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玉容自然是被送到了南山寺尼姑庵去了。
對此,東宮可以說是皆大歡喜,憐玉容在東宮,向來便是一個不大討喜的。這次這樣的一個結果。雖然都恨不得她死了纔好,可這樣也算是不錯了。
慕容雪對此沒有什麼感覺,只是在送走憐玉容的時候,特意的交待了隨行的人,要好好兒的照顧着憐玉容。
真心實意的,隨行的人看着太子妃,笑的極其諂媚。一個勁兒的保證,一定會好好兒的把憐嬪娘娘照顧好的。
慕容雪便笑的意味深長。
憐玉容精神有些失常,走的時候從馬車上滾下來,揚言要張瑤他們的命。
…………………
張瑤聽說這件事兒的時候,冷笑連連。
她其實是恨得,本來以爲憐玉容這次會死定了,卻是沒有想到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爲此,和獨孤澈鬧了好大的一個別扭。
獨孤澈進來也忙的緊。加上朝廷上的一些事兒,便也沒有那般多的心思來哄着張瑤。
兩人一來二去的,便差不多算是冷戰了。
其實後來張瑤想了想,憐玉容這樣也不錯,得到了懲罰,身心都受着折磨,比就那樣痛快的死了,可來的爽快多了。
張瑤還在禁足期間,便只能對着來看她的周蓉冷笑道。“她也是自己作死!如今這樣,誰都怪不了!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
周蓉默了默,沒有說話。
本來以前周蓉就不大怎麼和人來往,只有和張瑤在一起的時候,還稍微好一些,可如今,便是面對張瑤,周蓉都變得沉默了許多。
張瑤見狀,知道周蓉是從這次裡面兒受到了打擊,看了她一眼,忍不住心疼道,“周姐姐,你還在想……”想勸勸,卻也不知道怎麼說。說什麼以後還會有的,說出來也只是更傷心。
孩子已經沒了,總是一個傷心的事兒,這是抹不掉的事實。
周蓉勉強笑了笑,道,“瑤妹妹不用擔心,我現在什麼都不想了,只想好好兒的把身子養好了就是,人活着,總不能想着過去。”
張瑤也不知道怎麼接口,便一隻能點了點頭。
周蓉笑道,“好了,看你這樣子,我下次在來看你吧。”
張瑤一聽,不由道,“這麼快就走了?”不捨道,“我還想請你和我一起吃飯呢。”她禁足了,除了周蓉和北夢鳶時不時的來看看她,其他的人都沒有來過,便是獨孤澈,這兩個月都像是銷聲匿跡了,忙的影子都沒有一個。
周蓉道,“你呀,別整天就惦記着吃吃吃,得注意些個身子,如今天氣也涼了,你得注意些,知道了嗎?”
張瑤聽罷,也只能點點頭,道,“知道了,周姐姐也是,你要好好兒的照顧着自己。”
周蓉聞言,不由的笑了笑,“這個,你放心便是了。”說着,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上陡然閃現一抹紅暈,道,“殿下說我身子弱,便讓連太醫在我哪兒了,給我調理身子呢。”
張瑤一聽,不由的微微一怔,隨即笑了笑。
心裡有些酸,那個時候,張瑤還以爲周蓉害羞,是因爲獨孤澈把連子瑜給她照料她的身體,才那樣的,卻沒想到,在後來,她臉紅,竟然是因爲其他的……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兩人又說了幾句,張瑤便送着周蓉離開了。
回到屋裡,張瑤去看了看二郡主和三郡主,如今已經十個多月的兩個謝君華,在軟榻上爬來爬去,見着張瑤,兩個小傢伙可是開心,都伸着手要張瑤抱。
張瑤上前,笑嘻嘻的逗弄了一會兒兩個小傢伙,等到晚些時分,兩個小傢伙吃了奶,睡了,這才退出去。
走到自己的房間,張瑤對桂枝兒道,“今兒,殿下說要來嗎?”
桂枝兒聞言,不由的和紫薇兒對視一眼,隨即低垂着頭,道,“娘娘,殿下……奴婢沒有見着殿下。”所以,並不知道消息……
張瑤微微一愣,隨即道,“那殿下身邊兒的人呢?”
桂枝兒低聲道,“也沒有……”
張瑤拿着簪子的手頓了頓,隨即嘆了口氣兒,道,“知道了。”又道,“來幫本宮卸妝罷。”
兩人應了聲是,趕緊上前幫忙。
張瑤看着鏡子裡的自己,不由的出了神兒。
她禁足了兩個月,獨孤澈便有整整兩個月沒有來看她了,她有時候都在想,自己當初是不是做的太過了?
畢竟他是太子,他這麼做,肯定有自己的想法的,自己卻那麼蠻不講理似得,雖然她並沒有……
她有些後悔,甚至胡思亂想,他是不是都忘了自己?
