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子…”公公跑到北園裡面。叫喚一聲。只見樹下掃地的瘦弱公公聞訊趕來,與他嘀咕兩聲後,便將掃帚遞給了他,然後自己拍了拍手,走去北園外面的亭子裡。
亭子裡的人轉過身來,朝着德喜笑了笑,說:“別來無恙,小喜子。”
德喜眼睛一亮,燦笑驚呼:“明玉宮女?是你?”
明玉示意德喜不要驚訝,然而自己卻走過去仔細地端詳着眼前的小公公,過後又說道:“你瘦了很多,我在北園的時候就知道這裡的生活一定很清苦,無論是主子還是奴才宮婢,只要被送進北園都一定不會好過。”
德喜憨笑着摸了摸頭,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在宮裡不都是這樣嗎。小喜子已經習慣了。”
明玉幽然嘆道:“我認識的小喜子從來都是自安天命,不知道強求,這樣也好,沒有得到也談不上失去,在宮裡都一樣,在哪兒不都是要生存下去嗎?”
德喜贊同地點了點頭。他偷瞄一眼明玉又問:“不知道淑妃娘娘現在過得還好嗎?”
明玉莞爾一笑,又說:“其實今日我來正是淑妃娘娘派來的。”
“是嗎?”德喜詫異地問:“不知道娘娘找奴才有何事啊?”
明玉拉着德喜的手,會心笑道:“娘娘要將你拉出北園。”
“啊?”德喜睜大雙眸錯愕地盯着明玉。
明玉深吸一口氣,抿了抿嘴緊張地說道:“現在的形勢,恐怕宮裡的人也有所傳言,雖然皇上將鳳印賜給了馮淑妃,可是皇后娘娘如今又懷了身孕,皇后娘娘手段高超令人防不勝防,馮淑妃現下還未穩定自己的位置,自然需要得力的人在身邊輔佐,我首先想到的便是你。德喜,你是個機靈的小公公,之前也幫過馮淑妃,大家都是在宮裡的朋友,馮淑妃說了,就算她貴爲娘娘,也一樣視我們爲知己,知道你被韓公公設計派來北園,娘娘立刻吩咐司戶房將你調去興和宮,從今以後你就是興和宮管事的公公。”
德喜震驚地跪下,垂首叩道:“奴才…奴才何德何能…奴才…”
明玉扶起德喜,說道:“要謝,你也是謝淑妃娘娘,不是我啊。”
德喜感激地點了點頭,應聲道:“嗯嗯,奴才是該好好謝謝淑妃娘娘。”
“德喜,你要好好地看着興和宮。以後娘娘身邊的人都是你來管束了。”明玉慧黠說道,德喜堅定地點頭,以示他的忠貞。
***×××***
翌日,雨停後,蟬兒便帶着董小葉去了一戶農家,傷勢到這個時候才真正地用草藥診治了一番。董小葉的體力跟不上他們了,於是蟬兒勸她暫時先留在農家養傷,想得周到的蟬兒將身上的銀兩和一個小錦囊都交給了董小葉,而後自己倒是興沖沖地尾隨着銀翹姑娘再次返回鄴城。
銀翹並沒有阻攔也沒有照顧她,而是自顧自地先去了薛府,蟬兒不便露面,只好在外面等待。果然不出所料,薛孤一整晚都沒有回去過,銀翹帶着失望又走出來,看見不遠處等着她的女人,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還不都是爲了找她,自己的相公反而新婚之夜就不歸宿。
蟬兒感受到銀翹臉上的不悅,於是怯弱地問道:“銀翹姑娘,是不是有什麼事兒?”
銀翹白了一眼蟬兒,哼道:“你說呢?你想想看。有哪個新娘子願意獨守空房?又有哪個妻子願意看着相公夜不歸宿?”
蟬兒還想着說什麼,卻被銀翹一句話給塞了回去。不過,她更想自私地認爲薛大人的所爲都是因爲讓自己死了心,不知道銀翹姑娘知不知道?雖然如此,她還是不想傷害到任何人,難道薛大人之前就沒有考慮過這些問題?
“你想什麼呢?”銀翹斜睨着眼神,問道。
“沒什麼。”蟬兒側過身,羞澀地說:“銀翹姑娘,我們要不去妙勝寺?我想薛大人說不定就在那裡。”
“他爲什麼要去寺廟裡?”銀翹收起怒氣,問道。
蟬兒思索着說:“薛大人之前懷疑寺廟裡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況且小葉娘也發現寺廟裡的異常,我想我們要是想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就應該前往妙勝寺一探究竟。”
銀翹想了想:昨晚上那些人看似是和尚,可是武功招式都好像火焰宮裡的殺手,妙勝寺裡的和尚跟這些人有什麼關係?真是奇了怪了,火焰宮不是被人滅了嗎?爲何又燃起江湖?難不成宮主沒死?
