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國玉璽可不是開玩笑的東西,先前六國還統一的時候,這傳國玉璽可是至高無上的權力象徵,後來天下大亂,各地割據紛爭,傳國玉璽也就失去了蹤跡,流落民間,後來傳國玉璽被夜家的先祖偶爾得之,這纔有了天命所歸的傳言,要不然憑着彭家,紀家先祖的本事,如何會服氣夜家的刃登上皇位,爲的還是這塊天下人都看重的傳國玉璽。
“你說的可當真?”紀輓歌問。
不得不確認,這可不是能信口胡說的東西,夜家的人一直將這玉璽視爲龍脈之所在,是斷不可能流落在林綃這樣一個女子手裡的,所以紀輓歌有些不相信。
到了今天,林綃也沒什麼好遮掩的,只坦白的說道:“我與泓王之事,想來此前你也有過耳聞。”
紀輓歌點點頭,這等勁爆的消息,誰又能忘記呢,當時林綃被景葉紫謀害到小產,出了承翰侯府直奔泓王府而去,要不是因爲這件事,泓王還不會那麼早就對紀輓歌罷手,從而乖乖的娶了華惟吧。
“那個孩子是泓王的。”林綃臉不紅心不跳的拋下重磅炸彈。
要知道紀輓歌可是土生土長的夜國人,雖說對很多繁文縟節嗤之以鼻,並且紀輓歌本人也是做出了很多離經叛道之事,但是對這樣消息,紀輓歌還是震驚了。
華家的長房嫡長孫媳婦,肚子懷着的孩子竟然不是華家的種,這簡直超越了紀輓歌所有的道德底線。
心中想着怪不得華恆會休妻呢,這般被妻子帶了綠帽子,便是普通男人都是受不住的,更何況華恆這般將來要繼承爵位的,要知道血統是最被看重的東西,無論是嫡庶之爭還是別的什麼,最要求可不就是最純正的血統,林綃做出這種事來,華家豈能容她。
“我與泓王從小就兩情相悅,怎耐家中早有婚約,我只能嫁給華恆。那男人就是個廢物,我從小被當作要頂家立室的宗婦教養,便是朝堂之事都不能一無所知,就連承翰侯他老人家也要稱讚我一聲女諸葛。偏偏華恆看不上我,他不過是想要女人對他的崇拜,仰慕罷了,可是他也不看看自己的那幅德行,到底值不值得我去崇拜!”
紀輓歌聽到這裡,也就大概猜出來了幾分,華恆可是華家第三代裡獨苗苗一顆的嫡孫,自然事千嬌萬寵長大的,娶了個女諸葛的妻子,時時與他爭鋒相對,將他這個大男人襯托的沒有半分優越感,這樣子的關係,任是哪個男人都無法欣喜。
正因此,林綃與泓王便有了更多的共同語言,華恆萬事推給林綃,可是承翰侯最重要的事情可不就是扶持泓王,這麼一來二去就生了情意。
可是誰能想到,作爲表兄弟,夜未泓就這麼不顧臉面的跟林綃有了夫妻之事,甚至有了孩子。
這麼看來林綃被休棄,可是一點都不冤。
林綃說:“泓王遇難的時候,我本是要隨着去的,卻還想着他的大仇未報,我不能這般,更何況,他死之前秘密的將玉璽送到了我的手上,只說這東西落在誰手上都可以,就是不能落在夜未澤手裡,我當然是要完成他的遺願的。現在已經有人殺了夜未澤,我是是感激不盡,但是景葉紫,她也必須死!”
“要不是她,我可以生下泓王的孩子,現在說不定還能給泓王留下一絲血脈。要不是她們景家,夜未澤沒那麼容易攻入城內,泓王有更多的時間準備就不會死,她該死!”
林綃紅了眼,晶瑩的眼淚在眼眶中要掉不掉的,雖是悲傷到了極點的樣子,卻還是不讓人看出狼狽來,到底是那般教養長大的女子,在這樣一系列的打擊後,竟然心心念唸的還是報仇。
多少女人在被休棄當時就上了吊,多少女人在經歷這些感情糾葛之後就看淡了這人生,也只有林綃這般具有頑強生命力的女人能活的比所有的男人都來的時間長。
當然還有景葉紫,曾經讓紀輓歌十分看不透的女子,但是現在紀輓歌卻由衷的佩服起這些女人來,堂堂夜國,晝夜之間分崩離析,那些曾經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的男人們全部都命喪黃泉,然而這些嬌弱的甚至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不被男人看好或者珍愛的,卻活到了今天,且還有資本能與人談判,紀輓歌有些感慨。
在男權社會裡,人們往往將女人看作附庸,看着男人身邊會動會笑的花瓶,但是事實卻直接的表明了,處於絕境的時候,女人往往比男人更加的堅韌。
忍辱負重也好,爲愛求生也罷,總之,女人的生命裡總是頑強的。
對於林綃的話,紀輓歌沒有立馬給出答覆,事關玉璽,她還是要問一問彭厲鋒的,讓林綃稍等片刻,紀輓歌遣了棍棒快馬加鞭趕往恭王府去將林綃的話轉達。
只要能讓林綃手刃仇人,她願意交出傳國玉璽。
棍棒一個來回也不過是一刻鐘的光景,現在的京城哪裡還有人趕擋棍棒這掛着恭王府標誌的馬匹,而且事關傳國玉璽,自然是怠慢不得的。
彭厲鋒的話極簡單,“先交玉璽,在見人。”
棍棒隨後解釋,現在恩澤王府的內眷已經全部下了大獄,等待審問,其中就有已經成了夜未澤妾侍的景葉紫,林綃若是想見,就先行交出玉璽。
但是林綃也不是傻的,她現在身上唯一的資本就是玉璽,那裡能那麼容易就交出來,所以跟棍棒討價還價道:“你去回稟你主子,我先要見一面那賤人,確定是她,才能交出玉璽,我相信獅王的人品,而且我跟紀小姐有些交情,念在紀小姐的面子上,獅王也不該失信於我。”
“那時自然。”棍棒高昂着頭,“我家王爺從來一言九鼎,你的要求可以滿足,只不過看完人你就要交出玉璽,至於你們之間是誰死誰活,我家王爺說各憑本事。”
好一句各憑本事,彭厲鋒這是連動手都不屑,只怕是嫌棄髒了自己的手,讓她們自行了斷去纔是正經。
“我也去。”紀輓歌想去看看景葉紫。畢竟她曾經視爲朋友的人不多,景葉紫就算是其中一個。
景葉紫現在就被關押在恩澤王府的地牢裡,彭厲鋒連挪個位置都不願意,紀輓歌與林綃跟在棍棒身後進了地牢,不知沾染過多少血腥的地牢,紀輓歌一進去就有些翻噁心。
幸好白銀早早就給紀輓歌備了清心丸。
而林綃卻是恰恰相反的,一雙眼睛亮的驚人。
在黑暗的長廊盡頭,便是關押景葉紫的地方,景葉紫小小的身體蜷縮在角落裡,聽到聲響便擡頭看來,自然一眼就看到了眉眼出衆的紀輓歌。
一下子撲了過來,激動的嘶吼,“輓歌,輓歌!你是來救我我嗎?上一次你說帶我走的時候,我是被迷了心,早知道我早該跟着你走的!輓歌!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