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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人都擔憂,沈臘月也不例外。
太后見所有人都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對着桂嬤嬤點了點頭。
桂嬤嬤會意:“各位主子莫要擔心,此時不會再次發生,你們先回去吧。稍後就會有人過去爲各位診斷。”
“是。”齊刷刷的聲音。
既然太后不喜,她們也斷不可能留下了。
雖然這個時候她們都是腿腳發軟,可是還是的離開不是?
雲嵐扶着傅瑾瑤,她如今與旁人自是不同。
“啊——”不知怎地,傅瑾瑤突然被絆了一下,倒了下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饒是雲嵐眼疾手快,也並沒有扯住她的身子。
“天啊……”人羣裡有人發出聲音。
“啊,孩子,我的孩子,快救救我的孩子……”傅瑾瑤淒厲的叫。
順着她的大腿,一股鮮紅的血液緩緩流下。
“宣太醫,快宣太醫……”
一時間慧慈宮更是亂作一團。
而誰都沒有想到這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但是有些心思重的則是在看到那鮮血之後暗自竊喜,畢竟,這也意味着,她傅瑾瑤的孩子,要保不住了……
現場因着之前周答應的刺殺而略微混亂,沒人知道這傅瑾瑤究竟是如何倒下,又究竟是怎麼回事。
太后冷視着幾個人,也正是這幾個人離傅瑾瑤最近。
德妃,齊昭儀,麗嬪,白家姐妹……
如果說傅瑾瑤會是被人絆倒,那一定是離她最近的這幾個人……
此時太后已經到來,而傅瑾瑤也被擡到偏廳診治,可饒是如此,太后冷眼看着距離傅瑾瑤最近的幾個人,眼睛裡淬着怨恨。
不管怎麼樣,不管她如何不喜歡傅瑾瑤,她肚子裡那個,都是她的孫子。
老人家自是喜歡多子多孫,太后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衆人都是戰戰兢兢地,生怕是沾上邊兒。
臘月低眉順眼的站在一邊兒,心裡卻在暗自揣度。這事兒一環套一環,處處透漏着詭異,如若說先前周答應那是開始,如今這傅瑾瑤的出事,是不是就是後招?
而使出這連環計的,又究竟是誰,亦或者是有人利用了周答應的事兒?
太后冷麪坐在那裡,剛纔同時過來了六名太醫,畢竟,這邊這是大事兒,除了一名留在太醫院值守,一名爲雲雪診治,其他的已經全到,兩人在室內爲傅瑾瑤診治,而萬太醫爲太后診治之後便是按照排位爲各位妃嬪診治。
本來一個個都是面如死灰,虛弱萬分,可是見太后那般的臉色,也曉得事情斷是不可能善了,也都老老實實的謹小慎微,打起精神,生怕一個不小心被太后厭棄,也被眼前這樁事兒牽連。
每個人心裡都有自己的稱,按理說,這好端端的,傅瑾瑤怎麼就能以那種奇怪的姿勢摔倒,誰都不傻,如果不是有人絆她,這是決計不可能的。
其實大家也都明白,在剛纔周答應的事件中,只有傅貴嬪的侍女雲雪受了傷,其他人縱使摔倒,也並無大礙。
如此這般做派,除了驚嚇,也有希望皇上憐惜的意思,可是誰能想到,這事情轉瞬間就變了樣。
離傅貴嬪近的,一副委屈又生怕沾染上的模樣,而離她遠的除了慶幸,對其他的人,更多的則是審視,這事兒,本就一定是人爲,就是不曉得是哪個人所爲了。
太后也並不審問,只是這麼端坐着,等待內室太醫的消息。
有些想到了之前沈臘月那回事兒,不禁看太后的眼神又多了幾分的怕。
“皇上駕到——”
景帝臉色陰鬱,一下朝就聽聞慧慈宮出了這種事兒,景帝心情能好到哪裡。
周答應刺殺后妃,傅貴嬪疑似小產,慧慈宮亂作一團。
這些事兒傳到他的耳裡怎能不讓他憤怒。
“臣妾參見皇上——”齊刷刷的聲音。
不耐煩的揮了揮手,景帝坐到上首。就這麼盯着這些人。
冷言:“起來吧,都上一邊兒給朕老實待着去。”
景帝似是很不耐煩見這些人。
轉頭詢問萬太醫:“母后身子如何?”
