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最後一抹餘暉仍然掛在天際。高美人斜靠在玉陽亭的躺椅上,看着御花園的波光粼粼。
“妹妹,你聽說了麼?”袁貴人依然那副試探的表情,提着裙襬走上了玉陽亭。
高美人也懶得動彈,“姐姐,請寬坐。”
“我是越來越看不下去了,皇上天天往沁霖宮跑,那馮妙蓮還不知足,昨晚又去那該死的愛蓮殿了。”袁貴人一臉的憤憤不平。
“連皇后也拿她沒轍,我們能奈何。”聲音清清淡淡,帶着絲絲倦意。
袁貴人自顧自的抱怨着,殊不知高美人已經睡着了。看着她那微微隆起的小腹,袁貴人緩緩回過頭,看着身旁站着的四名宮女。
“扶高淑妃回去休息,我們也回豐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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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卯時起,妙蓮便端坐在鸞鏡之前,許久沒有這樣早起了,她便合上眼,任她們在頭上整了許久,直到耳邊響起了雲兒的聲音,“娘娘,睜開眼看看吧。”
緩緩張開雙眼,鏡子裡那一頭青絲盤起,顯得格外精神,“嗯,上妝吧。”妙蓮滿意的點點頭。
眉間花鈿紅,脣如櫻花雨。九重宮裝穿在她的身上,繁華似錦。
“娘娘,吉時到了,乾德殿
筵席已開。”門口處響起了彩雲的聲音。
隨後妙蓮被人半攙扶着上了鳳輦。
乾德殿,一路的白玉石地面上鋪着一條長長的紅地毯,喜慶而莊重。冊封儀式皇親國戚全都參加,人也到齊。皇上自然是和皇后並席而坐,只是,今日是爲妙蓮冊封,帝位的旁邊也特意爲妙蓮安置了一張桌子。妙蓮掃視了一下大殿,終於看見父親和孃親,看來是拓拔宏精心安排的,以孃親的身份自然是不能來宮裡參加這等儀式的,妙蓮心裡是喜悅的,對兩位老人報之一笑,許久未見,那份對他們的愛埋在內心最深處。
衆人紛紛向這位即將冊封的左昭儀行過禮,妙蓮便安坐於自己的榻上。擡眸一瞬,竟然看到李辰逸那抹茜影。看着他投來的目光,妙蓮回之一笑,這一笑包含了太多,不是禮貌客氣的問候,而是摯交之間的瞭然。
“太皇太后駕到。”太監那尖細的聲音措不及防的響起來,衆人紛紛下跪接駕。
“不必拘禮了,儀式開始吧。”走到席首,兩名宮女將她扶起坐於榻上。
一系列繁瑣的程序完結,大家也紛紛舉杯以示敬意。妙蓮不失時機的瞥眼看看在座的其他妃嬪,袁貴人,高淑妃,林貴妃,鄭充華和羅貴嬪,其他幾個都是叫不出名字的妃嬪。衆妃眼中或多或少難掩嫉妒之色。
“太皇太后,皇上。”這時一個溫潤的女聲響
起,衆人紛紛把目光投了過來,不是別人,正是這個年方十五的小皇后。
“本宮有個提議。”
拓拔宏轉頭看着馮清,笑笑道“皇后,有何提議,說便是。”
馮清擡起水眸瞟一眼妙蓮,道“本宮自詡頗懂音律和舞藝,想爲在座各位獻舞熱鬧一番,然而本宮着實沒本事自彈自舞,卻又不喜歡宮中樂師舞姬匹配,便想勞煩左昭儀相配。”
拓拔宏拉過妙蓮的手,問道“愛妃意下如何?”
妙蓮抽過手站起身道“倒是簡單得緊,便是我撫琴,妹妹獻舞。”
說罷便遣樂兒去取自己的琴了。
妹妹?馮清在心裡暗暗委屈,如今已是皇后,一國之母,她還是那樣稱呼自己麼,顯然,拓拔宏對這個毫不在意。馮清轉過頭看了看姑姑太皇太后,也是一臉平靜,看來她真的老了,什麼也不想管了。罷了,還是私下來再追究她的高傲。今日計較,必定得不償失。
待琴安放好,妙蓮和馮清拽着裙襬,款款走下首席。妙蓮走在右側,寬大的袖褥不經意拂過李辰逸的坐席,衣香陣陣,李辰逸不自禁想要伸出手去拉住她的袖角,但聰明理智的他還是默默把手藏在席下。
妙蓮盤膝坐在自己的琴前,不經意的擡眸瞥了一眼李辰逸,這琴是他在靜香閣的時候送給自己的。彷彿又聞到樹林之中的鳥語花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