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岌岌可危

“不能罰。”一聲令下。震驚在場所有人。馮佑憐和高煒朝着聲源的方向望去,只見琅琊王健步如飛地走近他們。高焰劍眉一蹙,冷靜地喝道:“皇帝哥哥,不能處罰明玉宮女。”

高煒饒有興致地盯着眼前的男子,馮佑憐暗自偷笑,猜想到高焰爲何會這麼說了。跪在一側的明玉倒是憂心忡忡起來,看見琅琊王挺身而出不但不能令自己感到放心,反而害怕他在皇上面前胡說什麼。

“三弟,明玉爲何不能罰?”高煒不解地問。

高焰瞅了一眼馮佑憐,轉身後又對着一臉緊張的明玉,說道:“明玉爲主子鞠躬盡瘁,就算有一次過失又如何?聖人也難保不能出錯,難道就不能對一個宮女網開一面嗎?這是其一。”說着,高焰走到明玉身邊,俯視着她說道:“明玉這一次的不小心導致皇后生病,可是經過太醫診治,皇后娘娘不過是因爲對花粉的敏感纔會如此,我曾經在江湖上也聽過這種事情,不能說是生病,是因爲個人的身體特質與常人不一樣纔會如此,換言之。不能全怪明玉。這是其二。”

高煒默不吭聲地聽着高焰說下去,馮佑憐贊同地微笑起來。

“至於其三嘛…”高焰蹲下來與明玉跪成一排,說道:“如果皇帝哥哥要罰,就連同焰兒一起責罰吧。”

馮佑憐、高煒和明玉都驚愕地看着他,其他的宮女奴才全都大吃一驚地看着王爺的舉動。

“三王爺…”馮佑憐趕緊走上前說道:“王爺,快快起來。”

高煒冥思一會兒說道:“三弟,你這是什麼意思?威脅朕?”

“王爺…”明玉驚訝地說道:“你…”

“皇上,臣不敢。”高焰陡然又變得嚴肅,正色說道:“臣知道,皇上是爲了保護自己的妻子所以纔會如此的小心謹慎,纔會責罰明玉的過失,但是…”高焰又望了一眼身邊早已經羞澀難當的女子,繼續說道:“但是臣也爲女人求皇上一次。”

馮佑憐會心一笑,對着高焰點了點頭。她瞅一眼身邊的皇上,只見高煒若有所思地盯着他們,許久也不說話。難道皇上仍有所顧及?

“哼哈哈。”高煒仰天大笑地說:“三弟,原來…原來你早就對朕皇宮裡的宮女心懷不軌啦。”

“呃?”高焰憨笑着垂首,緋紅的羞赧在深邃的眼眸中泛起一片春意。

明玉想解釋卻不敢開口,當下真的是難倒自己了,這個王爺怎麼…哎呀,怎麼辦纔好,這次真是會鬧得滿城風雨滿身泥,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皇上。”馮佑憐慧黠說道:“不知道臣妾有沒有責罰王爺的權力呢?”

“難不成憐兒真想處罰明玉?”高煒側過身笑道。

馮佑憐淡笑一聲,說道:“皇上既然將這個權力交給臣妾,臣妾當然要好好地把握,不過這件事情也不能就這麼算了,畢竟皇后娘娘確實是身子不適。也是明玉的過失。”

明玉叩首說道:“懇請皇上開恩,明玉願意繼續伺候皇后娘娘,一定會做出娘娘滿意的點心,這樣也算是彌補自己的過失。”

“可是你不要太辛苦了。”高焰心急地說道,高煒將他的心思全都看着眼裡,馮佑憐鬆了一口氣說道:“這一次我就不說什麼了,明玉,你自己好好地伺候皇后娘娘,千萬不要辜負了皇上一片仁心。”

“明玉謹遵淑妃娘娘的教誨。”明玉和馮佑憐暗自交換眼神。哼,她皇后能裝的高尚,這一點我馮佑憐倒是跟你學會不少。

在皇上面前,她完全不阻止明玉繼續留在皇后娘娘身邊,從這一方面就間接推翻了皇后娘娘在皇上面前說是馮佑憐心不甘情不願地讓明玉過來,瓦解了皇上對馮佑憐的芥蒂。當然,皇后娘娘並不知道明玉要留在她身邊還有另一個目的,而這個目的就是沒有任何人比明玉呆在皇后娘娘能竊取更多的情況,機關算盡的皇后娘娘還是將一顆地雷埋在了自己身邊,而她卻自負地完全不知危險。

