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裴玉芳那個不省心的,還給她安排那什麼顧秉郡,阮明心就感覺阮兆麟果然不是她親爹!
現在婚事擱置,裴玉芳如意算盤沒有打起來,還不知道又要出什麼幺蛾子呢。
好不容易見次面,離別的時候總覺得時間在跟他們作對。
太陽完全落下去的時候,阮明心的馬車到了阮府大門。
“喲,這不是大小姐麼,怎麼現在纔回來?”一個梳着牡丹盤頭婦人髮髻頭戴赤金朱釵的女子從門內婀娜的走了出來,同樣也是一身紅色上身。
只不過她是正紅,阮明心是水紅,再加上阮明心年歲輕,像是剛冒出芽的嫩蘿蔔似的。
這一相對比,就更加襯托出阮明心青蔥水嫩妖嬈張揚,將原本但看年輕明豔裴玉芳襯托得像是個昨日黃花。
裴玉芳一看見這樣的她就來氣,她一個新婚婦人穿得喜慶那是天經地義,府中誰人不在這風頭避開她穿紅色,唯有這個阮明心整日裡跟她做對,時時刻刻都要壓她一籌一樣。
裴玉芳也不是一個認輸的性格,你偏要跟我槓着來,那好呀,她還非就當仁不讓了!
“明心啊,明兒個呢就是母親回右相府省親的日子呢,你看母親才嫁進來家中又只有你一個嫡女,明天你就陪母親一起回去省親吧。”
裴玉芳想得好,阮明心不是一貫看不慣我以你母親自居嗎,那她還就非要霸者你嫡母的位置不放了。
與宗教於禮法阮明心是不叫也得叫!
看明天回去裴家了她怎麼收拾她!
阮明心巧笑一邊往門內走一邊說道:“母親說什麼呢,您雖是我的嫡母現在,但您畢竟是填房,這——”
她表情爲難,“恐怕不妥吧。”
古樸的雕花影壁映襯着她明亮臉龐,氣得裴氏臉上清白交加。
她是拿捏着嫡母的身份壓着阮明心,可是成也這個身份,恨也這個身份。
繼室的身份再說是嫡妻那等級也是沒有正妻尊貴的,更何況原本阮兆麟原本想要娶的是自家姐姐,她能用這個身份壓制阮明心,阮明心也同樣可以反過來諷刺她,正所謂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裴玉芳對她哼哧一聲,甩袖而走,那最後的眼光陰冷又恐怖。
阮明心聳聳肩,與百靈無奈一笑。
然而到了晚間百靈就面色不愉的掀簾子進來了。
“怎麼了這是?”阮明心正坐在牀沿邊上,腳下踩着一個金色銅盆,一個小丫鬟正在給她捏腿。
看着百靈那滿臉的氣憤,阮明心揮退小丫鬟。
百靈自發的上前去接替小丫鬟繼續給她捏,頭埋得低低的。
阮明心也不主動問她,閉着眼睛享受明顯比小丫頭更加有手勁兒的按摩,最後終於還是她自個兒繃不住,“小姐,你怎都不問我發生什麼事了?”
百靈的語氣有些嗔怪跟不滿,自家小姐永遠都是這樣慌慌不忙。
阮明心神情自若:“若是好事情按你的習性早就一進門就說了,憋着這樣要我主動問的那百分之百就不是什麼愉快的事情了,那我是不如等着你先給我先放鬆放鬆一下腿筋再說。”
百靈噘着嘴,有些不滿。
阮明心挑起她的下巴,取笑道:“哎喲,小心雙下巴噘出來了,以後可就嫁不出去了啊!”
素心端來銀耳蓮子羹,看着百靈這副委屈的模樣,“怎麼了這是?”
阮明心晚飯間沒怎麼吃飽,此刻有些餓了,雲淡風輕的說道:“不外乎就是裴氏到父親那兒去告狀了唄。”
說話間她看着蓮子羹,馨香撲鼻,不由覺得更餓了呢。
素心也看着桃紅等她說明情況,百靈見到總算是有人關心了,激憤說道:“老爺真是太過分了,夫人回家省親憑什麼要咱們小姐跟着呀!而且居然就派一個小廝過來說一聲,當打發小姐要飯的呢,到底還是親生女兒呢!”
她是真心一心爲自家小姐委屈,都忘了這家裡誰纔是當家做主的了。
素心的臉色聽聞後也不甚好,憂心的看着阮明心的反應,做好一有難過自己就衝上前去安慰的準備。
卻不想阮明心什麼反應都沒有,甚至還雲淡風輕的來了句,“百合,水有點冷了。”
接着就陷入了出神中,良久這纔開口:“明天給我準備一套最豔麗的正紅色華裳。”
素心驚訝的看着她,正紅色小姐一向都不甚喜歡穿的覺得太過老氣了,有些意料之中的驚訝,她們這個小姐可以向不是個任人揉搓的個性。
“以後我們院子的人就喊她繼夫人吧。”阮明心接着說道,話語淡淡,但是心意已決。
底下的丫頭心頭一震,這是明擺着以後要槓上了啊。
果然第二日清晨在正廳請安遇上的裴氏也同是一身正紅鑲金邊的華裳,兩紅撞衫,一時間火藥味濃郁,
丫鬟婆子間的眼神氣勢就已經來回殺伐了好幾回。
阮明心福身請安,“母親,可是已經準備好了,明心今兒就跟您回去?”
裴玉芳臉色鐵青,幾乎是從牙齒裡蹦出來的兩個字。
“走吧。”她鐵青着臉帶頭走在前面。
阮明心輕笑也不發生,她到時要看看她還有什麼花招?
馬車悠悠晃到裴府時辰已經不早了。
太陽正空照着,新嫁娘歸府,裴府前面的青石板路老長一段亂就已經用清水沖刷乾淨。
阮明心看着,沒想到這個裴玉芳在裴府還頗爲收到重視。
到底是嫡出的三小姐!
踏過朱漆大門,影壁前一排的夫人太太已經等着,後面是一些年輕的小姐們和幾個嬌笑着穿着樸素卻很耐人細看的婦人。
右相裴進跟裴夫人站在最前面,兩人身邊有兩個年輕的公子,和一個跟她年紀差不多的少年。
目測着年長的兩個公子與裴相有些神似。
而那個年紀小的少年看上去卻有些沒個正形,痞痞的錯着嘴巴,站着也靜不下來動來動去,一副紈絝子弟形象。
阮明心在他的身上多看了兩眼,接收到了那個少年的一對白眼。
可以很清楚看到,那個少年對她的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