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大力的甩開了好幾步,愣愣的站在了原地,媚眼如絲,嬌俏可人。
“雲絲然,你真讓我噁心!”他面色鐵青,青筋暴起。
推開擋着路的她,東倒西歪的走了出去,再不走就真的忍不住了。
她擋住了她的去路,“白旋璟,踐踏真心很好玩是嗎?活該你得不到沐婉之。”
他的身體一震,活該得不到沐婉之,踐踏真心,誰又知道他的真心早已經被傷的遍體凌傷。
得不到沐婉之,像是一個致命的符咒!
他狠狠地推開了擋着的她,嫌惡的望了她一眼。
他不是柳下惠,要是換做平時真的可以視而不見,但是今日被下了藥,不能保證自己能夠時刻清醒。
因爲在她柔軟貼上來的那一刻,他明顯感受到了身體的細胞都在叫囂着,他需要發泄。
那是種陌生甚至恐怖的感覺。
他已經對不起婉之,現在更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叫他以後死了如何去見他。
雲絲然站在原地看着他離開,冰冷的背影沒進漫無邊際的黑夜裡,臉上苦澀的笑,笑的眼淚如泉涌。
她蹲下伸來撿起地上狼狽的衣衫,裹住自己的身體,蹲在地上懷抱着身體,心疼的抽搐,肩頭聳動着。
他不要她,就算是投懷送抱,不知廉恥的勾引他,他卻連正眼都不瞧上一眼。
原來不在他的心尖住着,連他的雙眼也進步了,自己是何其的悲哀!
憑什麼,她到底做錯了什麼?他就要這樣冷冰冰的對她,娶她回來的是他,對她愛理不理的也是他!
不就是因爲沐婉之,她就非要受到如此不公平的待遇?
仇恨就像是深埋土中的種子,迅速的生根發芽。
白旋璟踉踉蹌蹌的回到了房間,走到浴桶邊,一個人紮了進去。冰冷的水,讓他片刻恢復了一些。
靠在桶邊,看着無邊的黑暗,沉痛的閉上了雙眼。
冰涼的水只能緩解一時的燥熱,一股腦的燥熱和熱流再次衝了起來,藥勁如此之強烈。
他隨手拿過凳子上的匕首,抽出來劍的寒光在黑夜裡反射。
他拿着匕首狠狠地劃破了自己的食指指腹,鮮紅的血順着指尖低落。
再次閉上眼,靠在桶邊,手擱在桶的邊緣。安靜的夜色中,似乎能清晰地聽見,血滴在地面上發出的輕微聲響。
他另一隻手親攆眉心,也清醒了一些,終是不能夠相安無事!
人心都是貪戀的,只是不滿足於現狀。雲絲然就是,貪戀只會失去的更多!
朦朧中,穿着一襲白衣的女子向他緩緩走來,嘴角噙着一絲笑。
他的心都快要停止跳動了,激動的難以言喻,呼喊出聲。
他就知道她的婉之還會回來的!
怎麼會這樣?他一遍一遍的呼喊,卻發不出任何的聲響,那女子也只是含着笑看着她,似乎沒有看見他的嘴一張一合想要說些什麼。
他急的眼淚都快要掉下來,激動焦急一同涌入心底。
他的身體似乎也是被扣住,站着動彈不了,怎麼也擡不起手腳,想要擁抱她,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
她緩緩地走了過來,走到他的身邊,眼眸間波光流轉。
他只能看着她,想要製造一點聲響,卻是無濟於事。
她的纖纖玉手,掌中的紅梅鮮紅妖冶,緩緩地擡起,撫上他的臉頰。冰涼的觸感,讓他激動不已。
女子像是自動忽略了他的表情和動作,徐徐的風吹起她額前的發,面巾也隨着風微微浮動。
“你就是我的夫君嗎?”她緩緩開口。
白旋璟想要努力的點頭,也是,成親的當晚,婉之就消失了,連蓋頭還沒來得及掀開。
他也還沒有真正的看過婉之,桃花林的一瞥,存留記憶至今。
她似乎也不需要她的回答,一點一點的輕輕撫摸着他的臉,透過薄紗,她臉上的笑容似乎更加明媚。
白旋璟心情好了些,眉眼彎彎的看着心愛的女子,大膽的撫摸着他的臉頰。
她靜靜地看着他,目光流轉,剎那芳華。
她的臉色開始變得沉重,嘴角的笑已不再,換上的是眸子裡沉痛的哀傷。
凝眸對視,白旋璟覺得怎麼也抓不住她的目光,就像是穿過他一般,讓他害怕。
“忘了我吧!忘了我,你纔會找到真正的幸福!我不要你生活在痛苦中折磨自己。”她輕聲訴說,聲音哀傷。
白旋璟睜大了眼睛,想要搖頭依然是動不了,掙扎無用的掙扎着。
她的身邊開始泛起星星點點的光芒,她退了幾步,眼底盡是藏不住的傷痛。
“璟,再見了,忘了我!”她的身體被星光吞噬變成閃着光的碎末,飄散在空中,一點一點的吞噬着她的面容。
“不!”他哀嚎着,猛然驚醒,原來是夢。
自己還是坐在無邊的黑暗裡,身下是冰涼的水,浸透着身子,寒夜徹骨。
他伸手摸了一把臉,臉上也是冰冰涼的,才知道自己哭了。
夢裡面的婉之在自己的面前變成了沙,那種悲痛感卻是如此的真實。
真實到心痛到難以承受。婉之在夢中叫她忘了她,才能幸福,怎麼可能做到!
丟了她,這輩子再也沒有幸福的可能!
同是半夜,清歌在牀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闖外面的蟲鳴蛙叫聲,此刻聽來也是無盡的折磨。
夜色正濃,月光清欠,清歌透過窗子望着外面的夜色出神。
一個黑色的影子突然閃過,清歌好不容易積攢的睡意全無,毛骨悚然的縮着身子,抓着被子。
半夜行走的黑衣人不是盜財就是劫色!
能夠到皇宮的,多半都不是這麼簡單。
門吱呀一聲開了,她猛的埋進被子,不敢發出一點聲響,就算是現在叫人,侍衛趕過來也遲了。況且還會惹惱了來人。
她似乎能聽到黑衣人沉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好像到了牀邊。
她捂在被子裡緊張的渾身冒汗,手心裡是糯糯的,整個人都在顫抖。
就在絞盡腦汁想着想法的時候,被子被無情的掀開,她一聲尖叫,還沒來得及送出喉嚨,就被狠狠地捂住了嘴。
這是什麼情況,是要殺人滅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