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慕容雪不由微微勾了嘴角,卻並沒有急着給張瑤說出來。
她擡起雙手,帶着長長的護甲。雙雙輕輕兒的磕了磕,在陽光下,她仰起頭看了看,她的手指纖細修長,晶瑩玉潤,她反覆的看了幾遍,好似很滿意,很喜歡。
張瑤等的都有點兒心煩意亂的,斂下心思,微微皺着眉頭,輕聲喊道,“太子妃……”
“你不用着急。”卻是被慕容雪打斷,慕容雪仿似知道她要說什麼,嘴角淺笑彎彎,道。“本來,我是不準備告訴你的,免得你心生困擾,可是,看你這樣子,好像是很想知道,既然如此,那我告訴你也無妨。”
張瑤一聽,心頭一喜,可也有點兒感覺不對勁兒,可面上沒有透出什麼,只點了點頭,道,“如此。便多謝太子妃了。”
慕容雪聽罷,心裡好笑,心想不知道你如果真知道了。會不會如此感謝我?
這般想着,慕容雪卻是轉過目光,輕輕兒的嘆了口氣,聲音平靜道,“我怎麼會來這裡,說實話,本宮也不清楚,就一覺睡醒了,就在這兒來了,三年了,已經三年了……”說着,慕容雪不由嘆了口氣。
張瑤一聽。心下不由一驚,三年了,慕容雪竟然穿越來了三年了,隱隱約約的,張瑤陡然想起,曾經進宮後,聽人說起過,太子妃起初嫁入東宮的時候,曾自殺過……
之後自殺未遂,一病不起,當時她還只當是玩笑。如今看來,卻怕是十有八九的是真的了。
當初真正的慕容雪,怕是未必願意嫁入東宮,最後自殺死了,卻是由穿越而來的慕容雪代替了……
慕容雪看着張瑤,又問道,“張淑女,你來了這兒多久了?”說罷盯着張瑤,目光微微涌動着什麼。
張瑤被她的目光看着,心裡跳的飛快,她應該是不知道自己重生的吧?如果知道,就不會這樣問了。
這般一想,張瑤本來準備告訴她自己也不過纔來,可轉念一想,好像也沒有什麼,便道,“臣妾……是從小便穿越過來,如今,已有十五年光景了。”
張瑤本來是奉着沒什麼的心態,卻不知,就是因爲如此,反而打消了慕容雪心中的疑慮了。
慕容雪聽罷,不由搖搖頭,嘴裡輕聲的呢喃着,“十五年……十五年,果然是如此麼?”小說中,張瑤便是從小便穿越過來,長大到十五歲,被送到了太子的身邊兒的,張瑤所說,是實話,也符合了慕容雪所看的小說中張瑤的身份背景。
所以,慕容雪纔有此感慨。
張瑤卻是不知慕容雪爲何如此,稍有不解,想了想,還是不禁開口問道,“太子妃,你這是……”
慕容雪輕輕兒的搖搖頭,好笑道,“你不是想要知道,本宮是如何知道你的身世,而你並未透露出絲毫穿越的端倪,本宮卻一口便咬住你也是穿越而來的嗎?”
張瑤微微沉默,這的確是她想要知道的,急切的。
慕容雪神秘莫測的一笑,對着張瑤招了招手,示意張瑤靠近她,張瑤想了想,微微湊上了前。
慕容雪便輕聲兒的在張瑤的耳朵邊兒細細的說了些什麼,而隨着慕容雪的話,張瑤的表情一絲絲的?裂,直至快要崩塌。
張瑤扶着桂枝兒的手,身子都是軟的,手腳也是無力,與其說是張瑤扶着桂枝兒,倒是不如說桂枝兒一路抱着張瑤,回了北殿兒紫薇居。
一回紫薇居,幾個丫鬟便紛紛迎上前來,“參見娘娘。”桂枝兒一臉急色,揮揮手喊道,“紫薇兒,快,快點來幫忙扶着娘娘,木檀兒,快,去打盆熱水來!”
這幾個丫鬟,都是獨孤澈親自挑選了送給張瑤的,張瑤依照桂枝兒的名字,一一取了紫薇兒、木檀兒、杏枝兒。其中紫薇兒放在屋內和桂枝兒同爲一等大丫鬟,貼身伺候張瑤,木檀兒、杏枝兒爲二等丫鬟。
幾人被桂枝兒一喚,這才注意到自個兒的主子臉色蒼白,渾身都靠在了桂枝兒的身上。
幾個丫鬟心下一跳,駭了一下,可幾人都是訓練有素的,立馬就恢復了過來,紫薇兒趕緊的上前和桂枝兒一起扶住張瑤,木檀兒去打熱水,杏枝兒忙就去開門兒,鋪牀。
桂枝兒和紫薇兒等到杏枝兒把牀鋪好後,忙伺候着把張瑤扶到了牀上躺着,此刻木檀兒打了熱水來,桂枝兒忙就接過,輕聲的對着張瑤說,“娘娘,奴婢給您用熱水擦擦身子罷?”
張瑤一聽,咬着牙搖搖頭,轉頭看着幾個丫鬟擔憂的面孔,心裡不由微微以暖,卻是搖搖頭,道,“你們幾個都出去罷,本宮想一個人靜一靜。”
“可是,娘娘您……”桂枝兒擔心張瑤,怎麼肯出去。
張瑤臉色一沉,“出去!”
