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脫身之計

萬紫千紅的季節自是春光明媚,三月的桃花開得豔麗非常。在這鳥語花香的季節裡,皇宮中卻瀰漫着一股揮之不去的陰霾。拓拔宏不動聲色的飲茶,一旁的李辰逸察言觀色一番便不做聲。許久,拓拔宏才擡起那傲骨的雙眸,淺淺道:“辰逸,你可知朕一直將你視爲知己,兄弟。”

李辰逸迎向那雙試探的眼眸,謹慎道:“微臣知道。”

“這裡只有我們兩,不用行君臣之禮。”

依他對拓拔宏的瞭解,或許他是知道了點什麼吧,便開口道:“是,正是知道這一點,辰逸才沒有做出過分之事,更不敢癡心妄想。”李辰逸緊繃的心絃一下子鬆了開,如今的處境也只能說實話了。

果然,拓拔宏那不怒而威的雙眼眯起一條縫來,原本冷冷的語氣忽然多出幾分感情來:“你我都是男人,我自是看得出一二來。如今皇后的處境,你出來力挺她也是合情合理。”

李辰逸早就該料到帝皇心不可測,爲人臣子的心帝王家便可隨便猜測。他些許是早已經洞察到了。沉思半晌,琢磨一番過後方纔開口道:“如今皇后娘娘怕是凶多吉少,王睿那邊牽扯衆多官員,自是動不得,否則朝中局面將難已控制。”

“就沒有一個萬全之策了麼?”既然都是爲了妙蓮,拓拔宏便先不去討論那件事,還是妙蓮的性命來得重要。

“容我細想一番。”微微的聲音了去,便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這個人對他來說太重要了,當然不能眼看着別人對付她。

春雷乍響,像是某種不詳的預兆。忽然變天,兩人先是一驚,隨後便迴歸思緒。之後便是細雨紛紛,讓人煩躁不安。

“不用想了。”一聲熟悉又細膩的女聲傳入兩人耳中,地面是一襲華麗的錦袍,想得出神之際,妙蓮已經走到兩人的跟前。

拓拔宏一擡首:“妙蓮,不是叫你在寢宮好好休息麼,怎的跑這裡來了。”低沉的聲音滿

是濃濃的關懷。

“你們爲我寢食難安,我怎能獨自安樂。”眼前的這兩個男人,在這個世上還有比他們對自己好的麼,妙蓮內心觸動,心裡一緊,不能讓他們難做,不能。“皇上,懇請皇上賜臣妾一死。”

茶具打倒在地,拓拔宏憤怒了,李辰逸心疼了。

“妙蓮,就算朕廢了他的宰相,罷了那些彈劾你的官員,朕也不能讓你先我離去。”

無心瞥那地上的碎片,妙蓮淡定自若,誰說自己又捨得,不是眷念這紅塵,而是眷念你啊。“仇也報了,害我那些人也教訓了,自是該我受懲罰了,皇上下旨吧。”

“她們那是罪有應得,你沒錯。朕今日就罷了他們的官!讓他們看看敢動朕的女人便是死路一條。”歇斯底里的憤怒,拓拔宏的模樣驚呆了在場的兩人。

李辰逸匆忙站起身來,勸慰道:“萬萬不可,這樣一來,朝中將掀起一股不可鎮壓的動盪,遷都過來時日不長,朝中各部尚未穩定,許多事情不可輕易定奪。皇上要深思啊。”

“你讓妙蓮怎麼辦,他們成日聯名上書,步步緊逼。”拓拔宏怒氣稍減,心中仍有怒火。

“臣妾一死可換江山社稷之太平,何樂而不爲,再說,事情是我惹出來的,總要有個交代,他們再這樣下去,對馮家是不利的。不知今後還會生出什麼事端來。”想着家裡不問權貴的父親,在朝中做官的大哥和夙兒,還有各個表兄,妙蓮想通了,只有犧牲了自己才能換得她們的太平。

拓拔宏大急,一把拉過妙蓮的手:“不,妙蓮你沒有錯,錯就錯在朕當初沒有信你,才讓別人有了可趁之機。”

“我去後你要善待馮家人,切莫讓王睿那老狐狸得逞。另外,叫孃親莫要傷心,你們也要保重。”說得像極了告別詞,妙蓮心裡痛極了。

“難道真沒有其他辦法了麼?”拓拔宏的聲音微小,像是在自言自語。

看着眼前失落的二人,李辰逸的心也痛到了極致。突然靈機一動,雙眸閃亮,興奮難掩:“我有辦法了。”瞬間將失落的兩人激起興致來。

“我們不如將計就計,隨後再收拾王睿那隻老狐狸。”

“怎麼個將計就計?”拓拔宏顯然比較激動。

李辰逸只是緩緩轉頭看向妙蓮,慢慢吐出兩個字來:“假死!”

霧散,夢醒,一語驚醒了夢中人,兩人恍然大悟。

“此計可行。”拓拔宏肯定道,隨後回頭充滿愛惜的目光緊緊盯着妙蓮,深怕她就在此刻消失般。

“只是要委屈娘娘了。”李辰逸也有私心的,他不想妙蓮死去,不想這個世界上沒有妙蓮。

“無礙,吃點苦怕什麼,只是假死之後我棲身何處?”皇宮裡自然是不能待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還怕沒有你的棲身之地麼,妙蓮,等我把那羣老東西收拾了,便去接你。”拓拔宏用手撫摸的妙蓮的長髮,柔柔道。

這算是承諾麼,許久許久以前,他也給過自己承諾,只是一度以爲他做不到,沒想到後來的後來他做到了,雖然很遲,但的卻做到了,相信他,毫無疑慮。妙蓮重重的點點頭,算是應答。

翌日,朝堂之上,拓拔宏批了宰相的奏摺,賜死皇后馮潤。當即,整個朝中惶惶而談,宰相一黨更是拍手稱快,不斷呼喊着皇上英明,另一邊馮家官員哭喪着臉,人人心裡默算着自保之計。

午時,消息傳出,馮家府邸裡更是哭聲一片,常姬一聽說自己的女兒即將離世,整個人瞬間便暈死過去,馮熙也是痛入骨髓,妙蓮是何其的懂事,何其的孝順,在宮裡步步爲營。沒想到現在卻落了個死罪,這天理何存,何存吶。三個女兒中最疼的就數妙蓮,雖然是庶出,但是在他心中那是塊寶,是他和常姬的女兒啊。紅顏薄命,他不信,命中註定,他不信。長歌當哭,從此不見你的笑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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