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下過一場雨的山間滿地泥濘,清風拂過,樹葉一陣嘩啦啦作響;偶爾的泉水叮咚,伴隨着雨後新竹的清香,飄蕩于山谷之間。
“嗒.嗒.嗒”,忽然,一陣馬車聲傳來,插入這一片寧靜。循聲望去,只見一輛掛着青色布簾的馬車緩緩行來,駕車的是個眉目粗獷英氣,卻又不顯得氣勢凌人的男子,看樣子不過二三十歲。走到某處,他忽的籲停了馬,側身對着布簾裡,恭聲道:“夫人,前頭就是濯城了,眼見天色將晚,我們不若在那裡歇息一夜,天明再繼續趕路,可好?”
身材高大的男子對着馬車裡的那位夫人如此恭敬,不由得讓人猜測這位夫人身份定然無比尊貴;可是那素色的車馬,卻偏看着不像。
片刻,布簾內傳來一道女子輕柔和煦的聲音,仿若三月春風,令人聽之心生親近之意:“秦大哥,千濯山…可是在濯城?”她言及千濯山之時,稍稍遲疑了下,似有所想。
“是,夫人。”男子畢恭畢敬地答道,但聽到千濯山之時,顯然眉宇間也掠過了一絲憂色。
“那便在濯城歇息一夜吧,今日實在是晚了。明日…不妨去千濯山一觀,三年一次的武林盛會呢……不去瞧瞧也確是可惜了!”女子又道,語中似帶着意味不明的深意,又似喟嘆。
言罷,男子一揚手中長鞭,馬車便再度向前慢慢行去……
一陣風夾帶着竹子上的露珠吹過,帶起了馬車的青色窗紗,便窺見那馬車裡的女子,明眸善睞,一顧一盼皆生輝,端的是姿容清雅絕色。只是,那女子懷中抱着個粉雕玉琢的娃娃,那滿目溫柔叫人心下憾嘆:原道是佳人已作他人婦……
這馬車上的主僕幾人,不是別人,正是悄悄離開客棧的淚殤和小念玉,還有尋莫安正巧遇上她們的秦寒磊。他們一路偏行山間小徑,倒是走得快些;不過三日,便已將到第二味藥材的可能出處——濯城。
“夫人,到了。”聽到簾外秦寒磊的話,淚殤方斂下心神,抱着念玉,藉着他的攙扶下了馬車。打眼望去,盡是一派繁華之象;淚殤心下讚道:果真不愧是有着“關外都”之稱的濯城!
市井商販隨處可見,新奇玩意兒千奇百怪,不遠處還有遊行至此的賣藝人,正在街頭耍着刀槍。叫賣聲隨處可聞不說,酒樓戲坊茶館竟也是到處都是。此等繁華,淚殤想怕是隻在單洛國國都曾見識過。
“夫人?”秦寒磊又叫道。
“走吧。”淚殤收回視線,淡道。
“幾位客官,您是打尖還是住店?我們這兒有上好的上房,濯城好酒好菜我們客棧全都有,包您滿意。”一進門,眼尖的店小二便麻溜地小跑了過來,唱道。
“住店,兩間上房。半個時辰後送幾樣你們這的好菜上去,順帶也給門外的馬添點草料。”淚殤看了一眼秦寒磊,他頓時會意,便擋在淚殤前,對着店小二吩咐道。
淚殤不便露面出聲,自下馬車便戴了帷帽;此刻不好說話,只得由秦寒磊代言。
“好嘞,二位客官請隨我來!”店小二討好地笑笑,白色長巾往背後一甩,蹬蹬地上了樓。
淚殤他們隨着小二上了樓,各自收拾打點好自己,一番忙碌,自是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