“這麼說,你是一定要跟着我去咯?”銀翹問道。
“嗯。”
“哼,你還真是不怕死,昨晚上的那些人分明不是單純的和尚,如果他們要殺你,我可不會再救你了。”銀翹怒聲嚇唬她,可是蟬兒依然堅持着說:“銀翹姑娘,你放心,我會小心謹慎的,況且你可以利用我的身份進去妙勝寺。”
銀翹蹙着眉,重新打量這個執着的小女子。
***
“阿彌陀佛。”小和尚聽了蟬兒的話,便帶着她和銀翹走向後院,一邊走還一邊說道:“既然淑妃娘娘要一些經書,其實可以等到慈遠方丈進宮的時候再跟方丈大師說明的,現在倒麻煩了蟬兒宮女了。”
蟬兒乾笑幾聲,客氣地說道:“我們做奴婢的。不都是跑跑腿嗎?再說了,要是等方丈大師進宮的話,估計要到下個月,娘娘等不及了。”
“嗯。”小和尚將他們領到後院廂房,然後打開其中一間房的門,示意他們進去,說道:“蟬兒宮女,麻煩你先坐一坐,小僧跟方丈大師說一下,然後再將經書送過來讓您帶走。”
“有勞大師了。”蟬兒恭恭敬敬地俯首,看着小和尚離去後,纔敢扭頭急問:“怎麼樣了?有沒有看到薛大人?”
銀翹一路上走來,雖然後院鳥語花香,園林平靜,可是她看着卻有些怪異,或許是沒有怎麼見過這麼宏偉的寺廟吧,總感到寺廟裡暗藏玄機,如果妙勝寺真有問題,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方丈大師,她並沒有見過慈遠方丈,她來鄴城的ji院,成爲頭牌歌姬也不過是一個晚上的事情,對於鄴城她還有很多不知道的地方。這些不知道的漏洞迫使她本能地開始警惕起來,當然,還有這個妙勝寺,她第一次從心裡贊同蟬兒的話,的確有問題。
“我沒有見到薛大人的蹤跡。”銀翹冷冷地回答,這個女人真是的,把自己當做什麼了?千里眼還是順風耳?就光看看一個後院,我哪能猜到薛孤有沒有來過?
“遭了。”蟬兒緊張地說道:“如果薛大人沒有在妙勝寺的話,我們貿然前來豈不是打草驚蛇?”
“哼,看來你並不笨啊。”銀翹嗤笑道。
“那我們該怎麼辦?要不我們再趁着這個時候到處找找,順便找一找小葉娘所說的那個女孩子。看看她究竟是不是被擄到這裡來了。”蟬兒提議。
銀翹擋住她的路,說道:“不行,我出去找一找就好了,萬一小和尚回來不見了你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再說了,你什麼都不會,出去了也只會給我找麻煩。”
蟬兒嘟着嘴點了點頭,雖然不滿銀翹這樣說自己,可是她說得也沒錯啊,反駁不得呢。
銀翹走出門之後,蟬兒只好獨自坐在屋子裡等着小和尚。其實小和尚並沒有相信蟬兒所說的話,單純的和尚自然不會有別的心思,但是可惜的是,他們都不是單純的和尚,他們都是慈遠方丈的手下,剃度也不過是掩飾自己的真實身份罷了。
小和尚確實是去找慈遠方丈,不過他向慈遠方丈稟報的情況卻恰恰相反。
“你認識這個宮女?”慈遠方丈反問。
“認識,她確確實實是馮淑妃身邊的宮女,不過她今天帶着進來的另一個女人就不認識了,看樣子不像是宮女。”小和尚立在慈遠方丈身後說道。
“爲什麼這麼認爲?”
