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三章 因愛生恨殺機四伏
海颯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的這個舉動是多麼的失算,要是他知曉二公子便是寧兒,而自己方纔的一番不懷好意的引導,卻正好讓蒼翟當着安寧的面,一番深情表白,又或是知曉此時安寧心中的思緒,不知道會不會悔恨得一頭撞死。
不過,此刻他倒是滿心想着在蒼翟和二公子之間搞分裂,抓住這次機會,他怎麼能輕易的放過?藍眸緊鎖着二公子,等待着他的表態,見他許久不語,終於是耐不住性子,催促道,“主子,你怎麼說?”
蒼翟也是一瞬不轉的看着安寧,黑眸之中滿是寵溺與柔情,他也在等待着安寧的回答。
感受到這二人的視線,安寧知曉,在這兩個男人面前,要矇混過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斂了斂眉,安寧淡淡開口,“二小姐能得宸王殿下如此青睞,是她的福分。”
想起前世,又憶起方纔在憶陽軒中,偷聽到他說的話,若是有這麼一個真摯且果決的男子這般對她,那麼,她也不會有那般被姐姐背叛,被夫君相負的經歷了,她不得不承認,論手段,心思,以及長相,無論是哪一個方面,婉貴妃都要比安茹嫣強上太多。
饒是面對婉貴妃,他依舊那般冰冷果決的拒絕,澆滅她的希望,更何況是面對別的女子呢?
安寧的回答,讓蒼翟心中微動,嘴角揚起一抹笑容,眸中的深情濃得幾乎可以滴出水來,若不是海颯在場,他定會激動的將寧兒攬入懷,揉進骨髓裡。
精明如他,自然是明瞭寧兒的意思,寧兒的意思是告訴他,他的感情並不是單方面的,以往,寧兒只是不曾拒絕他的示好與疼愛,但卻從來未曾表示過她的心意,一個“福分”二字,雖然隱晦,但卻足以表明她的心意,她的心中也是有他的啊!這怎能不叫蒼翟興奮呢?
手緊緊的握成拳,剋制着心中的激動,饒是內斂鎮定如蒼翟,此刻神色也是有了些許異常,要不是此刻是夜晚,定能讓人發現蒼翟的臉已經激動的脹紅,不過藉着黑夜的掩飾,便是海颯也沒有發現絲毫端倪。
“若是二小姐肯託付終身,生生世世,蒼翟必當永不相負。”蒼翟堅定的開口,視線一瞬也沒有從安寧的身上移開,他看到安寧神色如常,但眸中卻有了些微的變化。
生生世世,永不相負?這對安寧來說,是多麼堅定的承諾!她相信,以蒼翟的爲人,定不會食言而肥。
“宸王的真心,二小姐必當感受得到,若宸王殿下有朝一日能夠抱得美人歸,還請記住今日的承諾。”安寧舉起手中的酒杯,臉上綻放出一抹笑容,對上蒼翟的視線,心情雖然依舊沒有平靜,但此刻,卻多了一絲安心,不錯,是蒼翟的堅定的目光讓她感到安心!
仰頭喝下杯中的酒,堅定而果決,靈動雙眸熠熠生輝,比星辰還要耀眼幾分。
“定會有這一天,必不忘此誓!”蒼翟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同樣仰頭喝下杯中的酒,能得寧兒這樣的女子,他又怎會忘記承諾?
海颯看着二人如此這般,饒是聰明如他,也有些摸不着頭腦,探尋的目光在二人的身上游移,此二人臉上皆是帶着笑意,思及方纔蒼翟的話,若是二公子對蒼翟有意,那此刻也不該這般大度吧!
或者,二公子對蒼翟本就無意吧,這個猜測讓海颯心情好了些許,冷哼一聲,“宸王殿下,我奉勸你一句,既然心繫那安平侯府的二小姐,那麼就一心一意的對她,別的人,你還是休要覬覦,不然,到時候偷雞不着蝕把米!”
蒼翟呵呵的笑道,“謝海颯公子提醒,蒼翟定會謹記在心。”
說着,目光掃向安寧,二人視線交匯,其中的深意不言而喻,似想到什麼,蒼翟眸光微轉,眼底劃過一抹不着痕跡的精光,端着酒杯,敬向海颯,“海颯公子,蒼翟在此敬你一杯,希望有一日,海颯公子能成全了我與那二小姐的心意。”
海颯皺眉,不知爲何,他竟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但卻說不出奇怪在何處,正在他要細細探尋之時,卻聽得蒼翟的聲音再次響起。
“喝!”蒼翟察覺到異樣,立即大聲打斷海颯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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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翟的這一聲大喝,讓海颯皺眉,見蒼翟如此果決的喝下這一杯酒,自己若是怠慢了,便是他的不是了,揮開方纔腦中的思緒,海颯冷冷的輕哼了一聲,“你與那二小姐關我何事?我海颯還要祝你們白頭偕老呢!”