***

返回興和宮的馮佑憐從自己的箱子中將鳳印拿出來,她猶豫了一下,然後轉過身遞給跟上自己的高煒。高煒一怔,不解地看着她。

“皇上。”馮佑憐笑着說道:“臣妾不能勝任。”

高煒握着馮佑憐的手。內疚地說道:“愛妃怪朕了是不是?朕剛剛是不對,不應該衝動地說要處罰明玉,還害得愛妃夾在中間。”

馮佑憐搖了搖頭,嘆息道:“不,皇上做得對,統領後宮的人就應該大公無私,公私分明,可是,臣妾不能。臣妾開不了口,因爲臣妾實在太感情用事了。”

高煒將馮佑憐拉入懷中,說道:“是朕的錯,其實朕也是因爲皇后娘娘說的話而氣糊塗了,朕不希望皇后再出事,更加不希望皇子有什麼危險。”

“臣妾不對。”馮佑憐哽咽說道:“臣妾不是一個好的淑妃,不但不能替皇上分憂,還害得皇上爲皇后和皇子的事情操心。”

高煒輕柔地吻了吻馮佑憐的髮絲,安撫着說:“是朕怪罪愛妃了,朕向愛妃保證,以後絕對不會這樣逼迫愛妃了。”

“可是…”

“朕應該相信愛妃,就如同愛妃相信朕一樣。”高煒莞爾一笑,說道:“鳳印是朕賞賜給你的,憐兒自然有能力統領後宮。”

馮佑憐憂悶地說道:“可是後宮豈是臣妾能掌控的?有些人還不是心不甘情不願,嘴上說沒什麼,心裡一定不服氣。”

“誰敢不服氣?”高煒怒吼道:“憐兒只管處罰就是,只要有誰不服氣,朕也絕不會饒恕他。憐兒你手握後宮鳳印,就有能力辦這些人,以後不必經過朕,直接殺一儆百。哼,朕看看他們還敢不敢不服。”

馮佑憐滿心歡喜地靠在高煒懷裡,幽幽地嘟囔:“臣妾謝過皇上。”

她瞥了一眼放在桌上的鳳印,不由得更加舒坦,是發自內心地舒適,因爲她覺得沒有誰天生就能掌控權力,這種東西要慢慢地學會,她很樂意學習,像她的對手皇后娘娘學習,看如何利用自己的權力去對付敵人。

***×××***

“哐哐…”

“送飯的來了。”蟬兒爬起來走到鐵門邊,立刻就有人通過門上的小窗戶給他們遞送飯菜。她接過飯菜走到佟家小姐身邊,說道:“你多吃一些吧,懷了孩子要多吃的。”

“我吃不下。”佟家小姐有氣無力地說道:“我今天好不舒服。”

蟬兒擔憂地撫摸了女人的額頭,忽然驚訝地說:“你好像有些發燒。”

佟家小姐艱難地呼吸着說道:“我好想回家。”

“你忍忍,再忍忍,我想他們只是綁架你吧,你家裡人很快就會贖你回去了。”蟬兒抱着她,安慰道。

蟬兒將女人扶着平躺在地上,然後脫下自己的外套給她蓋上,自己則跑到門口大聲呼喊:“喂,來人啊,有人生病了,喂。有沒有人啊…”

“砰砰砰…”蟬兒一邊敲打着鐵門一邊呼救:“有人要死了,快來人啊…來人啊…”

“你吵什麼吵。”來者是個和尚,他嫌惡地透過小窗戶對着蟬兒吼道:“小心殺了你。”

“殺了我我也要吵,你們怎麼能這麼關押一個懷了身孕的人呢。她都要病死了啊。”蟬兒氣憤地說道。

“現在死了沒?”男人又怒問。

“沒有。”

“沒有你就給我閉嘴。”

“但是…”

“什麼事啊?”又來了一個男子,但是聽他的聲音,蟬兒頓覺的耳熟。

“主上。”和尚立刻恭恭敬敬地說道:“這個女人總是要在裡面大呼小叫。”

慈遠方丈微微蹙眉,冷瞟一眼鐵門,喝道:“開門。”

“是。”男人便立刻打開了鐵門,蟬兒踉踉蹌蹌地後退幾步,怔忡地看着慈遠方丈走了進來。

“別來無恙啊,蟬兒姑娘。”慈遠方丈獰笑地打招呼。蟬兒嚇得全身一顫,支支吾吾地說道:“是…是你。”

“沒錯,是我。”慈遠方丈笑着說道:“怎麼?怕我?是啊,第一次沒有弄死你,現在…你又看到我的真面目,唉,真是不讓你死就太對不起自己了。”

“要殺要刮我都不會多吭一聲,但是…”蟬兒趕忙跑到女孩身邊,焦急地說道:“她是個孕婦,不能總是關在不見天日的地方,否則會影響到胎兒的。你殺了我,是情有可原,可是你放過這個孕婦吧,她死了就是一屍兩命啊。”

慈遠方丈瞅了瞅佟家小姐蒼白的容顏,反而好奇地問蟬兒:“你一個宮女怎麼知道這些孕婦的事情?”