萬太醫忙答:“回皇上,太后身子並無大礙,許是剛纔有些受了驚嚇,但是微臣已經仔細查探過了,稍後會開兩幅安神的藥,按時煎服便可,並無事。”
“其他人呢?”眼睛掃了一眼下首的衆人。
“回皇上,突發事件,衆人難免被驚嚇到,微臣已經看過,除了辛常在略有擦傷,其他人也都是與太后症狀大體相似,都是驚嚇過度。只需服用安神藥物即可。”
許是太醫提到了辛常在,她自認爲自己受傷,是值得憐惜的,而之前皇上對她也略有垂青,她咬脣嬌嬌的開口:“皇上,還請皇上爲嬪妾做主……”
景帝冷視她。
辛常在瑟縮一下。
“傅貴嬪受此重傷,正在裡面緊張施救,你這邊倒是與朕訴起苦來。桂嬤嬤,你說,當時是個什麼情況。”景帝眼神轉到桂嬤嬤身上,問。
桂嬤嬤自是實實在在將當時所有的一切細細的講了出來,並不偏差。
聽完這一切,景帝看着幾人,冷聲問道:“也就是說,這傅貴嬪並非周答應刺傷,反而是有人將其絆倒?”
衆人皆是都不出聲,老老實實的垂頭。
如此之時,辯駁反而顯得心虛。
將視線掃過衆人,景帝再次問桂嬤嬤:“周答應已被收監?”
“正是。老奴已經派人將其關押起來,皇上儘可放心。”
這個儘可放心四字說的極爲輕鬆,不過臘月卻聽出了話裡隱隱的意思。也就是說,就算是想死,周答應都是不能的。
說起這個周答應,臘月初識她時,她還是周才人,那時便是跟着賢妃張揚跋扈,一個甫入宮的女子便是如此,委實讓人不喜。
後來她沉積了下去,但是偶爾也能聽說她的消息,不過不外乎是欺負宮女、虐待太監如何。
倒是不想,如今她竟瘋癲到如此地步,寧願累及家人也要殺傅瑾瑤,她背後如果沒有人指使,臘月是怎麼都不信的,這本就不該如此。
如若說周答應在這宮裡最恨的,怎麼着也非她莫屬,可偏她倒是衝着傅瑾瑤去了,如今傅瑾瑤身懷有孕,只有她纔是衆人的靶子。
周答應身後那個,究竟是誰?
臘月並不敢細想,如今在這慧慈宮,每個人都該小心謹慎,而皇上似乎也在觀察,觀察着每個人的表情和行爲,她萬不能有一點的破綻。並非她與此事有關,而是不能在皇上心裡種下任何懷疑的種子。
她可不能成了別人的替罪羊。
這後宮的女人,遠比她想的還要複雜許多,也會算計許多。
景帝將手放在椅背邊兒,一下下的敲擊着,似是有些焦急的等待着傅瑾瑤的結果。
大家也都是不敢多說一句,生怕被賴上。
辛常在確實是摔倒了,胳膊與腿都有些擦傷,加上剛纔比較擔心,這就有些受不住了,整個人晃了幾下。
見皇上的視線望過來,辛常在馬上流淚,可憐兮兮的看他。
“晦氣。你到底有完沒完,如今朕憂心傅貴嬪的身子,你倒是在這裡惺惺作態的企圖爭寵。朕看
你也不是個好的,安的到底是什麼心。如此做派,委實讓人作嘔,降爲選侍。”
皇上此言一出,辛常在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這時的眼淚倒是真真兒的爲自己而流了。
“皇上……”
“滾。去門口跪着。”
辛常在,哦不,辛選侍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本來受傷了,該是被維護的啊,可偏竟是落得如此下場。可她也不敢分辨,此時皇上正在氣頭上,就怕一個不小心,惹得皇上更加憤怒,再次降級。
跌跌撞撞的來到門口,辛選侍馬上跪下。
這個時候倒是不敢在多言了。
誰都知曉這個時候不能惹怒皇上,更不可勾引皇上,可偏辛常在不知道,可見她是個心思不重的。可心思再不重,也不代表一點心思也沒有。皇上此番做派,怕是這辛常在是要將賬算在傅貴嬪身上了。
臘月心裡冷笑,看,這就是男人,就是帝王,即便是面色焦急不已,似是對傅瑾瑤心疼之極,可這個時候他依舊是能夠想到要爲傅瑾瑤製造敵人,製造障礙,多有趣。
愛對他來說,果真是太廉價了。
此時的室內已經靜的連一根針掉落都能聽見,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傅瑾瑤的結果。
也在等着這個孩子的結果。
不同於他人的演戲,臘月眼裡有着悲傷,其實不管怎麼樣,孩子都是無辜的。
想到前世那個與自己無緣的孩子,臘月悲傷更濃。
自己是那時起便對景帝死了心。
傅瑾瑤呢?她又是否能看穿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