此刻海颯的心中,正想着蒼翟將心思放在那安平侯府二小姐的身上,便不會再打二公子的主意,這樣的環境下,他便也沒有去探尋太多。
聽到白頭偕老二字,安寧臉色紅了紅,蒼翟卻是哈哈的大笑出聲,“借海颯公子吉言,來,咱們繼續喝,不醉不歸!”
方纔還相互敵視着的二人碰了碰杯,此刻,倒是心平氣和了起來,安寧靜靜的坐在一旁,嘴角淡淡的笑着,眼中一片深邃,任憑是誰也看不清她心底的思緒……
貴妃宮中。
婉貴妃從憶陽軒出來之後,一路似失了魂一般,每一步都好似有千斤重,一路腦中都盤旋着蒼翟方纔的話,終於到了貴妃宮,貼身侍女瓔兒看到自己的主子失魂落魄的回來,立即上前扶着,“娘娘,您,您這是怎麼了?”
臉色蒼白,雙眼無神,形容憔悴,好似受到了什麼天大的打擊。
“無論哪一點都比不上她……哪一點都不必上她嗎?她有哪裡好,不過是一個低賤的小丫頭,她到底有哪裡好?”婉貴妃猛地推開那侍女,眼中多了幾分瘋狂之意。
“娘娘……”侍女瓔兒擔憂的喚道,娘娘這是怎麼了?爲何會這般境況?娘娘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不是嗎?走時臉上帶着笑意與激動,可爲何這麼一會兒的時間,卻是天差地別?
“瓔兒,你說本宮美不美?”婉貴妃抓住瓔兒的手臂,目光尤爲急切。
“美,娘娘自然是美,娘娘是這後宮中最美的女子,不然皇上爲何那般疼愛娘娘呢?”瓔兒微笑着道,但心中依舊滿是疑惑,娘娘爲何這樣問?
“是啊!本宮是這後宮最美的女子……”婉貴妃呢喃道,自從上次在四國祭上,那該死的貓抓傷了她的脖子,自己又因爲圍獵場安寧遇險的事情受了牽連,皇上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到她的貴妃宮來,這是從來都未曾發生過的事情,她氣啊!她怎能就如此失寵了?
她讓御醫用了最好的藥,替她治療脖子上的抓傷,可是,卻終究是因爲最開始傷口處理得太遲,而落下了疤痕,直到現在她脖子上的疤痕都是極爲猙獰,平日裡,她只能用飾物遮蓋着。
這兩個月,皇上有些事情上要依仗着父親,纔不得不到她的貴妃宮夜宿,這些時日,她自然是好好抓着這機會,從新得回皇上的寵愛,雖然皇上對她好了許多,但比起最初的盛寵,還是相差了許多。
她不在意皇上是不是愛她,她在意的始終是那個人,可是,那人卻從來未曾將她放在眼裡過!
她是這後宮最美的女子,溫柔,高貴,這幾年的時間,又讓她多了幾分天生的眉骨,哪個男人不愛?可偏偏……
“哪一點都比不上她……哪一點都比不上她!”婉貴妃咬牙切齒,那安平侯府二小姐,不過才及笄不多久,那般生澀,怎入得了蒼翟的眼的?她恨,她不甘,她不甘自己在蒼翟眼中什麼都不是,而那安平侯府二小姐在蒼翟眼中卻是那般無可替代!
瓔兒在一旁看着婉貴妃,也不敢再多言半句,婉貴妃的眼神越發的凌厲駭人,突然,低沉的聲音透着冷意,從她的口中傳出來,“瓔兒,去將菊生叫來。”
瓔兒身體微怔,顯然是聽到菊生這個名字而引起的反應,但她震驚置於,依舊福了福身,“是,奴婢這就去。”
貴妃宮內,燈火通明,饒是夜深了,婉貴妃也沒有睡去,寢宮中,所有的下人都已經屏退,包括婉貴妃的貼身侍女瓔兒,房間裡,只剩下婉貴妃和另外一個粗使宮女打扮的女子。
“菊生參見貴妃娘娘。”叫做菊生的宮女跪在地上,眉宇之間透着一股冰寒之意,恭敬的對婉貴妃行禮。
婉貴妃坐在榻上,卻是溫婉的笑着起身,走到菊生面前,親手將她扶起來,“咱們是姐妹,菊生何必跟姐姐如此生疏?”
