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澈冷冷的掃了一眼慕容雪,轉過頭去不在看她。
沒一會兒,憐玉容便被壓了上來。
她此刻身着白色的中衣,披頭散髮。臉色蒼白的如同一張紙。
整個人看起來飄飄欲墜的。好似一個無魂的幽靈一般。
被人帶上來之後,她的目光掃到上座的獨孤澈,情緒一下子便激動了起來。
“殿下!臣妾是冤枉的!臣妾是冤枉的!”
她大聲的叫喊着,就希望獨孤澈能夠多看她一眼,聽信她的話。
可這些都是希望而已。
獨孤澈一聽憐玉容的話,就不由的扯了扯嘴角,涼薄的笑了。
“你是冤枉的?”他斜眼看着她。“你說你是冤枉的?”他問了她兩遍,語氣輕飄飄兒的,可話說出來,就是讓人不由自主的害怕。
所有人都低垂着頭,不敢去看他,可又忍不住微微翹起眼角關注着眼前的一切。
憐玉容縮了縮脖子,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事到如今。她也只能打腫臉充胖子,她只能死不承認。
說不定這樣,她還會有一絲機會。
她拼命的搖着頭,“殿下!臣妾真的是冤枉的,求您爲臣妾做主啊!是有人陷害臣妾!”
獨孤澈聽着她這話,微微頓了一會兒,隨即,看着她,突然的笑了。
笑了。笑的詭異,笑的……涼薄。
他點了點頭,道,“那好,憐嬪,你說你是冤枉的,那本宮倒要看看,接下來,你還有什麼話要說!”說罷,一轉眼,大喝,“把人帶上來!”
憐玉容一聽他這話,心裡狠狠地一跳,有什麼不好的感覺涌上來,頃刻間。如潮水一般快要把她淹沒。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轉眼去看。
隨着獨孤澈的話落,人羣后面兒一陣騷動,隨後見着幾個侍衛壓着幾個人走了進來。
“跪下!”侍衛大聲道。
憐玉容看去,不由瞪大了眼睛。
“憐風!憐雨!”不錯,帶上來的,正是她的貼身侍女,憐風憐雨。
“娘娘!”兩人一見憐玉容,不由的大叫,憐風哭着道,“娘娘,救救我們啊,我不想死,奴婢不想死啊!”
憐雨也在一旁哭泣着喊着她,憐玉容的心裡揪成了一團。
雖然平日裡,她會對她們大打大罵,可到底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如今這般,心裡怎麼可能會好受。
她轉過頭去看着獨孤澈,“殿下,您這是……”
獨孤澈冷哼一聲,“你先不要說話!”說罷,又道,“福壽兒!”
福壽兒應了一聲,“來了殿下!”微顫的尾音拖長,越發的顯得此刻的場景顫動人心。
憐玉容轉頭看去,見得福壽兒身邊兒,跟着來的,竟然還有兩個蓄着鬍鬚的老頭子。
憐玉容不知道獨孤澈這是在做什麼,憐風憐雨一見這兩人,卻是不由的變了臉色。
福壽兒帶着兩個老頭子給慕容雪好獨孤澈行了一禮,道,“殿下,人帶到了。”這人,是回來的時候,獨孤澈特意吩咐福壽兒去找的人,如今,可是派上了大用途。
獨孤澈嗯了一聲,看向憐玉容,指着兩個老頭子道,“憐嬪,你,可認識這兩個老人?”
憐玉容心裡面兒怦怦直跳,她看都不敢看,視線都不敢微微移動一點兒,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她心裡還不清楚,也該隱隱約約的知道一些大概了。
獨孤澈一見,不由的冷笑一聲,道,“那好,你不認識也罷。”
又轉頭看着兩個老頭子,“你們可認識她?”指着憐玉容問道。
兩個老頭子顫巍巍的看了一眼憐玉容,隨即稟告,“回殿下,這個人,草民們不認識……”
聽到這兒,憐玉容之前緊提的心,一下就放鬆了下來。
可沒想到,兩個老頭子頓了一下,竟然接着道,“不過……”
一個不過,牽動着此刻在這裡所有人的心。
“不過殿下,那兩個人,草民認識。”兩個老頭子??道。
一句話一說,憐玉容腦子裡只覺得有什麼東西“砰”的一聲炸開了,炸的她迷迷糊糊的,腦子眩暈。
憐風好憐雨兩個人,更是因爲這一句話,嚇得尖叫一聲,跪在地上,渾身抖如糠篩,話都說不出來了,到了這個時候,他們都知道,自己肯定已經完了。
獨孤澈很滿意兩個老頭子的話,“哦”了一聲,道,“說說看,你們是怎麼認識他們的?”