“因爲這個女人應該會武功,眉宇間有一股殺氣,這種殺氣跟宮主要殺人的時候顯露出來的殺氣很相似,所以屬下認爲這個女人有問題,說不定這個宮女也有問題。”
“昨晚上,你們按照線路找到破廟的時候卻發現我們的人的屍首。哼,我就猜到這件事情有些複雜了,一定有人在暗中除掉我們的人,或者說你們已經暴露了。”慈遠方丈咬牙切齒地說道:“這個女人有殺氣,想必就是兇手之一。既然她跟馮淑妃的宮女混在了一起,看來他們都留不得。想混進來調查?那我就成全你們。”
***
銀翹走了兩步,頓覺得身後被人跟蹤,於是她停下腳步緩慢地移動兩步,氣場不對,還是有人跟在自己身後,而並非只是有人從身後經過。這樣一來,她也開始留意後院的和尚,雖然這些和尚都低着頭做自己的事情,可是無論是掃地的和尚。還是敲鐘的和尚,他們似乎都是在一邊做自己的事情還一邊觀望着四周的動靜,似乎就差一個命令,大家再一擁而上。
妙勝寺的和尚?哼,在銀翹心中冷笑道:不過都是江湖上的殺手,並且還是火焰宮的人,看來這輩子她確實是逃不掉了,到哪兒都能遇上他們,真是冤家路窄。
既然他們都是殺手,那蟬兒豈不是很危險?銀翹尋思下,決定還是先回去將蟬兒帶出去再從長計議吧,薛孤武功高強應該還輪不上他們前來相救,她算錯了,不應該隨着蟬兒的性子進來妙勝寺打草驚蛇的。
這邊的蟬兒閒來無事,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看看字畫再擺弄一下小飾物,然後她慢慢地發現自己的精神越來越不集中了,之前還很興奮的自己現在感覺很疲憊,重要的是她的眼皮也在往下墜,一句話形容就是,她現在要昏睡過去了,可是心裡卻在打架,不行,銀翹姑娘辛辛苦苦地在外面尋找人,自己怎麼能夠這麼懶惰呢。
於是蟬兒甩了甩頭從椅子上站起來踉踉蹌蹌地走向門口,眼縫中看見有個小和尚走近了自己,他奔過去扶着蟬兒問道:“你怎麼了?”
“我…”蟬兒還想着說話時,卻只感到頭腦一片空白,然後便毫無知覺了。
小和尚將蟬兒放在椅子上,然後用蓋子將桌上的香爐蓋好。這個好東西,他們慣用的伎倆,用來對付一個柔弱的女子還真是浪費了。
銀翹趕來的時候,一腳踢開了房門,然後人去樓空,哪來的蟬兒?屋子裡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蟬兒?蟬兒…”銀翹跑進去一邊喊道一邊找。
“請問施主,有什麼事情嗎?”突然進來的小和尚打擾了銀翹的慌張,她轉過身愣了幾秒,然後奔過去質問:“你們把蟬兒藏到哪裡去了?快把她交出來。”
小和尚不慌不忙地說道:“施主,請息怒,你是不是找人?”
“當然是找人,難道還是來賞風景啊。”銀翹氣憤地說。
“不知道你要找什麼人?”
“你少跟我磨磨唧唧,你們是不是把蟬兒姑娘藏起來了?我告訴你,你最好給我老老實實地交出來,否則別怪我拆了你妙勝寺。”銀翹衝動地喝道。
“阿彌陀佛,施主。”小和尚忍着怒氣,說道:“我不知道你說什麼,也不知道蟬兒是什麼人。”
“哎呀呀,你給我把剛剛帶着我們進來的那個臭和尚找出來。”銀翹跺着腳,吼道:“看看他認不認識蟬兒。”
“女施主,我還想問你,你是如何進來的,這裡是妙勝寺,是皇家寺院,不是一般人能進來後院的。”小和尚厲聲說道:“如果沒其他的事情,還麻煩女施主快快離去。”
“你們不交出蟬兒,我決不出去。”說着,銀翹伸出手想用武功逼迫和尚就範。豈知這個和尚跟昨晚上的和尚不同,不但巧妙地躲過了銀翹的攻擊,並且輕功了得,一溜煙就飛出了屋子,銀翹順勢跟上他,拿出短刀就像逼着對方應招。
和尚並不想暴露自己的功夫,只是利用輕功一直躲避銀翹的攻擊,這樣一來兩人相持不下,銀翹仍然討不到好處,只是留個累人的結果。
“女施主…”和尚雙手合併,一邊躲避一邊哀求道:“女施主,請放下屠刀,有話好好說。”
“有什麼好說的,你出手啊,我知道你也是殺手對不對?”銀翹劈過去剛要刺中和尚的瞬間,突然從身後飛來另一個人,那人一把抓住了銀翹手中的短刀,然後將銀翹拉開一些,居高臨下地低吼:“你幹什麼?”
