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卑鄙!原以爲你至少是個愛民如子的明君,看來是我看錯了!”淚殤拼命控制自己的脾氣,這一刻她真的有把眼前這個人給殺了的衝動。眼前這個人,簡直是個該死的暴君!真不知道他是怎麼取得這片江山的;要是她的父王母后泉下有知,也會生氣吧。至少父王,就絕對不會爲了要別人聽命於他,就以那麼多無辜的性命做要挾。
“好!我答應你,但是,我有條件。”淚殤忍住即將爆發的情緒,語氣一如既往的冷淡,甚至更冷淡了。
“什麼條件?你說,我考慮看看。”單子均有些遲疑地說道。他可不希望淚殤提出的條件是讓她進宮後馬上離開;那樣還有什麼意義。
“同意的話我就跟你進宮,否則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淚殤態度也一樣的強硬,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她必須想好一個退路,一個不會傷害到任何人的退路。
“好,你說。我應承就是。”單子均只好讓步,好不容易纔讓淚殤鬆口,如何能夠讓她反悔呢?也只有先答應下來,再作打算。
“其一,我要和我的家人一同進宮;其二,我不會依照你宮中的禮儀行事,我就是我,不會受你宮中約束,我的家人也是如此;其三,封我爲妃要在我入宮滿一年之後,我們之間僅是朋友,不能有半點逾矩。這三個條件,你可能做到?”淚殤見他答應,便將自己所想的統統說了出來。
淚殤每說一條,單子均的臉色就難看一分。這三個條件,分明是在挑釁王宮中的森嚴宮規;這,要他如何答應?可是話已經說在前頭,他不答應也不成;誰讓他是國主,君無戲言啊!他這才明白,淚殤是故意與他爲難,讓他自顧不暇,公然挑釁宮規,也讓他兩邊不是人。尹未葉,你可真夠狠的呀。
“我一定會做到的,這樣,你可滿意了?”單子均無可奈何,只有答應。看來還有的是要他頭痛的了。只希望,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既然這樣,我就先回去了。在此之前,請國主不要再來打攪我們的生活了。”淚殤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因爲有單子均的指示,所以並沒有人阻攔她。而淚殤剛出宮,就遇上了正準備覲見國主的莫洛言。
莫洛言也似乎很驚訝淚殤會在這裡出現,他疑惑的問道:“未葉,這是……”淚殤看了他一眼,就說:“莫將軍,就此別過了。”她這是在向莫洛言告別;因爲她即將成爲單子均後宮中的一員,與莫洛言,怕是再無緣分了。
“就此別過?”莫洛言依舊呆在原地,想着淚殤的話是何意思。無緣無故告訴他這句話,是出了什麼事嗎?莫洛言忽然想到了什麼:難道….國主,對她說了什麼?心下一急,便顧不得許多,連忙衝向大殿。
莫洛言急急忙忙地衝上大殿,連臣子該有的禮節都差點忘了。“洛言,你這是在幹什麼?這麼慌張,可有什麼事?”單子均威嚴的聲音從殿臺上傳來,頓時讓莫洛言一個激靈:自己這麼莽撞,可是對國主的大不敬啊。
“臣知罪,臣聽聞國主急召屬下,一時緊張忘記了禮節,還請國主恕罪。”莫洛言心裡雖一驚,可馬上便反應過來,不卑不亢地答道。他即使低着頭,也還是明顯感覺到國主現下的心情不錯,否則方纔就不會給他解釋的機會。
“王此次召見你,確實有要事交待。”單子均沉吟了一下,緩緩說道,“王已經決定將尹未葉及其親屬一併帶入宮中,所以要先行回宮;而越古城剩下的事務,就交由你處置。這是王的御命令牌,現賜予你,也可方便你行事。洛言,你知道的,所有的親信中,我最信任的就是你;所以這個事情,也只有交與你去辦,我最放心。”說到最後,單子均連自稱都省去了,足見他對莫洛言的器重;這也是單子均收服人心的方法。
莫洛言見國主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便再沒有推辭之理,只好應承下來。心中卻仍免不了難受一番,淚殤要離開去宮中了,自己卻連送她一程的資格都不被允。可是,自己是臣子啊,不想,又能如何?
吩咐完,單子均就開始讓下邊的人準備啓程回宮。而莫洛言渾渾噩噩的回了營帳中,又想起今日淚殤對他說的那句“就此別過”,看來未葉姑娘是知道自己會被帶入宮的事了。可未葉姑娘性子如此淡薄,那宮中的爭鬥她如何能夠應付得了?再說,未葉姑娘並非貪圖榮華富貴的女子,又爲何會同意入宮?難道是…國主以什
麼要挾她了?
如此想着,莫洛言便沒了睡意,起身點燈,翻看國主留給他,要他細細琢磨的一本冊子。冊子看起來與一般的賬本並無它異,可是看幾次就會發現,這本冊子有古怪。莫洛言翻來覆去的看着,忽然,有一張紙條從書間的夾縫中掉了下來。莫洛言眉梢一挑,微微一笑:果然有古怪!
單子均要淚殤即日隨他啓程回宮;淚殤只得匆匆和莫安交代了事情因果,便一起收拾行囊。奇奇年紀還小,即使再聰明,也不明白爲什麼要突然離開這裡,所以總是纏着淚殤和莫安問爲什麼;秦寒磊也要跟着前去,她說,莫安去哪,他就跟到哪。因此只好答應讓他跟着。
“奇奇,到了新家,可不能再像這般亂說話了,知道嗎?”淚殤又怎麼會不知道宮中的險惡,但是爲了木家村的安全,她只能答應單子均的無理要求。莫安是四個人中最能體會淚殤此時心境的人,因爲她再怎麼說也當了將近十年的宮女,而且回到現代的時候也看過不少寫宮斗的小說,對深宮女人的明爭暗鬥可謂爛熟於心。
“是啊,我們要去的地方可沒有這兒一般自在,奇奇,要聽話,可不能給你娘惹麻煩哦。”莫安笑着哄道。見奇奇總算聽話的點了點頭,她就順勢颳了一下奇奇的小鼻子。
“娘,我們不去好不好?”奇奇想了一下,還是說。
“不可以啊。娘也不想去那裡,可是呢,那怎麼說也是孃的家鄉,奇奇難道不想去看看嗎?”無奈,淚殤只好這麼哄道。那個在自己腦海中沉澱了四年有餘的國都,終究還是要回去嗎?還好當初自己讓老奴替自己易了容,這般的容貌,應該不會引來太多嫉妒的目光吧?只要樹敵少一些,那自己也可以少費些心思。
出行前夕,所有的人,除了單子均,皆是無眠……
淚殤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會是什麼;但是她還是相信,單子均不會違反他們之間的約定。所以,她應該可以不用擔心自己和奇奇.莫安的自由會受限制。那些宮中的女人,對於自己這麼一個平凡的女子,應該不會太留心的。只要真的能如她所想的發展,那麼事情就不會複雜。她也一定還有機會,離開那王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