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厲鋒當然喜歡,無論她是什麼樣子,他都是喜歡的,但是有時看到她,還是會隱隱的感念時光的飛逝,以及在心中將她根當年那個讓他一眼看到就心生萌動的女子做重合。
紀輓歌看彭厲鋒半晌沒有動靜,本來以爲他會爲自己這樣子驚豔的,女子多數還是女爲悅己者容的,誰不想得到心愛男子的讚美,可是彭厲鋒半晌沒動,紀輓歌就有些負氣,哼哼唧唧的走到彭厲鋒面前,抓住他胸前的衣領,不高興的嘟囔,“你在想什麼?一直看着我也不說話。”
她一走近,身上那股子專屬於女人的馨香就孱孱而來,彭厲鋒幾乎是不受控制的就起了反映,這就是不同,當年他看到她只會覺得不同,想要疼愛她,可是現在他看到她,卻會從心底裡生出要施暴的心情,那種想要將她壓在身下,狠狠的,狠狠的貫穿的衝動簡直撲天蓋地而來。
“輓歌,我有些怕。”彭厲鋒摟住她盈盈一握的纖腰,他的力道有些大,紀輓歌不舒服的動了動身體。
她這般磨蹭,簡直更讓人無法忍受,彭厲鋒的呼吸加重。
“怕什麼?”紀輓歌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突然在怕什麼,他們現在不是已經離開了楚城,現在已經安全了起來嗎?
彭厲鋒低頭,將臉埋在她的脖頸中,側臉蹭着她嬌嫩的肌膚,沉沉的說:“怕你會離開我。”
如今的紀輓歌,走出去簡直就是豔冠天下的牡丹,這樣子的女人,無論是什麼樣的男人擁有,總是會在心中生出幾分膽怯,從來美人陪英雄,然而美人也是最招人嫉恨的,想想紀輓歌的母親年畫絨,那當年也是萬人空巷的美人,能讓大夜皇帝與大夜第一權臣齊齊青睞,但是結果呢,結果還不是悲苦一生,彭厲鋒不願意做隱忍多年的紀霆,而楚晏更不是會長年只觀望着的夜宸帝。
彭厲鋒知道他要是想要永遠的擁有紀輓歌,要戰勝的,也許不僅僅只是楚晏那麼簡單。
紀輓歌無法明白彭厲鋒那深層的恐懼,只覺得這個人,真是跟旁人不一般,畫本里寫的男人,看到女人漂亮,總是會讚美不絕,可是彭厲鋒卻是怕她離開的,這種感覺的怪怪的,明明他給的,並不是她預期中想要的,可偏偏紀輓歌聽到這話,心中又酸又澀,但最終全部化爲了甜蜜。
紀輓歌雙手捧起彭厲鋒的臉,很認真的看着他,“阿鋒,你爹離開的時候,我答應過他,這輩子,我都不會離開你,以前是我任性,看不懂到底誰纔是最能依靠的,但是現在我都明白了,我不會離開你,你相信我好不好?”
彭厲鋒點點頭,他從來沒有不相信她,他更多的是不相信自己,這種卑微到塵埃裡,患得患失的感覺,彭厲鋒自然不會對任何人講,在所有人眼裡,彭厲鋒永遠都是那個強勢的,站在陽光下就能自爆的霸王,他心中的柔軟,只有他自己明白。
其後幾天,紀輓歌連牀的爬不起來,恨的捶牀,她是想在彭厲鋒面前刷刷好感度的沒錯,但是卻沒有想到那個男人會將這事做的這麼徹底,簡直是生吞活剝了她,雖說這樣能感覺到他心中最濃的愛意與佔有慾,可是這也太厲害了吧,憑着紀輓歌的身體都能被折騰成這樣,要是普通的弱女子,那還不被彭厲鋒活活弄到生死不能。
“哼!”紀輓歌想着就不由自主的冷哼一聲,氣呼呼的樣子。
彭厲鋒原本在喂她吃飯,看她突然發起脾氣來,陪着笑臉問她:“怎麼了?”
“看你不順眼!”紀輓歌沒什麼好臉色。
這幾天她總是這般鬧彆扭,彭厲鋒都習慣了,這事說出來他還真是冤枉,明明是她不依不饒的來招惹他,他順應她的要求,盡心費力的疼愛她,最後倒成了他的不是,被她整天冷眼瞧着,真是沒處說理去。
彭厲鋒這些日子可真是賠盡了小心,怎奈紀輓歌就是不買賬,冷眼不算,現在竟然敢在言語上挑釁他,彭厲鋒也是覺得自己現在夫綱不振,將手中端着的湯碗,往身邊的小桌子上一放,“紀輓歌,你還沒完了,是吧!”