銀翹驚愕地仰起頭,看到是薛孤,不由得一陣心慌,過後又道:“這個和尚…”
“閉嘴。”薛孤叱喝,繼而朝着和尚鞠躬說道:“對不起,大師,這位是在下剛迎娶的妻子,剛剛多有冒犯還望大師看在薛某的面原諒她。”
“阿彌陀佛。”和尚微笑說道:“原來是薛大人的夫人,這其中恐怕有所誤會,還望薛大人跟其夫人好好勸說一番吧。”
“謝大師。”
“告辭。”說着,和尚便扭頭走掉,銀翹剛要追上卻又被薛孤拉回來,吼道:“你還嫌不夠亂嗎?”
“你…我…”銀翹推開薛孤,怒氣衝衝地指着和尚離去的方向說道:“你今天放走他,你以後會後悔的。”
“哼。”薛孤冷哼一聲說:“你來這裡幹什麼?”
“我來這裡是爲了找你。”銀翹鼓着腮幫子啐道。
她怎麼知道我來了這裡?薛孤驚訝地盯着銀翹。
銀翹橫了一眼薛孤,撅着嘴說道:“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不是我猜對了你會在這裡,是另一個人告訴我的。”
“誰?”薛孤緊張地追問。
“你現在又緊張了?”銀翹忿然說道:“是一個叫蟬兒的宮女。”
“你說什麼?”薛孤當下抓住銀翹,着急地問:“你說什麼?你知道蟬兒在哪兒?”
銀翹掙脫着自己的右手,因爲薛孤用力太大,她越是掙脫,右手就越加疼痛不已。
“你弄痛我了啦。”銀翹緋紅着臉頰埋怨:“一說到她,你就像變了一個人。”
“你最好快點告訴我,蟬兒在哪裡。”
“我也很想知道她在哪裡。”銀翹委屈地嘟着嘴,嘟囔:“在一個時辰之前,我們還在一起呢,可是一轉身,她就不見了。我都說了不要放走剛剛那個和尚,他一定將蟬兒藏起來了呢。”
“照你的意思,昨晚上你都與蟬兒在一起?”薛孤驚問。
銀翹心不甘情不願地點了點頭,斜睨着薛孤說道:“是啊,一晚上都跟蟬兒在一起。”
“你怎麼會找到她的?你還有多少事情瞞着我?”薛孤走過去再一次抓住銀翹,瞪着雙眸彷彿要將眼前女子生吞活剝了。
銀翹細長的柳眉蹙成一團,她弓着身子嬌聲怨道:“如果你認爲這裡是說話的地方,那我倒是可以說,但是你也知道這個妙勝寺根本就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還在這裡呆下去豈不是暴露身份?”
身份早就暴露了,都是她剛剛想着要跟別人決鬥,知道她一定不是對方的對手,薛孤才心不甘地出面阻攔的,現在可好,自己暴露了身份不說,反過來還被這個肇事者埋怨不停。
薛孤領着銀翹走出了妙勝寺,他們來到城後的小樹林裡,這裡荒無人煙四下幽靜,這樣方便說了吧。
“說。”薛孤就一個字送給眼前女人。
銀翹抿了抿嘴,思索道:看來,薛大人當真很關心那個宮女,他們的關係應該不一般,可是如果是這樣,那爲何又要串通蘭陵王迎娶自己?雖然說好是爲了做戲,可是她現在不想演戲了,想假戲真做了,不知道行不行。不是不行,關鍵是他們中間還擺放着一個小宮女,這個宮女的存在就預示着她永遠都得不到自己“丈夫”的情意,如果妙勝寺裡的人爲自己除掉了這個小宮女,豈不是皆大歡喜?也免得自己做壞人了。
“其實昨晚上你出門之後,我也很擔心,於是跟着你出了門,可是我不知道你去了哪裡,倒是看到街上有許多和尚,好奇之下,我便跟蹤他們。”銀翹一半是真話一半是假話,心裡也不會那麼內疚了。
“最後我在西城外面的郊區破廟中看到了兩個女人,他們好像是躲雨吧,於是我就走進去與他們攀談起來,後來才知道其中一個女子名叫‘蟬兒’。”
“那另一個呢?”
“蟬兒叫她小葉娘。”銀翹小心翼翼地解釋:“當晚我們在破廟裡休息,翌日停了雨便與小葉娘分道揚鑣,可是蟬兒姑娘說要找你,於是她就猜到你來了妙勝寺,我這就跟着她過來了妙勝寺咯,之後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那蟬兒呢?”
