下沒有座位了,你隨我到樓上用餐吧。”碧珠開口,饒是安寧眼裡也閃過一抹詫異,隨之而來的是讚許,從碧珠的眼中,她看到了太多的情緒,激動,喜悅,但便是在這個時候,她竟也能保持理智,這樣的碧珠,就連蒼翟眼裡也是閃過一抹讚許,許久不見,碧珠似乎成長了不少。瞧她方纔那氣勢,怕已經有了獨當一面的本事。
他們都知道,這裡人多嘴雜,不是敘舊的好地方,而因爲這裡是北燕國,不比東秦,所以,不要讓人知道安寧和八珍閣的關係比較好。
安寧點了點頭,隨即,和蒼翟等人一起,在碧珠的引導下,走上了二樓,進了雅間。
雅間的簾子一放下,碧珠便跪在地上,“碧珠見過小姐。”
安寧身體一怔,臉色微沉,立即上前將碧珠扶起來,皺着眉,一字一句的道,“你忘了,我們是姐妹!”
碧珠失憶時,喚她姐姐,事實上,在許久之前,主僕之情,便已經成了親情,姐妹情了。
碧珠知道安寧的性子,她說是姐妹,便是真心的將自己當成姐妹,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姐姐,恭喜姐姐懷孕,若是碧珠早知道,碧珠早就來了,對了,姐姐懷有身孕,可要注意很多事情,以後,還是由碧珠來照顧姐姐吧。”
在安寧面前,碧珠異常的熱絡,饒是一旁的飛翩看了,臉上的笑容也多了許多,心中暗自想着,也許此次到北燕來,對碧珠來說,是一件好事,而他……眸光閃了閃,眼底隱隱有一抹失落一閃而過。
她何時才能如以前那樣,對自己笑得燦爛?
“這可不行,你照顧我,那不是大材小用了麼?我們碧珠,可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小丫鬟了。”安寧欣喜碧珠的成長,不過,她更希望碧珠能夠和飛翩幸福安穩,目光掃了一眼飛翩,安寧正好捕捉到飛翩眼中的失落,心中一怔,失落?飛翩爲何會有這樣的情緒?他爲什麼失落?
敏銳的安寧,立即察覺到了那一絲不尋常,看了看碧珠,安寧試探的道,“再說了,你如今是飛翩的妻子,若是再來照顧我,有人怕是要吃醋了。”
安寧此話一出,碧珠臉上的笑容明顯一僵,但憑着她現在的內斂,很快便恢復如常,“碧珠照顧姐姐,是應該的。”
說罷,看了飛翩一眼,“你先出去吧,今天外面人多,你幫着照應一下。”
飛翩想要說什麼,但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八珍閣那麼多的夥計,哪裡又需要他去照應?碧珠分明是想支開他啊!
“寧兒,你和碧珠這麼久不見,多聊會兒,我在外面等你。”蒼翟的精明,也是看出了其中的不尋常,他知道寧兒對碧珠的在意,寧兒現在心裡在想什麼,他也猜得出來,寧兒是不會看着碧珠和飛翩之間有隔閡,而不管的啊。
安寧點了點頭,蒼翟和飛翩等人都出了雅間,獨獨剩下安寧河碧珠二人,碧珠被安寧那好似可以看穿一切的視線盯着,目光心虛的閃爍着,她知道,小姐定是看出了什麼。
“碧珠,你和飛翩……”安寧也不拐彎抹角,她要快些找出癥結所在。
小姐果然是看出來了,碧珠扯了扯嘴角,對於安寧,碧珠明白,隱瞞是不可能的,她騙不了小姐,斂下眉眼,碧珠嘆了口氣,“我配不上他。”
安寧心中一怔,只是一瞬便明白了過來,她早該料得到,碧珠若是恢復記憶與心智,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飛翩不介意,但碧珠卻介意啊!所以,碧珠才排斥着飛翩麼?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安寧知道,要讓碧珠解開心中的疙瘩,不是一早一夕的事情,但是,有一件事情,卻應該快到了。
根據蒼翟給她的信息,如果她料得不錯,他們正在等待的那個對付鳳傾城的時機已經快到了,明日便是遊園會,這次遊園會,無論是對想要脫身的鳳傾城來說,還是對想要置鳳傾城與死地的他們來說,都是一個天大的好機會!
“碧珠,明日,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安寧堅定的道,碧珠來得正是時候,沒有什麼比親自報仇,更加痛快的了,也許只有這樣,才能打開碧珠的心結!
而她,絕對不會允許碧珠的心結持續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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