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畫便是心裡一跳,只道是這許華濃是個高傲性子,可能是這一招沒用,遲疑了片刻,又是厚着臉皮磨上來。
姑娘羣裡卻是多出來個人兒,笑顏如花的在前頭說着什麼,大部分姑娘都是湊了過去,只不過許華濃離着遠了些,便是聽的不甚清晰。
倒是人羣都開始動。
“許姐姐,江都侍郎的後院兒佔着一大片桃花林,本是一商賈之家的,修築之時可是累死了一批工人,聽說規格甚是龐大。”
方知畫瞧着許華濃不喜不悲的臉色,心裡暗罵,卻是笑着湊上去:“許姐姐不若也是跟着湊個熱鬧罷?妹妹聽說,那林子裡好玩兒的多着呢。”
許華濃本是無意的,她想要繞開這林子,便是因爲許雨有意無意提起了這桃花林,但是話到了嘴邊兒,卻是一眼瞧見了張嬤嬤。
張嬤嬤偷偷摸摸的從旁邊繞過去,而且還若有若無的看了一眼許華濃,目光掠過許華濃身旁的方知畫的時候,眉頭微皺。
許華濃便是改了主意了。
“一道兒去罷,不過都是深秋了,這桃花兒也開不起來,若是滿面秋風,豈不是淒涼的很。”
說着,卻也是走在了前頭,混在人羣中間。
方知畫便是瞧了許華濃一眼,瞧見許華濃是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便是笑道:“裡頭好看的可都不是桃花呢。”
許華濃挑眉,卻是四下瞧了瞧這些姑娘們,面目含春,彼此都是說着一些悄悄話兒,手裡抓着一個香囊,有的姑娘還反覆摩擦着。
這些姑娘的歲數,都在十六十七之間。
比許華濃還要大上三歲左右。
都是正好的議婚的歲數。
許華濃暗自咬牙,她前世來參加這宴會的時候,可沒心思想這麼多,怪不得那羣人當時做下了那般過分的事情,都沒有如何追究。
趙氏果真是好狠的心腸!又是在這麼個場合,如果不是婚約在身,怕是就真的被她得逞了。
前世便是自己初出茅廬,又是性子高傲,不屑於耍弄小手段,也不屑於跟一羣庸俗的姑娘爲伍,便是自己走着,沒想到,卻是碰上了一羣公子。
那一羣公子看上去都是富貴人家的,只不過都沒有個裝飾,應當都不是官宦之家。
卻也是一羣品行低下的,又是因的許華濃生的貌美,便是出言調戲,雖說也沒有做出什麼,但是到底還是損了名節。
雖說是男子無禮,但是損的確是女子的名節,而且,又是個變相的給自家兒女尋這如玉郎君如花美眷的宴會,便是也沒多少人有意追究。
還有一家公子後頭竟是尋上了門來,許諾重金下聘許華濃,老太太沒有多管,大太太自當時有這個心思,只不過許華濃當時心高氣傲以死相逼,纔是沒有得逞。
但是經過這些個事情之後,許華濃的名聲卻已經是毀的七七八八了。
便是這般琢磨,卻是聽見前頭一陣清脆的簫聲,許華濃便是順着這些壓抑的困心的回憶之中掙扎出來,只是覺得渾身都喪了力氣,拖着裙襬,便是不想再走。
一擡頭,卻瞧見黝黑乾枯的枝丫,桃花未開的時候枝丫縱橫,姿色還不若野花,時辰未到,又有何可賞。
卻是一眼瞧見了桃花林的深處,果真是有一些少年英郎的,那些少年郎估摸着也是熟識,三三兩兩聚集,其中不乏溫和如玉翩翩少年,惹得姑娘們滿面緋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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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華濃卻是瞧不上,只是繞着四周看了一圈兒,果真瞧見了幾個華服公子。
時間已經過去太久了,就像是去年飄在冬日裡的雪花,早便是消融的只剩一片涼意,冷的許華濃骨頭髮寒。
“許家姐姐,妹妹瞧見前頭一片熱鬧,不若是我們也跟着瞧瞧?”
方知畫按捺不住心思,目光四周轉着,突然落定到一個方向去,目光灼灼。
許華濃便也是跟着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