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又瞥了一眼那已經下了臺的拿蕭的姑娘,勾了一抹諷刺的笑容:“不過,小女瞧着,打敗我的那一位姑娘,已經被你打下臺去了呢。”
旁邊的姑娘便鬨笑着,又瞧見有姑娘拿着手帕誇張的捂着嘴脣,那粉色衣裙的女子便是面色都冷下來,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已經下了臺的拿蕭的女子。
衆人便是對着粉色衣裙的女子越發不喜,本就是她胡攪蠻纏,現下竟是還怨的別人來。
彼時許華清已經下了臺,大抵是因爲她方纔得罪了那粉色衣裙的姑娘,便是有些許人都離着她遠了些,估摸着是怕跟着殃及池魚,許華濃本也不像過去摻和,畢竟她們也並非是姐妹情深,不過卻是因爲所有人都在隱晦的盯着她和許華清,許華濃縱是不願過去,也要過去。
不能在他們的面前表現出姐妹不和的模樣來,否則又要被人戳了脊樑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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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華清早便是瞧見了許華濃過來了,她款款走來,離着許華濃近了些,便是笑的越發柔和。
許華濃心中警鈴大作,連忙跟了上去,面上掛出來一幅擔憂的樣子,卻是還沒走近,就聽見那許華清笑道:“不過說起來,我雖說不能登臺,我家這妹妹卻也不差了別人去,今兒便是叫你瞧瞧,小門小戶的姑娘雖說比不上姑娘家底蘊深厚,但是好歹也是有點本事的。”
一時之間,衆人的目光卻又是都集中到了許華濃的身上。
要說有人不見的認識許華清,卻沒人不認識許華濃,因的容侯爺的事兒吵鬧的沸沸揚揚,又是生的顏色好着,一眼瞧見都是忘不掉的。
站在臺上的姑娘本是沒有臺階下了,一聽到這話,便是來了精神:“既然如此,便是叫本姑娘領教一番。”
許華濃這是被硬生生的趕上去的,還不等說話,卻聽到許華清笑道:“我家這妹妹最擅長丹青,也不知姑娘擅長什麼?”
那姑娘便是脖子一擡,冷笑道:“巧了,本姑娘也是擅長丹青。”
諸位姑娘的興致便是都被挑起來了,在這兒瞧得歡喜的緊,不少人都在哪兒說着什麼,竟是有幾個姑娘都已經走上臺來去尋了丹青的一些必須用品了。
唯獨徐華濃手心發涼。
她素來才聲在外,但是因的不喜毛筆的墨香,便是很少作畫,家中又從來都是剋扣她的東西,她也沒有落得個上好的東西和條件去學習丹青,她其實最不擅長的,便是丹青。
面前的許華清一身白衣,瞧着清秀的緊,一雙眼眸含了笑一般,盯着許華濃,又是帶着長姐般的關愛叮囑:“不必緊張,大大小小的宴會你也參加了不少了,不過便是一個比賽而已,叫他們瞧瞧你的本事來。”
頓了頓,又說道:“可是那姑娘太仗勢欺人了一些。”
許華濃靜靜地瞧着許華清那張熟悉的陌生的臉龐,半響,竟是也淡淡的笑了笑。
她不擅長丹青,而方纔許華清都把話說死了,哪位姑娘也是,兩方都是憋着一股子勁兒,這樑子怕是要接下了,不管是輸是贏,兩方都要有一方是難堪的,而且,那姑娘身份瞧着不低,那還好,若是許華濃的這般庶女的身份,怕是日後都要擡不起頭來了。
而這一切,都和許華清沒什麼關係,若是許華濃真的輸了,她也可以置身於世外,因爲方纔,她不是和這位臺上的姑娘比試的,比試的人是她許華濃,輸的人也是許華濃。
胸口裡堵着一股子氣,許華濃只是覺着說話都要說不出來了。
她到底還是想的太少了。
本以爲許華清這裡重視這場宴會,應該極力表現自己,沒有多餘的心思設計與她。
沒想到,她是這般迫不及待……既然如此她又何必這般讓着?老天爺已經給了她一次重生的機會了,那麼,這一次,輸贏兩家,總要有點不一樣纔是。“妹妹是在想些什麼?可是——有些怕了?”許華清瞧見許華濃淡淡的笑着,便是故作擔憂:“不若是不比了吧,左右也就是個小比賽。”
許華濃瞧着她的眼睛,笑了笑:“不過就是個比賽而已,姐姐不必擔憂的。”
說罷,又是微微垂了垂眼睛:“妹妹爲姐姐一戰,也是應當的。”
許華清臉色就有些變化,卻又當做自己聽不懂許華濃的話,只是訕訕的笑了笑。
許華濃這般說,是要把她也拉下水,我是爲了你而去比試的,縱然是我輸了,也要有你一份。
此時臺上已經準備就緒了,許華濃便是懶得瞧許華清的這一幅嘴臉了,腦海裡卻是漸漸回想起以往學會的東西。
她雖說沒有精緻的學過丹青,也沒有求過名師,但是好歹一些東西她還是懂得的,臺上此刻已經站了一個瞧着很溫和的姑娘,正在磨墨,瞧見許華濃上來,便是笑道:“姑娘喜歡濃些還是淡些?”
