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房間裡頓時靜了下來,琳公主的脾氣衆所周知,那是九王爺的掌上明珠,也是紫胤國唯一的公主,平日裡飛揚高傲,自以爲是,誰敢得罪?
可沈詩雨在護國候府裡從未受過欺負,護國侯爺視她比親生兒子都重要,連一句稍微重點兒的話都不曾說過,沈奕雖然與沈詩雨不甚親近,偶爾也會欺負於她,可是誰若是欺負自己的妹妹,從不留情面。;所以除了沈奕,沈詩雨還未怕過任何人,她表面溫和,實則脾氣倔強得很。
軒轅琳的一番話,讓沈詩雨很是不滿,幸好她不是脾氣急躁之人,脣畔間含了一抹若有似無的笑,低聲問道:“聽說九王妃賢淑良德,卻將琳公主教成了這幅德行。”
軒轅琳母親早逝,自幼雖有父親**愛,卻也受過那些妾室們的欺負,一直記恨於心,沈詩雨這話無非是在她傷口上撒鹽,勃然大怒,“總好過你沒爹沒孃沒人管教!”
沈詩雨眼圈頓時紅了,葉念惜氣憤不過,“軒轅琳,你太放肆了!”
“誰不知道護國侯府的二爺從外面帶回來個拖油瓶的女人,沈詩雨不定是誰家的野種,這在都城都傳遍了,她能嫁給左將軍,算是高攀了。”軒轅琳的聲音很高,房間裡每個人都聽得清楚,看到沈詩雨的眼淚奪眶而出,軒轅琳得意洋洋。
跟她鬥?活膩歪了吧!
“琳公主,好囂張啊!”外間傳來冰冷的聲音。
當今皇上軒轅宸率先走了緊來,雲王爺軒轅諗,小侯爺沈奕,將軍宋毅等跟在身後,說這話的正是沈奕。
衆人紛紛過去請安。
沈詩雨擡起頭,淚眼漣漣,一下子撲到沈奕身上,泣不成聲,“哥哥,你要爲我做主啊!”
軒轅宸急忙打圓場,“琳兒向來心直口快,說話無所顧忌,大喜的日子,莫要傷了和氣。”
沈詩雨哭的更傷心,“她不止羞辱咱們護國候府沒有教養,說妹妹是野種,還說葉姑娘行爲不端**……這話妹妹說不出口。她還說宋夫人出身低微,給她提鞋都不配,那些言語惡毒至極,宋夫人和葉姑娘不敢招惹她,白白受了欺負,我是護國候府的小姐,皇上親封的佳德公主,若是今日之言傳出去,如何有顏面見人?”
梨花帶雨,淚光點點,見者無不心疼,聞着無不垂憐。
這番話將眼前的四位男子都繞了進去,誰也脫不了干係,尤其是宋毅,簡直火冒三丈。
“依琳公主的意思,我宋毅攀不起你皇家之人,一個護城將軍,在公主眼中竟然如此不屑,不做也罷!”
小侯爺沈奕最擅長火山澆油,“詩雨,算了,先前在九王府裡,琳公主一句話,你哥哥我就要從九王府裡滾出來,半夜露宿街頭。九王府的勢力,連皇上都招惹不起,咱們護國候府就別招惹了。”
軒轅諗本來不打算說話了,看到葉念惜一臉期待模樣,不忍心讓她失望,也開了口,“皇兄若是招惹不起,不如將此事交給九王爺和護國侯爺處理吧。”
軒轅宸有些尷尬,心中卻是暗喜,“琳兒羞辱佳德公主,便是羞辱護國候府,也是羞辱了左大將軍府,不如連左大將軍也請來吧。事關重大,朕難以抉擇啊。”
這回連沈奕都對軒轅宸佩服的五體投地,小事化大,挑風弄浪的本事,運用的爐火純青。
怪不得能奪得皇位還讓軒轅諗服服帖帖的,軒轅宸還真是個高手。
眼間,九王爺、護國侯爺和左大將軍匆匆而來,就連左擎蒼都聞聲而來。以爲出了什麼大事兒。
將事情大致說了一遍,軒轅宸坐在一旁喝茶清閒自在,此時就等這幾位老傢伙互相掐架了。
護國侯爺位置最高,早就氣的鼓鼓地,“九王爺,平日裡都是如此教導令千金的嗎?”
左平倒是給軒轅禮留了些面子,“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怎會有誤會?我們這麼多人都聽的真真的。”衆女子可不想這麼好看的戲就此結束了,看熱鬧的不嫌事兒大。
軒轅禮容顏掃地,“琳兒,給佳德公主賠禮道歉。還有宋夫人和葉念惜,你也該陪個不是。”
軒轅琳哪裡能拉下這個臉,尤其是在左擎蒼和沈奕面前,“絕不!我絕不會給這幾個賤人賠禮道歉!”