“菊生不敢,貴妃娘娘……”菊生誠惶誠恐的道,又要跪在地上請罪,卻被婉貴妃扶着手臂,只能忐忑的看着婉貴妃。
婉貴妃淡淡的一笑,打斷菊生的話,“菊生,不管你怎麼想,本宮都是將你當成妹妹的,我們的身體裡都留着林家的血脈,其實,姐姐又何嘗希望你當這麼一個粗使宮女?本宮也無數次和爹爹說過,讓你認主歸宗,給你孃親一個名分,可爹爹他……”
“貴妃娘娘,老爺自有老爺的打算,菊生只願林府有孃親的一席之地便已經滿足了。”提到這件事情,菊生眼中亦是多了一絲哀愁,她本是四大世家之首林家主事者林清的女兒,可是,孃親丫鬟出生,在林家,每一房夫人,都是官家或者商家出身,孃親不過是一個低賤的婢女,當年意外有了她,但即便是有了她,孃親也沒有因此母憑子貴。
她出生之後,便一直跟着孃親在林府當着丫鬟,林家老爺甚至根本就沒有對外宣佈她的身份,後來,等到她長到八歲,老爺便請來師傅,教她習武,她以爲是老爺終於開始關心她了,她日日苦練,可到了婉貴妃進宮那年,她才知道,老爺培養她的目的是爲了什麼。
後宮險惡,處處危機四伏,她進宮的目的,就是要保林家大小姐林婉兒的安危,以及替林婉兒除去一切障礙。
這些年,她在宮中,以一個低賤的宮女存在着,並沒有直接伺候婉貴妃,她知道老爺這樣安排是爲了什麼,老爺是留着一手,即便是有朝一日,她某一次行動失敗,也不會牽連到婉貴妃的身上。
而婉貴妃也是在進宮的前不久,才從她的爹爹口中得知菊生的身世,她無所謂憐憫還是怎的,有這麼一把刀子在她的身邊隨時可以使用,她又何樂而不爲呢?
這些年,後宮中許多看似其他妃子之間的勾心鬥角,都是出自婉貴妃的心思,只不過,她從來不曾出面,從來都是靠着這個菊生罷了。
在其他人眼中,她婉貴妃是溫婉高雅,與人爲善的典型,殊不知,背地裡,她的險惡心思,不比任何人差。
“菊生,可不能這麼說,你終究是林家的人,你放心,我無論如何都會說服爹爹,讓你認主歸宗,給你孃親一個名分,這樣你孃親在林府,也不用那般操勞。”婉貴妃關切的拉着菊生的手,菊生雖然說着不在意,但心中又怎會真的不在意?
“娘娘……”菊生聽婉貴妃如此堅定的許諾,心中亦是生出了幾分激動,她沒有什麼盼頭,就是希望孃親能好好的,她若終生爲奴,怕是無法給孃親一個安好的晚年,此時婉貴妃的許諾,她又怎能不動心?
“四下無人,你便喚我一聲姐姐吧。”婉貴妃要的就是她的感動與感激,見已經達到目的,婉貴妃滿意的勾起嘴角。
“姐……姐姐……”菊生生澀的開口叫道,這一刻,她竟覺得這些年做的那些惡事,害死了那麼多人,都是值得的。
此時的她,卻不知道,自己對她口中的這個姐姐來說,也不過是一個利用得順手的棋子罷了。
“妹妹,我這裡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幫姐姐處理,你看……”婉貴妃斂了斂眉,意有所指的開口,不似以往那般直接下達命令,而是若有似無的徵詢她的意願,這件事情對她來說太重要了,所以,她才如此放下身段,只爲了讓菊生在辦這件事情的時候盡心盡力。
“姐姐有什麼事情,只管吩咐菊生便可,菊生一定竭盡全力,不讓姐姐失望。”菊生堅定的說道,卻不知道婉貴妃等的就是她的這句話。
“那好,我要你……替我殺一個人。”婉貴妃的眼中激射出一股惡毒與陰狠。
“姐姐要殺誰?”菊生問道,這對她來說,已經再尋常不過的事情罷了,這些年,她手中沾的血可不少,這一次,只要姐姐交代,她定會殺了那人。
婉貴妃朝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附耳過來,菊生將耳朵湊到婉貴妃的面前,婉貴妃輕聲的在她的耳邊吐出了一個人的名字,隨即問道,“記住了,一定要讓她死,死得越難看越好。”
“是,菊生定不辱命。”菊生將那個名字記在了心裡。
“如此甚好,姐姐等着你的好消息,另外,明日白天,你就找機會出宮,記得一定要隱蔽,到了宮外,伺機而動,務必要一舉成功,好了,就這樣,天色已晚,你先下去吧。”婉貴妃交代了幾句,便擺了擺手,示意菊生退下。
“是,奴婢告退。”菊生福了福身,這個時候,她又變成了那個宮中的粗使宮女,轉身出了房間,再出了貴妃宮,隱沒在夜色之中。
等到菊生走後,婉貴妃看着窗外無盡的黑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無論是哪一點都比我好嗎?很好,既然這樣,我便讓她永遠的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我林婉兒得不到的東西,她安寧也休想得到!”
