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娶兩門小妾?”任由許雨心思活泛,都被許華濃說出來的話給嚇到了。
“是啊,既然姐夫心不在姐姐這裡,那姐姐又何必一心撲在姐夫身上呢?還不如給姐夫多找兩門小妾伺候着,也省着姐夫沒事兒只找姐姐麻煩,不是麼?”
許華濃倒是看得開,一邊笑一邊安撫她:“不過就是兩個姐妹的事兒,姐夫自己娶,還不如姐姐動手來的好聽,況且,有幾個小妾一直在身邊幫襯着姐姐,可不是比姐姐孤軍奮戰要好得多?”
幾句話說的許雨心思懵動,卻又叫許雨有些遲疑:“程墨並不喜碰我,若是我一無所出——”
“姐姐天姿傲人,又何必擔心這些?”許華濃微微皺眉,卻有些刺激她:“難不成,姐姐生的這般貌美,就是要擺着給人家瞧的麼?”
許雨這才一咬牙,應了下來。
兩個姐妹相互對望一眼,卻又有些惺惺相惜,說起來,她們道都是玩慣了手段上位,突然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到底還是有些不熟悉的。
沒有強大的孃家,就只能在婆家步步驚心了。
此時,天色也有些昏暗。
許華濃一道兒拉着許雨的手,結果一出去,就瞧見了程墨在遠處跟容瑾說話,兩人都是面帶笑容一副春風拂面的模樣,程墨瞧見了許雨和許華濃這一副親切的姿態,眉尖上挑,卻又笑得溫和。
許雨不由得暗自有些苦澀,說起來,她倒是真有幾分後悔,雖說有了榮華富貴,但是那又如何?着程墨分明瞧這就不是一個安穩的性子,反倒是將她折騰的難堪,日後估摸着還是有些忙的。
不過想一想,卻又狠下心來——她若是不努力,估摸着日後就應當是吃糠咽菜了,她天生一把傲骨,又怎能服輸。
此時,天色已經暗下去了。
容瑾一道兒隨着許華濃走,臉上雖然帶着溫和的笑容,但是許華濃已經能夠感覺到,容瑾的臉色有些發青。
“可是父親給你提了什麼難題了?”
許華濃微微拉了一下容瑾得手,禁不住問他:“可是叫你爲難?”
容瑾楞了一下,倒是沒有掩飾,只是笑:“你倒是挺了解你父親的。”
聽見容瑾這麼說,許華濃就篤定了,一定是許家大老爺又出了甚麼幺蛾子了,她也只能苦笑一下:“我也只是猜的罷了,但是畢竟是我的父親,猜一猜也就能猜測出來了。”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這個風口浪尖之上,不好做事情,你也知道的,皇上身體不好,下頭幾個皇子也鬧挺得很,正拉幫結夥的分幫派呢,我啊,總是躲不開這個,只不過沒想到,岳父大人竟然也有膽子要上來分一杯羹。”
一邊說,容瑾一邊攬着她,正巧到了馬車,乾脆一把將她抱在懷裡,在衆人豔羨的目光之中進了馬車,許華濃臉龐微紅,但是心跳卻有些詭異的發寒:“父親可是要跟你拉幫結夥——魏王嗎?”
“唉?你這丫頭,倒是甚麼都瞞不了你。”
容瑾的手又緊了幾分,將她橫置在自個兒的大腿上,臉上帶着十足的寵溺:“現如今一定要說的話,魏王,太子,燕王最有競爭力,而且,據說燕王經常夜入皇宮,聖上對燕王的態度也很曖昧,搞不清楚聖上想的是什麼東西,下頭的人自然也不敢亂站隊。”
“聖上的身子骨也不怎麼好了。”
許華濃心裡狠狠的跳了兩下,卻又想不起來聖上是什麼時候駕崩的,前世的事情她還是不怎麼記得了,若是知道現在這個窘境,前世一定多關注一些朝堂,又怎麼會這般艱難。
容瑾倒是隻顧着抱着她,眼眸卻閃閃發光:“岳父大人想的倒是簡單,只想着說,魏王的勢力大些,又得皇上寵信,便一門心思的拉攏我,估計,這也是魏王的意思。”
容瑾雖爲侯爺,但是也不是多麼爲人皆知的侯爺,魏王下盡心思想要拉攏他,只是因爲容瑾是軍營中人,又帶兵打仗多年,在軍中有很高的威望,如果他跟了魏王,那麼日後,就很可能給魏王帶來很多意想不到的事情。
畢竟,江山就是一刀一劍拼搏下來的。
“父親一貫魯莽,以往還有些收斂,現如今卻是收斂不住了。”
許華濃眼角堆了些許笑容,分明說着的時候是笑着的,但是眼眸裡夾雜着的狠勁兒卻叫容瑾都有些心驚。
容瑾是明白許華濃的,他也是在侯府那樣混亂的場景之下長大的,自然明白這種家宅之中的戰爭,更明白許華濃的心思——許家的女人們更不安分,甚至,更厲害。
