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說着,將那點心,從丫鬟手裡接過來,放在了桌子上,許華清拿起來吃了一口,她正是一感動,正是要說話,卻覺得肚子裡面翻江倒海,難受的很。
許華清一隻手扶着桌子,另一隻手捂着小腹,疼的她根本說不出話來,一時之間,面色蒼白,嚇得大夫人,手足無措。
“怎麼回事,妹妹你怎麼了?”
大夫人皺着眉頭,她看着許華清,無比的擔心,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點心,難道是有人對點新做的手腳,想要害死她。
“這點心是誰做的?”
大夫人着急的問着,便有一個弱小的丫鬟從人羣中走出來,她模樣膽小瘦弱,說話聲音也是唯唯諾諾。
“這種心是你做的?”
那丫鬟點了點頭,大夫人氣就不打一處來,她冷冷的笑了一聲,那丫鬟還是錯不及防,大夫人一擡手臂那巴掌就落在了那丫鬟臉上。
“混賬!這點心的時候爲什麼不再三審查,要是我這妹妹有了任何問題,我要你陪葬!”
那丫鬟給嚇壞了,連忙衝着大夫人就跪了下來,嘴裡還不停的說着,饒命,冤枉一類的詞語,大夫人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便不再理會。
“妹妹,你沒事吧。”
大夫人擔憂的看着許華清,許華清挪了挪步子,大夫人看見那些順着她的裙子流了出來,一時之間黃色的儒裙都被染得血紅。
“妹妹,你流產了。”
大夫人更是驚慌失措,連忙吩咐的丫鬟去找大夫,她扶着許華清坐了下來,那丫鬟似乎是嚇壞了,真怕一不小心便被要了命。
“混着東西,到底是不是你在點心裡面做的手腳,我待你不薄你既然如此回饋我,良心何安,來人把這丫鬟拖出去打殺了。”
大夫人看模樣是氣壞了,一時半會兒便有了三兩個婆子進來把那丫鬟給拖了出去,那丫鬟聲淚俱下嘴裡還不聽的喊着冤枉和饒命!
許華清微微擡頭,看見了這一幕,她心裡清楚這不是那點心的原因,那個丫鬟本來就是被冤枉的,她如何要揹負這樣一條人命。
許華清有氣無力地擡起自己的胳膊,重重的搭在了大夫人的胳膊上,大夫人才是一愣,回過頭來,看着許華清脆弱的模樣,心疼不已。
“妹妹你怎麼樣了?”
許華清有氣無力的搖了搖頭,臉色蒼白,看起來很是不好,下身還一直在流着血,這一定是喝了打胎藥。
“姐姐不是她,與她無關,求姐姐放了她。”
許華清說的有氣無力,卻是極其認真,大夫人微微一愣,便是才吩咐手下人將她給放了,那丫鬟一回來,立馬給許華清跪下磕頭謝恩,模樣極其真誠,一時之間,感動涕零。
許華清真是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靜靜的等着大夫過來,她的小腹之中疼痛欲裂,他發誓一定要把這種痛苦十倍的償還給許華濃。
“大夫人,大夫來了。”
那丫鬟叫了一聲,大夫人連忙走出門把大夫給迎了進來,那大夫進來看來,許華清已然是痛的忍不住,暈了過去。
“大夫,你快給我這妹妹看看,她應該是小產了,這該如何是好一定要保住她的性命,如若不然,我要你陪葬。”
那大夫心頭一震,陪葬,是啊,這裡可是侯府,她可是侯府的大夫人,說是要自己陪葬,就一定能讓自己陪葬。
那大夫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朝着許華清走過去,他先是給許華清把了脈,如此一來,纔是鬆了一口氣。
“大夫人放心,清姨娘只是喝了打胎藥,小產而已,多虧平日裡保養得當身子,並無大礙,待我開了幾服藥與她調理調理便是了。”
那大夫說罷,大夫人這才放心下來,要是吩咐了幾個丫鬟,幫許華清把那髒了的衣物給換了下來,將她扶到了牀上去。
等到許華清醒來,天已經完全的黑了,外面閃着星星點點的亮光,這屋子裡的門是透風的,窗子也是透風的,根本就關不上,大夫人看着着急,便吩咐了丫鬟婆子小廝們把那些全都給弄好了。
“好妹妹,你終於醒了。”
許華清手動了動,才發現自己和大夫人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心裡不免感動起來,她一擡眸,大夫人衝着她微微一笑,一時間被感動的熱淚盈眶。
“好姐姐,你莫不是在這裡陪了我整整一日。”
大夫人笑了笑,點點頭,模樣之間,還帶着幾分欣喜,她指着門門窗給許華清看,又驚又喜的模樣。
“妹妹你看,你這門窗原本都是壞的,姐姐今天一天幫你修好了,馬上就要入冬了,這樣的話,冬天就不會冷了,再過段時間,姐姐會幫你拿了棉被來。”
許華清點點頭,心裡更是暖了幾分,竟是想不到,大夫人對自己是如此盡心盡力,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妹妹。這打胎藥,時容瑾給你的,還是許華濃?”