而皇宮中的另外一處,也蘊藏這一個陰謀。
夜色中,月光下,隱約可以看見一個女子的臉,那女子眉宇之間帶着幾分跋扈之氣,見到宮女領來了一個男子,嘴角亦是勾起一抹笑意。
“奴才參見明月公主。”男子不高不矮,長相極爲普通,看身上的打扮,穿着宮裡太監的衣服,但聲音卻沒有太監那般尖銳。
“本公主的小七寶貝呢?可帶來了?”明月公主冷聲說道,眸中一片陰冷。
“帶來了,奴才一接到公主殿下的命令,就將它帶來了。”那奴才滿臉的討好,將手中的罈子遞給明月公主。
明月公主卻是嫌惡的皺了皺眉,“去去去,嚇着本公主該當何罪?”
那奴才心中一怔,忙的跪在地上,“奴才該死,求公主殿下饒命啊。”
“行了行了,你的命本公主可看不上,今晚我之所以讓你將小七帶來,是有事情讓它去辦。”明月公主瞥了那奴才一眼,她現在可沒有心思對付一個下人,想到她今天晚上的目的,嘴角的冷意越發的濃郁。
“請明月公主吩咐。”那奴才見明月公主似無心處罰她,心裡終於是鬆了一口氣,心中暗道,若是自己這一次完成了任務,說不定還會得到明月公主的賞賜。
明月公主手段狠辣,這一點宮中這些替她做事的,以及那些被她處罰過的人都心中明瞭,但只要事辦成了,讓明月公主高興了,那賞賜也是極其豐厚的。
“今晚,這小七寶貝可是可以派上用場了。”明月公主冷聲笑道,“你現在就去玲瓏宮,將寶貝放到那二公子所住的房間內,千萬不可有什麼差池,事成之後,本公主定重重有賞。”
“是,奴才這就去。”那奴才應和道,立即轉身,朝着玲瓏宮走去。
明月公主看着漸漸消失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陰毒的笑,哼!二公子今天讓她掃了那麼大的面子,既然做不了她的駙馬,那留在這世上還有何用?正好,父皇想着那二公子的虞山金礦,她今夜就用那二公子來喂寶貝,說不定父皇知曉後,還會對她大大有賞。
哼,二公子,就讓你今夜成爲亡魂!
玲瓏宮。
蒼翟,海颯,安寧三人足足喝完了一罈酒,才各自散去,蒼翟親自將安寧送回了房間,確定她已經躺下了,纔回了憶陽軒。
房間內,微醺的安寧卻沒有睡着,今夜蒼翟的一番表白,在她的腦中不斷的浮現,一閉上眼,腦中就是蒼翟的身影,怎麼也揮之不去,也許,等到她身上的仇恨得報,這一世,她要彌補上一世感情的失敗,或許,重活一世,是老天對她的憐憫,而將蒼翟派到自己身旁,得到蒼翟的愛,便是老天爺送給她的最大的禮物。
安寧正翻身,猛地感覺到房中隱隱有一絲異樣,嘶嘶的聲音傳來,敏銳的安寧第一時間警鈴大作,房中雖然已經熄滅了燈火,但淡淡的月光卻讓安寧的眼前並非一片黑暗。
安寧起身,坐在牀上,渾身防備着,銳利的目光掃視四周,那嘶嘶的聲音越來越近,突然,安寧看到那朝着她爬過來的東西,那分明就是一條銀蛇,距離她只有幾步之遙,只是一眼就知道那銀蛇的品種,七步蛇,劇毒之物,被咬之後,中毒之人,七步而亡。
安寧心中一怔,幾乎是下意識的,掏出暗藏着的銀針,朝着那目標激射而去。
便是在這黑夜中,銀針也是準確無誤的刺入了那七步蛇的腦門正中,安寧那銀針上只淬有普通的麻醉效果的毒汁,雖然僅僅是這樣,但那效果卻是極爲顯著,只要一沾到一丁點兒,便會以最快的速度蔓延至全身,饒是對方是一頭猛虎,中了她的銀針,也會渾身麻痹,失去行動的能力。
顯然,那七步蛇中了安寧的銀針,幾乎是在那一瞬間,便停止了往前移動,整個身體癱軟在地上,漸漸的,吐着的信子也僵了下來。
安寧看着這七步蛇,眸子一緊,這七步蛇東秦國鮮少有,最常出沒的地方便是南詔國,皇宮之中會出現這種蛇,顯然不是偶然,或許別人不知道這七步蛇的來歷,但是她安寧卻不會不知道。
腦海中浮現出一個身影,安寧嘴角勾起一抹不屑,果然,那明月公主還是按耐不住了啊,她的性子,會出手殺她,想來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她卻沒有料到,明月公主竟然這般急切,並且還在皇宮中下手,那明月公主不知道自己是皇上請來的貴客嗎?
