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來瞧着雲破月,不像往日那般,一到家,就像只歸巢的小鳥。不是嚷嚷着餓了,就是喜滋滋地大談今天遇到的奇聞逸事。現在的雲破月,看上去似乎有點黯然。
“乖女兒,沒有被選上吧?那就好,那就好!娘還捨不得你走呢。”燕來走上去牽着雲破月的手,一臉心疼地說道。
“娘,您怎麼知道我沒被選上呢?”雲破月一臉疑惑地問道。難道娘有派人跟着自己嗎?
“我的心肝,你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你有什麼心事,娘還看不出來嗎?”燕來面露幾分得意,欣然地自我陶醉着。
“燕來,你就別說了,讓破月先說說,今日初選的情形,然後咱們再做打算。”雲哮天沉着臉,貌似冷靜地說道。
燕來想想丈夫說的似乎也對,但還是禁不住白了雲哮天一眼,這才笑嘻嘻地拉着雲破月問道:“破月啊,給娘說說,今天選得究竟怎麼樣啊?”
“娘,我今天把朝廷命官給打了,你說我能選得上嗎?”雲破月莞爾一笑,旋即又恢復了她頑皮的本色,一臉戲謔地望着燕來。
“啊……”燕來一聽,啊的叫了一聲,張着嘴半天都合不上。
“爹爹,你知道今天負責初選秀女的王爺是誰嗎?”雲破月一臉神秘的問着雲哮天。
“我早就聽說了,不就是當今聖上的弟弟,東方啓明嗎?一個毛孩子而已。”雲哮天不以爲然地說道。
雲破月眼中閃着晶瑩亮光,一臉嬉笑地對雲哮天說:“那個東方啓明,就是那日在皁角樹下,救我的那個大哥哥。”
“是嗎?小王爺竟然都長成大人了。沒想到他輕功也頗爲了得。這可真是歲月造人啊!”雲哮天由衷地嘆謂着。
“什麼?你們說,那天是逍遙王,救了咱們家的閨女?哈哈……”燕來一臉欣慰地笑道。
“娘,女兒落選了,你怎麼還這麼高興啊?”雲破月好奇地問道。
“兒啊!你放心,你這回絕對落不了選。我早就知道,破月這孩子福大命大,自會有貴人相助的。我生的孩子,準錯不了!算命的說……”燕來一臉驕傲地說道。
雲破月看見娘又開始講她的輪迴宿命,扭頭便跑回自己閨樓去了。
燕來正眉飛色舞地說着,卻不曾想聽衆卻跑了,她怔了怔,又指着雲哮天數落着:“瞧你嬌慣出來的好女兒,老孃還在說話,她倒走了,這像什麼話?”
“好了,好了,夫人,今日之事,還沒個定論呢,我們就再等等消息吧!”雲哮天嘆了一口氣,拍了拍燕來的肩背,憂心忡忡地說道。
雲哮天可沒燕來那般樂觀,依着雲破月隨心所欲的性子,進宮也不見得就是什麼好事。今天她敢打選秀官,他日進了宮後,還指不定會得罪誰。
翌日一大早,風小刀便匆匆地趕到了‘定國大將軍’府。
“不錯,不錯,小刀這身坯,長像,活脫脫的就是第二個風遇霜。”燕來見了風小刀,心中很是高興,拍了拍風小刀寬闊的肩膀,欣然說道。
只不過才十九歲的風小刀,己然比燕來高出了半個頭去,此刻仍侷促得像個孩子。燕來早己看出風小刀對雲破月一往情深。
兩孩子打小就在一起玩,風小刀大雲破月三歲,隨時都把雲破月揹着、抱着,像親哥哥一般護着她。可也怪得緊,任隨雲破月怎麼折騰,風小刀仍舊癡癡地守護着她。風小刀卻從來不跟只小他一歲的雲紅雨玩兒。
記得有一次,兩個孩子到小河邊去摸蝦,風小刀一回頭,就看見一隻‘青竹標’,正在雲破月腦後吐着信子。他急得伸手就抓,左手食指剛好送到蛇口,風小刀把那‘青竹標’抓過來,一口咬掉蛇頭,雖然救了雲破月,自己卻中了毒。
打那以後,燕來就把風小刀,當成自己的兒子看。而且,燕來發現風小刀身上,的確有許多非常優良的品質,很有幾分像雲哮天。包括他與雲破月相處的模式。
對自己人溫柔地像個布偶羊羔,對外人卻很威嚴峭跋。只可惜啊,風小刀的爹,只是雲哮天手下的一員部將,其門戶差別實在太大。
“燕大娘,破月醒了沒有?”風小刀摸了摸自己的頭,傻傻地問道。燕來正瞅着風小刀出神,聽到風小刀說話,這纔回過神來,趕緊讓桃紅去叫雲破月過來。
“小刀,你怎麼這麼早,就把我叫醒了?”雲破月揉着惺鬆的睡眼,見了風小刀就抱怨道。
“我是來找你玩兒的呀!”風小刀一見雲破月,立馬就來了精神,紅着臉,嬉笑着說道。
“玩什麼玩?大清早有什麼好玩的?”雲破月厥着嘴,沒好氣的說道。
雲破月一瞅就知道,風小刀是什麼來意,可她忍不住就想捉弄他一番……
“我家裡的大黑,生了一窩狗崽,有八隻呢,黃的,黑的都有,可乖了!破月,你去不去看看?”風小刀一臉討好地問道。
“就這點小事,你也吵醒我,這事上次你不是跟我說過了嗎?”雲破月一臉不耐煩的說道。
“小刀,你是來打聽破月選秀的事吧!”燕來盯着風小刀,一臉瞭然地說道。
風小刀見燕來看穿了自己的心思,臉一下就紅到脖頸上去了。風小刀囁嚅地問道:“破月,你……你選得怎樣了?”
雲破月一大早被風小刀叫起來,又是問這事。她就故意拖長口氣,兩眼凝望着天花板,懊惱地搖了搖頭說道:“我……把……朝……廷……命……官……給……打……了……所以,大概是選不上了!”
“啊……破月,你怎麼又去惹禍了,這下可怎麼辦?”風小刀一臉驚訝地說道。轉念一想,雲破月這下不就可以永遠呆在家裡了嗎!
“宮裡有什麼好的?皇帝有那麼多妃子,如果不喜歡你,你可就慘了。”風小刀趕緊開口說道。說完竟高興地眉開眼笑。
“我進不了宮,你還挺開心的啊?風小刀,你可真夠哥們的!”雲破月佯裝惱怒地挪揄道。說完,蒙着打哈欠的小嘴,也不搭理風小刀,徑直便回閨樓去睡回籠覺了。
風小刀傻傻地望着雲破月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