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厲鋒眼明手快的推開紀輓歌,紀輓歌在空中做了個漂亮的迴旋才踏實的落在地上。
外面的暗衛聽到裡面的動靜破門而入,刀劍根棒毫不客氣的向紀輓歌襲擊,紀輓歌本就因彭厲鋒剛纔的孟浪舉動胸中憋氣,傷不到彭厲鋒還傷不到幾個下人不成。
紀輓歌一手拿飛鏢,一手握拳,正準備跟這幫人拼個你死我活。
“休要傷她。”彭厲鋒說。
那些暗衛像是被人定住了一樣,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對方都停手不動了,紀輓歌也不好意思出殺招,只能吹吹落在臉上的頭髮,氣不過的說:“誰說我打不過他們,你該說讓我別傷他們纔對。”
彭厲鋒苦笑不得的,嘴上卻好脾氣的哄,“是是是,我下次一定跟你說讓你別傷他們。”
紀輓歌還是不滿意,“我憑什麼聽你的命令。”
刀劍棍棒驚奇的看向自己世子爺,這是天上下紅雨了還是怎麼回事?他們世子爺怎麼還有說話這麼和顏悅色的時候。
剛纔被彭厲鋒輕薄了,紀輓歌心中生氣也有些難爲情,大步就要走。
“等等。”
紀輓歌是真的惱了,舉起飛鏢就對上彭厲鋒,危險的眯眯眼睛,“幹嘛?”
“你不是要殺我嗎?”
一屋子暗衛都給世子爺跪了,您這是要幹什麼呀,怎麼還能讓人殺您啊。恭王府世代單傳,世子爺可是恭王府唯一一顆獨苗苗,這些年刺殺彭厲鋒的殺手何止兩位數,都死在這些暗衛的手下,怎麼到了今日,世子爺自己找虐啊。
紀輓歌翻白眼,這人當她是白癡嗎?這麼一屋子人,她能殺了他纔是怪事。
“今天心情不好,不殺了,改天殺吧。”紀輓歌擡了擡小下巴,傲嬌的不像話。
彭厲鋒笑的滿臉春色,“好。”
“哼!”紀輓歌踏着月光跑了。
“世子爺?”刀劍實在看不下去,世子您能別笑的那麼那什麼蕩嘛。
彭厲鋒斂了笑,冷聲說:“去查查太子最近都做了什麼?”
棍棒反應快,立馬就說;“主子是懷疑是太子要殺您?”
“總逃不過那些人的。”
“是。”
——
任務失敗,紀輓歌有些害怕回煙雨江南覆命,她之前那次任務大獲全勝,自然是得意洋洋的回去了,今天她不僅沒有殺了彭厲鋒,還被彭厲鋒給抱了,紀輓歌想想都渾身發熱。
故而沒有去煙雨江南而是先回了勳國公府,長長的泡了個澡,身上都被她洗了又洗,直到確定沒有彭厲鋒身上的體味了,才罷休。
這一夜,紀輓歌輾轉反側,卻不是因爲任務的失敗,而是因爲那個會笑的璨若星辰的男人。
夢裡全是他的樣子。
第二日,紀輓歌來了煙雨江南,師父看到她先是上上下下的打量,確定沒受傷之後才撫着鬍鬚欣慰的說:“輓歌啊,你真的可以出師了,彭厲鋒那樣的武功,你竟然能廢了他。”
“哈?”紀輓歌聽不明白。
“我昨夜還在擔心你一夜未歸是不是任務失敗,被彭厲鋒抓了,讓人打聽才知道,彭厲鋒昨晚被刺客所傷,危在旦夕,現在看見你平安回來,看來這次的任務你完成的不錯。”
紀輓歌腦中只有四個字,危在旦夕,危在旦夕。
昨晚她明明沒有傷他的,她離開的時候他還笑的很開心呢。怎麼就會危在旦夕了呢,難道是她走之後,又有另外一批人去刺殺彭厲鋒了?
“輓歌,最近你還是避避吧,早上大理寺的人去了恭王府,拿到的兇器是你的雪花鏢。”
“恩。”
滿心疑問的紀輓歌還有一絲理智尚存,知道現在去恭王無疑是自投羅網,大理寺的人肯定守在那裡呢。可是彭厲鋒真的會死嗎?
不知道爲什麼,紀輓歌在心中否定了這個想法,那樣冷酷的彭厲鋒又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死了。
但是心裡還有個小小的聲音在說,彭厲鋒哪裡是她第一次見到時的樣子,看起來他最是暴虐的,但是紀輓歌就是知道他不是那種人,到底是那種人,紀輓歌也說不出。
懷着心事回到挽院,紀輓歌還是有些坐立不安。
正在煩躁的時候,魏姨娘又來了。
紀輓歌心裡煩,連招呼的心情的欠奉,魏姨娘的態度跟昨天簡直天差地別,進門先是給紀輓歌行了禮。
只不過現在的紀輓歌懶得搭理她,魏姨娘臉上的笑有些虛無,眼睛紅的跟桃核似的,啞着嗓子說:“小姐,奴婢求求您了,救救大小姐吧。”
紀輓歌擡了擡眼皮,這時候倒是知道自己是姨娘了,可是紀明媚嫁都嫁了,現在才着急有什麼用。
紀輓歌不說話,魏姨娘抽抽嗒嗒就要哭。
“要哭就滾出去!”
