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胡公公見到公主,慌忙就要下跪;卻被她攔住了:“胡公公,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本公主?”
“這…公主,”胡公公心裡掙扎了一番,現如今玲兒姑娘也不見了,若再不同公主稟報實情,怕是也瞞不過了;這樣一想,他便全都說了,“今個早上玲兒姑娘來找我,要我幫忙尋莫安姑娘的下落;說是莫安姑娘突然不見了。這不剛有點眉目,就想來通報玲兒姑娘;可沒想到,玲兒姑娘竟然也不見了。”
他說完,垂着腦袋,半晌都沒聽見公主出聲,這才覺得不對勁;壯着膽子擡頭一看,被公主蒼白得毫無血色的樣子給嚇了一跳:“公主!公主!”
淚殤感覺一陣暈眩,幾欲站不穩;好半天,她才緩緩開口道:“你說,莫安姐姐並不是出宮了,而是不見了?”難怪玲兒會有那麼古怪的神色;難怪自己心裡會如此不安……她們,她們一定出事了!
“馬上派人找,就算翻遍整座王宮,也一定要把玲兒和莫安姐姐給我找到!”生平第一次,淚殤發了火。這個世上,就只有莫安姐姐會無時不刻地照顧自己;只有玲兒能讓自己重展笑顏;就只有她們了,要是連她們都出了什麼事,自己還剩什麼?
“是,公主。請您,不要憂心,玲兒姑娘和莫安姑娘都是有福之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胡公公忍不住勸慰道,看着他們一向淡然的公主,失魂落魄地走回寢宮。
“你還跪在這做什麼?還不趕緊去找人!”胡公公見先前那宮女還杵在跟前,覺得心煩;揮手讓她離開。事關重大,怕是得向國主稟報一聲。他想着,便往正殿而去。
“國主正在批閱奏章,胡公公如此慌張,可有何急事稟報?”老奴眼見着公主宮裡的胡公公一臉匆忙地趕來,便忙迎上去問道。
“總管公公,專門伺候公主的
兩位姑娘不見了。您也知道公主和二位姑娘一向感情好似姐妹;公主如今連午膳也不願用,把宮裡所有的人都派出去找二位姑娘了。”胡公公緩了口氣,又說,“這事非同小可,雜家不敢隱瞞,特請國主勸勸公主。”
老奴聽到這個消息也是一驚,趕忙進了大殿,向國主稟告此事去了。胡公公在外等得是心急如焚;不多會兒,國主走出了大殿,身上威嚴正氣令人不敢直視:“立即下令,全城搜尋宮女玲兒和莫安;擺駕殤宮。”
“喏!”
國主此言一出,整個王宮頓時充斥着緊張不安的氣氛;很快,到處都是侍衛和宮女,他們在各個宮殿裡輪番搜尋,生怕有所遺漏。
眼看着就要搜到公主寢宮偏門了,那幾個青衫宮女中先前與胡公公說話的那個宮女,終是扛不住這種殺了人的恐懼;跑去對胡公公坦白了她們做的事;並帶着一隊侍衛,從湖裡撈出了玲兒的屍體。
“啪!”得知消息前來的淚殤,看到玲兒毫無聲息的躺在那裡,對着青衫宮女就揮了一巴掌。“你們怎麼能這麼狠心?!玲兒做過什麼傷害你們的事,你們要置她於死地?!”等到其他的幾個宮女也被帶到了淚殤面前時,她心裡痛得像刀絞一般,對着她們大吼,“拖下去,全都斬了!你們都要爲玲兒償命!”
“淚兒。”國主看着淚殤如此痛苦,不僅心痛;聲調卻依舊平穩。
“莫安姐姐呢?”這是淚殤第一次沒有理會父王,她只想知道莫安姐姐怎麼樣了。見淚殤不願理會自己,國主心裡有些黯然,轉頭對侍衛吩咐道:“把這幾個膽大妄爲的宮女拖出去,斬了。”
“莫安,莫安真的不見了。”胡公公連忙答道,“昨夜莫安姑娘房裡突然顯了一道怪光,然後莫安姑娘就不見了。這是昨夜巡邏的侍衛說的。”
淚殤強忍着心中的淚
意,說道:“人呢?”
“公主!”站在一旁的侍衛之一,走了出來,單膝跪地,“小人昨夜尋至莫安姑娘居所時,見莫安姑娘房裡有異光,本想上前一探究竟;卻礙於禮數,不敢衝進去。詢問幾番後,也沒見姑娘應答,小人便以爲是自己看錯了,所以不敢多留,繼續巡邏。誰知……”
“莫安姐姐…你去哪了?你不見了,玲兒死了,那我呢?我怎麼辦?我怎麼辦?”一滴眼淚從淚殤眼裡流了出來,然後便一發不可收拾。眼淚“啪嗒啪嗒”地落下,打溼了她的衣衫。十七年來,她未曾落過一滴淚;甚至連母后去世時,她都沒有掉淚。因爲父王不許;可是如今,她再也忍不住了。對不起,父王。
母后的去世,父王的冷漠,玲兒的被害,莫安姐姐的突然消失……一件一件,就像刀子一般,在自己心口上,剜了一個又一個的洞;她痛得受不了了,也許只有大哭一場,才能不那麼難受。她一直都不明白,爲什麼父王母后從小就不許她哭,不許她喊痛;爲什麼母后去世,她卻連哭喪的資格都沒有;爲什麼……
她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啊;爲什麼連一個人最平凡的權利——哭,她都不能擁有?
國主看着淚殤哭得慘白的臉,心裡複雜難明。早就預知了會有這麼一天,一直逼着她剋制情緒,也不過是爲了這一天來得晚一點、再晚一點。可命帶淚殤之象,並不是自己女兒的錯,不能怪她。如今,一切已成定局;唯有硬搏一把了!
在遙遠的海之角,有一位長着花白長鬍須的老者掐指一算,神色立變:天下大亂之時終歸還是到了!希望那些無辜的黎民百姓們,可以度過此劫…也願公主可以平安無事…唉!
海浪拍打着海岸,海風輕撫,不遠的海平線之間有一道極爲怪異的七色彩光,隱約透露着些許不安詭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