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珠的這一番話,無疑將孫菲菲逼到了進退爲難的境地。
要是她現在跳出來承認,手鐲是她拿的,無疑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可她不承認,一會找到手鐲,一驗上面的指紋,她一樣說不清楚。
腦中迅速權衡利弊的同時,又不免惱火,沈明珠一個農村女人,居然還懂得驗指紋?
短暫思索一番後,孫菲菲有了應對之策,“我剛想起來,我之前試戴過手鐲,手鐲上很有可能留下了我的指紋,但我沒有拿手鐲,不信你們可以搜我的身上和手提包。”
沈明珠輕嘖,“可我怎麼記得,你之前很肯定的否認拿過手鐲,現在又反口說試戴過,你這說辭前後矛盾,很難讓人信服啊。”
接待員也不是蠢的,此時也大概猜出這件事是孫菲菲暗中做的手腳,不由很是氣憤。
萬一手鐲有個什麼閃失,她勢必工作不保,還險些得罪了鍾箐的朋友。
從她進店工作之日起,店長就再三交待,鍾家是絕對不能得罪的。
“孫小姐,在報警前,我再三向您詢問,您都咬死沒有拿過手鐲,還暗示手鐲是沈小姐拿的,讓我去搜沈小姐的包,難道你事先知道手鐲是在沈小姐的提包裡嗎?”
沈明珠爲接待員的知微見著點了贊。
“孫小姐,如果你知道手鐲的下落,最好現在說出來,事情還有挽回的餘地,等我們搜查出來,那性質就嚴重了。”
面對公安犀利的盤問,以及周圍人異樣的目光,孫菲菲心知今天這事她又搞砸了。
她試圖強行挽尊一波,“我試戴手鐲的時候,肚子有點不舒服,就順手把手鐲放到了沙發上去了衛生間,可能手鐲掉進了沙發縫裡,我進去找找。”
說完,孫菲菲轉身就跑進了展廳,想趁公安進來之前,將藏在沈明珠手提包裡的手鐲拿出來。
沈明珠的手提包有好幾個內袋,驚慌之下不免手忙腳忙,孫菲菲連翻了兩個都沒翻到藏着手鐲的那個袋子。
而她身後,兩名公安、沈明珠、鍾箐、以及君臨的工作人員陸續都進來了。
“你找手鐲,拿我的包做什麼?”
聽到身後沈明珠戲謔的質問,孫菲菲整個僵住。
她轉過頭,臉色發白額頭冒汗,試圖想要解釋,卻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
一名公安拿到她手裡的包,從包裡翻出了丟失的冰糯青玉手鐲。
“包是我的,但手鐲怎麼會在我的包裡,我就不清楚了。”沈明珠不慌不忙的瞥了眼臉白如紙的孫菲菲,嗤笑道:“查指紋吧,看看到底是哪個喪盡天良的居然用這麼卑鄙的手段栽贓我。”
“啊對了,公安同志,栽贓陷害是要追究刑事責任判坐牢的吧?”
“沈明珠!”
孫菲菲被坐牢二字嚇破了膽。
她搖搖欲墜,臉上和眼神充滿祈求,“對不起,沈明珠,我只是想跟你開個玩笑……”
沈明珠似笑非笑,“那你承認是你栽贓陷害我,故意把青玉手鐲放我提包裡了嘍?”
孫菲菲忙道:“我可以向你道歉……”
“孫菲菲,你記性不大好啊。我之前跟你說過的吧,道歉有用,還要警察做什麼?”
沈明珠走到對方面前,杏眸清冷如雪,“凡事可一不可再,看來上次的事並沒有讓你記住教訓,那麼這次,你就進監獄裡面好好反省改造吧。”
孫菲菲氣道,“沈明珠,你就一點情面都不肯留嗎?”
沈明珠後退兩步,與對方劃開界限。
“我跟你,沒有情面可言。”
說完,便轉頭對兩名公安說:“公司同志,孫菲菲栽贓陷害我,證據確鑿,希望你們可以依法處理。”
人證物證確鑿,公安便準備帶孫菲菲回所裡。
孫菲菲徹底慌了,竟不顧一切的當衆朝沈明珠跪下來,淚流滿面道:“沈明珠,我求你放過我這一次,我保證以後絕不再與你爲難。”
沈明珠居高臨下,面無表情,“這話你跟我說不着,去派出所跟辦案人員說吧。”
看出沈明珠是真的不打算放過自己,孫菲菲眼神裡的驚慌逐漸變成了怨憤。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你把事情做絕了,就不怕將來遭受到反噬嗎?”
“還日後呢,我現在就不想看見你,多看一秒都噁心。”
正說着,一名約四十來歲、穿着氣質利落幹練的女人走進了展廳。
君臨的工作人員稱呼其“店長”。
“出什麼事了?”店長看着展廳裡的鬧劇,微微皺眉。
一名老店員小聲將來龍去脈講給她聽。
孫菲菲看着店長,眼裡流露出希望,她上次和客戶太太帶過來的時候,就是店長親自接待的她們。
“喻店長,您還記得我嗎?我是齊太太的侄女,上次我們見過的。”
喻店長盯着她辨認了兩秒,“你姓孫,孫小姐,是吧?”
“沒錯,是我!”
孫菲菲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忙不迭爲自己的行爲開脫辯白,“我跟她是認識的,我只是開個玩笑,您能不能看在齊太太是你們店老顧客的面子上,幫我說兩句情?”
“這樣啊……”
喻店長沉吟片刻,轉頭對管理客戶名錄的店員吩咐:“即刻把齊太太的會員資格剔除。”
對上孫菲菲不敢置信的眼睛,喻店長微微一笑,“好了,現在齊太太已經不是我們店的顧客了,至於你,也將被列進入君臨的黑名單,永久不得踏入店內半步。”
不僅如此,連孫菲菲之前訂做的旗袍,喻店長也收回了。
孫菲菲罪有應得,被公安帶走的那一刻,一雙通紅的眼睛死死盯着沈明珠,帶着絕望和恨意。
活該!
順利洗刷了清白,又懲治了孫菲菲,沈明珠本想這事就算完了,卻不想還有意外之喜。
“沈小姐,很抱歉,由於我們工作人員的疏忽,給您帶來了不必要的麻煩,作爲彌補和歉意,君臨將免費贈送您一件定製旗袍,請您隨店員去量一下尺寸和挑選款式。”
“那怎麼好意思……”
沈明珠嘴上說着不好意思,身體卻很誠實的隨着店員朝量體室走。
白送的旗袍,傻子纔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