可是每次當她有這種想法的時候,獨孤澈又會差人送來一些小玩意兒,給兩個小郡主玩耍的,或是給她的東西,還給她帶話,自己忙之類的,漸漸的,她便習慣了,明明只有兩個月,她卻覺得,好似是隔了好久好久。
久到,自己差點兒都快忘了他的模樣似得。
正在出神兒,外間兒木檀兒突然進來,臉上帶着喜悅的神色,“娘娘……娘娘……”看得出來她跑得很急,話都說不完整。
“娘娘……殿下……殿下……”
話還未說完,張瑤腦子裡面兒卻好似炸開一根神經,陡然便站起身來往外跑,驚得桂枝兒紫薇兒在身後大喊娘娘。
張瑤一口氣跑到門前,卻恰恰碰到迎面走來的獨孤澈。
獨孤澈站在門前,就那樣看着張瑤,目光好似穿過了時光和水。
張瑤神色怔愣,身着白色的中衣,赤着腳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的目光眷念,傷心,癡嗔神色一一閃過。
如今到了深秋,外面兒涼,吹起的風呼呼的響,帶起院子裡的紫薇花的花香穿進去,濃濃的紫色的香氣好似都圍繞在兩人的身旁。
張瑤不知不覺,已經淚流滿面。
“殿下……”她輕輕兒的開口,卻發現聲音都沙啞了。
他陡然跑上前,一把抱住張瑤,把她單薄的玲瓏嬌軀攏在自己溫暖的懷裡,用大衣,堅硬寬闊的手臂和胸膛。
透着厚厚的衣物,她能感覺到他的溫暖,他能感覺到她思念的顫抖,兩人無聲話落淚意。
他霸道,“怎麼就這樣跑出來了,你的人是我的,生病了是你,痛的,是我啊。”
她沒來由的就大聲的咆哮了出來,小手拍打着他的胸膛,“你混蛋!你混蛋!”
其他人見狀,紛紛自覺的退了出去,把門兒給帶上了。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聲音有些嗡嗡的,“我就是混蛋。”
她大哭,緊緊地抱住她,“你怎麼纔來!我以爲,你都忘記我了!”兩個多月的思念蔓延成河,鋪成一條思念的道,只等着你來踩踏收集,卻發現,真正到了這時候,這思念,卻益發顯得揪心傷肺。
他狠狠地把她保住,好似是恨不得把她揉捻嵌入自己的肉體之中,“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瑤兒。”他不停的在她的耳邊兒說着對不起。
她不依,狠狠地抽泣,“說對不起就有用了?那樣的話,要捕快有什麼用!”
他被她的話逗笑,卻更加的心酸,益發的沉默在她的脖頸,埋着頭,悶悶的說,“瑤兒,我好想你。”
我好想你,想的,都快要發瘋了。
張瑤陡然停下了所有動作,目光呆呆的注視着某一處,眼中漸漸的聚集起神采來。
再多的埋怨,不甘,統統湮滅在“我想你”三個字之間。
周圍似是升騰起了一把火,斷了兩個月的柴木,被陽光照射的益發乾枯。
乾柴遭遇烈火,一發不可收拾。
那一天晚上很瘋狂,他們不知道來了多少次,直到兩個人最後都筋疲力竭了,張瑤軟軟的趴在獨孤澈的身上,哪怕沒有力氣了,手指還是忍不住在他胸膛的紫紅小點兒上來來回回的打着轉轉。
歇了好一會兒了,有些回力,被張瑤弄的有些難受,他小腹微熱,一把抓住張瑤的手,眼眸微沉,聲音帶着蠱惑似得,“你還想燃燒一把嗎?”
張瑤一聽,身子不由的一抖,蝌蚪一般兒的趕緊的縮回了被窩。
獨孤澈看的好笑,不由的轉身緊緊地抱住張瑤,張瑤整個神經都是緊繃的,被他一抱,立即問,“你想幹嘛?”
獨孤澈無奈,揉了揉她柔軟的青絲,聲音低低的笑道,“不幹什麼、。”估爪妖巴。
張瑤微微鬆了口氣兒,又轉過身來抱着獨孤澈,把整個身子都捲縮在獨孤澈的懷裡,無奈兩人都是坦誠相見,這樣一來,一下便又觸碰到了某些地方,便又起了不該起的反應,張瑤暗呼糟糕,正準備轉身,哪知獨孤澈吸着大氣,一把緊緊地抱着張瑤,“別動了瑤兒。”他道,“我們趕快睡覺吧,明天,還有很多事兒等着我去處理呢。”
張瑤鬆了口氣兒,在他懷裡輕輕兒的嗯了一聲,兩人便這般睡着,眯一會兒,獨孤澈睡着了,張瑤卻是沒有,她擡眼看着獨孤澈的臉龐,用手一筆一劃的勾勒着他的輪廓,心裡升起一陣溫暖。
這是,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