這個話題不免沉重了許多,許華清自然是不想提起的,可是事情畢竟是如此發生過的,總是要讓她知道真相的。
“是容瑾,不,是許華濃。”
許華清說話間,情緒不免激動了幾分,大夫人看着許華清的模樣,心裡甚是擔心,她雖然聽不懂許華清是在說些什麼,但是她清楚地知道這件事情和許華濃是脫不了干係的。
“妹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要急,一點一點的慢慢說。”
許華清掙扎的身子從牀上坐了起來,她看着屋裡暖和色的燭光,心情漸漸的平復了許多,才心平氣和的把故事說得出來。
“是許華濃,她故意把我懷孕的事情,弄得人盡皆知,衆人都以爲我是懷了夫君的孩子,其實夫君又如何不知道,這孩子是樑安的,試問這世上有幾個男的,可以忍受自己的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爲他戴綠帽子,還懷了別的男人的孩子。”
許華清說到這裡,大夫人大概是明白了,不過是許華濃設了一個局,要他跳進去了,罷了,這個許華濃,還真是蛇蠍心腸心機深沉。
“妹妹,事已至此,我們說這些已經沒有用了,如果我們就這樣屈服,最好的結果就是你老死在這個漏風漏雨的小屋子裡“
許華清認真的聽着,大夫人說的正是,她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報仇,從小到大,她什麼都要比許華濃好,可是爲什麼現在卻怎麼也鬥不過許華濃。
”可是如果我們反抗,等到容文做了侯爺之後,那個時候我們的日子便是榮華富貴蒸蒸日上,還會把她挫骨揚灰,把現在他對你做的一切十倍百倍的還給她。”
許華清點點頭,大夫人是這個世界上除了許家唯一一個對她好的人,即便是失敗了,即便是不能報仇,即便是不能榮華富貴,即便是喪命,她也願意陪着她賭這一把。
“姐姐,我相信你,你對我這麼好,我無以爲報,下半生做牛做馬都要報答姐姐的恩情。”
許華清這麼說來,大夫人不禁好笑出聲,她微微一笑,將許華清抱進了懷裡,一時之間,許華清只覺,倍感溫暖。
“真是個傻丫頭啊,姐姐怎麼會要你爲姐姐送牛做馬呢,這就是希望,我的傻妹妹,能自己照顧好自己,一生平平安安,快快樂樂,姐姐就知足了。”
許華清笑了笑,大夫人似乎還是想給她說些什麼,確實,一回頭看見了定d立在自己身後的楊桃。
“楊桃這天也不早了,你早點回去休息吧,明天一早過來伺候清姨娘便是了。”
楊桃也不是一個沒眼色的,見大夫人如此說着,大夫人和清姨娘,又是一副姐妹情深,依依不捨的樣子,便匆匆退下了。
“好妹妹,我再給你說一個事情,你可知道,當今聖上年邁體弱疾病纏身,久久不能康復,這看來是命不久矣。”
許華清一愣,她竟是想不到,大夫人如此大膽,竟然說出這種話來,簡直就是忤逆叛亂,大逆不道。
“姐姐,這話可不能亂說,只要是傳了出去,是要殺頭的。”
許華清這話聽了,大夫人不禁好笑出聲,這規矩,哪裡有如何嚴謹,再者說了,這個屋子,大半夜,怎麼會有人來,楊桃她已經支開了,算沒有支開那也是許華清的心腹,沒有什麼大礙。
“我的好妹妹,你這究竟是在怕什麼,你的膽子這樣的小,以後如何能成大事。”
大夫人不禁搖了搖頭,許華清更是迷惑,她突然有一種不想的預感,大夫人的目的,根本不是讓容文當上侯爺這麼簡單,有可能是蘇家和皇位之間的關係,許華清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
“好妹妹,你想什麼呢,有姐姐在,一切你放心,姐姐不會讓你受到任何的傷害。”
許華清一擡頭,她看着大夫人,就算是真的又如何,成王敗寇,誰還會在乎過程,她知道她要做的只是儘自己的一切全力支持她。
“沒有,我是在想,姐姐心裡皇圖霸業,妹妹要這些什麼才能幫到姐姐的忙,姐姐準備買,這樣子好,即便是赴湯蹈火,妹妹也在所不惜。”
大夫人點點頭,看着許華清,目光更是溫柔了幾分,於是才更加放心的把大皇子和蘇家的事情,告訴了許華清,她想,許華清一定是可以幫上幾分忙的,事成之後,便是榮華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