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洗漱過後,沈明珠回到臥室,將家裡的存摺、銀行卡和定期大額存單全都翻找了出來。
不一會,裴颺洗好澡進來臥室,看到她在清點家裡的存款,忍不住打趣:“你幹嘛,不會是想攜款私逃吧?”
邊說邊走到她身後,張臂將她環在懷裡,“別忘了帶上我一起,孩子丟了就丟了,不能把我丟了。”
沈明珠白他一眼,“坐,跟你說點事。”
裴颺跟塊牛皮糖似的非要跟她粘糊,“你說唄,我聽得見。”
被沈明珠瞪了一眼後才嬉皮笑臉的坐到了對面,“好了,你說吧。”
沈明珠三言兩語把趙大發進軍房地產的事講了。
裴颺哈了哈氣,臉上露出懊惱,“忘了,我現在就去刷,一分鐘,你等我!”
“老段,你到底算清楚了沒有?”
“走吧。”
“沒本事就閉嘴。”
只有拿到了地,後續才能跟銀行進行融資和貸款。
偌大的會議室,很快只剩下趙大發和任巖。
趙大發站起身,將襯衣下襬扎進褲腰裡,“當然是搞錢去!”
“趙總,去哪?”
這些前期需要投入的費用,最少也是千萬起。
裴颺好奇,“你原諒紅梅了?”
“閉嘴就閉嘴唄,你那麼兇幹啥?”
“做室內裝修也行啊,新房子蓋了一幢又一幢,這買了房總得要裝修吧,裝修一套房怎麼也能掙個千八百,我覺得可以幹。”
任巖:還好我沒錢。
……
土地掌握在政府手中,當下的一級市場土地交易,採取的是協議轉讓形式。
趙大發瞅着任巖問:“你覺得這行業前景咋樣?”
聞言,大家只得紛紛起身離開了會議室。
“要不,咱們先乾點別的?深市那邊有人搞房產中介,幫人買賣和租聘,收取成交額1%-5%的佣金,這個不需要什麼投資,隨便租幾家門店,再招些業務員,讓他們大街小巷發傳單就行了。”
“她去別的企業,誰理她啊,還不是吃定咱們沈總顧念舊情,往後能照拂她一二。”
“難怪她早上騎了個輛舊摩托車來上班,我還下納悶這麼熱的天,她咋沒開車來。”
瞅着男人猴急的往衛生間跑去,沈明珠暗暗好笑。
段益文將計算好的資金錶遞過去,“總共是一百九十七萬六千八百。”
段益文停下動作,沒好氣的將面前的文件和計算器往對方面前一推,“要不你來?”
趙大發還是有點威信力的,他發了話,爭吵的兩人都閉上了嘴巴。
裴颺伸手握住她的,“這不是你的問題,同理,就算投資賠了,那也不是你的問題,是老天爺不想讓咱們賺錢,是命運的安排。”
……
“嗯,你嚐嚐,甜得咧。”
“聽說她老公得罪了上流社會的人,公司垮了,欠了一屁股的債,爲了還債兩口子把車都賣了。”
說着,嘟着嘴巴將大臉湊過來。
簡單幾句話,讓任岩心悅誠服,“趙總,是我把問題想簡單了。”
“我們做這個,唯一面臨的難題就是缺錢,但如果我們去搞什麼中介或者室內裝修,我們要面臨的問題可就太多了,放着簡單的不做,去做複雜的,這不本末倒置了嗎?”
過了不知多久,隨着計算器按鍵的停止,昏昏欲睡的幾人紛紛擡起頭。
任巖先開了口,“資金差得有點遠啊?”
趙大發將表格扔桌上,靠着椅背看會議室裡的人。“說說吧,都什麼想法。”
趙大發、任巖、以及公司的幾個元老級管理層,全都目不轉睛的盯着在場唯一一個低頭按計算器的人。
“當初辭職的時候牛皮哄哄的,這纔多久,灰頭土臉的又回來了。”
會議室裡的都是公司骨幹,你一句我一句的提出各自的想法。
“你眉毛下掛兩個蛋,只會眨眼不會看啊?沒見我正忙着,別人都沒說話,就你瞎嗶嗶……”
趙大發看了眼資金錶上的數額,隨後遞給任巖。
“行,聽你的,比起趙哥的能力,我更相信我老婆的眼光。”
沈明珠輕嗔:“少給我戴高帽,我真要眼光好,也不至於跟紅梅鬧成這樣。”
“咋樣?”趙大發率先發問。
任巖好奇,“怎麼搞?”
開發商在房地產這個行業屬於一級市場,也就是土地市場。
“雖然這事是由她提起,但我的決定跟她沒關係,一方面,我是相信趙哥的人品和能力,另一方面,我們跟趙哥交情不淺,他以前也沒少幫咱們家,他現在有了難處,於情於理咱們也該拉他一把。”
“前景自然是大有可爲,可是……”
任巖看過後又遞給下一個,就這樣,轉了一圈,表格最後又回到趙大發手裡。
沈明珠將他腦袋推開,嫌棄道:“不要,你沒刷牙。”
那人悻悻,“我要是有這本事,還要你幹啥?”
會議室安靜下來,只聽得見計算器機械的按鍵音。
“這不得了,前景好,又是我們的強項,爲什麼要放棄反而去做我們不熟悉的領域?”
趙大發想跟政府拿地,至少需要一千萬的啓動資金。
她雖然嘴上沒有答應沈紅梅的融資提議,但心裡必然是動了想法的,否則也不會想要清點家裡的存款。
開發商與政府簽訂土地出讓協議,支付出讓金與前期動遷費等費用後,就可以把土地轉讓到開發企業名下。
會議室裡。
趙大發也不阻止,等大家都說完了,纔開口:“錢的事我會想辦法,你們也別閒着,沒事就帶着手底下的人出門轉轉,找同行們瞭解瞭解這個行業,順便找你們認識的大小老闆們,拉拉資金。”
“趙總,其實剛纔大家提的建議也不錯,以咱們目前的實力,做房地產開發還是過於冒險了。”
沈明珠被這番彩虹屁哄得嘴角壓不住,“今晚嘴這麼甜,吃糖了?”
“誰有錢就搞誰。”
趙大發敲了敲桌子,“行了,別吵了,老段你繼續,其他人都不準說話,不然扣工資。”
“她還有臉回來,好好的經理位置都給作沒了,跑回來幹普通員工,你說她咋想的?”
“她可真是厚臉皮的……”
聽着女衛生間裡傳出的議論聲,沈紅梅並沒有像從前那樣衝進去理論,而是選擇了轉身離開。
沉默並非是因爲懦弱,而是看開,看淡,明白內斂纔是真正的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