蟬兒頓了頓,說道:“之前伺候過馮主子,多多少少知道些。”

“這麼說你會接生?”慈遠方丈沒頭沒腦地問道。

蟬兒剛想着回答,卻被躺在地上的女孩拉住了衣角,佟家小姐悄悄地叮囑:“你就說你會。”

蟬兒雖然有些疑慮,可是轉念一想,既然是佟家小姐這麼吩咐,想必有些乾坤,於是她點了點頭,戰戰兢兢地應聲:“也會一些。”

說實在的,就是看着產婆曾經爲馮主子接生過小皇子,不知道這樣算不算自己會一點點。

“哼哼,好。”慈遠方丈想了想說道:“稍後我會找一個郎中過來替她看診,你給我好好地盯緊了,不能有一點閃失,她要是死了,你也活不了。”

“可是你將她關在這裡,她還是會生病的啊。”蟬兒着急地說。

慈遠方丈尋思一會兒又道:“我會安排你們住的地方,你少給我唧唧歪歪,否則我立刻殺了你。”

蟬兒嚇得噤聲,抱着佟家小姐看着慈遠方丈離去。待小屋子裡又沒了動靜之後,佟家小姐氣虛地說道:“謝謝你。”

蟬兒緊緊地摟着佟家小姐說道:“沒什麼,我擔心你的孩子。不管怎麼說。他真的很可憐。”

佟家小姐激動地涌出淚水,咬着脣抽泣着說道:“我一點都不想生下他。”

“爲什麼?”

“因爲,我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個孩子的父親是誰。”女人說着便泣不成聲。

蟬兒震驚地看着她,急着問:“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佟家小姐抹去眼淚,抿了抿乾裂的嘴脣,說:“事情要從幾個月前說起,當時我來妙勝寺上香,也沒發生什麼,可是那個時候我就被妙勝寺的主持看中了,不過多久我便被所謂的採花大盜擄走。其實我現在才明白,什麼採花大盜都是妙勝寺裡的和尚。”

“他們…”

“他們將我擄走後奸yin了我,後來還把我送回來。”女人哽咽說道:“當時,我心裡好害怕好害怕,我不敢見人,更加不敢報官。可是我現在好後悔,如果當時我報官了,現在就不會被他們擄走第二次。”

“那這一次他們還是不是對你?”蟬兒關切地問道。

“沒有。”女人搖着頭說:“可是這一次我看到了很多像我這樣的女人,他們都被抓了回來,並且經過產婆的檢查,只將懷有身孕的女子留下,其餘的女孩子全都喪命了。”

“啊?”蟬兒捂着嘴訝然說道:“可是他們要你們做什麼?”

“不知道。”佟家小姐說:“但是絕不是爲了勒索,因爲他們從未要我們寫過什麼家書。不過,我猜想他們是想…”說着,女人捂着肚子說道:“想要我肚子裡的孩子吧。”

蟬兒萬分不解地說道:“和尚要孩子?和尚要孩子幹嘛?難道和尚要孩子繼承他們的香火?”

佟家小姐一臉茫然地說道:“這個我就不知道了。他們殺了之前的產婆,好像是在找另一個接生婆吧,所以我讓你冒充接生婆,至少他們不會這麼快殺了你。”

蟬兒感嘆一聲,說道:“謝謝你,難怪剛剛你讓我這麼說。”

佟家小姐從自己兜裡拿出一塊玉說道:“這是我家的傳家之寶,如果我不能活着出去,你幫我交給我母親,嗚嗚…我沒有孝敬她,實在是不孝。”

“所以你不能死啊。”蟬兒傷感地勸道:“這塊玉你要自己親手交給母親纔好,否則你就真的是大大的不孝了。”

“可是,等我生下孩子,他們一定不會放過我的。”

“不要擔心,我們想辦法。”蟬兒緊握着女人的手,堅定地說:“我在外面還有朋友,他們知道我不見了,也一定會找我的,我們可以一起逃出去。你千萬不能灰心,知道嗎?”

