闖入後院的馮佑憐有些茫然失措,一時間找不到曹府方向,只見一個個官兵舉着手中火把將曹府裡的丫鬟家奴趕至前廳。她躲在假山後面,耳邊迴盪的卻是一聲聲嘶聲吶喊,她不知道曹府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更不清楚這樣的事情是會丟了自己性命的。
正當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她的腳跟猝然感到一絲溫熱,她警覺地蹲了下來,偷偷向假山另一方向湊過去,只見一個身穿白色絲綢的女子顫抖着身軀躲在那裡,一隻腳伸出來也渾然不知。她輕輕握住腳背,然後撲過去捂住女人想要尖叫的小嘴。
“不要出聲。”女人怔忡地盯着這個陌生女人帶給自己的安定,驚怕的心情稍作緩和,她努力使自己不再那麼害怕,而是微微點頭。這時候,馮佑憐慢慢放下自己的手,另一隻手將女人伸出去的腳也拉了回來。
“你…你是誰?”女人細柔的聲音令馮佑憐心生憐憫。看這摸樣,她與寒娥年齡不相上下。蒼白容顏不減一絲柔美,流波之間楚楚動人,如果平常之下,一定是個美人胚子。
“你又是誰?是曹府的丫鬟嗎?”馮佑憐進一步問道。
“不是。”女人搖了搖頭,突然又點頭改口:“是,我是丫鬟。”
很顯然,她比自己還不會說謊。馮佑憐理解女人的顧慮,於是說道:“其實我是受人之託來救曹家姐妹的。不知你是否知道她們在哪兒?可否指條明路?”
“你?”女人不解地說:“你能救我們?”
“我們?你們?”馮佑憐恍然道:“你便是曹家姐妹之一?”
女人尷尬地低頭,唸叨:“對不起,我…我並不認識你,所以…”
“你不認識我沒關係,只要認識玉胭脂便可。”馮佑憐說道。
“玉胭脂?”女人想了一會兒又說:“真是想不到她會派你來救我們。那你又如何解救我們呢?”
“這個…”遭了,情況太緊急,還來不及擬定一個救人的方案。
“我便是曹素素,我姐姐曹蓉蓉爲了掩護我躲避,已經被欽差大人帶去前廳了。”曹素素解釋着說,全然不知馮佑憐的擔憂之色。
馮佑憐趁機追問:“那你們是否知道官兵爲何要找你們的麻煩?”
“他們是來抄我們曹府的家,哪裡只是找麻煩如此簡單?”曹素素沮喪地說:“他們口口聲聲說是封了皇命,因爲哥哥參與謀反,所以要抄家。可是我家哥哥已然失蹤很久了,我們又怎會知他的事情啊。”
“天啊,怎麼回事。”馮佑憐喪氣地嘆息,一屁股坐在地上。
“再說了,我們曹家世代爲音樂世家,最多也不過是文人雅士,根本參與不了謀反的事情啊。況且我爹爹曾是宮廷樂師,爲先皇效力過,又怎麼會有膽量謀反呢?”
“看來,這期間一定有誤會。”馮佑憐說道:“但是抄家的人是不會聽你們解釋的。”
曹素素撅着嘴,又握住馮佑憐的手,請求道:“求求你救救我姐姐,我不想一個人苟且偷生,我已然失去了一個哥哥,如今又眼睜睜看着姐姐深受迫害,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求求你救救她啊…”
“曹素素,我也想啊,可是我…我們都要自身難保了。”
“哼,你們盡然敢抗旨躲在這裡,的確要自身難保了。”兩人說話時,忘乎所以,官兵們跟着窸窸窣窣的聲音找到了她們。將其帶至前廳,與丫鬟們鎖在一起。
張孝卿掃視屋內人,然後拿起手中詔書。念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因曹祖庭犯上作亂,參與謀反之事,特命欽差大人即可將曹府抄家,府上男奴充軍千里,婢女押入鄴城,充入後宮終身爲奴爲婢。欽此!”張孝卿嚴肅也合上詔書。
“我不服。”突然,從人羣中站起一名女子,大聲喝道。
“姐姐…”蹲在馮佑憐身邊的曹素素驚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