“放心,日後,我會保護你的。”
容瑾的心臟就變得柔軟,將懷抱之中小小的一團用力抱在懷裡,眼眸裡卻帶了疼愛和柔軟,細細的瞧這她的眉眼,卻忍不住看的更深刻。
許華濃心中分明燃燒着些許怒火,但是又被他纏成繞指柔,心裡多了些許情緒,也就吐不掉了,乾脆笑了笑,又壓下去。
幸而,她當初設了計,而沒有順從的嫁給程墨。
馬車轆轆,在侯府的馬車行駛過了之後,另外一輛馬車跟着緩慢行駛。
程墨的眼眸,透過車窗,緊緊地盯着前面那一輛馬車,甚至,程墨的眼眸裡都帶了幾分說不出來的意味,這種神情看在許雨的心裡,叫許雨又是嫉妒又是憤恨,但是,更多的,卻是冷靜。
從最開始的憤恨嫉妒難過之中剝離出來,許雨似乎顯得更冷靜了,也不去看程墨,甚至微微低着頭,臉上帶着一種近乎是恭敬的笑容,偶爾擡頭瞧見了程墨,便越發乖順。
程墨本來是沒有看着許雨的,但是卻感覺着四周安靜了好久,不像是平時,這一轉頭,就看到了旁邊寧靜安詳的許雨。
不得不承認,有一瞬間,許雨是足夠美麗的,竟然都讓花中流連的程墨都微微挑了眼眸,但是也僅僅是一瞬間,程墨就收斂了自己的心思,只是若有若無的盯着她看了一眼,然後笑道:“前兒來的時候,母親可是跟你說了甚麼?”
許雨心裡一跳,但是還是波瀾不驚的回到:“婆婆說,叫妾身去幫襯着婆婆主持一下宴會,估摸着也沒多久了。”
“哦?說是着花宴上還有不少大家閨秀呢?”
程墨故意這般調侃,又是緊緊盯着許雨。
雖說才和許雨成親沒有多久,但是瞧見許雨對待自個兒院兒裡的那些妾室們的態度就能瞧出來,着新來的夫人可是一個醋罈子,小家子氣的很,那個妾室她都是瞧不上的,倒是叫那些妾室有些厭惡她。
但是,這一次出乎意料的,許雨的神色很平靜,甚至還微微笑了一下:“夫君倒是聽說的快了些,帖子倒是都下了。”
竟是沒有瞧出來半分生氣的模樣,甚至許雨還微微擡起頭來,一臉笑意的瞧這程墨說道:“夫君,妾身前些日子瞧見一個婢女,彈琴甚好,手法得過大家之體,不若是妾身將她買回來,日後可爲夫君排憂解難,如何?”
這話說的委婉,但是又如何聽不懂?
程墨都被許雨着一個態度給震驚了一下,但是也僅僅是一瞬間,大概是因爲許雨的這種態度叫程墨有一種被忽視了一樣的不爽,程墨並沒有表現出什麼高興的樣子,只是皺眉說了一句“你自己安排”,然後就不在思考這些了。
腦海裡卻想起來今天見到的許華濃——心裡就更窩火了。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
大雁已經北迴了,天氣越發溫暖,大概離了冬日,就叫人覺得渾身發癢。
許華濃一睜開眼,就瞧見自個兒身邊的枕頭已經沒有了人了,只有一絲空蕩蕩的熱氣還能表示,這之前還是有人的。
纔是要起身,卻是渾身一陣痠軟。
手指剛從被子裡縮回來,就瞧見了個東西,一拿起來才發現是個手帕,上頭用毛筆寫了些小字。
是容瑾留下的,容瑾要去練兵,這一次要去將近一個月纔會回來呢。
心頭一跳,卻莫名的有些想念他,卻又想起來昨晚那人瘋狂的舉動,叫她一大早都起不來身子,就越發覺得倦怠了。
卻是此時,門突然被推開,秋月臉色不好看的從門外進來,瞧見許華濃,秋月竟是兩眼都含了淚水了:“夫人!”
“這是怎的了?”
許華濃以往還真是沒瞧見秋月這般模樣,看起來倒不像是受了甚麼委屈,可是偏生往哪裡一站,就叫人覺得心疼。
這個小丫頭也不是吃虧的性子啊!
“夫人,奴婢今日去替夫人領了月錢了。”秋月一說,都是咬牙切齒,面色都有些發白:“但是那管家發給夫人的只有二十兩。”
“二十兩?”
遠山黛眉微微一凝,許華濃臉上也有些不好看:“怎的這麼少?”
“夫人的月錢應當是一百兩的,還加上一些首飾和衣裳,但是那管家說,夫人的月錢只有二十兩。”
“哦?這是什麼意思?”
瞧見秋月那副模樣,欲言又止的,許華濃就挑眉問了一句。
秋月卻是嘆了一口氣,說道:“那管家還說,着二十兩,是姨娘的用度,也就是說,夫人現在莫名其妙的,就變成了一個姨娘了。”
“這是那管家親口說的?”
心裡狠狠的一跳,許華濃都莫名的等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