佟家小姐惆悵地點了點頭,但是還是忍不住依靠在蟬兒肩膀上痛哭不已。

***

“娘娘,如果你衝動地前去妙勝寺纔會導致蟬兒喪命。”薛孤厲聲勸道。

馮佑憐回首怒斥:“那你呢?跟着新婚夫人逍遙自在是不是?我沒有打算讓你救蟬兒,你也不要阻止我。”

“淑妃娘娘,相公說得對。”銀翹似笑非笑地附和道。馮佑憐怒瞪一眼銀翹,一大早見薛孤領着剛剛娶過門的夫人進宮面見自己的時候,她氣得從椅子上噌地站起來,恨不得將兩人都掃地出門,不過念在薛孤是自己大哥的份上,她才強力壓制自己的怒火。不管怎麼說,她就是不喜歡眼前這個女子,她骨子裡透着一股陰媚,看起來並不像是好女子,就搞不懂薛孤怎麼會喜歡這樣的女人。

頭疼之極的薛孤也想怪蘭陵王,怎麼給自己找了一個這麼聰明的歌姬,現在他是想甩都甩不掉,明擺了不是給自己添亂嗎。

“馮主子,如果你貿貿然地衝進妙勝寺裡大張旗鼓地找人,如果運氣好找到了,倒還好說,可是如果人並不在妙勝寺了呢?或者我們根本找不到他們呢?豈不是害了蟬兒。”薛孤說道:“其實我在妙勝寺外面觀察了幾天,他們並沒有託運什麼能承載人的貨物,所以我懷疑蟬兒應該還在寺內,於是我也時不時地進去與和尚打招呼,巡視了妙勝寺的後院,仍然一無所獲。”

馮佑憐嗤笑說道:“是嗎?我還以爲你眼裡也就只有你的新婚夫人了,早就將蟬兒忘得一乾二淨,須不知薛大人倒還用心,一直觀察着妙勝寺。”

銀翹聽出馮佑憐的言外之意,可是她只覺得這個叫蟬兒姑娘的女人真是有福氣,不但薛孤一心掛念,就連淑妃娘娘也上心不少,並且還對於薛孤娶自己的事情耿耿於懷。倒也奇怪了,薛孤娶了自己的事情,蟬兒姑娘不但不生氣,反而好像領悟到什麼,但是外人就爲蟬兒憤憤不平,難道他們真的是心有靈犀?可是薛孤跟蘭陵王買通自己演這場戲又所爲何事?真是搞不懂他們。

“馮主子,微臣雖然娶了妻妾,可是蟬兒在薛某心中還是朋友,朋友面臨險境,自然要相救。”薛孤對於馮佑憐的氣憤,只能無奈一嘆。

馮佑憐恨恨地啐道:“去也不行,不去也不行,是不是想急死我啊。”

“淑妃娘娘。”銀翹淡笑說道:“其實這事兒也簡單,那蟬兒姑娘恐怕暫時不會有性命之憂。”

“此話怎講?”薛孤回頭問道。

“哼,你知道什麼?”馮佑憐不屑地問。

銀翹走到馮佑憐身邊,說:“我知道的確實不多,不過有一件事情倒是聽蟬兒姑娘說過,她說近來鄴城有采花大盜出沒,並且此事說不定跟妙勝寺的和尚有關係,既然這些和尚是採花大盜,那根據江湖規矩,奸yin女子都不會傷人性命的。”

“這還說不會有性命之憂?”馮佑憐惱怒地說道:“如果蟬兒有任何閃失都能導致…”

“不會的。”薛孤握着手中的劍柄,寒氣逼人地喝道:“請馮主子放心,微臣一定不會讓蟬兒有事。”

馮佑憐別過臉哽咽道:“如果是以前,我相信你,可是現在…”

“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薛孤從未變過。”薛孤拱手說道,然後轉身走出興和宮。銀翹瞥了一眼遠去的薛孤,而後瞅了瞅馮佑憐,尋思:他們的關係實在太複雜混亂了,看來薛孤對蟬兒姑娘當真是…不行,蟬兒決不能活着回來。

一直躲在屏風後的董小葉偷瞄着他們的神色,特別留意了銀翹臉上的陰霾,原來這個女人是薛大人的妻子,她是什麼人?爲何武功如此高強?那日救了自己和蟬兒姑娘,可是現在又在這裡說風涼話,這個女人總是令她有些不安,不知道這種不安是不是自己多心了,不管怎麼說,她寧願是自己多心吧。