桂枝兒還想說什麼,察言觀色的紫薇兒立即拉住了還想說話的桂枝兒,醒了一禮,“那奴婢等人先行告退,娘娘您好生歇着,若有什麼吩咐,奴婢等人便在外間兒候着,您叫一聲便是。”
張瑤聽罷,並沒有說話,紫薇兒便拉着桂枝兒和木檀兒杏枝兒退下了,等到幾人退下了,張瑤這纔不由的嘆了口氣,心想到,桂枝兒到底是從鄉下帶過來的,又加上從小跟着他長大,說話做事兒,到底是沒有在宮內,從小便被訓練的精幹的紫薇兒等人相比。
不過這些事兒,也急不得,人嘛,總是慢慢兒的成長的。
桂枝兒被紫薇兒拖着拉出去,頗有不滿,“你拽着我幹嘛?”
紫薇兒這些天來和桂枝兒相處,也知道這位的脾氣,聽她這般說,也不怪,只嗔她一眼,道,“我知道你擔心娘娘,可是,好姐姐,你剛剛沒看見娘娘那臉色嗎?娘娘說了叫咱們出來,那定然是不想看見咱們的,那咱們便只管着聽吩咐就是了,若是有事兒,娘娘自然是會叫咱們的。”
話雖是這麼說,桂枝兒也知道,可她就是擔心娘娘嘛!想着,桂枝兒的嘴巴不由微微的嘟了嘟。
紫薇兒見狀,也知道桂枝兒是怎麼想的,也不去說這個了,便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屋內,又問道,“好姐姐,不過,娘娘這是怎麼了?去的時候,娘娘還滿臉的好氣色呢,怎麼這一回來就……”就這樣了?
桂枝兒一聽,眼眸一米,然後搖搖頭道,“這個,我也不知道啊,當時不知道太子妃娘娘,把咱們娘娘叫去,說了什麼,說是說體己話,要咱們這些奴婢都退下了,我也不知道他媽具體說了什麼,只知道,後來太子妃娘娘叫我進去伺候娘娘的時候,娘娘就這樣了。”那滿臉的蒼白,真是看的她都心疼了。
紫薇兒一聽,眼睛不由轉了轉,“太子妃娘娘……”
一旁的木檀兒忙道,“你們說,會不會是太子妃娘娘看見咱們娘娘受寵,便說了什麼不該說的,威脅了咱們娘娘,所以就……”
話還沒有說完,被紫薇兒一個眼刀子看去,斷了半路的話,木檀兒一縮,紫薇兒便道,“這樣的話,莫要讓我聽見第二次,若是被那些個有心的聽了去,害了你自己事小,莫要連累了咱們娘娘事大,知道了嗎?!”
一旁的杏枝兒也怪嗔的看了一眼木檀兒,木檀兒被紫薇兒說的渾身一抖,忙縮了縮脖子,點了點頭,“是,是紫薇兒姐姐,奴婢在也不敢亂嚼舌根子了。”
接着又再三保證,紫薇兒這才放過了她。
這邊兒事了,卻不說幾個奴婢背後如何擔憂張瑤,卻說裘詩雨回了宮中,詩情扶着裘詩雨,畫意在凳子上鋪上了幾層厚軟的墊子,詩情這又才小心翼翼的扶着裘詩雨坐下。
裘詩雨坐下,臉上的表情卻是若有所思,突然道,“你們說,太子妃獨獨留下了那張淑女,是何意思?”
詩情畫意不由對視一眼,詩情想了想,不由道,“會不會是太子妃看着那張淑女進來受寵,所以也想要拉攏張淑女一二?”
裘詩雨聽罷,卻是轉臉看向畫意,“你又是如何覺得呢?”
畫意一聽,忙垂下頭,道,“回娘娘,畫意腦子愚笨,和詩情姐姐想的一樣。”
裘詩雨聽罷,不由搖搖頭,嘆息了一聲,道,“一開始,本宮也是這麼想着的,可是……”頓了頓,繼續道,“現在想來,卻不像是如此。”巨團場號。
詩情畫意一聽,不由瞪大了眼,看了一眼裘詩雨,不禁問道,“娘娘,若不是如此,那,太子妃,是爲了什麼?”
裘詩雨皺着眉頭,“這便也是本宮疑惑的地方,你若說她沒有拉攏張淑女的心思,可又有點兒說不過去,可若說她有拉攏張淑女的地方,也有點兒不對勁兒。”
詩情不解道,“這是爲何?”
裘詩雨瞪了詩情一眼,詩情忙地下了頭,裘詩雨卻是又道,“你們想,太子妃身份尊貴,她要維持的,是一個善良寬厚大度的太子妃形象,而不是一個和後宮之內的妃嬪爭風吃醋拉幫結派的太子妃,這樣的話,到時候,不僅她自己沒有做好太子妃之職,怕是反倒惹得太子厭惡了去。如果她想要拉攏一個寵妃,此前的東宮,也不是沒有過……”
比如她自己,比如憐玉容,曾經都還不是在東宮寵及一時,可慕容雪都沒有動過或者是流露出一絲一毫拉攏他們的意思,沒道理如今卻看上了一無是處的張淑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