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太陽已經西斜,莫忘本想出去走走,卻被突然闖進房中的男子給嚇了一跳,正想開口喚人,卻被男子捂住嘴巴:“別叫,是我!”
莫忘撇過頭一瞧,竟是穿着侍衛服的杭文林,驚道:“你不要命了!”
杭文林瞧見了莫忘這副着急的模樣,心下卻是高興,“你關心我?”接着拍了拍自己的侍衛服,一點都不擔心的說道:“我現在是右監門校尉,掌管宮殿門守衛,今日是我當值。”
這一世,莫忘第一次被男人感動,一個志在文墨的男子,爲了她來這宮中選了武職。她嘆了口氣說:“你……你這是何苦?我對你已無情誼……”
“我知道。”杭文林低着頭,莫忘說這話的時候,他的心依舊是難過,可還是努力讓自己笑着,“沒事,喜歡你是我自己的事情,只要能時不時的看到你,我就安心。”
晚霞慢慢的照了進來,莫忘示意杭文林趕緊離開,卻聽到外頭沈書蘭的聲音,“妹妹可起了,姐姐想着太陽已經西斜,就沒讓下人們通傳,可有打擾了妹妹。”
莫忘心下一驚,根本沒想到沈書蘭會到她的宮裡來,此人非友,若是讓她知道杭文林在她的寢殿,還不知道要鬧出多大的事情。湊在窗前看了看停在門口沈書蘭的轎輦,對杭文林說道:“待會我會穩住沈昭儀,你待會跟着她的禮隊出去。你才進宮當值不能這麼冒失,日後等你站穩了腳跟,我自會去尋你。”
莫忘收拾了自己的心情,推開門出去,剛巧見着沈書蘭帶着下人們走到門口,莫忘笑着將沈書蘭帶到不遠處的主殿,對着身後跟着自己的勾翠說道:“有畢芊跟着我就行,你去把我的寢殿收拾一下,有些不該放在裡面的東西,就拿出織室殿去。”
勾翠聽出了莫忘的話外之意,等到衆人走遠,這才推門進了莫忘的寢殿,可還是在看到杭文林的時候大吃一驚:“你……你不要命了?這可是殺頭的大
罪啊!”
“我何嘗不知這是大罪。”杭文林無奈的坐下,說道:“如今我是右監門校尉,掌管宮中的守衛,許久未見莫忘,就一時衝動闖了進來。”
“糊塗,杭公子,你真是糊塗!”勾翠瞪了杭文林一眼,“小姐如今是皇宮宮嬪,皇上的人,此事別說是被人發現是殺頭的大罪,哪怕是傳了一點風聲出去,你可叫小姐今後怎麼辦?”
杭文林來找莫忘只是許久未見她,一時衝動,如今平靜了下來也頓覺此事不妥,心下內疚,“我……我這就離開。”
勾翠點點頭,“快走吧,可不要被人發現了,不然會害了小姐的。”
待杭文林走遠,勾翠收拾了一會兒,就走到正殿湊到莫忘耳邊說道:“已經收拾好了,該拿走的也拿走了。”
莫忘懸着的心終於放下,對着沈書蘭笑道:“收拾好了就好,還要小小心心的同我說,沈姐姐見了,還你爲你有多大的事兒呢!”
莫忘越是如此,沈書蘭就越是疑惑,剛聽說杭文林進宮做了右監門校尉,莫忘這兒就如此神秘,該不會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莫忘見沈書蘭出了神,笑問道:“聽聞過幾日就會安排姐姐侍寢,姐姐不在宮中好好休息,怎麼有空過來?”
沈書蘭笑道:“上次皇上賜賞,你這兒也沒分到什麼好物件。姐姐今日得了些賞賜,有幾匹布我瞧着甚好,想着讓下人們給你送來,又怕花色你不喜歡,就只好親自送過來,讓妹妹挑上一些,做上幾件新衣服。”
莫忘心下疑惑,可還是假裝歡喜的拉着沈書蘭的手,道:“還是姐姐貼心,處處想着我。”
半月的時間一晃而過,當其他新晉的宮嬪都侍寢過後,終於在一個雨夜輪到了莫忘。前幾日經過莫邵不斷的努力,終於將莫忘養的白貓“小白”給接近了宮中,如今的她,坐在梳妝檯前,一下又一下的給貓兒順毛,抿着嘴巴淺笑:楚鈺,進宮
這麼久,我們終於要見面了。
窗外電閃雷鳴,像極了前世的她下葬時的情形,畢芊幫她梳好妝,外頭的宮轎將她擡到清涼殿,雖然一路小心,可是莫忘精心準備的宮裝還是沾滿了水漬,隨行的畢芊將早就預備好的另一套宮裝拿出,“小主,換一身衣裳再去面聖吧。”
莫忘點點頭,待到一切準備好,清涼殿點上的燭光已經燃了一半,莫忘獨自進到寢殿,楚鈺斜倚在軟榻上琢磨棋局,擡頭看見莫忘進來,還不等她行禮,指着對面的位置:“坐吧,陪朕下下棋。”
莫忘行禮作是,端坐在楚鈺的對面,仔細瞧了一會兒棋局,手執白子落了一步,僅僅是這一步,就讓楚鈺微微一愣,這個棋局曾經他也和葉迎秋下過,當時的葉迎秋就是出其不意的落在了這個地方,同莫忘落子的地方一樣,接着問道:“莫長史的女兒?”
莫忘從位置上起來,站在楚鈺的面前行禮說:“家父莫邵,得皇上信任,如今已是朝請郎了。”
楚鈺點點頭,指着對面的位置說:“坐下說,沒那麼多禮數。”
莫忘點頭作是,同楚鈺下完了這盤棋,和多年前葉迎秋的落子一模一樣。直到最後,楚鈺握着棋子的手開始顫抖,腦海裡慢慢浮現出和葉迎秋的點點滴滴:
——阿鈺,我喜歡你,我們要一直在一起。
——阿鈺,我終於嫁給你,做你的妻子了。
——阿鈺,你不是不喜歡她嗎?你爲什麼要娶她?
——楚鈺,你真對得起我!
眼前莫忘的面貌漸漸的和記憶中葉迎秋的模樣重合,楚鈺伸出了手,摸上莫忘的臉頰說:“迎秋……迎秋,是你嗎?你果然沒死,你回來了,回來找我了。”
莫忘清楚的聽見了他的這一句恍惚的話,嘲笑的揚起嘴角,冷哼了一句又讓自己歸爲平靜,假裝沒有聽見他說什麼,喊道:“皇上,皇上您說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