***

南陽王高琸被小和尚帶去妙勝寺的藏經閣,慈遠方丈將所有人支開後便招呼着高琸坐下。看着一臉焦慮的慈遠方丈,高琸悠閒地問道:“怎麼?幾天不見你,好像發生不少事情吧。”

“沒錯。”慈遠方丈擺擺手說道。

“唉,都說了不要你管皇后娘娘這個燙手山芋,你偏偏不聽。”高琸說着喝了一口小酒。

“可是她願意出萬兩黃金,要知道我們有這些黃金就能大肆地招兵買馬。”慈遠方丈說:“我還不是爲了我們的大計劃未雨綢繆。”

高琸嗤笑一聲,搖頭說道:“你啊,唉,還是搞不明白嗎?皇后娘娘做的事情是爲了跟後宮嬪妃的鬥爭,你想想看,上次你刺殺失敗,她一個字兒都不給你,你難道還不吸取教訓?”

“這次不一樣。”慈遠方丈激動地說道:“這一次她將籌碼押在我這兒,我讓她往東她絕對不敢往西,再說了,能牽制出皇后,幫她將權勢奪過來對我們也有好處啊。”

高琸暗歎一聲,想了想說道:“當然是有好處,可是這個女人太狠毒,就怕到時候反咬你一口。”

“你知道她這一次要我怎麼幫她嗎?”慈遠方丈佞笑反問。

“又想出什麼招兒?”

慈遠方丈湊過去一些,在高琸耳邊小聲嘀咕幾句。

“她讓你這麼做?”高琸驚愕地瞪大雙眸。

“哼哼,狗急了還跳牆呢,看來她這一次是豁出去了。”慈遠方丈冷笑說道。

高琸摸了摸後腦勺,恍然驚歎:“這個女人真是大膽,嘖嘖,她實在是…”

慈遠方丈連忙捂着高琸想說話的嘴,咬着牙叮囑:“一點風聲都不能走漏,否則我也腦袋搬家。”

“那你今日找我來又是爲了何事?”

慈遠方丈縮緊脖子說道:“難道你不覺得最近妙勝寺外面多了一些可疑的人嗎?”

高琸考慮後說道:“你這麼一說,好像是有點兒。”

“就是那個薛孤,他簡直就是每日每夜地盯着我。”慈遠方丈大怒地說道:“我必須除掉他,他的命我早就想要了。”

“這麼說你還是走漏了風聲?”高琸若有所思地問。

“不,他們盯着我並不是爲了皇后娘娘的事。”慈遠方丈說道:“我想是因爲一個女人吧。”

“誰?”

“我前不久抓到的一個宮女,是馮淑妃身邊的宮女,以前見過她。”慈遠方丈解釋道。

“那你抓人家幹嘛?直接放了人家不就可以了嗎?”

“現在不行,她還要接生。”慈遠方丈說道:“這事兒就牽扯得複雜了,其實這個宮女行蹤也詭異,應該是發現了一些妙勝寺的事情,所以她也必須死,等她接生之後,她和那個生完孩子的女人一起殺掉。”

高琸嗯了一聲,似乎想到什麼,又說:“薛孤不是前幾天舉行了婚禮嗎?這會兒又着急這事兒,真是奇怪。不過被他盯着確實很棘手。”

“那是當然,所以他必須死。”

高琸拍了拍慈遠方丈說:“這樣吧,我暫且先去試探一下他們,這中間夾着的一層紙,始終還是有捅破的一天,可是要看我們準備得如何纔好把握,我尚未牽扯進來,由我出面最好不過。”

慈遠方丈開懷不已地站起來說道:“就等着南陽王這句話呢。”

“哼哼。”高琸壞笑提醒:“你說的那萬兩黃金,我能分幾層?”

慈遠方丈愣住了,愕然問道:“你不是不感興趣嗎?”

高煒吹了吹手中的花生子兒,狡黠地說道:“誰能跟銀子過不去呢?”

