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月梅拿起信封,感覺輕飄飄的,當即便預感不好。
打開一看,直接炸了。
“錢呢?錢去哪了?”
沈向南陰陽怪氣,“錢不就在裡面裝着,你眼瞎啊?看不見?”
賈月梅瞪了他一會,忽然想到什麼,“好你個沈向南,你是藏私房錢了,還是都輸光了?”
眼看夫妻倆要吵起來,其他人牌也不打了,紛紛下炕穿鞋。
卻也不走,都聚在門外看熱鬧。
“你還好意思問我錢去哪了,還不是怪你這個蠢婆娘!信封裡有紙條,你自己看。”
“你蒙誰呢,咋就怪我了?”
賈月梅半信半疑的將女兒往炕上一放,打開信封,果然看到裡面有一張小紙條。
“這是啥意思?”
看完紙條,賈月梅納悶的瞅着沈向南。
沈向南冷笑,“讓你給人家醫生的紅包,你給了嗎?”
賈月梅臉上掠過一抹不自在,“跟這有啥關係?”
“有啥關係?關係大了!你求人家辦事,人事把事給你辦了,你卻反悔不給錢。我倒是想問問,你是咋想的?你是不是以爲天底下就你聰明,別人都是傻子?啊?”
賈月梅自知理虧,卻又心疼花出去的錢。
“那也花不了這麼多啊,說好了一百塊,這又是紅包又吃飯送禮的,加起來都兩百多了,總不能全都讓咱們出吧?”
沈向南瞅她,“那你覺得這錢該誰出?”
賈月梅道:“是小妹請人吃的飯,事先也沒跟咱們商量,還給人送禮,她倒是承了面子,人情卻要咱們做。至少,她得出一半吧。”
白乾了一個月,沈向南本就火大,聽到賈月梅這話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小妹是欠了你還是虧了你,幫你找門路還得自己掏腰包貼補,你以爲你有多大的臉?”
當着全菜館員工的面,沈向南半分面子也沒留,賈月梅臊得臉皮一陣紅一陣白。
“你這一年來幫她掙的錢,兩千塊都不止了,她幫你出了這二百又咋的了?就沒見過誰像她這樣的,跟自家人算得比猴還精。”
“你放狗屁!再在這胡咧咧,信不信我抽你?”
賈月梅頭一次被丈夫這麼罵,心裡委屈,嚷得更兇了。
“你小妹月初給鎮上學校捐了五百件襖子,那得多少錢了?她還資助學生娃上學的學費,這又得是多少錢?”
“就你傻,把人家當親妹妹,可人家把你當親哥了嗎?人寧願把大把的錢拿去幫外人,都不幫你這個二哥!”
沈向南愣住。
他已經兩個月沒回老家了,因此並不知道沈明珠爲鎮上做的善事。
不過他跟沈明珠一脈相傳,都是良善之輩,並不覺得沈明珠做錯了啥。
“小妹自己的錢,她想咋花就咋花,礙你啥事了?你當二嫂的,總盯着小姑子的家產,還要臉不要臉?”
“看看你娘倆身上穿的戴的,哪樣不是小妹給開的工錢買的?小妹特地開了這家菜館,讓我有活幹,包吃包住,每個月給高工錢,你還有啥不滿足的?”
賈月梅嘴硬道:“她是爲了你嗎?她是爲她自己掙大錢。”
沈向南指着她,“你還有沒有良心?沒有小妹,你以爲你能清閒的帶着娃,在城裡過上好日子嗎?你再鬧就給我滾回孃家去!”
賈月梅懵了,“你啥意思?”
“有好日子你就安生的過,別沒事找事,你要是不想過也簡單,咱離婚。”
賈月梅被離婚二字給嚇得不輕,也不敢再鬧了,抱着女兒灰溜溜回出租房去了。
門外圍觀的員工吃飽了瓜,心滿意足的散開。
兩人爭吵的內容,很快被傳到沈明珠耳中。沈明珠聽後只有一個想法,她把沈向南弄進城,遠離秦金蓮這個偏心的親媽,是正確的。
經過這麼些年的歷練和成長,沈向南也終於有了點男人的擔當。
……
12月下旬的奉城已經是冰雪城市,而三千公里以外的港城卻如同春天一般陽光明媚,平均氣溫在15到22度之間。
不冷不熱的,正適合度假休養。
莊雪琦早在國慶節過後,就乘坐寧家的私人飛機來了港城待產。
瑪麗醫院,手術室外。
嚴靜嚴素姐妹,還有寧家的一些女眷,以及寧遠,嚴陣以待的圍坐在手術室對面的VIP休息室裡。
跟其他人滿懷期待和喜悅比起來,寧遠一張臉比狗屎還臭。
要不是被嚴靜壓着,他根本都不會來港城,更不會守着莊雪琦生孩子。
沒有更比他更慘的男人了。
被老婆戴了綠帽子還不算,還上趕着喜當爹。
等他明年拿下恆興的掌控權,就把蕩婦和野種掃地出門。
誰都別想攔他!
正想得入神,手術室那邊有了動靜。
隨着手術室的門從裡面被打開,穿着綠色防護服的主刀醫生走了出來。
“詹醫生,我兒媳婦怎麼樣?”
醫生解下口罩,面露微笑,“三夫人請放心,手術很順利,母子三人平安。”
寧遠一個女眷忙問:“是囡還是仔啊?”
“是龍鳳胎,一對姐弟,恭喜了。”
嚴靜臉上露出笑容,卻並沒有太驚喜,早在五個月時就查過胎兒性別,知道是龍鳳胎,現在也只是做最後確認。
大家都歡欣鼓舞,惟獨寧遠一臉懵逼。
他堅定的認爲莊雪琦給他戴了綠帽子,而莊雪琦肚子裡是野種,出於逆反心理,從莊雪琦懷孕以來,他都下意識屏蔽與莊雪琦有關的一切消息。
全家人,包括港城這邊的寧家本族,都知道莊雪琦懷了龍鳳胎,唯獨他不知道。
如今乍然得知莊雪琦生的是龍鳳胎,他氣得差點沒吐血三升。
沒有比他更慘的了,被戴了綠帽子不說,還一次戴倆。
“看你家阿遠,高興得人都傻了。”
親戚們不瞭解寧遠的內心,看他生無可戀的呆坐在沙發上,不免笑着打趣。
“阿遠,好福氣啊,你家雪綺給你生了對龍鳳胎,龍鳳呈祥,這可是好意頭。”
寧遠沒好氣的回:“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啊?”
“給我我當然想要啊,這麼好的福氣。”
寧遠氣得半死,又沒辦法說出他被戴了綠帽子的事實,一怒之下起身就走。
嚴靜瞅着他,“你去哪?”
“去樓下,買菸去!”
“電梯不在那邊。”
“我不走電梯,也不走樓梯,我走窗戶!”
他不如死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