兩個老頭子一一道來,“草民,是因爲這兩個姑娘,前不久,大概在十天前的時候,兩位姑娘來草民這兒買了點兒東西,那東西因爲有些特殊效果,而且兩位姑娘出手特大方,這才記着的兩個姑娘的。”
另一個大概也是這麼一個原因,末了還添了一句,“兩位姑娘說,只要草民不把這件事兒說出去,就會給草民一百輛銀子!”
一百兩銀子,這話一說,周圍的人都不由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對於妃嬪來說,像是憐玉容這樣的位子的,一個一百兩倒是隨隨便便的,可兩個一百兩說出來還如此面不改色的,就有點兒讓人驚訝了。
不得不說,憐玉容對此,倒是很花的下大價錢。
獨孤澈聽着這些話,臉色都難看成了豬肝色,眼眸陰瀝瀝的看着跪在下面兒早已經不成樣子的憐玉容和憐風憐雨,恨不能現在就上去把他們千刀萬剮。
慕容雪在一旁看了一眼獨孤澈,面色微微變了變,隨即垂下了頭,也默不作聲。
獨孤澈道,“特殊效果?說說看,都是些什麼特殊效果?”又道,“你看看買的可是什麼?”說着打了個眼色。
立即有人去拿了之前從憐玉容哪兒搜來,未來得及處理的藥,和在張瑤院子裡找出來的。
兩個老頭子都是民間的杏林高手,一看這個東西,就不由的微微變了變臉色,隨即拿着仔細看了一番,這纔對獨孤澈道,“回殿下,正是這個東西。”
獨孤澈的臉色又沉了一分,“繼續說。”
老頭子便繼續道,“這個,顯然是之前纔買來的時候。”他們指着從憐玉容的院子裡搜出來的藥道,“這個,顯然的,就是把幾種都混合在一起了,藥效更強,更毒啊!也不知道是什麼人這麼狠毒的心,這個東西在屋子裡放久了,可是會致命的!”
兩個老頭子舉手投足都是暗恨,一個勁兒的罵着,好似都忘了是在太子的面前了。
獨孤澈卻也不在意,目光轉了轉,對着福壽兒點了點頭,福壽兒會意的把兩個老頭子帶下去了。
獨孤澈這纔看向憐玉容,沉聲問道,“憐嬪,現在,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殿下……”
憐玉容微微一噎,隨即不由的怔住,她看着獨孤澈,一句話的是不出來了。
如今可不止是口說無憑了,如今人證無證聚在,而且衆人,耳朵也聽了,眼睛也看了,這些都已經是不爭的事實了,她不管如何否認,都洗脫不掉自己的罪名了。
憐玉容心裡恨極,恨極自己竟然一時疏忽,讓張瑤個賤人倒打了一耙。
“嗯?!”獨孤澈出聲,眼眸凌厲的看着她,“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沒什麼好說的了?”估爪斤弟。
憐玉容一聽,心裡一慌,忙就搖頭道,“不不不!殿下!你聽臣妾給你解釋,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獨孤澈氣極,不怒反笑,“哦”了一聲,“不是這樣的?那你倒是說說,到底是怎麼樣的?還是說,本宮和這裡所有人,都是瞎了眼的不成?!”
憐玉容一聽,拼命的搖頭,“不是這樣的殿下!”
獨孤澈冷笑,“不是這樣的,那是怎麼樣的?”
“是……是……”憐玉容心裡慌亂,一時找不到頭緒,腦子裡陡然閃過什麼,猛地一頓,眼眸中閃過一絲狠戾,轉頭惡狠狠的瞪着憐風憐雨兩個人,厲聲道,“好啊你們兩個賤人!本宮平日裡待你們不薄!可沒想到,你們竟然在背地裡如此暗算於我!說,你們到底是什麼居心!”
憐風憐雨被憐玉容這陡然的翻轉搞的,都愣在了原地,不由的微微一呆,看向憐玉容的眼神,充滿了不可置信。
而憐玉容對着獨孤澈大聲道,“殿下!是他們!”她指着憐風憐雨,“是他們兩個賤婢!肯定是他們暗算臣妾的!”她說話很有巧勁兒,“臣妾還有三皇孫呢!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兒!都是做母親的,難道臣妾會不知道張婕妤和周淑女的心情嗎?殿下,您一定要相信臣妾啊!臣妾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兒的,是他們兩個賤婢在陷害臣妾!”
憐風憐雨終於反應過來,紅着眼睛大聲喊叫,“娘娘!您在說什麼!您怎麼能這樣!明明就是……”
不等憐風說完,憐玉容突然從地上爬起來,跑過去便一耳光打在憐風憐雨的臉上,把兩個人都打翻在地。
狠狠地打了好幾十巴掌,她俯身在兩個人的身邊兒,輕輕兒的用只有他們三兒才聽得見的聲音道,“憐風憐雨,對不起了,我必須要活着,我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