***×××***

曹蓉蓉吩咐所有宮女退下,讓琴月將繡雲堂的門窗關好,簡直就是密不透風,然後她叮囑小桃將弘太醫開的滑胎藥煎好,不過除了自己和納弘,就連琴月也不知道這是什麼藥,以爲只是太醫開出的普通藥單。

小桃走在路上端着黑乎乎並且十分難聞的藥水。

“這是什麼藥啊,這麼難聞。”小桃將藥水遠離自己,小心翼翼地走在迴廊上。

“小桃。”突然從另一方向衝出來一個小宮女跟她打招呼:“你端着什麼呢?這麼難聞,我大老遠就聞到了。”

“曹昭儀的藥,前些日子曹昭儀生病了。”小桃說道,準備離開。

那宮女擋住她的路說道:“剛剛聽興和宮的宮女說,以後宮女和奴才不能私自出宮了,要有淑妃娘娘的懿旨才能出宮呢。”

“那我怎麼出宮探望我娘呢?”小桃一跺腳,着急地說:“那你有沒有聽到爲何會這樣?”

“還不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我就知道主子都是一個樣,上來後都要給我們下馬威。”宮女拉着小桃閒聊起來:“我猜淑妃娘娘應該是想杜絕那些偷宮裡東西出去買賣的情況吧。”

小桃心裡一咯噔,嚇得倒退,手中的藥也灑出來一些,她也曾經偷偷買賣過,怎麼辦啊?

“喂,你的藥。”宮女提醒道。小桃慌慌張張地護着手中的藥,結結巴巴地說:“我不跟你說了,我要去送藥了。”

“可是你的藥灑了,現在好少了啊。”宮女說道。

小桃慌忙往回走,擔憂地嘀咕:“那就再煎一點吧。”

可是這服藥納弘只是給了一餐的計量,沒有多餘的藥可以熬了,於是投機取巧的小桃偷偷地將燒開的水兌在藥碗裡,看起來還是黑糊糊一片,聞起來依然那麼刺鼻,以爲瞞天過海的小桃於是再一次端着藥走去了繡雲堂。

“讓你煎藥都這麼慢慢吞吞地。”早就等得不耐煩的曹蓉蓉看見小桃走進繡雲堂,慍怒地斥責道:“你們都下去吧,稍後我喝了藥好好地休息就好,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能進來,無論這裡面有什麼動靜你們都不必理會。”

“是。”琴月領着心有餘悸的小桃走出了寢宮。

曹蓉蓉冷冷地盯着桌上的藥碗,漆黑的藥水彷彿漩渦,頓時將她拉了進去。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走過去,閉上眼,兩行清淚順着她的慘笑滑落脣邊,然後就是撲鼻而來的藥味令她作嘔,她幾乎是一口而盡,所有的罪惡就好像被她這樣一口而盡,她顫抖的雙脣因爲疼痛而被牙齒咬破,她要忍住,她相信自己也能忍住。

可是肚子好痛,她捂着肚腩慢慢跪下,感受到裡面的生命似乎在掙扎,耳邊頓起一陣陣哭喊聲:“娘,不要殺我,不要…”

“我…”曹蓉蓉還想着解釋什麼,卻只感到自己眼眶中一陣眩暈,她完全使不上力氣,哪怕是要爲自己辯解的力氣都奪去了,於是她跪下爬向自己的牀榻。

身後一排血跡順着她爬去的方向而蔓延,她回首,眼中全是鮮紅,那是一條生命,是自己勒殺了的小生命。

琴月在門口候命,聽到裡面的呻吟,她不得不冒着抗命的危險而開門進去。或許主子從牀上滾下來,或許…

“啊——”琴月的一聲尖叫,喚起了曹蓉蓉僅存的思緒。她勉強支撐身子,額角的汗水沿着她猙獰的面孔,融進她的詭笑之中。

***

“啊——”馮佑憐不小心扎到自己的手指,身邊的宮女慌忙地幫她包紮,還說道:“主子,這些活兒,奴婢幫您做就好了,您不要繡花了,您看您的手留了這麼多血。”

馮佑憐憂心地說道:“沒事的,是我自己悶得慌,現在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了,我不找點事兒打發時間就真的很無聊了。”

宮女安慰着說:“主子,放心吧,蟬兒宮女和明玉宮女都不會有事的。”

“嗯。”馮佑憐會心一笑,剛要坐下時,卻見一個小宮女急急忙忙地跑進興和宮,撲通跪在地上大聲喘氣地說道:“淑妃娘娘,繡雲堂…繡雲堂…”

“繡雲堂?”馮佑憐驚疑地走過去,問道:“你慢點兒說,繡雲堂怎麼了?”

“皇上趕去繡雲堂,說是要將曹昭儀賜死。”

“什麼?”馮佑憐猝然一驚,反問:“無緣無故地爲何要賜死蓉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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