這幾日陸續有彭厲鋒的前來接應,現在這船上可不是隻有他們兩個的湖底,怎麼着,紀輓歌也得給他些面子不是,這般對他說甩臉就甩臉,這讓他怎麼在屬下的面前提起面子來,這些彭厲鋒都是不在意的,他總是將自己在外面的事避之於紀輓歌,爲的也不過是讓紀輓歌隨心所欲,但是沒想到這份寵愛,到成了紀輓歌恃寵而驕的資本。
紀輓歌沒想到彭厲鋒會突然這般嚴厲,一時愣住,直到他轉身離開,紀輓歌才紅了眼睛。
不一會兒紀輓歌的船艙裡進來了一位侍女,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曾經的白銀,當年被紀輓歌一氣之下送到恭王府的白銀。
“小姐。”
看到白銀,紀輓歌眼前亮了亮,不是爲了別的,從他們住入湖底以來在,這還是紀輓歌除了彭厲鋒外第一次見到自己熟悉的人,白銀曾經做過的錯事,這會子,紀輓歌也沒心情再去追究。
“你怎麼在這裡?”紀輓歌忍下胸口的憋氣,問白銀。
白銀好久沒有見到紀輓歌了,上下打量着坐在牀上的紀輓歌,五官更加的明媚,只不過這會眉頭皺着,顯然是不高興了,露在中衣外面的細白脖子上,細細密密的佈滿吻痕,白銀瞧着,臉上不由的發紅,真沒想到獅王竟然能這般寵愛小姐。
白銀將視線移開,只回答紀輓歌的問題,原來在離開勳國公府後,白銀就到了恭王府,彭厲鋒對白銀倒是不錯,只不過白銀喜愛的刀劍卻對白銀無意,也就是說白銀自作多情了。
彭厲鋒當時問過刀劍,但是刀劍對白銀的確沒有男女之情,這讓白銀怎麼能接受,爲了能與刀劍在一起,她連自己的主子都背棄了,現在刀劍不娶她,這怎麼可以!
到底顧念着白銀是紀輓歌身邊長大的侍女,彭厲鋒做主將白銀分到了刀劍手下的安慰隊伍,這對白銀來說真可謂是創造機會了,但是刀劍卻是板正,只說白銀身無長處,他的手下可不要廢物。
這話無疑刺激了滿心都是刀劍的白銀,從那時候起,她就立志不再做什麼都不懂的廢物,可是她如今的年紀,骨頭早已經長成了,想要在練武功顯然是不可能的,唯有學旁的,除武功之外,暗衛中最需要的就是大夫,尤其是軍醫大多是男人,對一些外傷能應付的很好,但是對毒藥,內傷此類情況並不拿手,由此,彭厲鋒做主,將白銀送去了京城名醫處,這一學就是一年的時光,學醫者一年的時間遠遠不夠,但是好在白銀從小跟着紀輓歌看過的書很多,不是文盲,對藥草已經藥用都能通過醫術查詢並不完全就是零起步。
更加之,有刀劍那句廢物的刺激,白銀簡直是豁出命去刻苦努力,這一年下來,倒是學了幾分本事。
彭厲鋒從湖底一出來,交代下去的第一件事就是讓白銀快速趕來,紀輓歌的身體,彭厲鋒不願意交給不熟悉的人醫治,白銀與紀輓歌情份不同,又對毒物,內傷頗有研究,除了她簡直就沒有更合適的人了。
紀輓歌聽到這些,倒是放鬆了些。
真是沒想到,她當時的一個決定會改變白銀的一生,這樣成就了另外一番人生也是挺不錯的。
雖然白銀當時爲愛走天涯,但是最後卻沒有得到愛人,反倒是成了現在這樣能獨當一面的女子,反觀黃金,口口聲聲不將情愛放在眼裡的人,反倒是得到了善直全心全意的維護。
這人世間的事,可不就是如此,你想要的,偏偏不給你,但是當你覺得人世悲傷的時候,上天卻往往給你一樣新的東西。
讓人心中矛盾,卻有無可奈何。
總不過一句,人生難有圓滿罷了。
“小姐,你可別在耍性子了,獅王他,辛苦的很。”白銀勸着紀輓歌。
紀輓歌當然知道彭厲鋒辛苦,這些日子,除了跟她在牀上廝磨,他幾乎是忙的腳不沾地,即便是在船上,這成天飛來飛去的鴿子都不在少數,現在的局勢,的確夠彭厲鋒殫精竭慮。
這麼一想,紀輓歌就有些懊惱,她只是習慣了兩人在湖底的生活,總以爲他還是什麼事都沒有,天天就陪在她身邊的那個人。
他已經進入新的階段,稱爲號令萬軍的獅王,而她,還沒有將自己從那個小小的湖底小宅中抽離出來。
這就是他們現在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