說着就跑了出去,侍女婆子們看傻了眼,誰也不敢攔截。
軒轅禮唯有代替女兒給衆人賠罪,護國侯爺拂袖而去,毫不買賬,左平說了句:“不敢當!”跟在護國侯爺身後匆匆而去。
軒轅禮暗自氣惱,這回算是將護國候府和大將軍府得罪了。
葉念惜看到沈詩雨嘴角勾起的笑意,暗道這丫頭的心思不簡單,三言兩語就將九王爺的路切斷了。軒轅家族都是心有城府之人,一個比一個心眼兒多。
當然,軒轅琳除外!
拜天地入新房,酒宴開始,葉念惜和綠珊坐在一起,談笑着她腹中的骨肉是男孩兒是女孩兒,準備起什麼名字。有侍女走了過來,附在葉念惜耳際處,“護國侯爺請葉姑娘到花園去。”
葉念惜起身,跟着侍女去了後花園。
左大將軍府的花園有些小,種的都是些普通花草,樸實無華中幽幽暗香襲來,別有一番清新怡人。聽到身後的腳步聲,護國侯爺轉過了身子。
請安,施禮,葉念惜低眉垂目站在護國侯爺面前,聽他說話。
“葉姑娘,老夫說話不愛拐彎,今日就直接問你一句話。”護國侯爺直接開口。
葉念惜很喜歡這樣的開頭方式,“侯爺請講。”
“你與沈奕定了私情?”這話似乎是詢問,又像是肯定。
葉念惜一驚,怎的連護國侯都誤會了,“沒有。我與沈奕只是普通朋友。沒有任何逾越之情。”
“莫要瞞着老夫了,沈奕的玉佩都給了你,定然是認定了你。難得他能定下心來。老夫並無異議,葉姑娘莫要害怕。”護國侯爺聲音溫溫,那緊繃的臉頰鬆弛下來,十分和藹。
葉念惜此時才知道護國侯爺誤會了,“這個玉佩很重要嗎?”
從頸處取出了半截兒玉佩。
“當然,這玉佩他從小戴到大,從不離身。”護國侯爺劍眉微縮,淡漠而凝重,似有傷情在眼眸轉過。
葉念惜仔細摩挲玉佩,低聲問道:“我聽他說着玉佩是一個很重要的人送給他的。”這,其實只是她的揣測。
“是,很重要,他的孃親留給他的。”護國侯爺並不隱瞞。
“這玉佩爲何是半截兒?那另外半個?”葉念惜似乎預感到什麼,竭力掩飾自己顫抖的聲音。
“在她孃親手中,也或者在另一個人手中。念惜,你可願意跟隨老夫迴護國城?”護國侯爺忽然問道。
葉念惜雙膝跪地,“護國侯爺,請恕罪,念惜與小侯爺之間僅限於知己好友。我手中的這塊玉佩不是小侯爺的,而是軒轅諗的。”擡頭看向護國侯爺。
詫然,驚愕,護國侯爺面色一沉,“大膽,葉念惜,敢欺瞞老夫!”
“斗膽請問,沈奕和軒轅諗的關係……”葉念惜看到了護國侯爺的怒色,話到嘴邊生生嚥了下去,她知道,侯爺不會回答。
“方纔之言,本候不希望泄露半句出去。”護國侯爺拂袖而去。
葉念惜望着手中玉佩,良久,聽到身後腳步聲,轉過身看,沈奕從花叢處走了過來,他幽幽嘆了一聲,“葉念惜,你的好奇心怎的這般強?這半截兒玉佩關你何事?我與軒轅諗到底什麼關係,其實一點兒都不重要。”
“既然不重要,那就告訴我唄?”葉念惜湊到他身前。
“若不是念及你與我的交情,方纔我爹就殺死你了。敢騙護國侯爺?你簡直是在找死!”沈奕提醒葉念惜千萬別再問起這事兒,尤其是不要妄想從護國侯爺口中套出話來。
次日,沈詩雨和左擎蒼進宮見皇上,一併去了秋闌宮,沈奕自然不能讓他們離開,擺下酒宴,叫上葉念惜,四個人有說有笑,相處融洽。
葉念惜非要拉着沈詩雨去自己的院子裡看梅花,沈詩雨有心採些梅花瓣兒做成香囊,便跟着葉念惜去了。
此時春梅盛開,香氣襲人,層層花瓣兒初蕊芬芳,嬌豔粉嫩,花色緋麗,清風拂過,花瓣如雨旋轉而落,落英翻飛如蝴蝶翩躚。兩位比梅花還要嬌美的女子徐徐走來,宛若春天裡最美妙的景色。
聊了幾句梅花,葉念惜話鋒一轉,“那日見沈奕拿着半截玉佩,視若珍寶。不知是何人所送?”
“吃醋了?”沈詩雨笑靨如花,“那玉佩是他孃親留下的。”
“怎是半截的?”葉念惜隨口一問。
看了看左右無人,沈詩雨壓低了聲音,“其實沈奕很可憐,剛出生,她的孃親就不要他了,侯爺沒有辦法,給他找了個孃親,不過那女人惡毒,對沈奕一點兒都不好,只想着坐上侯府夫人的位置,侯爺看穿了她的心思,將她刺死了。另外半截玉佩應該是在沈奕親孃的手中。你若是發現了,記得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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