記起前世,明月公主在皇后娘娘死後,被林家大少爺強佔,明月公主素來自視甚高,又怎麼會甘心屈於林大少爺那種紈絝子弟的身下?終於有一日,明月公主放出了一條七步蛇,活生生的咬死了林大少爺,前世這件事情還引起了皇室趙家和林家的大幹戈,林清和婉貴妃以林大少爺之死爲由,不依不饒,最後就是連崇正帝也不得不在權衡利弊之下,下令將明月公主處死,以賠了林大少一條命。
七步蛇?明月公主倒是用這小東西來對付起她來了?
她今天不過是違逆了她的意思,這明月公主就要置她於死地嗎?
目光掃過地上那已經沒有了任何攻擊力的蛇,淡淡的斂下眉眼,她安寧素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比還之,對前世的仇人是這樣,對這一世妄圖加害於她的人,也是這樣!
猛然,外面一個身影閃過,安寧眸光微凜,“誰?”
等了片刻,安寧以爲那身影已經離開,卻沒想到竟傳來了海颯的聲音,“我!”
聲音傳進來之時,人已經推門而入,站在門口,安寧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思緒依舊在這七步蛇身上,沒有過多的理會他,“這麼晚了,你還不睡,來這裡幹什麼?”
語氣明顯透着一絲寒意,突然,只見海颯的神色變了又變,最終急切的將蠟燭點上,等到燭光照亮了整個房間,海颯才跑到安寧的面前,看着安寧的模樣,像是看到了怪物一般,厲聲喝道,“你……你這麼在這裡?二公子呢?”
安寧微怔,二公子?自己不就是二公子嗎?猛地,她好似意識到什麼,身體微僵,下意識的擡手碰了碰自己的臉,心中暗自低咒:該死,方纔自己將人品面具給揭下來了!
方纔,她明明看到海颯醉得不輕的回了房間,所以才放心的揭下了人皮面具,剛剛又因爲這七步蛇的關係,而放鬆了對海颯的防備,這一下,自己本身的臉已經暴露在了海颯的面前,怕是無法再繼續將海颯瞞過去了。
“我便是二公子。”安寧此刻也不再避諱,承認又何妨?海颯即便是現在不知道,以後總有一天會發現這個秘密,況且,若是讓他知曉自己的真實身份,她不用再繼續僞裝不說,還對自己有不小的好處!
“你……是二公子?”海颯好看的眉峰緊緊的擰成一條線,看着面前的這張臉,這是他認識的,不是安平侯府二小姐又是誰?可是……搖了搖頭,他是因爲醉了,而看錯了嗎?還是……
二公子便是那安平侯府二小姐?
饒是聰明如海颯,這個時候也有些懵了,與其說是懵了,還不如說是這個發現帶給他的震驚太過強烈,強烈到他一時半會兒竟有些適應不過來,他哪能猜得到,二公子便是二小姐?
腦中不斷閃過許多畫面,那淡淡的馨香,以及在八珍閣房間中的那一件女子的衣衫,還有……還有那日在街上被二公子甩掉的那一次,安平侯府二小姐也是在的,正好在宸王蒼翟的身旁,還藉機訛了自己一大疊銀票。
他就說二公子怎麼會憑空消失了?原來是來了一個金蟬脫殼啊!
又想起就在方纔發生的事情,海颯腦中轟的一聲,好似被雷擊中了一般,後悔的想一頭撞死。
他竟然……竟然……
難怪,難怪蒼翟和二公子那般親密!
難怪蒼翟說,他和安寧的關係與他和二公子的關係一樣!
難怪他覺得二公子抱起來,比女子還要舒服!
難怪二公子神出鬼沒,憑空消失許久,任憑他怎麼找尋,都找尋不到蹤跡!
那怪自己會喜歡上“男人”!
原來二公子並非男兒身,而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女子,她就是安平侯府二小姐——安寧!
兩個身影漸漸的重疊在一起,海颯說不清楚自己此刻是什麼樣的心情,欣喜?酸澀?憤怒?激動,亦或者是其他?亦或者是所有的心情都有?
“你……你騙我。”海颯沉默許久,也看了安寧許久,終於吐出了一句話,天知道,他在知道自己喜歡上二公子的時候,內心多麼的糾結,他堂堂船王,竟然喜歡上一個男子,這是多麼駭人聽聞的事情啊!