紀輓歌現在一點都不想看到人哭,尤其是一箇中年婦人的眼淚。
魏姨娘強忍住眼淚,委屈的說:“先前都是奴婢的錯,小姐您有什麼氣盡管往奴婢身上撒,可是大小姐畢竟是您的親姐姐啊,你難道就真的坐視不理。”
“親爹都不管,沒見過誰家做妹妹跑上門講理的。”紀輓歌沒說錯,這種事的確沒有妹妹打上門去的道理,要麼就是父親,要麼就是兄弟,哪裡輪得上女眷。
魏姨娘嘴裡發苦,她又何嘗不知道,怪只怪,紀霆完全不露面,昨晚魏姨娘跑去前院找自己的兩個兒子,紀明傑,紀明浩從小被魏姨娘教導的最多的就是要聽父親的話,那時候魏姨娘只是想着兒子聽話,紀霆能多疼兒子不是,沒想到現在兒子對父親言聽計從,一聽魏姨娘讓他們打上門去給大妹妹討回公道,頭搖的更撥浪鼓似的。
魏姨娘恨鐵不成鋼的罵,紀明傑就一句話,“這京城還沒那家庶子能襲爵的,姨娘若是想讓我兄弟兩人分家出去單過,儘管胡鬧就是。”
魏姨娘心中的氣苦,那就不必說了。
女兒在怎麼是心頭肉,可是兒子那是未來的指望,真的跟別家的庶子一樣,給份家產分家出去單過,那能得什麼好。她的兒子,現在尚沒有功名,以後少不得國公爺的提攜,要是分出去,那可就全完了。
兒子不管,她自己又只是個姨娘,根本上不得檯面,原本的這事該找國公夫人出面,說起來,國公夫人才是紀明媚名義上的母親。
但是一想起年畫絨那張臉,魏姨娘寧可來求紀輓歌。
再說了紀輓歌是小孩子到底好哄些,只是沒想到這紀輓歌比她的母親還要難纏。
“小姐怎麼能這麼說呢,這好歹是後宅的事,自然該是女人管的。”魏姨娘耐着性子說。
紀輓歌根本不買賬,“那你去求我母親吧。”
一提起年畫絨,魏姨娘馬上眉頭倒立,一臉不岔,但考慮到有求於紀輓歌,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紀輓歌懶得看她那幅嘴臉,揮手讓她趕快滾,看着她都覺得鬧心。尤其是提起年畫絨時魏姨娘的表情,實在是讓人厭煩。
紀輓歌就想不通了,她的母親是這個府里正正經經的女主人,這麼多年閉門不出,讓一個姨娘順風順水。末了這姨娘還了不得了,把自己當成了正主,還敢擺出這麼一張臉,這是想噁心誰呢。到這時,紀輓歌是完全理解了母親的做法,要是紀輓歌怕也是會躲起來的,每天跟冷心冷情的丈夫相處,跟眼皮子淺的姨娘鬥氣,這種生活還不如一個人清清靜靜的呆着呢。
魏姨娘當然不想走,可是黃金白銀一人一個板凳提着,眼看就要暴力相向,魏姨娘身邊的玉兔呵斥,“你們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啦,敢打姨娘。”
黃金白銀自從看見過紀輓歌徒手拍碎板凳的‘蓋世神功’之後,簡直天不怕地不怕,誰能有他們家小姐厲害。
對視一眼,“打!”
黃金大叫一聲,魏姨娘體胖,跑都跑不快,難免被打了幾下,疼的臉都是青色的。
玉兔護着主子,自然也免不了捱打。
一陣雞飛狗跳之後,挽院終於安靜下來。
夜,紀輓歌再次失眠。
“誰?”她坐起來。
因爲師父經常晚上到訪,所以黃金白銀根本就沒有動,照常睡覺。
只有紀輓歌覺察出不對來,師父跟眼前這個人的氣息是不同的,紀輓歌悄悄的伸手出去摸飛鏢,卻被人按住了手。
“是我。”
紀輓歌不敢相信的瞪圓了眼睛。
——
花絨閣。
一抹黑影悄然而入,年畫絨後背貼上一具溫熱的胸膛,“阿絨。”
年畫絨不敢動,身子崩得緊緊的,壓低了聲音質問:“你怎麼敢來!?”
那人將臉完全埋入年畫絨的脖窩裡,深呼吸幾口不過癮,炙熱的吻便落了下來,吮吸,啃咬,恨不能吃了她纔好。
“我想你。”他用氣聲說,“阿絨,我忍不下去了,我要你。”
年畫絨嚇的趕緊轉身過來推他,“你瘋啦!”
那人卻沒有罷手的意思,年畫絨推不開他,眼淚珠子就下來了,泣道:“都怪你,都怨你。”
“是,是,都是我的錯。”他說着,卻沒有停下正在進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