許華濃便是迴應:“濃一些。”
那姑娘驚訝了一下,卻還是順着許華濃的話做了。
丹青應當是用淡一些的墨色的,否則容易化開——怎麼瞧着這位許家姑娘,並不是如何懂得丹青呢?
卻是正在臺上磨墨準備畫下的時候,卻聽見一陣笑聲來:“這一天可算是瞧見了點趣事兒了,本候便也跟着湊湊熱鬧?”
諸位姑娘的臉色便是瞬間微紅起來,卻是止不住的瞧着門口,有些許姑娘,竟是腳步都忍不住挪動了兩步。
在這個地方,能自稱本候的人,也便是唯獨那一個人了。
許華濃已經羅列出了些許思緒的腦海又一次微微發亂——這人果真是陰魂不散。
便是瞧見那人換了一身紫羅蘭的長袍,更是襯得少年人如玉君子世無雙,手中摺扇微微晃了晃,臉上帶着些許得意的笑容,大搖大擺的進來。
這宴會上的姑娘都是知道這一次自己來的目的的,一雙雙眼眸都是冒了光亮的,卻又都礙着禮數沒有上前。
而與此同時,許華濃有感覺了一陣冷,順着目光看過去,就瞧見早些時辰那個追着她走了些許路,又撒了她的花粉的那個人。
那人竟然也來了?而且是跟容瑾步步不離的模樣——是容瑾的親衛,還是旁的世家公子?
容瑾此時面帶笑容的身處諸位姑娘之間,眼眸裡都帶着些許暖意,似乎盯着那位姑娘都是帶着濃濃的情誼的,叫那些姑娘都挪不開眼睛了。
“在下見過柳姑娘。”
便是瞧見容瑾特意衝着臺上的姑娘行了個禮,那粉色衣裙的女子便是一掃方纔的潑辣,竟是盯着都有幾分女兒家的嬌嗔來,許華濃暗道了一聲“女子失心”,一擡頭,卻正對上那容瑾帶着幾分莫名的笑容。
這笑容太熟悉了。
方纔在許華清的臉上,可不是也是這樣一副笑容?
許華濃暗暗苦笑,這是怎的了?一個兩個都是瞧着她不順眼呢。
倒是其中各自緣由,旁的姑娘們是不清楚的,只以爲他們二人還是深情對視呢。
臺下似乎有些喧譁,姑娘們自以爲敏銳的盯着兩人,似乎要瞧出來什麼莫須有的動靜來。
卻是瞧見那容瑾晃着摺扇,面色含笑:“今兒天色也晚了,便是定個一炷香的時辰吧,恰好這院兒裡的姑娘們奼紫千紅人比花嬌,不若便是以在座的諸位姑娘們爲題目,本王親自爲二位姑娘評判。”
容瑾這番話是衝着那對面的趙家姑娘所說的,那家姑娘還不曾反應過來,怔怔地看了容瑾兩秒,卻是花容失色:“這般苛刻的條件——”
下頭的姑娘也覺着苛刻,但是到底不是落到自己頭上,又因爲這家姑娘實在是不討人喜歡,便是瞧見下頭的些許姑娘冷嘲熱諷。
便是說的那趙家姑娘生生的急迫起來。
恰巧,許華清在下頭笑道:“倒是有些討巧了些,這位姑娘也不必覺着惱,我家妹妹最是和擅長畫人兒了,倒是不必在意。”
這意思是叫那姑娘輸了的話,也不必在意,因爲我家妹妹最會畫人兒了,這是我家妹妹的看家本領。
許華清說着,容瑾便是意味不明的衝着許華濃微微一笑,然後轉身便是在下頭等着。
這一副姿態,倒像是一直幫襯着許華濃一般。
明明許華濃是處於劣勢,反而看起來確實穩操勝券一樣。
苦笑都醞釀不出來了,已經上來了一個丫鬟,手裡捧着一炷香,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案臺之上,又是小心翼翼的下去。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許華濃不由得苦笑,到底是兩邊都是坑,這容瑾怕是記掛上了她方纔用銷魂散對付他,纔是這般小心眼。
人物——纔是最難描摹的,又要具有靈氣,否則,不過就是一個拿不出手的拙作了。
對面的趙家姑娘明顯是有幾分本事的,手底下的功夫不能小覷,纔是片刻,就已經調好了顏色了。
許華濃倒是怔怔地瞧着自己面前的畫卷,怔了半天,纔是提起了毛筆來。
是狼毫筆。
畫作怕是比不過這家姑娘了,便是隻能出奇制勝。
奇!
臺下的人秉着呼吸瞧着臺上的人,但是他們的位置低,也看不見什麼,便都是在一旁等待着,型號,一炷香的時辰其實也不長。
不過,諸位姑娘都有些懷疑,因的他們以往畫上一些畫兒最少也要兩個時辰,又要細細勾勒才能孕育個好的出來,纔是一炷香的時辰,又能畫出來什麼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