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一連竄事件(六)
將一疊紙扔在案几上,緋瑤整個人軟化下來,懶洋洋的躺在榻椅上,宛若一隻慵懶的狐兒,高貴愜意,隨意趴在那會安歇,打着哈欠,眼眸睏倦的半斂,一縷陰暗落下,白皙的臉頰看上去竟然是一片慘白。
月希泉帶着月希瀾、夜流寒走進來就看見了這一幕——她躺在上面,脆弱的宛若白紙一樣可以任人肆意揉捏。
“行了,你也別裝累了,根本啥事也沒有做的人,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們做的,我都沒喊累,你這摸樣是刺激我發飆嗎?”食指戳着緋瑤的臉頰進行騷擾,月希泉半是玩笑的警告。
“泉,我是孕婦,孕婦需要休息!”一把拍飛某人的爪子,緋瑤很不情願的開口:“你知道做什麼事最累人嗎?就是做戲,我好累啊——”
“……”夜流寒、月希泉、月希瀾嘴角抽搐,一頭黑線的看着某個直喊累的人,心裡止不住呢喃:按她這個邏輯分析,她這個什麼也沒做的人累死了,那他們這些從頭做到位的人不是已經昇天了?!
歹命的人生!
月希泉努力壓抑怒火,冷呲一聲:“那還真是辛苦你了!”說完,隨手拿起案几上的那一疊,瞄了一眼,嘴角就忍不住抽的更厲害。“這是什麼鬼東西!”
“字面上解釋的清清楚楚啊,我懷孕的事情被揭穿了,因着我人在大衍又有均寒在中間周旋,所以母皇沒有辦法讓我立刻回京‘安胎修養’,但已經準備派人來接我了,免得我一不小心‘流產’。第一胎總是要分外小心不是,一個弄不好,命雖然保住了,但以後的子嗣可就就難說了。”緋瑤用一種漫不經心的懶懶語調說着,仿若這一切都是無關緊要的小事,無需她過多的注意。
“大夏那邊。似乎也有人開始懷疑我的肚子裡的種了,畢竟時間上來說太巧合了。亦或者說某人太好心了……話說,這裡的人補腦速度也不是蓋的哎,我怎麼覺得我像是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摸摸鼻子,緋瑤極度鬱悶的比喻。
“噗,哈哈……”月希泉頓時幸災樂禍的笑了,看你這前面一堆麻煩事也好過了些。
月希泉打擊道:“不過,這些先甭管,你給我把慕容錦然搞定了,他究竟是什麼意思你問過沒有?!”
緋瑤:“額!”她忘了……
大夏,太子東宮。
夏玉煌拽着手裡的玉佩,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淺淺的、淡漠的光華,心頭百感交集。TXT小說網 。
“風傾……”短短的兩個字。一個名字而已,卻包含了太多的複雜,太多的深邃,太多的承載,太多的壓抑……
“四哥!”大門驟然被打開。歌舒墨拿着密信闖了進來,“有玉霄他的消息了!”
“大哥竟然把玉霄綁在宮裡,果然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混蛋——”說着,不由恨恨地咬了牙,黯然道:“若非我一意孤行,被大哥他們下了套,等着四哥你回來處理就好了。這樣玉霄也不會被他們擄了去,不知生死……”
“不是你的錯。”不着痕跡的收起玉佩,夏玉煌看着密信上面的圖紙淡淡道,“他們專門在我不在的時候爲你設下的局,這個結果我不意外。墨,如今可是明白衝動的後果了?”
歌舒墨一臉羞愧的低頭:“四哥教訓的是。我以後再也不會了。”
“四哥,那現在怎麼辦?”搓着手,歌舒墨宛若一個不諳世事的孩童,低着頭乖乖等着夏玉煌吩咐。“大哥如今可是在彈劾你行爲失德、不堪皇位這大任,又施了什麼手段讓百官禁默。迫使父皇將你幽禁東宮……”
“那也是他們有本事。”一把截住話,夏玉煌淡漠的陳述事實。
歌舒墨噎住,忍不住嘟囔:“那也是因爲你不在好不好……”一記斜眼你了過來,歌舒墨立刻噤聲。
“先看着吧……”眼底漆黑如墨般深幽,難以看清,袖中的手廝磨着越發炙熱猩紅的玉佩。
“四哥……?”歌舒墨一臉錯愕,看着深沉的宛若陰暗走出了的惡鬼一樣的夏玉煌,接下來的話自動消音。
看着吧……眼底的深濃比漆黑的夜空更加暗沉深幽,夏玉煌溫柔的拂過玉身,像是對待親密的情人,細膩小心又輕柔無比。
看着吧,你究竟怎麼選擇……在你選擇了之後我才能做出決定不是?
是榮華是平凡,是前行還是後退,是開始亦或是結束,是盡頭還是無垠,是沉默還是爆發……都由你一人決定,而我,只是決定牢牢套住的其中一人罷了。
這次不行,他還有下一次,不是嗎?
昭和,崇陽山,血池所在。
猩紅濃郁的一片海,腥味依舊濃烈的令人作嘔卻比之之前稍微好了些,琴沐楓一點一點銷燬手中的信紙,另一隻袖中的手握着發燙的玉,望天半響終是嘆息。
“公主,你的劫,什麼時候解?但願這次……”傷懷的話語帶一抹濃郁,琴沐楓閉眼遮掩了所有快要外露的情緒,默唸淨化咒,繼續驅散這一方血池裡的污垢。
整個人神聖不可侵犯的宛若天之上的神明,完美的令人迷炫。
一旁,手裡揣着食盒的少女迷戀的看着,眼底勢在必得的光芒和野心毫不掩飾的傾瀉下來……
流月,紅瑞公主府。
夜均寒站在窗前握着玉佩,望着蒼穹久久無語,眼底深邃的思念怎麼也無法遮掩,輕嘆着喚道:“公主……”
轉頭看着桌案上那一輪明晃晃的聖旨,心底不住的抽疼,忍不住小聲的又喚了一聲:“公主……”仿若那人就在自己身邊,自己觸手可及的眼前,而不是遙遠的另一端。
“皇上已經按耐不住了呢……”上面的旨意,若是他不從,又會是怎樣的境地?
即使是想象着,他就不發忍受臉色變了好幾下,青紅白綠一一閃過,終是頹廢的扶額,疲倦的喃喃:“罷了罷了……公主,這是最後一次了……若是你……那麼,均寒便死了這條心也是好的……”
說完,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蒼白重複,像是說服自己,催眠着呢喃:“這樣也好……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