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洛國新朝三年,是歲寒;未央宮淚妃因觸怒聖顏,被貶,收於冷宮。新朝四年元月,病卒。”
——《單洛國新朝·本傳》
朝堂上在得知淚妃已被收入冷宮之後,總算恢復了平靜;但奇怪的是,宮中卻再沒有人見過那傳聞中絕色傾城的淚妃。
與此同時,民間卻有了另外一種說法,並很快流傳起來;而且版本之多,不可勝數。國都中,連纔剛上學堂的頑童,也會甩着楊柳枝,邊跳邊唱:
“本是前朝嬌金枝,奈何紅顏多禍水,一淚落則天下亡。江山爲重美人云,兩自相較棄其輕,君王自古多薄倖,可憐......”
一時之間,前些日子恩寵無前的淚妃被逐出宮這事,在單洛國傳得人盡皆知。
——單洛國新朝三年歲末,國都已是暮冬,儘管因着臨近玉燈節,街頭巷裡都帶着幾分喜慶;可終究還是掩蓋不住暮冬的悽清。
街上行人稀稀落落,三三兩兩,全沒有注意到那個只着了一襲白衫披散着青絲的女子。
淚殤不知道她究竟是怎麼出的王宮,她的眼前只有單子均浸滿決絕的冷漠神色,還有那鋪天蓋地而來的,一大片一大片的鮮血......
“我不管你究竟是尹未葉還是淚殤,也不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不祥之人,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有沒有心?”
朝鑾殿後,單子均不顧身上衣衫已被鮮血染盡,狠狠地將她推開,悶哼一聲跌倒在地。
淚殤看着那刺眼滿目的鮮紅,臉上仍然是淡淡的表情,可是她不顧單子均蠻橫的推拒將他扶起來,那手卻是不停地顫抖。
單子均他看不到,他強迫着自己不要再去看身側的那個令他放不開、又不能取捨的女子。即便她只對別人..別的男子笑顏如花,他依舊是除了心痛,只餘不捨。
總有一日,她會明白他如此安排的苦衷的。
到那時,他一定會將她困在自己身側,再不讓她偶離開的機會!
於是,在淚殤將他扶上牀榻,臉上的慌亂隨着他胸口不住噴涌而出的血愈發地掩飾不住之時,單子均強撐着說道,又一次推開她,又抓緊了她的雙臂,像是要用盡全身的力氣。
“你別說話了,不要再說話了!你瘋了嗎?御醫...御醫呢?!”淚殤控制不住地顫抖,聲音突的尖利。
又要有一個人,因爲她...因爲她而出事嗎?不要,她不要單子均有事!她沒有想過讓那柄劍刺進他的胸口的...她真的不想的!
殿外忽然有一個影子一閃而過。
“你究竟有沒有心?哪怕是看見我就要死了,你也不會爲我掉半滴眼淚是不是?”單子均忽然硬撐着坐起來,握緊淚殤的肩頭,像受傷的小獸般低吼道,“是不是?!”
淚殤心疼得不能自己,卻只能拼命搖頭,拼命搖頭,說不出半個字。她要怎麼說?能怎麼說?!父王的囑託,她不可違背;可是連掉眼淚證明自己的心,她都沒有這個權利。
非要她以死謝罪纔好嗎?時不時只有她不在了,這一切才能得到解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