安寧皺眉,“我騙你?我何時騙過你?”
天大的冤枉啊!易容改裝,本就是掩人耳目,何來騙人之說?
“你分明就是女子,爲何要做男子打扮?你知不知道……”海颯猛地上前一步,手緊緊的攥着,似乎是在隱忍着什麼。
“爲了行事方便,如此而已!”安寧打斷他的話,這個海颯,難不成是因爲知曉她是女子的事情,不再是他喜歡的男子,而遷怒於她嗎?
“那如果我今晚沒有自己發現,你會告訴我你是安寧的秘密嗎?”海颯鎮定了些許,藍眸微閃,心中複雜的情緒依舊交織着。
安寧挑眉,但笑不語,若是沒有被他發現,自己又怎會告訴他呢?
海颯嘴角勾起一抹苦澀,安寧已然給了自己答案,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氣,海颯卻沒有苦悶太久,俊美的臉上很快的綻放出一抹笑容,邪魅的近乎妖孽,挑眉,眨眼,眸中放光,“既然這樣,你依舊是我海颯的主子,安平侯府二小姐!”
也許他還要花些時間來消化這個事實,同時消化這個事實帶給自己的震驚,不過有一點,十分值得慶幸,他海颯喜歡的終究是女子啊!
不知爲何,安寧竟覺得海颯的笑讓他頭皮發麻,但安寧很快將那感覺揮開,目光落在地上的那一條七步蛇上,“既然這樣,那海颯公子便快些將這小東西給拿出去,安置好了。”
海颯微怔,順着安寧的視線看過去,這才留意到房間中竟有這麼一個東西存在,意識到什麼,頓時勃然大怒,“那東秦皇帝老兒……”
這蛇一看就是劇毒之物,竟出現在安寧的房間裡,這說明了什麼,他一想心中便有了猜測,海颯此刻渾身劃過一絲涼意,頓時有些後怕,要是這蛇真的傷到安寧又該如何是好?
方纔自己因爲看到安寧的真實面容太過震驚,竟也沒有注意到這蛇的存在,還好這蛇看樣子是沒有危害了,可他卻不能就這麼算了,無論如何都要找那東秦皇帝給一個交代,想傷他海颯的主子,那也得問問他海颯允不允許!
一眼看出了海颯的心中所想,安寧斂眉,她不得不承認一點,海颯除了纏人一些,大牌一些,還真是一個不錯的屬下,與其說是屬下,還不如說是朋友來得更準確些,單是看他此刻的憤怒,便知道,他是真心關心着自己的安危的。
“這蛇不是崇正帝的旨意。”安寧淡淡的開口,明月公主便是動手殺他,怕也不會在此之前讓皇上知曉。
“那……”海颯的眉峰皺得更緊,“在他皇宮中發生的事情,自然和他脫不了干係,即便不是他主使,也得找他問個明白,查出心懷不軌之人!”
安寧挑眉,早在方纔,她便已經想好了該如何處理這件事情,揭穿明月公主,這一點是肯定要的,不過,單是直接向崇正帝告狀,明月公主自然會有很多辦法抵賴,他們手中只有蛇,並沒有抓到更加直接的指向明月公主的證據,到時候,明月公主即便是找個人出來頂罪,也是極有可能的。
況且明月公主怎麼着也是崇正帝的女兒,他若是包庇也在情理之中。
嘴角勾起一抹詭譎的笑,安寧朝着海颯招招手,示意他附耳過來,隨即,便低聲在他的耳邊說着她的計劃,海颯靜靜的聽着,眼中的光亮越發的旺盛,等到安寧說完,海颯看安寧的目光亦是變得熱切,“好,明日就按你說的辦。”
安寧點了點頭,“這小東西可得收好了。”
安寧交代着,又從袖口之中拿出幾根銀針,射在那七步蛇無法動彈的身上,幾根銀針加起來的藥效,足以困住這七步蛇一天一夜了,不怕它逃或是繼續作亂!
海颯親自將渾身麻痹的七步蛇提着,正要朝外走去,卻猛然想到什麼,看了看自己拿進來的東西,將包裹遞到安寧的手上,冷哼了聲,“本是來要你履行承諾,現在看來,倒也不必了,這衣服是你的尺寸,改日再換上吧。”
海颯今日得了這麼大的一個消息,自然是賺了,安寧是女子,他是見過她女子裝扮的,今日便賣她一個人情,說不定她還會記得自己的好,況且這下知道二公子便是安寧,那以後,她怕是再也休想憑空消失了,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看了安寧一眼,提着七步蛇,大步走出了房間。
安寧看着懷中的包裹,無奈的搖搖頭,這個海颯,爲了讓“二公子”做女子打扮,還真是費勁了心思啊!
