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羽有些納罕淚殤見到他時一臉平淡的反應，正琢磨着，卻見淚殤已經繞開他繼續前行了；想起泠昊的吩咐，他只能哀嘆一聲，緊走幾步跟了上去。
“你的馬累倒了，難道你就打算這般走出關外去嗎？”他着實是佩服緊泠昊那木頭未卜先知的能力了，一早就猜到淚殤不但會出關，而且還會因急於尋找到念玉而不分日夜地奔波；讓他於先前便備好了兩匹馬，以供換用。
淚殤抿脣不語，半晌，才伸手接過繮繩，翻身上馬。她雖是沉默，可卻心裡明白。紅羽不是會這麼考慮周全的人，想來怕是隻有怪人才會做到此番地步。可是……她顧不了那麼多了。
淚殤的默然無言，讓紅羽深感莫可奈何。他就不太明白了，爲何這兩個人都如此奇怪，前些日子看似還好好的，怎一下子又……真真如霧裡觀花！
這之後，紅羽便光明正大地跟在淚殤身後，而淚殤也並無驚奇，仿若再尋常不過；甚至每日都會去叫他的門，然後才啓程。但是他們卻再未有過交談。
就這般，他們在第二年開春之際，到了欽寒國函亦關關內。紅羽如今已同淚殤熟悉得緊了，也不再像之前一般客套疏離，跟着她進了客棧，邊道：“你就這麼茫無目的地找下去也不是辦法，要不回去吧？那邊也許很快就會有消息了。”
“哪裡得到消息最快？”淚殤沒有理會他的話，反而忽然問道。
紅羽哪裡想到那麼多，還沒深想，嘴先給出了答覆：“江湖消息來得最快而且可靠的，當然要算是望闕樓屬下的雨軒閣，單洛國的閒散閣還有欽寒國之北的古月堡……”突然，他止住了話，遲疑道，“等等，你問這個要作甚？”
爲何他似乎覺着自己做錯了什麼？看着淚殤淡然的神色，紅羽越發覺得惶然不安。就在這種忐忑中，他們度過了看似平靜的一夜……
翌日——
空無一人的房內，牀榻上衾枕乾淨方正如初，昭示着房內之人早已離開。一夜的不安終是得到了印證。紅羽又是氣惱又是無奈，心下暗道：這下可好！樓主叮囑了好幾次要留心些，可他還是讓人從他眼皮底下不見了蹤影。想到慕笙那醜女人嘲笑的眼神，紅羽不由得愈發氣悶。
當夜，遠在朔方國的泠昊便收到了飛鴿傳書，看完信上內容，他已是滿臉陰沉，一副山雨欲來之勢。慕笙從未見過他臉色難看成這般模樣，不禁好奇道：“紅羽的？可是有什麼事？“
“啪“地一聲，泠昊扔下手中的毛筆，臉上已一如平常，全然看不出方纔的波動：“千濯山之後的事由你打理，其他門派若前來尋我，你都替我拒了便是。至於…舉薦武林盟主一事，待我日後再作決斷。”
話音未落，人已出去了老遠。慕笙實在訝異得不行，瞥見方纔的那張字條仍在桌上，心下一動，便伸手取了過來看。這下子，纔算是明白了。
望着樓主已遠去的身影，慕笙淺淺一笑，那笑容中竟帶了從未有過的恍惚；她收回視線，低聲呢喃道：“世間萬物，爲情之一字，最是磨人吶。“樓主如此，她何嘗不是一樣？那個人……倒真是灑脫，忘了一切，連她，也一併忘了；徒留她……
三日後，在距欽寒國巫都千里之外的瀾冰城，別處早已是春暖花開，此地卻仍是冰天雪地。鵝毛大雪紛紛揚揚，街上行人寥寥無幾。“要知江湖風雲，便來雨軒古月，”這話，足以看出雨軒閣同古月堡消息之靈通。
而此處，便是古月堡坐落之地。淚殤一路詢問打聽，總算是得知古月堡所在之處，日以繼夜地趕到這，卻沒想到這裡竟如此寒冷，因而並未備有禦寒的衣物，一進城，方進客棧，便病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