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心!”霍錚擔心的抓住她的手腕,想把她拉回來。
一時間也沒有顧忌在場有多少人看着。
但是阮明心卻深深看了霍錚一眼,輕輕拂開霍錚暗自拉住她手腕的手。
如今場面騎虎難下,倒也是她動手的好時機。
納蘭子墨,她當年就想殺。
如今自然也是,於是看着北狄人冷笑道,“你可要想清楚了,我和師兄們可不同,學的是殺人技法,沒有比試,只論生死。”
一說完周身氣勢冷冽展開,身上的衣裙無風自動,甚至是將周圍那些個沒有武功的小姐妃子們震得往後退了好幾部被人攙扶着才站穩。
龍騰跟大臣們看她的目光瞬時間就不一樣了,連霍錚都變了臉色,更別提那遠遠站着的阮兆麟,臉色黑黑的僵硬着扶着身邊站不穩的裴玉芳。
不僅是阮兆麟,在場的所有人均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氣勢全開的阮明心,從前都是聽說她拜了大劍師蒼離爲入室弟子,然而沒想到原來真正的功夫這麼強悍!還沒動手,僅是站在她身邊就已經想要逃離。
不止是周圍人,連出現到現在一向波瀾不驚的黑袍也有了一瞬間的驚訝。
只見納蘭子墨身子微微動了動,被她內力吹得晃動的兜帽露出了他半個白到反光的下巴跟修長的脖頸。站他對面的宮女們驚訝到有一瞬間尖叫出聲。
黑袍被吹得向後略去,欣長的身姿被完完全全勾勒出來,即便是沒有見到正容,那刀削斧鑿的輪廓也夠她們幻想。
納蘭子墨驚訝看着前面不動如山的女子,他沒想到眼前的女孩如此年紀就已經進入了劍師境!
從小師父就說他天資清奇是難得練武奇才,然而從小跟隨師父一道練武的他十幾年下來也纔不過也就是武境九級,所以纔敢過來挑戰。
但是他距離突破劍師境還有好一段距離,當年與她交手,納蘭子墨可以肯定阮明心的功夫肯定不在自己之上。
短短的幾年間,竟然……現實容不得他多想,時間刻不容緩。
納蘭子墨面色凝重,不過後退已經來不及,對面的女子招招狠戾,轉瞬間不知道從哪個侍衛手中抽出的劍回回直指他的命門而來。
這真的想要他的命!
霍錚在一旁每一招都看得清楚,他竟然不知道她的修行已經到了如斯境界,難怪她說沒有比武,只論生死。
她的劍法氣機猛烈,殺機如影隨形,每一招都是隻攻不守,與他們這些師兄們修行的大不一樣。
霍錚看着她的心情是疼惜且複雜的,他竟然不知道短短三年間她到底經歷了何事?
竟然讓一個女子進入與直前的修行的方向南轅北轍之境。
當年四國有四個大劍師,那是因爲出現地動,天地元氣脫序,纔會出現那樣本不該有的境界。
但是如今四國分立,天地靜謐,後輩的武境全部止步於九品,難再提高。
入劍師境,就意味着跨出九品,也許會成爲百年來後起之秀的第一個大劍師。
這個少女,終究是和以前不同了。
兩人決鬥還在繼續,除了內力加持之下劍與劍的碰撞波盪,周圍的人羣除了少數幾個早已經推開了老遠,保和殿後面的小園子被震盪得面目全非。
納蘭子墨越來越吃力,衆目睽睽之下阮明心人劍合一寒光粼粼的一劍直接穿透納蘭子墨左胸膛。所有制制止不及,只能看着兜帽落下,露出他那傾世容顏。
周圍衆人重重的吸氣聲阮明心隔得老遠都能聽到。不知是對她的狠戾還是對地上躺着的翩翩公子。
他真的是很好看呢,俊朗的眉頭微微的蹙着,記憶中那深純淨漆黑到深不可測的眼眸閉了起來,然而也僅僅是片刻的嘆息,依舊是毫不留情的拔出長劍,鮮血噴灑上了她的衣裳,不見顏色。
她隨意將長劍丟地上那一瞬間,人潮如潮涌圍了上來,北狄人兵分兩批跟別給納蘭子墨止血,一邊要龍騰皇帝給個說法。
龍騰不語,阮明心冷冷的眼神掃視一週,周圍無人敢出聲,看向阮明心的眼神俱都充滿了懼怕。
“我早就說過讓我出手就沒有比試,是有生死之戰,可一可二不可三,我已經讓了你們兩回,是你們自己拒絕非要逼我出手,如此出爾反爾就是你們北狄的國威?”阮明心斜着眼冷冷冷的看着向宗光緩緩說道,似乎沒有什麼能讓她動怒。
向宗光深深了看了阮明心一眼,第一次那麼那麼正視她嗎,然後帶着人擡着納蘭子墨離去。
一場兩國邦交的宴席就此無疾而終。
而然事情並未結束。
北狄人走了,那些妃子命婦小姐們也依次退場,但是那些官員們卻西動自發的全體留了下來。
保和殿被席面俱已經撤了下去,顯得整個大殿空空曠曠的。朝臣們站在下面吵吵嚷嚷爭論不休。
阮明心一站在霍錚的身旁一身清冷的看着那自動以左相右相爲首的分爲兩派的朝臣們你來我往反脣相譏。
哼!殘暴嗎?
還有更殘暴的你沒見過!
爲國出力?她只會爲守護自己想要守護的!
爲國?她還沒有那麼大的情懷!
“皇上臣女告辭。”
阮明心淺淺的福了一福就轉身離去。霍錚不放心她,得了皇帝首肯也跟着一起出去。
“她,她,她……”右相裴進指着阮明心的背影氣得手指顫抖,一回身就是氣憤告狀,“皇上此女渾身戾氣,簡直目中無人,她,她……”
然而她了半天后面的話也沒說出來,不管多麼氣憤有些話不是他作爲一個臣子該說的。
換言說道:“在兩國邦交的宴會上,人命面前,阮明心出手毫不留情面,這要是壞了咱們與北狄的和談可如何是好?”
右丞相那個痛心喲,簡直天理昭昭爲國爲民,他身後跟着的一羣人也是一併跪求:“皇上一定要嚴懲以待。”
跪求聲聲勢浩大,連綿不絕。
上座的龍騰依舊波瀾不驚,毫無表態。
“皇上,家門有此逆女,臣回去一定嚴加責罰!”阮兆麟看着朝臣大勢,突然出列痛心疾首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