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個林子易,和天機閣的關係並沒有多大,可天叔的死,如果不是林家堡,單靠一個李亮怎麼可能得手?!
若不是林家堡背後還有一股不知名的神秘勢力在護着,又有斷塵淵中錯綜複雜的關係,天機閣怎麼還會留他們逍遙到現在!
讓雲裳不解的也是這一點,林家堡如果不想遭到天機閣的報復,就應該窩在斷塵淵裡纔是,林子易居然有那麼大的膽子,還跑到京城來!莫不是嫌自己命太長了麼?
發現了林子易的身影后,雲裳便派人追蹤他們的消息,也向天機閣中傳信,聯絡閣中的人如何對付林子易,可就在這時,追蹤林子易的弟兄們要麼就是紛紛喪了命,要麼就是下落不明,準確的情報也無法掌握到手。
這下子云裳不得不催促天機閣那邊的消息了。
阮明心收到京城的消息,就不敢耽擱,隨便收拾好行囊便乘到追月的背上。
林子易的事讓她想起了一個多月前,雲裳跟青爺在林家堡中看到的那人。
功夫極高,神秘莫測!
想起這個人阮明心腦海裡只有這種直覺。
那人的身份背景到現在還沒有查到。
林子易能帶着林家堡的人擺脫天機閣的眼線到外面去,阮明心想,林子易本人沒有這個能耐,只怕這是林子易背後,那個神秘莫測的高手的功勞吧。
那人到底是誰?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他們想要對付的是天機閣?還是隻針對她一個人而來?亦或者有其他目的?
阮明心的手覆上放在腰間的玉石上。
藏寶圖的謠言是否就是他們放出來的?目的是什麼?難道是衝着她身上的東西而來嗎?
當年崖底那位故去的老者又是什麼身份?他身上究竟隱藏了什麼樣的秘密?交給她的信物又是幹嘛用的?
無數的疑問在同一時間翻涌上阮明心的腦海,她沒有半分思緒,寒風凜冽,像刀子一樣劃在她的臉上,阮明心頭疼不已,但願回到京城以後,這些謎團能夠找到一些線索。
索性藥王爺的身子恢復的快,倒是能夠節省掉不少的麻煩,若是其它人,阮明心或許還不會放心,可是藥王爺,阮明心就沒有什麼好懷疑的,如果藥王爺心有惡意,當初也不會將自己不外傳的鍼灸之術教給她。
醫者仁心,阮明心相信藥王爺總能理解她做的這一些的。
臘月的天色略顯灰濛,天公放晴,也阻擋不住隆冬的北風呼號,冰刀子颳得人臉上生疼,又是一陣寒風吹襲,卷落樹上的殘雪,牆角枝頭一陣暗香浮動,本就零星的幾點紅粉又被卷落了幾朵,平添了幾分蕭瑟之感。
京城庭院檐下,一個丫鬟裝扮的少女不時往外頭瞻顧,許是呼號的北風帶着刺骨的寒意,冷得她不得不在檐下走動幾步,藉此來暖和暖和身子,企圖驅散幾分寒氣。
“她若是不回來,你在此吹上一冬天的風也沒用。”
身後,一個沒有頓挫起伏的聲音傳過來,隨着視線瞧過去,那人身上一件墨綠色的斗篷,走動間還能隱約瞧見他斗篷下繫着的佩劍,腳步沉穩,若說有什麼隔應,大概是他手上拿着的粉色斗篷與那張萬年不變的面癱臉了。
“你胡言亂語些什麼,小姐是大劍師的親傳弟子,本事高着呢。再說了,京城是小姐的家,她怎麼會不回來!”少女聽見那面癱臉的話,一張嬌俏的小臉瞬間便染上一層怒意。“吹上一個冬天的風又怎樣,我樂意啊……啊嚏——”
就在她尾音落下的同時,一個響亮的噴嚏打得她猝不及防,緊接着身體上傳來的一陣寒意讓她忍不住抖了一下身子。
下一刻,一件斗篷朝着她劈頭蓋臉的蒙了下來。
“你主子的能耐大着呢,又不是你的能耐,等會兒着了涼,你主子還以爲我們虐待你了。”聲音是冷冰冰沒有多少感情,裡面又彷彿帶了一絲無奈。
百靈把頭上罩着的斗篷拿下來,不樂意讓季書崖說,卻也沒有把斗篷丟回去,氣哼哼的披到身上,見季書崖沒有要走的意思,她衝着他說道,“霍公子近日不是忙麼,你好似整日都閒得很哦。”閒得都管到她這裡來了。
季書崖沒有應她,靜靜站在她身旁,任北風呼號都沒有動作,百靈發現他站的位置恰好是風吹的方向,有他站在這裡給她擋風,侵襲的寒意也沒那麼重了。
若不是他面上那張萬年不變的面癱臉,百靈興許還覺得他不錯,不過季書崖咒自家小姐不會那麼早回來,那張面癱臉就怎麼看怎麼討厭。
不知道兩人站了多久,百靈只覺得有季書崖站在身側她不好蹦跳,一雙腿凍得都要僵了,她正打算問季書崖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時,只聽季書崖清朗的聲音傳過來。
“你家主子今晚回來,少爺讓你給她備些合口的糕點。”
他突如其來的消息讓百靈一愣。
小姐要回來了?
再擡頭,季書崖已經離開,只留下一個背影讓百靈怒目橫視,毫不懷疑她如果有鬍子,一定會被吹得飛起。
明明有小姐的消息居然等到現在才說,害她在這裡吹了那麼久的冷風,這面癱臉真是壞透了!
小姐……小姐今晚便回來了?!
百靈後知後覺才反應回來,杏眸一亮,整個人一掃多日的憂愁,阮明心的消息讓她精神煥發。
小姐要回來了,她得去給小姐準備些吃的。
她不知道阮明心失蹤去了何處,但是等到晚上纔到,不難猜想小姐是趕着來的,一路就算不是風餐露宿也肯定辛苦了些,必須準備着點心給小姐墊墊肚子。
百靈掛着一臉歡喜的模樣,拐個彎便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阮明心的確是晚上到,準確點說是深更半夜,這時候京城各處都熄了燈,由於追月的體型太過龐大,阮明心不想讓追月進城,以免引起守城兵將及街道巡邏兵將的注意,多生是非。
她在京城外不遠處的山上讓追月回去,自己獨自一個人往城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