翌日一早,宮中的宮女們便忙碌了起來,不爲別的,只因爲皇上一早突然下旨,早膳要請二公子和海颯公子一起用,並且吩咐了各個宮的妃嬪,以及公主等人都一起用膳。
明月公主很早便起來了,一想到昨晚做的事情,心情就十分舒暢,聽到皇上讓太監傳來的旨意,絲毫沒做停留,便出了她的寢宮,一路上順道欣賞着御花園的美景。
“你聽說了嗎?昨夜那玲瓏宮有蛇呢!”一個宮女開口道,神色之中帶着幾分驚恐。
“蛇?這皇宮內院兒的,定期都有人查看這些東西,怎的還有蛇?”另外一個宮女顯然也是受驚不小,臉色都有些慘白。
“那怎麼知道?方纔我去了一趟玲瓏宮,那海颯公子的臉色似乎極不好,難看得好似要殺人呢!”
“我聽說……”
話說到這裡,二人似乎發現了明月公主的身影,忙住了口,立即跪在地上,“奴婢參見明月公主,奴婢們不是故意嚼舌根子……”
“行了,都起來吧!本公主又不是什麼洪水猛獸,瞧你們嚇得。”明月公主笑道,方纔聽了這兩個宮女的談話,心中更是覺得暢快至極。
“謝明月公主開恩。”兩個宮女忙謝恩起身,絲毫不敢有所停留,匆匆的退了下去。
明月公主冷哼了聲,眼中的惡毒一閃而過,海颯公子臉色不好,那麼看來那二公子怕是凶多吉少了!她的寶貝果然是寶貝,僅僅是這麼一晚,便替她除了那二公子,等會兒,她一定要好好獎賞獎賞它。
如此想着,明月公主更是加快了步伐,等會兒自己或許還可以到父皇那裡請功,自己要了那二公子的命,不就是等於將虞山金礦給父皇搶到手了嗎?
昨日父皇還用什麼王爺之位相誘,還用什麼美人計,可結果呢?一切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還沒有她的寶貝作用大,要了那二公子的命,一了百了。
父皇知曉自己替他立了這個大功,定會對她另眼相待!
此時的她,又怎知道,她的寶貝早已經成了階下囚。
明月公主到了大殿之時,崇正帝,皇后娘娘,婉貴妃,以及各宮的嬪妃都已經到了,明月公主挨個行了禮,這倒是讓所有人都極爲詫異,要知道,平日裡明月公主除了她母后和父皇之外,是誰的面子都不給的,就連婉貴妃她也是不怎麼放在眼裡,今兒個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麼?
各自心中都有疑問,卻只有皇后娘娘開口詢問,“今日心情怎的這般好?發生了什麼好事嗎?快給母后說說。”
“當然是好事,還是大大的好事。”明月公主高深的一笑,卻沒有透露更多,徑自坐在位置上,若有似無的看了崇正帝一眼,試探的開口,“父皇,要是明月替父皇立了大功,父皇是否會獎賞明月?”
崇正帝微微皺眉,探尋的看着明月公主,笑道,“你能立什麼大功?”
他自己的女兒,他怎會不知?別說立大功,只要她安分一些,不替自己闖禍,他就是千恩萬謝了,她平日裡在宮中暗地裡做的那些事情,他即便是知道,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崇正帝明顯的質疑無疑是給明月公主澆了一盆冷水,明月公主輕哼了一聲,“比如說那虞山金……”
明月公主意有所指,眸中的光芒異常閃爍,刻意沒有說完,滿臉高深的看着崇正帝,崇正帝立即意會,以爲明月公主是有什麼妙計,忙開口道,“快說說你的辦法。”
她的辦法?她的辦法早已經付諸行動,並且已經奏效了,不過,她現在卻不急着告訴父皇,等到小七寶貝收回來時,她才告訴他,這樣吊吊父皇的胃口,等會兒他若知道了結果,纔會更加的高興,父皇高興了,那麼她的賞賜便更加豐厚了,不是嗎?
“那二公子呢?怎的還沒到?”明月公主刻意轉移開話題,目光閃爍着。
崇正帝皺了皺眉,“方纔朕讓人去看了,據說房間門還關着,似乎是還沒起。”
還沒起?明月公主心中的得意更濃,更加肯定二公子已經遇害了,被她的小七一咬,他這輩子也休想起牀了。
明月公主心情更是大好,“今早吃什麼?”