銀翹走到薛孤身邊,氣憤地說:“這就是爲何我剛剛那麼衝動了,他們有一個和尚將我們領到一間廂房,我出門想着看看四周的環境,誰知道返回之後,蟬兒就不見了,並且也找不到之前那個和尚,一氣之下我便出了手想逼那個和尚說實話…”
“你出手?哼,你可知道適才那個和尚武功之高強?”薛孤冷聲道。
“可是蟬兒姑娘確實不見了嘛。”銀翹委屈地說道。
薛孤走過去又抓起銀翹的右臂,盯着她質問:“我只知道江湖上有個人專用短刀殺人,並且快、狠、準。是曾經令人聞風喪膽的女殺手,傳聞她是火焰宮的聖女,卻因爲要逃避聖女的職責而銷聲匿跡了。這麼多年來,從未有人看到過她的樣貌…”
銀翹尷尬一笑,不甘示弱地對視着薛孤反問:“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
薛孤瞥了一眼她腰間的短刀兵器,銀翹立刻心會意領,於是大笑說道:“你剛纔也看到了,我的三腳貓功夫都是隨隨便便跟人家學的,你不會懷疑我吧?那個什麼聖女不是武功了得?怎麼會擺不平一個小和尚呢?”
薛孤定神一思,她說的不錯,只是用的兵器相仿而已,比起武功簡直猶如天壤之別。
“喂喂喂,你到底要不要救蟬兒姑娘的?”銀翹想盡快轉移話題,這個話題令自己十分不安。
“你剛纔說蟬兒是在妙勝寺裡失蹤的?”薛孤冷靜下來,暫且不管什麼聖女不聖女了,反正也不會礙着自己。
“沒錯,不但如此,我還聽那個小葉娘說,鄴城失蹤的女子也跟妙勝寺有關係。”
薛孤冥思片刻,沒錯,自己也發現妙勝寺昨晚上的異常行動了,他們一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纔會弄得整個寺廟都人心惶惶。不過,目前無憑無據,重要的是,他們說不定抓住了蟬兒,這樣一來更加不能輕舉妄動,以免讓蟬兒受傷害,但是慈遠方丈害過蟬兒一次,如果不盡快救出蟬兒,恐怕依然是性命堪憂啊。
***
“唔唔唔…”
蟬兒耳邊總是有嗡嗡的聲音打擾着她熟睡,等一下,她怎麼能真的睡着了。猛然驚喜的蟬兒立刻坐起來,環顧四周,只見四面都是牆,連一個窗戶都沒有,她訝然地眨了眨眼,然後擰了自己的胳膊,原來能疼痛,那就不是自己做夢了。
她來到什麼地方了?
“唔唔唔…”
還是夢中的那個嚶嚀聲,蟬兒下意識警惕着朝着發源地望去,只見朦朧中有個跟自己年齡相仿的女子被人用鐵鏈子鎖着,並且也用絲巾包住了嘴,看樣子十分地可憐。
蟬兒立刻爬過去,拿掉女孩子嘴巴里的絲巾,問道:“這裡是哪裡?你是誰?”
女孩呼呼地喘氣,好半天才回過神,對着一頭霧水的蟬兒說道:“這裡應該還是在妙勝寺,只不過是在隱蔽的地方。我們被關在這裡。”
“我們被關押起來?”蟬兒驚惶失措地喃喃:“怎麼會這樣?”她不是看到小和尚了嗎?她好像是在屋子裡暈倒了,然後又...怎麼回事?後面的事情全都想不起來了,蟬兒無力地敲着自己的頭。
女孩趕緊勸道:“你不要這樣,姑娘,你不要傷害自己了。”
蟬兒赫然站起來,拍打着身邊的牆壁,說道:“他們爲什麼要關押我們?他們是什麼人?都是妙勝寺裡的和尚嗎?”
“姑娘,你安靜些,免得惹火了他們,他們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人,我不知道是不是妙勝寺裡的和尚,但是他們好像都剃度了的。”女孩子解釋着說。
蟬兒驚恐地跪下來,喃喃自語:“不行,我不能在這裡,否則銀翹姑娘一定會急死了,怎麼辦?該怎麼辦啊。”
“姑娘,你先不要心急,雖然我們被關在這裡,但是隻要你不鬧他們也不會對你怎樣,只是…”女孩子有些難言之隱。
“只是什麼?”蟬兒驚問。
“只是我擔心他們會不會傷害你。”
蟬兒突然感激地走過去,捂着女孩子的手問道:“那他們爲何要將你鎖住?你又是誰?爲何被關在這裡來?”
女孩子憂愁地垂下頭,抽泣着嘆道:“我也不知道他們爲什麼要將我關在這裡。嗚嗚,我是佟家小姐,平日裡跟他們也無冤無仇。”
“你就是佟家小姐?”蟬兒撲過去捧起女孩的臉定睛一看,果然是個清秀的女孩子,可是看起來卻十分地憔悴,想必是被折磨成這樣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