明月公主看着桌子上,每一個人的面前擺了一個盅東西,嚴嚴實實的蓋着,還沒有一個人動,心中多少有些好奇,徑自打開,聞到裡面撲鼻的香氣,忙拿着勺子,慢慢的喝了起來。
“明月,客人還未到,你怎的這般不懂規矩?”皇后娘娘慍怒的輕聲斥責,皇上還未開動,她怎的就先吃起來了,若是被其他人抓着這點不放,那又該是麻煩了。
“客人?母后,那客人怕是到不了了,何必再等?”明月公主哼了聲,繼續吃着,那羹不知道是什麼做的,極其美味,讓人食指大動。
“放肆。”崇正帝斥責道。
正此時,外面傳來了一個聲音,“呵呵,皇上,這蛇羹可是個好東西,明月公主先嚐爲快,皇上莫要怪她。”
衆人順着那聲音看過去,一襲月牙白錦衣的小公子,滿面笑容,氣質溫和儒雅,渾身散發着氣息,讓人倍感親切,身後跟着的人除了蒼翟之外,便是那藍眸公子海颯,崇正帝看到三人,立即起身,熱絡的迎了上去,“二公子,可終於來了,朕好等啊!”
雖然昨天崇正帝對虞山的算計落空了,但他依舊沒有放棄初衷,將二公子留在宮中,便是希望出現什麼轉機,他有求於人,便是皇帝又如何?也得好臉相迎着。
安寧斂眉,行了個禮,“草民讓皇上久等了,讓各位娘娘久等了,讓明月公主久等了。”
安寧一一拜了一下,恭敬有禮,態度謙和,最後朝着明月公主那一拜之後,卻沒有再轉過身來,就這樣對着明月公主,目光緊鎖着明月公主的臉,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詭譎。
“你……你……”在安寧他們進來的時候,明月公主正含着一口羹,在看到這個二公子出現之時,她頓時傻了,整個人轟的一聲,好似被雷擊中,腦袋也是瞬間一片空白,此刻看到那二公子臉上的笑容,更覺不可思議,“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不是死了嗎?她的小七寶貝出手,怎會讓人有活命的機會?中了小七的毒,只要走出七步之外,便必死無疑,可是,二公子竟完好無損的站在這裡,此時的明月公主臉色一陣慘白。
安寧將她的反應看在眼裡,利眼一眯,“明月公主,草民怎的就不該出現在這裡?莫非公主有草民不該出現的理由?”
安寧的聲音輕輕的,但透出來的氣勢,卻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明月公主身體一顫,眸光閃爍着慌亂,更是丟開了手中的調羹,這反常的舉動所有人都看着,意識到事情的不尋常,崇正帝更是眯起了那一雙老練的眸子,心中隱隱浮出一絲不安。
他應該探尋明月公主爲何如此的緣由,但直覺卻告訴他,探尋不得,一旦探尋,那結果,怕是他無法預料與掌控的。
他刻意迴避着,這一點,安寧一早便已經料到,安寧不着痕跡的掃了一眼崇正帝,崇正帝要逃避,她又怎會讓他如意?要知道,昨晚要不是她反應快,那七步蛇就要了她的命了,她又怎能不出了這口氣。
況且,這明月公主這一次沒有成功,以她的性子,一定還會有下一次的毒手,所以,這一次,她定要給她一些教訓,讓她知道,二公子可不是好惹的!
給海颯使了個眼色,海颯接收到她的示意,立即開口道,“東秦皇上,你這皇宮中還真是殺機四伏啊,不過是住上這麼一晚,就差一點兒沒命了,這可是你的旨意?”
海颯一開口,就是一個質問,並且將事情推到崇正帝的身上,崇正帝自是精明人,一聽這話,立即知道,他是無法避了,“海颯公子這話從何說起啊?”
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明月先後的反應,以及海颯公子話中的提醒,他也隱隱有了自己的猜測,心中暗道:這個明月,定是又給他惹麻煩了,希望這麻煩不要波及到他纔好啊!
“哼,從何說起?自然要從蛇說起,昨夜,我主子的房中突然多了一條蛇,七步蛇,大家應該聽說過吧!是有人想讓我主子死呢,東秦皇上,那蛇可是你派人放的?”
海颯氣勢逼人,一番質問下來,饒是東秦皇帝心中也開始冒冷汗,畢竟是船王啊,那是海浪與驚濤錘鍊出來的氣勢。
“怎麼會?這一定是誤會,朕怎麼會放蛇加害二公子?”崇正帝的臉色也是蒼白了幾分。
“呵呵,不是皇上嗎?那應該是誰呢?”安寧皺了皺眉,似在思索着,可眼底卻是有一抹晶亮的光芒一閃而過,視線最後若有似無的落在了明月公主的身上,瞧見她依舊蒼白的臉色,眸光微斂,柔聲開口,“現在那七步蛇也被做成了蛇羹,又被明月公主吃了,可是沒有證據了呢!明月公主,那蛇羹可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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